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清没再说话。半晌,他松了手。
“为什么会来军营?”
白琰愣了愣,道:“因为……因为听到民间传闻,说殿下您已经……但我不相信,殿下可是战神,怎么可能!所以就想来军营一探究竟,果然,殿下不是好好的吗……”她说的有些自得其乐,全然忘了一旁的垣清。
垣清嘴角终于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嗯”了一声,继续不作声地听白琰夸赞自己是如何救醒自己的云云。
真的……很像。很像。
白琰说了许久,忽然发觉不对,好像自己一激动,就露出本色。我现在可是御医!她咬了咬牙,不是白琰!千万不要被垣清发现……
谁料垣清并没有再说什么。
白琰紧张地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既然我已经醒了,”安静许久,垣清忽然道,“你可以离开这里了。由军医照顾就行。还有,”他顿了顿,补充道:“把令牌留下来。”
“啊?”白琰看他,“这,这怎么行!我,我一定要照顾到殿下伤势完全复原,不然,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个……这个……呃……‘妙手神医’的称号呢!”
“那随你好了,”垣清并没有继续,只是揉了揉太阳穴,清冷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白琰一愣,“哦……那殿下您好好休息……”说罢,就愣愣地转身往外走,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等等。”
“什么?”白琰回头看他。
“我的桌上有封信,想请你帮忙送给一个人,”垣清微微抬头道,“你是军营里唯一的闲人了,可以吗?”
白琰“嗯”了一声,道:“送给谁的?”
垣清嘴角浮起一抹微笑:“莲心湖,松香轩,一个叫白琰的姑娘。劳烦你把那封信送给她。”
军帐里忽然安静下来。
白琰微微颤了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殿下说的那位白姑娘……我好像认识。”
“是吗?”垣清的声音有些讶异。
“嗯,”白琰嘴角弯起一个自然的弧度,“殿下和白姑娘,我都认得,只是殿下不认得我罢了。”
垣清似有心似无心地应了一声。
“那……还需要我带什么话给她吗?”白琰道。
“不用,”垣清淡笑道,“把那封信交给她,她会明白的。”
“好,”白琰轻声道,“我一定会把信亲手交给她。”
回到自己的军帐,白琰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得是那样厉害,咚咚如擂鼓。
手里的白色信纸那样柔软,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碎裂似的。白琰紧攥着信纸,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又是一张惨白柔软的信纸。
垣清……会写什么给我?是很多很多的话……让我不要担心?还是……白琰不敢想下去,举起那张信纸,隐约可见墨迹。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信纸。
一整张信纸中,却只有两个潦草的字迹: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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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5 章 为君赴险情已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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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
白琰轻轻将信纸贴近心口。
嗯。等你。
千言万语都敌不过两个字,没有什么再多的话可说了。
是了,这才是垣清。
这才是她的垣清。
这才是她喜欢的垣清。
……
翌日,白琰端着一碗新熬制的汤药往垣清的军帐走去。她一直在想该如何用最少的药,以最快的速度让垣清恢复,才能不耽搁他的军务。
她一边想一边走,却发现众军士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白琰有些莫名,一抬头,蓦地发现一个白色身影闪进了垣清的军帐。
她一愣,急忙跟着过去了。
“王兄,这里不欢迎你,请回吧。”垣清冰冷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有人低声笑着,“我觉得挺好的。”
垣清没有说话。
白琰一手端着药,一手掀开帘布的一角,看到西枫王垣风一身白衣,正惬意地坐在木椅上摇晃着双腿。垣清依旧坐在床沿,半屈着腿,一头黑发散落肩头。覆眼的白绫不知何时被他摘下。
“唉,真想不到……”垣风站起身,打趣道,“你也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垣清冷笑一声:“那还要多亏王兄照顾呢。”
