《从圆走到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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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圆走到圈-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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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样说?”
  “你肯接受我,让我走近你,还如此辛苦的为我孕育孩子……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感受到的是怎样的幸福。”苏铭辄的眼睛里噙满泪水。
  阮蓝从苏铭辄怀里抬起头,她说:“铭辄哥,要知道,你可是我的丈夫,我们孩子的父亲啊。”
  苏铭辄眼睛里的泪水滑落而出,阮蓝抬起手为他拭去。苏铭辄低下头,无限柔情地拥吻着妻子……
  第二天早上,出门前,阮蓝站在穿衣镜前,将五年前李奥阳给她买的红围巾仔细地围在脖子上。记得当年,他想用这条红到极致的围巾,缠住她的永生永世来着,怎知,却连彼此的此生今世都没有缠牢。
  阮蓝双眼失神地望着镜子中的红围巾,她仿佛看到李奥阳的脸清晰地出现在镜子里,然后,又像断了线的风筝,越飘越远。后来,连那点模糊的轮廓,都在镜子深处消失不见了……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垂在胸前的围巾,似乎想要挽留住镜子里虚幻的景象。
  一只温热的大手将她紧握的小手包裹住。苏铭辄从背后抱住阮蓝,将她揽进怀里,看着镜子中妻子闪亮的双眼说:“苏经纪人兼保镖现已就位,请领导指示,是否马上出发?”
  阮蓝嘴角弯了弯,她看着苏铭辄道:“铭辄哥,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苏铭辄饶有兴致地看着镜子中的阮蓝,等待她继续下去的话。
  “吴思阳告诉我一首词: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说,一辈子不长,眼前人转瞬间就会消失,以后便是无止境的离别。既然有这样短暂的一世相守,就应该好好珍惜对方才是。”
  苏铭辄俯下脸深情地吻了阮蓝的脸颊,道:“老婆,谢谢你在今世给我一个遇上你的机会,成全我一个温暖的家庭。”
  阮蓝靠在苏铭辄怀中闭上眼睛,心里道:奥阳,别了,天涯尽头,愿你一切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圆的“完满”,圈的“叹息”

  上午的签售活动非常圆满,送走最后一名读者,阮蓝起身去后面倒了一杯热水。
  阮蓝突然特别想吃包子,自从怀孕以来,阮蓝除了吐就是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还从没听她说过有想吃的食物。当下,她说想吃包子,苏铭辄自然兴冲冲地跑去为她买。
  阮蓝捧着水杯,背对着门口方向,同她的责编说话。这时,她看到她责编眼睛亮了亮,看向自己身后的位置说:“对不起先生,我们的签售活动已经结束。而且,我们的作者也很累了,她需要休息。感谢您的捧场。”
  阮蓝喝了口水,说:“没关系的,我还好……”说着,便朝后转过身体。然而,转过身的同时,她脸上的笑凝住了,身体犹如遭受了电击般被定在地上。
  由于飞机晚点,李奥阳下了飞机便匆匆赶来了签售活动现场。幸运的是,他赶上了尾声。他也已经从书中男女主人公的故事里,知道了当年阮蓝选择用那样一种方式离开的原因。
  “惟有恨,转无聊”,李奥阳空空的心房起不了一丝涟漪。只是呼吸的节奏被打乱了几秒,无论如何他也回不到当初,阻止或是改变什么了……
  刚进酒店大堂,他便看到了那道背对着他的方向、将支撑身体的重量部分交付给桌子,正同别人在交谈些什么背影。
  尽管是背影,但他却肯定的知道那就是她。因为初次见她,她的背影便给他留下了那样深的记忆。
  两人凝视着彼此。此刻,时间静止了,喧嚣静默了,就连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是彼此眼中的对方。
  “哎呀,你的手,有没有烫到?”赶过来的责编一把夺下阮蓝手中的水杯,掏出几张纸巾将她手上的水渍擦去,看着她红红的手指,急促地问道。
  李奥阳往前的步子刚刚迈出,身后赶来的人便十万火急地擦着他的肩膀抢到他身前。那人心疼地捧起阮蓝的双手,拼命往她手上吹着气,止不住问道:“疼不疼?我们马上去医院。”
  “不要用手碰,用冷水冲一下,去药店买烫伤药涂上就可以。”一道深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
  此时,李奥阳的眼睛被阮蓝左手无名指上闪亮的钻戒,刺得火辣辣地疼。他左手揣进风衣口袋里,紧紧攥着里面的戒指。戒指的棱角,甚至都嵌进了掌心的肉里,但他丝毫没感觉到疼痛。心里兀自想道,那位置,本该是属于他的。
  “没关系的,水温不是很热。”阮蓝从苏铭辄手中抽出双手说。
  苏铭辄方才回身,看向李奥阳的那一刻,他怔住了。他看到,对方紧蹙的眉宇间透着锁不住的深情。那样深刻的情感,苏铭辄不陌生,因为,他常常从妻子脸上看到。
