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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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全本)-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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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床尾,只是睡不着而已。无所谓守不守。
  夜静得空空荡荡,我发觉自己也空空荡荡,原来是有期盼的。这不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一个钟点过去了。她猫一样爬起来,跪在我身后,双手箍我的脖子。我浑身一震。有电流击过。隔了那么久,身体的接触居然还让我难以自控。轻软的身体,细腻的触感,与记忆严丝合缝。
  她在我耳畔细细说,你说过我很会勾引你。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
  我艰难回应,“你醉了?”
  “不好吗?”
  “你现在怎么定义我?”
  “陈勉啊。”她伸一只手划我下巴上的沟壑,补充一句,“独一无二。”
  “不后悔吗?”我颤抖了。
  “你后悔吧,你好像说你要结婚了……”
  我再无压抑,反身抱住她,片刻,我们像小动物一样纠缠在一起,作声不得。
  欲望已如蓄积千年的洪峰,理智纤细的闸门根本无从阻挡。我身体里压抑冷冻的那部分青春突然复苏,宛如一块肥硕的油脂,烧起来哔波有声。我深潜喉部,拼命索取,手箍她很紧,只怕她如此前一样会从我身边溜走。
  紧张感慢慢消失,我知道自己失态,略略松开她。她满面潮红,不敢看我,侧过身去。
  如此静了一下。我将她圈入臂膀。她的身体小而轻盈,像一叶竹筏。蓬松的发蹭着我的下颌,如同流水。这令我想起在楠溪江坐船漂流的感觉。那是春天的午后,水量丰沛,阳光鲜润。合上眼,水和天空一起消失,只有灵魂在自由地行走。跟锦年在一起,就是这样的自在而舒展。这样的感觉,在别人那里得不到。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梦,如果是梦,不妨再长一点;如果是醉,不妨再眩晕一些。
  锦年说:“你走后,我的生活一团糟,心也不再完整,给不了旁人,我知道你也一样。年轻的时候我们害怕世俗的眼光,也以为尚有路可走,想试试时间遗忘的力量。可是走了一遭,碰壁了,我们都没法忘记过去,都为丢失彼此遗憾。那么现在我们再不必给自己套枷锁。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一直在找你,在国外找了几年,没钱了,回国赚钱,赚差不多还会去找。一直一直,直到找到你,给我一个说法。听说你回了,我很高兴,你回来第二天我就给你电话,可你没听完就挂了,我知道你不愿见我,安安也说你要结婚了,这几年过得还不错。我本不该来,可后来想想,还是想要你亲自给我,不,给我们一个结局。陈勉,我们不要逃避,以前是我逃避,现在是你,再不要逃避了,都经过这么多年了,得失大家都想得很清楚,作什么决定也不怕承担。先前你摔门出去,我有点难过呢,想这可能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原是想走的,开了你的电脑,想留几句话,可是看了你写给我的文字,我知道你还爱我,是用生命在爱,你刚刚那么亲我,我也知道你是用整个生命在亲。你离不开我。可沈觉明呢,他可以。他可以按心愿挑三拣四,没有完整一鳞半爪他不稀罕,在感情里他一点委屈都不能受,这样高标准,我自问给不起。离婚后,他可以几年不跟我联系,在畅意,他可以把我当平常的下属,一年两年,他无所谓的。可是你只有我。陈勉,让我爱你吧,我们去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过朴素的生活。我会给你做饭,给你熨衣服,陪你跑步,种满园的花草,让别人的眼光统统见鬼去。好不好?”
  我说不出话。眼前茫茫,仿佛太过突然,无法置信。我真没有想过我还可以赢来这样的结局。
  “你不愿意么?”她见我没回音,惶惑地问一声。
  我才反应过来,说:“你在向我求婚吗?有没有带上戒指?”
  她转过身,埋在我胸前,“你好讨厌。”又说,“陈勉,我一直以为你会和安安在一起。安安说,这几年你们一直有联系。”
  “不要说过去好吗?”
  “嗯。”
  “可以进行下半场了吗?”我附到她耳边。
  “什么?”
  我的双手老实不客气地探进她的衣内,划着她的背脊,“很细软。一匹缎子。别趴着呀,转过身。”
  我解开她的衣服,看到她肩胛骨旁有一块月牙形的咬痕。她跟别人也有这样关乎血肉的至深交缠,这让我有点难受。当然,我也不清白。我只是无奈,明明两个人都想供奉自己的纯洁,却交付不起,只能在千疮百孔后拥有一点破碎的慰藉。
  “嗯?”锦年敏感了。
  “没有什么。”
  她伸手掩住伤痕,有一点无措,“对不起。”
  “我爱你。”我又不是沈觉明,高标准,严要求。谁没有一点历史?
