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阿泰出生了,先皇却取为‘泰’,而后李淑妃生的皇子为‘栾’,当时我还以为皇上是怜惜淑妃丧子之痛,特意安慰淑妃呢。哈哈,可笑我当时还在皇上面前赞赏了三皇子一番,可换来了什么?”
“你不要仗着朕宠你就在朕的皇宫里胡作非为!朕念着你当年对朕有救命之恩,不追究你的先前作为,可不代表你还可以在这里无法无天”。
“哈哈,阿瑛啊,你说多可笑,当时是他说‘夏儿,你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呵呵,会对我好?笑话,可是那时哀家只知道哭,只知道说‘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可是,皇上,你一怒之下剥夺了阿泰的继承权,草草封了泰王了事,不相信我,不疼爱我的孩儿,这就是好么?”
“阿瑛啊,你父皇六岁开始习武,他那体质不是什么练武奇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吃了多少苦,不能想象啊。十几岁入了军营,从小小百夫长做起,以身杀敌,以人头进功,两年受了将军职,等回到哀家这里抱着哀家哭,哭完擦掉泪又去杀敌。”
“阿瑛啊,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最伤他的还是他父皇的漠视啊,无论怎样努力,都得不到皇上的青眼,而你父王又是最崇拜他父皇的。皇上啊,就算死的是你最喜欢的儿子,但阿泰有什么错?”
“不过自他做了大将军,先皇见其确实能帮他退敌守国,开始关注起这个儿子了,可是你父王已经冷了心,‘父皇算什么,以后弟弟做的一定比父皇还要好!’”
“阿瑛,哀家也曾是扑蝶小女儿呢,可是自阿泰封王后,哀家就死了那条愚蠢的心,做戏?谁不会做?你要记住,谁演的戏好,谁就过的好啊,李淑妃不是会做戏么?咱就比比看吧。”
“阿瑛,你要记住,以后好好听你父王的话,好好陪你父王,你父王这三十年过的太苦了,哎,你母亲也是个苦命的,年纪轻轻怎就……,幼年见父疑,童年习武苦,少年血满手,青年妻别离,哎”。太后擦擦脸,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哭的小儿,心里宽松不少。
“阿瑛,真是皇祖母的小棉袄呢,走,跟皇奶奶用膳去”,太后收拾收拾心情。
卫离瑛是真的心疼了,这就是自己的父王啊,太后说来简单,但她能想象小时候的父王是多么苦闷,自己前世的时候因为父亲经常夸继母的女儿却从未表扬过自己而觉得天崩地裂,那种滋味很难受,以致自己长大后也刻意去回避那段记忆。
父王啊,阿瑛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五章
卫离瑛吃过早饭,甩开身后的一群嬷嬷丫鬟,撒开腿跑出了风秀轩。今日父王答应了她要陪她的,可是今早自己却赖床,起晚了,父王应该下朝了,可惜自己还没想好去哪里玩呢,卫离瑛有点懊恼。
今年二月十五,卫离瑛四岁,因是母亲忌日,卫离瑛的生辰从没好好过过,一碗长寿面,太后赐点东西,外祖母送点,再加上其他各王府的礼,东西不少,但没多少人气。父王说过几天带你出去走走,可这‘过几天’一过便是一月。
年初朝廷征了新兵,父王不大放心便辗转几个兵营视察视察,前几天才把繁城并附近几州看完了,所以直到今天才有时间想起他这个女儿。
“父王,父王,阿瑛来喽”,卫离瑛越过几个欲来拦她的守门将士,双手使劲推开书房的枣红镂花门。
“阿瑛啊,进来吧”,泰王爷舒开了皱着的眉,想起了与小家伙的约定。
“父王啊,哦,周叔叔好,李叔叔好,王叔叔好,郑叔叔也好”,卫离瑛有些不好意思地行礼。
“呦,哪来的美公子啊?”
