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以为安以风是个花花公子,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居然是黑道老大。
当然,现在看来有点像了,因为他眼里都是杀气,让人心底发寒。
感觉到一道道怪异的眼光盯着我看,饱含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我才意识到,对于一个黑道的老大,直呼他的名字是最大的不敬。
我刚想换个称呼,刀疤跪着爬过来,吓得口齿都有些不清:“老大!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都不知道!”
安以风站起来,揪着刀疤的领子大吼:“你他妈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女人?!晨哥的女人你都敢碰?!”
“什么?晨哥的女人?”
刀疤连求饶都放弃了,吓得像泥一样摊在地上,眼睛里是绝望的惊恐。
可想而知,他真的吓的不轻。
半天,他才回过神,颤声说:“阿昭没说是她晨哥的女人,我要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阿昭?”安以风握紧双拳,手指青筋凸起:“他人在哪?”
“我不知道!”
那个早就吓傻的司机总算回过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昨天看见他跟一个蛇头联络,他们讲好了钱一到手,就跑路。”
“小伍,带他去找人!”
“是!”本来还挺拽的伍哥吓得头都没敢抬,悄悄跟几个人挥挥手,灰溜溜往外走。
“等一下!”安以风叫住他:“我要活的。还有,人要是找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自己看着办……”
“是!谢谢老大!”
这样还谢谢谢?看来这个老大当的够狠。
伍哥带了一队人刚开车走,紧跟着又是一连串的刹车声。
我估计外面可以当停车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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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记忆中,韩濯晨永远是西装笔挺,带着气度不凡的微笑,就连杀人的时候都是一样。
今天,我是第一次看见什么气质的都没有的他——西服没有穿,湿透的衬衫只扣了中间的一个扣子,水珠顺着头发滴下来,掉进敞开的衣领里……
看起来真的好狼狈。
他在我面前一点点蹲下身子,没有问我有没有事,也没问我是谁欺负我,他仅仅是看着我,深邃的目光从我红肿的脸,移到我身上残破的衣服,还有已经遮不住大腿的裙子。
我不想哭,不想让自己软弱的只会哭泣。
我将脸转向一边,努力地扬起头,紧紧咬住还残留着血痕的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可是,他伸手抱住我,他的怀抱好温暖,没有恐惧,也没有伤害。
“芊芊……”
他托着我的后脑,让我的脸埋在他的肩头,他的肩好宽,就像能撑起天地一样……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流出来,便惊天动地!
我一边哭。还一边挥着没有一点力气的拳头打着他的胸口,“你为什么才来?你为什么才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任性,只知道,那一刻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
我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也需要肩膀,需要呵护,需要有个人能为我撑起一片天地,让我不必活得那么辛苦……
可我只能自己硬撑着,面对着杀我全家的人,去努力的接近,讨好!
哭累了,也打累了。
我安静下来。
他才放开我,双手托起我胀痛的脸,用手指帮我把脸上的眼泪擦去。
“你等下,我马上就带你走……”
我点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韩濯晨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安以风。一个干净利落的左勾拳,一拳打在安以风的脸上,原本很帅气的脸马上青了一片。
安以风用手指抹了抹嘴角的血,看了一眼手指,当着他那么多手下竟没还手。
“居然是你的人做的,安以风,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晨哥,这事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你这老大是怎么当的?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了!”
“我……晨哥,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怎么可能动你的女人?这真的是个误会!”
“少跟我废话,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人给你留着了。”他指指身后吓得脸色发紫的刀疤,说:“你说怎么办,我动手……别脏了你的手。”
“用不着!”韩濯晨向着刀疤走过去,经过一个人身边时,伸手抽出把刀。
一刀砍下去,一只手飞了出去,一身是血的人痛的杀猪一样嚎叫,在血泊里滚着。
那情景,不仅仅是血腥……
韩濯晨擦擦脸上的血,抬脚踩在他下身。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劝阻,满屋子除了惨烈的哀号什么都听不见。
看见韩濯晨将刀丢在地上,我总算找回呼吸,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刚松了口气,又我看见他向身后的一个人伸出手,那人立刻双手将手里的铁棒递上去……
铁棒和刀最大的不同,就是刀会让折磨变得痛快,死亡也来得快。
而铁棒,会将痛苦变得沉重,拖得永无止境。
每一下铁棒打下去,我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看见血滴飞溅的情景。
我吓得捂住脸,可还是能听见那嘶哑的呻吟……
后来,连呻吟声都消失了……
我呆呆地看着一身是血的韩濯晨,他就是刚刚抱着我的那个人吗?