  我吻她,行进在腹股间的时候,感觉她轻颤了下,有点僵滞。她还是没有完全突破伦理的阴影,虽然她打算牺牲,可是爱情里是不需要大义凛然的牺牲的。我呢,我固然不怕,但我有什么资格让她陪我挑战这社会,只因我爱她?我闪过一丝模糊的怀疑,这个时候,像诅咒一样,她的手机响了。
  我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我们有过好几次,都要突破,最后总会卡在关键处,这会不会是命运的一个提醒呢——别犯错,别犯错。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是漫长的。会有什么痛苦呢?混乱秩序,淆乱纲常,会入地狱?原本不顾一切的我居然在拥有后患得患失起来,怎么回事?……手机还在响……
  “接吧。”我说。
  “不接了。”
  “接了心安。”我坚持。
  她去拿手机。看了显示,说,是沈觉明。我点点头。她接。
  ——我昨天交的辞职报告。签不签那又怎么样,又没卖给你,还不让走人?
  ——同志啊,我们离婚了,别那么关心我的行踪,我这几年也是一个人跑,也没见你热心啊……
  对方是突然挂的,也许是锦年语气不好,也许是嗅到了锦年声音中的喘意。总之,突然撂掉让本来气势汹汹的锦年有点措手不及。锦年的表情龇牙咧嘴了半天,没有想好挂哪一张。
  “这人……”她咕哝着摇头。
  我知道我们的激情就此熄灭,给她衣服,“为什么离呢?”
  她抱膝坐在床上,下颌一搭没一搭地触着膝盖,好像也很颓丧。良久说,“陈勉,我不瞒你,我跟他结婚后,也想好好跟他过的。可是因为你的缘故,没法全心全意。实际上过日子吗,也是一种习惯,谁还不能有个私人花园,可他骄傲得要死,不愿意将就,就散了。他对我倒是真心,真心又怎么样呢,在遇到他之前我已经遇见你。我不能把我前半生劈了吧。算了,不说了,反正过去了。”她默默出神。
  “睡吧。”
  “你先睡,我酒喝多了,还在兴奋中。”她对我说,又伸直腿,“把头枕过来。”
  我依言。她用手抱住我,像母亲一样哄,“小宝宝,快睡觉。”她身体轻柔温软,舒服极了。我暂且什么都不要去想。
  
  这是我有生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香喷喷的阳光中,里头的家具泛出釉亮的光泽,窗帘没有拉,可以看到薄蓝的天空上飘渺的云霓,像游子浪荡的爱情。扭过头,是爱人酣睡的面容,睫毛轻覆,嘴唇娇憨,带着孩童的纯真。我在她额上覆上吻。
  她翻个身,又睡去。
  我看看时间,已然中午,连忙洗漱。刚洗毕,有敲门声,我仓促出去,是詹森叫我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就要走了,6点前要赶到机场,直接去上海出差。这个时候,很懒惰,真想留下来陪锦年好好呆呆,也顺道犒劳自己,过几天不知人间的日子。
  但知道不能。中银的项目大老板盯得很紧,跟沈觉明过招也需要小心应付。
  “什么好事?”詹森问。我才知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种神采飞扬是无法掩盖的。
  “嗯,待会吧,待会给你介绍。”
  “有人在你房间?昨天那个女孩子。”
  我点头。
  詹森眼睛发亮,最后悻悻说,“你运气真好。”
  约好两点走。可是锦年一直在睡。我又不忍心破坏她的睡眠。到两点,詹森来电话催促,我只好把锦年叫醒。
  她看看我行李,“你去哪里?”
  我简要地说了下自己的差使。她表示理解,说,那我在北京等你。
  “这里风景挺美,你要没事,可以多住几天。”我从皮夹取出信用卡,又从她背包里掏出她的皮夹,放进去,“可以吗?”
  她笑,“多多益善。”
  我又拿了几张现金塞进去,把她贫瘠的荷包鼓囊囊地撑满。
  她奔下来,“我差点忘了。”伸手在背包里搅了一通,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
  “送给你。”
  “以前那块呢?”
  “我留着呢。”她帮我把表戴上,“好看吗?”
  “还是原来那块好。”我说。
  她笑笑,“是啊,可惜被你摔坏了。”
  我吻她,忽然叫她,“亲爱的。”因为这场景很像妻子送别丈夫。很温馨,真叫我留恋。
  她吐吐舌,做个鬼脸,肯定觉得这称呼很土。
  催命的手机又响了。我提了行李到门口,又返回去,拥着她吻。难舍难分。
  最后轮到她劝我,“快走吧,还有一辈子时间让你亲。”
  就在我带着美好的幻觉转身时,命运又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没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5、只剩下灵魂
  仅走了几步,忽然听到隆隆巨响,好像无数辆列车从楼底碾过,怔忡间,墙壁、吊灯开始晃动。楼道有人尖叫起来:地震!
  我一个激灵,扔下行李,返身跑。
  锦年正好拉了门出来,天顶的水晶灯哗啦砸到她身上,她被击倒在地,一身的碎玻璃,突突冒血。无暇多说,我拉起她跑,没几步,我们就被一股强大的推力引入黑暗。耳畔,有轰隆隆持续的坍塌声……
  等有意识,我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浓黑之中。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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