  苏铭辄再次回身看着阮蓝,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说:“对面有个咖啡馆,去聊聊。我去药房帮你买烫伤药。还有,包子刚刚出锅,还热着呢。我和它,在这里等你。”
  酒店东大厅便是一个咖啡馆,距离阮蓝和李奥阳所站的距离不足二十米。
  两人并肩而行的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心中都有同样的感觉,这段距离,说长,长的涵盖了这些年来流逝的岁月;说短,短到不过一个眼神的刹那——等他们再次看着彼此时,已是沧海桑田,彼和此之间,隔着一番无论如何也跨越不过去的新天地。
  这一刻终究是要来到的,他们隔着一张直径不过一米的木质圆咖啡桌看着彼此,中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探身,一个伸臂便可触到对方。然而,他们谁都没有动,只是这样深情的凝视着彼此,隔着千山万水,隔着茫茫岁月,隔着无尽人情……
  李奥阳的脸渐渐模糊,阮蓝忽然想起,五年前自己第一次见他,是在他的诊室里。那次,也是这般,隔着一张桌子,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张模糊的脸。
  岁月兜兜转转一圈,最后所谓的终点,不过是开始时的那个起点。阮蓝想,或许,开始的那一刻,便孕育了这样一种后来。
  “阮蓝……”
  他开口了,五年来,阮蓝再次听到他喊自己名字的熟悉的声音。但她却语调平缓且坚定地打断了他,她说:“奥阳,我们回不去了。”
  李奥阳已经没有了心脏的心房一阵儿紧锁,他顾不得穿骨般的疼痛,执拗地盯着阮蓝指间亮晶晶的钻戒,半晌方道:“有朝一日,我也成了自己厌恶至极的懦夫沈世均。”
  “不,”阮蓝眼睛里的泪水簌簌落下,她对上李奥阳深沉中弥漫着痛楚的双眸,道,“你不是懦夫。不过是命运,是缘分,在我们身上赋予了过多我们无法把握的元素。”
  “你还是那样,总是这样容易宽恕别人,一点都不肯让别人伤心难过。”
  “别人”,是的,李奥阳想,之于她以后的人生岁月,他不过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李奥阳感觉他空空的心房,已经紧缩的没有了半点空间,以至于连痛苦都被挤没有了。
  阮蓝听着他不自然的话语,看着他隐忍的表情,她明白他的心,但却无能为力。五年的岁月已经更改了太多,把可能的变成了不可能,又将不可能的变成了现实。
  岁月啊岁月,总是任性的以它想当然的方式,为所欲为地拨弄着尘世中的我们。
  李奥阳将一方叠得工整的手帕递到阮蓝面前,迟疑了一秒钟,他将手帕放到她眼前触手可及的位置上。
  阮蓝拿起来,拭去泪水,之后,将它紧紧攥在手心里。
  又过了半晌,李奥阳说:“半年前,有次我来上海出差,在出租车里听了一档节目,有个叫‘赵家士程’的人,在对一个女孩儿表白。他,就是故事里的赵程,也是现实中刚刚见到的那人,是吗?”
  阮蓝轻轻点了下头。
  “没想到,我们有过隔着这么近的时刻。”李奥阳的声音里透着苦涩,少顷,他继续说,“这几年来,每逢周末或者节假日,我都会去你的城市,希冀在某个街头遇上你。却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在距离我们生活的天空以外,我们还曾如此接近过。”
  阮蓝蹙着眉,她看着李奥阳,问:“有一次,你帮助一个老太太,把因为超市打折而购买的大量物品送回了家,是不是?”
  李奥阳疑惑地看着阮蓝。
  “那人,是我妈妈。”阮蓝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或许也不止那一两次。期间,有很多次我都曾感觉跟你无比接近过,然而,最终,我们还是错过了。”
  李奥阳看着阮蓝的脸颊,她的肤色依旧白皙如初,脸颊后部的皮肤,因为放疗遗留的色素沉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脖子上围着那条火红的围巾,映衬着她的肤色更加白嫩动人。
  果然,她是初见时的样子,也只有她能将极致绽放的火红色,配出温婉的气息。
  “第二次见到你时,我就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让你恢复成初见时的样子。如今,你已然是我第一次看见你时的模样,可是,我们却没有了任何关系……”
  李奥阳的视线停留在那火红的围巾上,曾经,他奢望用它将她缠在身边一辈子。可是现实中再如何坚韧的绳索,也抵不过那道虚幻的“缘分”之线。
  沉默了片刻,李奥阳又说:“阮蓝,我还欠你一个回复。”
  “那就欠着吧。你不是告诉过我,有所期待,等待的时间就不会那么难熬了吗?这一生,我用来等待,等下一世相遇时,再告诉我你的回复。”
  他们一直深情地锁定彼此的样貌,似是想将这五年来未能相见的损失补回来。
  他们时断时续地说着什么,但谁都没提李昌瑞当年的举动。现实已经这般,还去怪罪当年的始作俑者有什么意义?就像被误判死刑的人已经执行了枪决,多年后再去翻案,还有什么价值吗?死的人就能活过来吗?还是不说的好,除了徒增伤感和愤懑,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怎样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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