那个时候,他的手是那么温柔……
我紧紧抱着自己发抖的身体,我开始害怕了,怕有一天他发现我的目的。
以他的凶残,他一定会把我活活打死,或者用更残忍的手段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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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还半死不活地躺在血泊里,又一个一条腿被血染红的人被拖进来。
是那个阿昭!
安以风走到韩濯晨身边,解释说:“今天的事是阿昭故意挑的,我估计他是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临死想摆咱们一道,再拽上两个垫背的。”
韩濯晨丢下手里的铁棒,从口袋里拿出条手帕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血。
他在阿昭面前蹲下。“整我?你有种啊!”
“韩濯晨,你他妈的忘恩负义,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好,我今天就看你做鬼能有多厉害!”
他刚要去拾地上的刀,外面忽然有一个人跑进来,跟安以风说:“老大,我看见有警车朝这边来了,估计是冲咱们来的……”
他看向韩濯晨,没有丝毫慌张。
韩濯晨想了想说:“你先带人走吧,剩下的事情我处理就行。”
“那好!你放心,这两个人我让人在监狱里帮你做了,剩下一个我带回去给你处理。”
“好!你小心点。”
一转眼所有的人都散去,那个司机也被人架走了。
几辆警车停在门口,警铃不停地在叫着。
韩濯晨刚走到我身边想要抱起我,半敞的门被拉开,举着枪的于警官走进来。
“于警官,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个你要抓的逃犯。”
于警官看看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看看满脸兴奋的阿昭,又看看我和韩濯晨,似乎有所了悟。
从腰里拿出手铐把阿昭拷起来。
“韩濯晨,你不是要杀我吗?你倒是杀啊!”阿昭立刻狂放地大笑,“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啊!”
韩濯晨吸了口气,忍了。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你不敢了吧?哈哈!你要算个男人就现在杀了我!”
韩濯晨收回搭在我肩上的手,慢慢地走到门口,轰隆一声关上铁门。
于警官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冲过去抢过他手里的枪……
三声枪响……
狂放的笑声嘎然而止,全世界都在那一刻停止了,就连我的心跳也停止了。
现在,如果他再开枪打死于警官,我一点都不会惊讶,他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你!”于警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睛都快要呈圆形了。
“是他一定要我杀他的,你没听见?”说完,韩濯晨冷笑一声,将手里的枪丢给于警官。“我还第一次听见有人有这种要求!”
于警官愣了几秒,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警服的袖子将警枪反复擦了两遍。
我清楚地记得,政治老师好像在某节课上说过:“那一身庄严的警服,代表的是神圣不容侵犯的法律?是维护国家长治久安的武器。”
她一定不知道,那身制服除了用来擦去枪上指纹,毫无意义。
更可笑的是,守在门外的警察连冲进来的勇气都没有,站在外面冲里面喊:“于署长?”
“没事了,都解决了!”
于警官对着外面理直气壮地说完,又回头跟韩濯晨摇摇头,像个父亲教育儿子一般语重心长地说:“你这是何必,他是杀人犯,越狱出来又绑架你女儿,抓回去也难逃一死。”
“这样不是更好,给政府省点粮食。”
“你就不能低调点!”于警官见外面的警察英勇冲进来,立刻换上一本正经的脸孔,俨然公正严明的警官:“这个是越狱出来的杀人犯,刚才还想反抗,被我击毙了。那个人伤势好像很严重,送去医院急救……”
韩濯晨走到我身边,将我抱起来,他还是没有说安慰的话,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把我身上的衣服裹紧,抱着我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时,他看见陆陆续续冲进来的警察,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对于警官说:“带了这么多人?!你们分区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少啊,这么快就找到这了?”
于警官走近他一点,声音压低:“那也没有你效率高,才不到两个小时,全黑道都让你折腾得天翻地覆,我想装聋作哑都不行……听说,山田的老大让你堵在桑拿房,吓得差点没得心脏病;崎野的九叔都变成植物人了,你还让人问他:是不是他的人做的?你就是进不去监狱,不然你肯定得问问阿豹兄弟!”
“问过了,他们说刀疤是安以风的人!”
“那安以风比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