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
她生为金枝玉叶,不曾待过这种阴暗的地方,才几天的光阴就把她消磨得不成人形。
他不想以她为饵,让她继续待在这种地方,他要把她接回去。
逸蝶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看见令她想念也令她伤心的人。
“圣玉?你……你来做什么?我都已经知道实情了,不要再骗我了。”
原来爱情就像糖葫芦一样,入口是甜得腻死人,但一不慎就会被坚硬的糖衣扎伤喉咙。
“蝶儿,你知道什么?我又在骗你什么?”她说的话让他听不懂。
不会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让她生气吧?应该是了,他不在她身边,她又被诬赖进牢,她一定备感无助,所以很气他的不告而别。
逸蝶的眼泪潸然落下。
“你好残忍,欺骗我的感情……没关系,我不会再纠缠着你,你可以跟绣仪师姐在一起……”
每每想到他的欺瞒,她的心口就像快裂开一样,痛得不能自己。
她为他付出真心,为什么结果是这样?
“蝶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欺骗你的感情?又和绣仪有什么关系?”他不在的日子,一定发生了很多事。
而这些事,可能都是“她”造成的!设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要再骗我了……”她伸手抹去蕴满伤心的眼泪。“我知道自己犯了错,这个错让我受了伤,以后再也不会痊愈了……”她最爱的人原来是在欺骗她的感情,这错好大,大到她想干脆死在牢里算了。
被人污蔑她不在乎,可是她在乎被人欺骗感情。
“蝶儿,你到底在说什么?”她为什么哭成如此?她的神情好哀伤,仿佛失去希望,宛如行尸走肉。
逸蝶绝望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要再犯错了……”
湛圣玉唤了她好几声,但她都不答,在苦无对策的情况下,他选择先行离开。
…………………………………………
第二天,湛圣玉又到牢里。
他带着一个竹篮,放在牢门前。
“蝶儿。”他轻轻唤她。
逸蝶不理她,她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犯错了。
望着窗外的大眼很茫然,她在质疑自己的眼光,为什么谁都不爱,偏偏爱上一个伤她心的人?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可我知道你的心情很不好,我不想见你如此,我带来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希望能让你不那么伤心。”打开竹篮,他拿出一整盘的糖葫芦。
“不管误会我什么,都别让自己伤心。”若不是要揪出背后的人,他真的很想将她抱出来,好好呵护她。
“不要再哄我了,我不会再犯错了。”
“犯错?为什么你要一直重复自己犯了错?”
“爱上你本来就是个错。”她当初还一头栽进去。“如果我早知道你不爱我,只是想跟绣仪在一起,我一定不会那么笨……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至少我不会再犯一次错。”
“我跟绣仪在一起?这些鬼话你是听谁说的?”被她误会、看她伤痛成如此,让他很气那个胡说八道的人。“蝶儿,我要跟你说的事有关绣仪没错,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一直都爱你。”
逸蝶闭上眼。
“你不相信?那我就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你。”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他自顾自地说:“那日我被掌门召去,便即刻动身取药,来不及和你道别,但我有去找绣仪,跟她说了一些事。”
逸蝶心痛的闭上眼,晶泪潸然落下。
“蝶儿,你在前些日子总是半夜离开房间,误闯禁地,全是因为绣仪在你身上施法,控御你的心神,让你做出不由自主的事。我去找她是要警告她,不要再对你做出任何事。”
逸蝶抹去眼泪,半信半疑地望向他。
“真的吗?”
对啊,绣仪师姐那日其实没有把事情说清楚,而且语焉不详
当她看见他手中的糖葫芦,往日情怀重上心头,这刻她突然发现对他的感情如海深,哪能轻易忘怀?
“但我低估她的行动力,没想到她还是又做了!”硕大的拳头猛然握紧。
他的神情诚而不欺,她的误会终于瓦解。
“是蝶儿错怪你了……”她一面对他深感歉意,也一面感到惊讶。
绣仪师姐是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害她?
“我不怪你,你也是被人欺骗,但我想知道是谁骗你。”可能是绣仪的同党。
“是舞依离告诉我的……我才去找绣仪师姐问……”她好笨喔,人家说什么她就信,因此误会了他。“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
“没关系,你没有错,是我不好。可是你说到舞依离,难道她也是同党?”多了一个人选,他感到这件事不是那么单纯。
“蝶儿也不知道……可是绣仪师姐真的有控制我吗?那日的情形其实很奇怪,我听完舞依离的话,鼓起勇气去找绣仪师姐求证,之后巫师兄说我盗走伏众令,但我一直没有接近不云殿……”罪名就从天而降。
听完她的话,他好像陷入了五里迷雾,更加难厘清事情。
难道不是绣仪控制蝶儿,让蝶儿去偷伏众令?