“这是什么话,”垣风笑着重新坐下,“身为兄长,理应照顾你一些。”
白琰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可却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王兄有话请直说吧。”垣清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果然是三弟办事效率高。”垣风笑。他从宽大的白色袖袍中取出一碟东西,扔给垣清。
白琰踮起脚,好像是一叠类似书信或折子的东西。
垣清翻阅着那一叠折子,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地顿住了。
“想不到吧?”垣风笑,“你把你的作战计划上书父皇,却不想被我截下。之后我又把这些计划转交给连燕国,这就是你兵败的原因。(。pnxs。 ;平南文学网)”
白琰的手颤了颤,汤汁撒出来不少,竟然是他……
垣清抬起头,黑眸里平静如水,甚至没有一点惊异:“我早该想到。”顿了顿,又道:“你和连燕国勾结?”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谈论一件家常便事。
“勾结?”垣风故作惊讶地笑道,“说的那么难听,不过是联合罢了。”
“你一个清水国皇子,和连燕国‘联合’?”垣清一字一句道。
“联合没有国界之分,”垣风微微一笑,“只要你肯给他们利益,他们便会替你做事,替你背黑锅,这有什么难的。”
“你只不过是想要杀掉我而已,”垣清冷冷打断道,“你何必如此费工夫。”
“你以为我想?”垣风慢慢收起笑容,“若不是因为你为皇后所出,若不是全天下人都公认你是未来的皇帝,将是我母妃再多恩宠,也敌不过你一个‘嫡子’的名分。若让你死在战场,我便可名正言顺地继承,这岂不是十全十美吗?”他眼底阴冷的笑让白琰不禁缩了一下。
“你还是这样,”垣清淡淡道,“杀了我可以,数万将士的性命就如此毁在你手中,你也真够可以,王兄。”
“我本是来收尸的,”垣风站起身,将手搭在垣清肩膀上,又惋惜地笑了笑,“真可惜呢,那一箭,竟然没能杀掉你。”
“除了我的性命,你还想要什么?”垣清微微蹙眉,却没有推开他的手。
“既然我得不到属于自身的名分,”垣风放下手,转身道,“那我就需要一个有名分地位的王妃。”
“比如?”垣清挑了挑眉。
“连燕国帝姬。”垣风似有意似无意地话语却让在帐外偷听的白琰暗暗吃了一惊。连燕国帝姬,哪里是一个王爷可以娶的!
“那正好,”垣清靠下去,淡淡道,“我这里正好有一门婚约,让给你,如何?”
垣风没说话,眯起眼望着他。
“怎么?”垣清抬起头,“难道你忘了,我和连燕国帝姬有婚约。”
垣风轻哼一声,一脸不屑,“三弟可是在做好事了?那抱歉了,我垣风的一切无需三弟施舍,我自有办法争取到。”
垣清淡笑:“这倒不像你的性子。”
“是吗?”垣风阴阴笑着,“单凭我现在就可以杀掉你,就足以证明我就是这个性子。”
白琰再也忍不住了,端着药碗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王,殿下还要休息,您还是请回吧。”
垣风回头,看到一身黑衣的白琰,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她。军营中,一身黑袍,可是何人?
白琰义愤填膺地站在原地,义愤填膺地望着垣风,手却不住地抖。她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绝色美男子,竟能做出如此狠辣的事情。
“这是……”垣风偏头去看垣清。
“我的御医。”垣清没有回头,冷淡道。
垣风一副恍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既然如此,便不打搅你休息了。”话毕,转身向帐外走去。经过白琰身边时,微微侧过身,留下一句令人寒心的话: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救了他,这笔账,我记下了。”
垣风走了。白琰把药碗放在桌上,走到垣清面前。
“为什么把白绫取下来?”她责备道,“你的眼睛现在不能和外界接触,不然真的会失明的。”
垣清抬眸,静静地“望”着她。
白琰有些奇怪,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得见?”
垣清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看不见。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白琰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松一口气。她半跪在床沿,帮垣清重新系好白绫。她比他高出那么一点。
“把这碗药喝了吧,”系好后,她端着药碗来到垣清跟前,“这样你的伤会好得更快一些。”
垣清伸出手:“我自己来。”
“不行,”白琰拒绝道,“你看不见,等下把药都倒衣领里了怎么办。还有,”她顿了顿,严肃道,“我怎么知道你喝没喝。”
垣清侧头:“那……你要我怎么喝?”
白琰想了想,认真道:“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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