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原嶋到休息室去时,内山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对不起,占用你的时间。」
原嶋一边道歉一边坐到内山对面去。
「其实我原本不想说的,可是,我想,如果内山先生也是当事人的话,应该有知道的权利。」
「什么事?」
「这种事情我也找不到其它的人可以商量……」
「总之,你先说吧!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帮你拿主意。」
原嶋把脸靠上去,压低了声音。
「……公司里好象有商业间谍。」
「喂,怎么突然提起这种事?」
内山大概以为原嶋在说笑吧!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这是真的,请你看看这个。」
原嶋将列出来的资料交给内山。
「这五年内就出现了三次,每当我们公司提出专利申请之前,其它公司就会比我们早一步提出申请。」
「提出专利申请的案子一年至少超过一百件以上,其中有一两件重复也不为过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不觉得时间太过巧合了吗?可波林、纳普索尔,还有内山先生的团队所研发的梅列斯宁,这三种药都是已经进入临床实验,很可能可以量产的新药。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人为因素吗?」
看到原嶋诚挚的表情,内山再度看了看手上的文件,他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地阴郁了下来。
「……看起来确实很可能有间谍。」
「我心中有数。」
「真的?」
「就是研究生城崎哲也。」
「你说什么?」
内山大惊失色,不由得尖叫失声,随即赶忙摀住嘴巴。原嶋等内山比较平静一点之后继续说道:「我还没有找到证据,不过,我一定会找出来的。我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专利权被拿走是城崎的关系,不是内山先生的错。」
「可是为什么?要说他真如传言所说是总公司派来的间谍倒有可能,但是你为什么要说他是商业间谍?」
「我看到那家伙利用课长的终端机偷看课里的机密文件。」
「在公司里?」
「他在搜寻没有和外部联机的服务器。」
「啊!是那部机器啊?那里倒真的是机密情报和机密文件的宝库。」
「还有其它许多可疑的地方,我想再查仔细一点。」
「我知道了,我也来找找看。既然你说我是被害者,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内山看似半信半疑的样子,不过原嶋自己却因为透漏给内山知情而越发深信这件事的正确性。
(我要做。我要抓到铁证,把城崎那家伙赶出公司。)***傍晚,原嶋来到阿特格米斯之后,就直接走向办公室。大垣正顶着一张臭脸坐在里面。原嶋为昨晚的失态向大垣道歉。
大垣低头不语。原嶋抬起头等着大垣说话。公关在客人面前喝得烂醉,这是前所未闻的事情,原嶋心里有被解雇的觉悟。可是,大垣迟迟不说话,使得原嶋心里微微感到不安,担心自己可能要被处以他没办法负担的惩罚。
「……请问?」
大垣瞪着原嶋,要他闭嘴。
「照道理说,捅出那么大的楼子,就得把先前付给你的薪水都要回来的……」
「啊?」
原嶋说不出话来。半年份的薪水不提说还就可以还得出来的。第一,拿到的钱都已经拿去还债了,手边已一块钱不剩了。大垣看到原嶋一脸苍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次的情况比较特别。刚刚城崎先生来电,要求我们不要追究昨天的事情;所以,这次的事件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那家伙?说了那种话?」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希望你们在工作场所不要打情骂俏。我们也有些事情要处理的。」
原嶋实在不敢相信那个男人竟然会刻意为他处理善后。或者他只是感到有一些罪恶感?不管怎么说,原嶋都不觉得他会是这种人。
「总之……这一次就放过你。如果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不管有什么人撑腰,到时候一定要你离开。你自己小心一点。」
「谢谢。」
「要谢就去谢城崎先生。他可是难得的客人,可别让他跑了。」
「那个……」
「嗯?」
「请问城崎先生是从事什么工作?」
「这种事应该你才知道吧?哪,快走吧!为客人保密也是我们的工作。」
(也就是说,就算你知道也不会告诉我啰?)原嶋死了心,道了声谢就离去了。
仔细想想,自己对城崎是一无所知。一般人都会一块儿去喝酒、吃饭以加深彼此之间的交情,可是唯有对城崎,他没有那种心情。
在公司里也不曾听过他跟那些平常热络交谈的同事们一块儿大喝过酒。
或许是非常不想别人干扰他的私生活吧?
原嶋有一点混乱了。
他实在搞不懂城崎这个人。
昨天引起骚动的人是城崎,但是事后把他平安送到家、特地打电话到店里为他处理善后的也是城崎。
原嶋从这件事感受到城崎的体贴,随即又急慌慌地把这种想法从脑海里驱除。
(不对!那家伙只是对我采取怀柔手段罢了。再说,事情不都是他惹出来的吗?)原嶋这样告诉自己。
(那家伙是个坏蛋,我不能因为这种事就心志动摇。)原嶋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
「今天原嶋主任上网查看了。」
吃晚饭的时候,Way这样说道,城崎惊愕地从他正大口嚼着的牛肉饭中抬起头来。
「真的?」
Way点点头。
「唉!反正他看到的是我准备好的假情报。」
城崎想象着原嶋当时的表情,不禁很愉快似地笑了。
他们两人所在的起居室一角,可以情楚地看到外面夜景的窗边橡木桌,就是白天Way的工作场所。这里设有Way准备好的计算机系统。当城崎到公司上班时,Way就入侵公司的系统,收集必要的情报。
Way一直认为「不用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可是却被城崎不知道是「如果不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没意义了」,还是只是为了好玩的坚持下给驳回了。
Way似乎不觉得城崎对原嶋的行动很有趣,他有点不悦地对城崎说道:「我不认为原嶋会这样就死心。如果他追根究底找出我们的真实身份的话怎么办?」
「伤脑筋了……」
「我不认为他是个适合玩乐的对象。」
「对了,你不也查过那家伙的背景资料了?」
Way拿起放在一旁的文件交给城崎。城崎接过来,停上用餐,视线落在文件上。
「彼此偷看对力的档案,这简直像在相亲嘛!」
城崎脸上带着不像开玩笑的愉快表情,看着Way打印出来的文件。Way而无表情,静待城崎把文件看完。
『原嶋裕贵。一九七二年十二月九日出生。原嶋和树、原嶋真沙美之次子。父亲是医生,甩亲是透过相亲结婚的家庭上妇。相差四岁的长子俊树也是医生。』「他积欠债务的经过也查过了。」
接下来的文件上详细地逐一列出原嶋帮朋友作保,以至于身负债务的经过。上面当然也查到了那个不告而别的朋友目前的住所。目前他靠倒债得来的钱住在关西。
「他朋友的住所又不难找,原嶋要是有空去打那极工,不如找个能干的侦探去找出那个男人就好了……」
「就算找到了,如果对方跪下来哭着恳求,他一定会原谅他的。」
「真是太好心肠了。」
「裕贵太嫩了.……要我早就杀人了。」
Way从城崎手中接过文件,皱起了眉头。
「请你站在对方的立场想想再采取行动。」
「这个嘛……」
城崎从便利商店的塑料袋中拿出啤酒递给Way。Way摇摇头婉拒了,城崎便也不勉强,开始一个人默默地喝起酒来。他拉开拉环,一口气喝了一大口,然后吐了一口气。
他的视线飘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有时候,城崎会张起不容人接近的孤独之网,将自己封闭在其中。那是一种彷佛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存在、无可救药的孤独。
没有人能闯进那个禁区。当然连Way也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Way就不作声,只是待在他身边。在城崎身边的人几乎都认为他是天下无敌的超人。可是,世上没有全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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