“哈哈,小郡主好啊”。
“呔,郡主何时再跟老王比划比划”。
“小郡主又高了啊”。
“阿瑛到父王这里来”,泰王招招手,“你们别跟她没大没小的,惯的没边了”,泰王假意训道。
“哈哈,小郡主很乖的,是不是?”将军周贤道。
“是啊是啊,父王”,卫离瑛小鸡啄米状,逗得众人又笑。
“王爷,属下先行告退”,几人对视一眼,李鲲道。
“嗯,这事就先这么办吧,你们几个先回去,本王下午再过去”。
“是”。
“父王啊父王,我们走吧”。
“好,咱这就走”,泰王抱起卫离瑛,卫离瑛习惯性的搂住了父王的脖子。
“西平,准备马车”,泰王向大门口走去。
“父王?”卫离瑛有点意外,本以为就在内城走走呢。
“呵呵,今日父王下朝时见到离琰他们几个在放风筝,父王也带你去好不好?东平说,这时候西郊有好多放风筝的呢。”泰王爷有些献宝。
“好哇好哇”,卫离瑛很高兴,“父王父王,骑大马,骑大马”,卫离瑛在泰王爷怀里扑腾,泰王爷险些抱不住她。
“好好,骑大马,咱就骑大马去。”显然,泰王爷不怎么会拒绝自己的女儿。
“王爷,嘿嘿”,还没到府门口呢,管家就窜了出来,笑得很猥琐,肯定有事。
“说”,泰王爷继续向前走
“爷,让奴才跟着吧,郡主身边不能没个伺候的”,何管家说的冠冕堂皇更兼理直气壮,其实是他想出去了。
先不说何山啥意思,不过就他说的这些也得考虑考虑,何山确实有带孩子的经验,虽然那个被带的孩子是泰王自己。
“得了,准备准备去吧,快点,爷不等人。”
“喳”,何管家挥挥手,一匹马,一个精致食盒出来了。
“爷,奴才早就准备好了”,继续谄笑。
泰王爷、卫离瑛同时摇摇头,泰王爷是“这个何山,还是这么滑头”,卫离瑛“和老管家,总是这么…这么可爱”。
马匹嘚嘚,泰王四人,啊,是五人到了西郊。这西郊也算是繁城的一景了,十里桃花连天,不胜绚烂,是繁城春游的首选之地;西郊有一条河,不宽不大,跟南华人一样秀气,河边种有垂柳,一眼望去,烟柳迷濛,山水画的景致。繁城人最爱的便是河边散散步,亭边吟吟诗,约上三五好友,就着满目山水,佳作源源而出。或者携家带口的,大人赏景怡情、孩童玩乐欢闹亦是顶好。
南华的四季不是很分明,但也有四季之说。现在农历三月中已是见热了,但众人游兴不减,尤其是小孩子,三伏天里都可以蹦蹦跳跳,这点热度,不算啥。
泰王爷翻身下马,伸手抱下卫离瑛,管家抢过东平手里的风筝,马匹扔给的东平去安排,西平仍旧不声不响地跟在泰王身边。可怜东平有苦无处说,认命地善后吧。
泰王爷领着阿瑛,身后跟着管家、西平,这四人一过来,众人纷纷回头扫射。也是,放风筝的大多都是女性,少数男性还都是娃,卫离瑛一瞪眼,心里念叨“看啥看?”不过众人眼里只不过是个气鼓鼓的小小公子,圆溜溜的眼睛杀伤力可以忽略不计,反而引得众女性多盯了两眼。不过人家泰王爷随意瞟了两眼,众人一哆嗦,纷纷捡起掉落的风筝换地方。
泰王爷看着人都避到了一旁,心里很无辜,本王又没怎样,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卫离瑛倒是高兴了,拍拍父王的腿“父王,你好厉害,美人跟阿瑛抢地方了呢?”
泰王爷盯着阿瑛,“阿瑛,平时是不是都是你自己玩?”泰王缓声问道。
卫离瑛忙着收拾线,闻言摆摆手“是拉是拉,父王快点帮我拿着,我要跑了哦”。
泰王爷看了眼手里的风筝,又看了看正颠颠跑着的女儿,很难受,感到女儿的不满,卫长泰忙举高了风筝。
“阿泰,你怎不去找大皇子玩了?”夏贵妃整理着卫长泰的发髻
“二皇弟,母妃不让我跟你玩了”,六岁的大皇子对四岁的卫长泰说。
“二皇兄,你手里的风筝是我的,走,大皇兄我们接着去玩吧”,小时候的卫长泰最讨厌这句话。
“父王,父王”,卫离瑛拽着风筝线的卫离瑛静静地看着走神的父王,忽然感到一股悲伤孤独的气氛围绕了父王身边,忙喊道。
“快过来啊,父王”,卫离瑛催促。
卫长泰笑笑,自己再也不是那时的二皇子了,而且,现在有阿瑛在,很好。
“父王,快跑,快跑”,卫离瑛扯着线快速地倒退,看着在身后弯着腰护着自己的父王催促道。
“阿瑛,是你慢了”,泰王爷左手护着女儿,右手帮忙扯着线,心里很乐,这家伙,放风筝是用跑的么?
“啊啊,父王,你看你看,何伯的山雀都赶上来了”,卫离瑛叫嚷着。
“是啊是啊,阿瑛,快跑,快点”,泰王爷憋着笑起哄。
“父王笑我”,卫离瑛手脚忙活着还不忘指责。
“哪有,父王是帮你呢”。
“父王,阿瑛的蝴蝶飞得不如山雀高呢。”
“阿瑛的蝴蝶飞的肯定是最高的,来,父王帮你”
“嗯嗯,父王给你”。
于是众人瞠目的看着一个大块头男人安然地放一只花里胡哨的蝴蝶风筝,腿边还转悠着一个小不点,于是,风筝纷纷掉落,顿时,方圆百米只剩下了那只花蝴蝶和一只灰山雀,泰王爷的目标达到一大半。
远远地看着风筝只剩下一个点,卫离瑛很满意“父王,你好厉害,好厉害呀”,转回头朝着何管家叫道“何伯,你输了哦”。
被女儿崇拜的泰王爷心里很受用,何山却在心里哭“小郡主啊,奴才何时跟王爷比赛来着”?
“二皇叔(伯)”
卫离瑛和父王同时侧身,盯向发声体。
“离瓘、离璆、离瑭、雪玲、雪环、雪瑶、雪珠给二皇伯(叔)请安”。小鬼头们规规矩矩问安,就连小霸王卫离瓘在泰王面前自发地乖乖站好。
“免礼免礼,今日在外,无需多礼”,泰王连忙抬手。
“哥哥姐姐们好”,卫离瑛问好。
“阿瑛妹妹好”,好整齐。
“今日宗学未开课?”泰王爷有些明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