那奇阵山会有谁能潜入不云殿?他能确定是绣仪在背后操纵,但他找不出证据指控绣仪,也想不出一个完整合理的方式指证绣仪。
到底绣仪是怎么做到的?
“圣玉,你在想什么?”他眉头深锁,似乎被什么难以想通的事缠住了。
“没什么。蝶儿,先委屈你待在这里一阵子,我很快就会找出证据定绣仪的罪证,还你一个清白,也还你自由。”
不想让蝶儿受太多苦,他得快点找出证据。
“蝶儿不委屈,蝶儿只希望你不要太累了……”
“嗯,我会照顾自己,你也要保重自己。”
阴暗的大牢,飘散出温煦的情意,增添一丝温暖。
第十章
杂草丛生的野道,一道纤细人影急急而奔,她没发现背后还有无声的脚步跟着她。
穿过野原,绣仪的身影没入山洞里。
他静静地伫立山洞外,聆听里面的声息。
“我已经替你偷了伏众令,你为什么还不实现你的承诺?”
是绣仪的声音。
“急什么,我交代给你的事,你也还没做完。”不知名男声。
湛圣玉微拧起俊眉。后山的山洞里怎么会有人隐身于此?绣仪要帮这个男人偷伏众令,她究竟要求了什么?
“你要我再去偷降妖令是不可能了,为了偷伏众令,我的道法武功已经严重受创,而且你……哼!我付出的代价够大了!”
“你提出那个要求时,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完成。“取神摄情”
本来就是一门伤害力极强的术法,我可不想随便施放。要我帮你,你一定要付出相当代价。”
取神摄情?这个名称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三师叔曾告诉过他,南蛮之地有一种术法叫取神摄情。南蛮之地的术法,那男人怎么会?莫非他是南蛮人?可听其口音,应该是出自中原。
绣仪要那男人施展取神摄情的术法要对付谁?
听到这儿,他已经有点眉目。
真正操纵一切事情的是那个男人,表面上他和绣仪狼狈为奸,实际上他在利用绣仪。
“你根本就不想帮我!骗我去盗伏众令,又要我以身相许……傅砚玺,我要杀了你!”
语音一落,洞内立即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但不一会儿就停止。
傅砚玺,这三个字深深烙入他的脑海里。
“你以为以你现在这种蝼蚁的力量,能撼动我这棵大树吗?哈哈哈……”
“你!咳咳……”
看来,结果是绣仪惨败。
“你现在不只失去武功和道法,而且你也失去女人最宝贵的名节,哈哈哈……要是你安分守己,乖乖在奇阵山修行,以你的资质定能练到不凡境界。可惜你执意追求爱情,不但陷害情敌,而且对授业师父下毒,像你这种人,失去一切是报应。”
“你!咳咳……”受伤又情绪激动的绣仪狂咳不停。“你凭什么指责我?!毒药是你给我的,咳咳……”
湛圣玉暗暗吃惊,原来掌门的内伤一直不愈,是绣仪下的毒。
但以掌门的修为,岂会察觉不出是绣仪下的毒?只有一个可能,那男人是个用毒的高手。
“我是给你毒药,但我是要你去毒你的情敌,不是要你去毒你的师父。你也真够泯灭人性了,齐广好歹是你的师父,养育你十几年,只因他开始怀疑你,你就狠心下毒……
最毒果然是妇人心。”
绣仪狠狠地瞪他。
“别生气嘛,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放心吧,看在你曾帮我拿回伏众令,又献身于我,我决定饶了你。对了,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我之前受伤很难复原,要用转嫁的方式才能痊愈。你已经接受了我之前的伤,再加上你现在功体受创,不出半个时辰,你将死去。这样也好,形同废人活在世上是很痛苦的,你很幸运,不需体会我之前受的痛苦,哈哈哈……”男人披风一甩,大步迈出山洞。
湛圣玉适时隐藏自己的气息,才瞒过那个男人。
天色已晚,又没有月光,但男人身上那件银色披风,他看得很清楚。
待男人走后,他才踏进山洞,山洞里的烛火摇曳,诡魅森冷。
绣仪披头散发,虚弱的身子靠在墙上,昔日晶灿的美眸半掩,满是绝望悔恨,她此时模样形同那些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绣仪。”直到现在,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绣仪会做出这么多事。
绣仪和他一样,都是从小就被收养,绣仪从小就开朗善良,总让他如沐春风。他带逸蝶回来后,可能他自己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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