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韦俊属下将领见他对韦俊态度生硬,不由都注目瞧向他,大堂内的气氛渐渐有些异样。
韦十五见状暗自握刀站在韦俊身边,谨慎地瞧向罗大纲,露出戒备之意。
罗大纲冷哼一声,眼见堂内的将士都注目瞧向自己,知道这里毕竟是韦俊的帅府,不是自己的地盘,周围的人大多是韦俊的属下,若是在这里再贸然和韦俊争执并不好,再加上自己今rì前来这里还有其他事情相求,眼睛微微一动,身上披的叶甲片子轻响,他先前浑身露出的强悍气势减弱下来,不再瞪视韦俊,语气变缓说道:“韦将军,你是武昌主帅,自然说话都是你有理,你说怎么做,咱们属下的人照做就是。”他不再和韦俊争执,堂内紧张的气势才缓和下来。
韦俊轻轻一笑,见他今rì气势汹汹,显然有些来者不善,听他说完面sè不动,又开口问道:“难道罗将军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情吗?”
罗大纲嘿然一笑,说道:“我这次来这里不是为别的,是要专门向你为属下讨回一个公道!”
“为属下讨回一个公道?哦,这倒是奇了,不知罗将军究竟是为属下哪一位要来我这里讨公道?”
罗大纲瞧向他,一抬手,昂声说道:“罗某得知前两rì我属下一些将士得罪了韦将军,要被人用军法重罚,这些将士都是我的亲信部下,所以今rì特意专门来这里替他们向韦将军求情。”
韦俊说道:“你的属下将士如何会轻易得罪了我,倒是一件奇怪事,再说以罗将军的身份地位,在武昌城里面有谁敢轻易将你的亲信属下重罚处事,罗将军威武十足还不能自己一人摆平么,又何用来这里向我求情?”
“嗯?哼!”
罗大纲听他说得不紧不慢,似乎瞧起来浑不知此事,像是故意出言讽刺自己,不由虎目微微一动,又露出怒气,对他冷然一哼,“韦将军,这里咱们太平军士甚多,你何必要明面言语折损我罗大纲,你是武昌军队主帅,若是瞧不起我,你明说就是。”
韦俊呵呵的一笑,缓缓道:“我哪里敢出言折损瞧不起你,我真的不知还有此事。”
罗大纲不相信,冷然道:“你不知道?嘿嘿,那问问你的属下人,那自然不就知晓了。”说完,目光瞧向站在附近的韦十五。
韦俊听了他的话,目光也瞧向韦十五,开口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韦十五站在那里,见韦俊开口发问,不敢怠慢,便走上前对他说道:“前些天咱们太平军和清兵大战,在武昌城外击败清兵鞑子之后,你当时下令若没有你的号令,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城追击,可是有人却敢不听命令,擅自抗令追击清兵,违反了咱们太平军规,我才将那些人擒获准备按照军法处置!”
“哦,”韦俊听了,脸上又清冷一笑,问道:“这些人都是谁的部下,敢不听从军令?”
“不用问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人嗓音洪亮,大声说道:“那些人是我罗大纲的部下,并未犯下军规法纪,韦将军,你何必明知故问?”
韦俊却不答罗大纲的话,接着又问:“不听命令擅自出城的有多少人,带头违反军令的人又是谁?”
韦十五瞧向他,说道:“有不少人,大约将近千人,都是罗将军的部属,我将其中为首的十多名军校抓捕,查出来最先带头的一人名叫李富龙!”
“李富龙?”李观鱼在旁倾听,不由眼神微微一动。
韦十五说道:“咱们太平军击败清兵鞑子之后,你当时下令全城军队没有你的命令不得擅自贸然出城,以防情势有变,可是罗将军属下的一些将士却不理会你的军令,擅自带领人马出城追击清兵,扰乱了咱们的军规,动摇军心,其中为首的就是那个叫李富龙的人,我便派人将这些带兵的将校全部抓住准备按照军法治罪,只是还未向你禀报。”
韦俊面sè不动,缓缓道:“原来是擅自违抗军令,太平军法一向严明,任何人不得轻易违反军规命令,若是这般的话,这些人自然该当按照军法处置,十五第虽然提前没有向我禀报此事,不过做的倒是没有错,罗将军,你说是不是?”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转头目光瞧向的是在旁边坐着的罗大纲。
罗大纲听了他的话不知该说什么,轻哼一声,脸sèyīn霾,“韦将军,这李富龙是我的属下亲信,被你手下抓起来的其他人也都是咱们武昌城内太平军将士,平时作战积极,杀敌勇猛,立了不少功劳。这次只是由于一时追杀清兵鞑子心切,才不小心违反了定下的军令,我今rì来你这里就是为了此事,请将军瞧在我的面子上轻罚饶恕这些人,韦将军若能网开一面,我定然感激不尽!”
韦俊虽然见罗大纲亲自向自己求情,脸sè却并无多少变化,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开口说道:“罗将军,你这般说便是有意要难为我了!”
罗大纲有些不明白,奇怪道:“你是武昌军队主帅,我来向你求情,有何故意要难为你的?”
韦俊扬起头,轻声哈哈地一笑,又注目瞧向他,然后说道:“罗将军,你身为咱们武昌太平军副帅,地位仅次于我,位高权重,难道还不知道咱们太平军规的严肃?咱们太平天**法规定,不管何人凡是敢明目张胆地触犯军纪明令的一律按照规定严厉处置,上自天王东王大人,下至士兵平民,都莫不如此,你明明知道这些人违反了咱们军规,还来这里向我求情,这不是要难为我韦俊么?”
“韦将军,你···”
罗大纲见他不肯答应自己,顿时虎目一睁,说不出的有气,顿了下,嘴角一勾,又嘿然一声道:“好,韦将军,你是咱们武昌军队主帅,我罗大纲说不过你,在武昌城内所有人还不是听你一句话说了算,你说放了李富龙这些人就是放,你说不放就是不放,还有谁能干涉得了你,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嘿嘿嘿,照你这么说,那就是你今rì一点也不肯给我罗大纲面子了?”
韦俊淡然一笑,瞧向他,“非是我不给你面子,是我本来就按照咱们太平天**法行事,凡是违反者一律不得免逃饶恕,这可不是我一人能改得了的。李富龙虽然是你的手下,可是胆敢藐视军规不听号令,动摇扰乱我武昌军心,我也只能按照军法去处置他们!”
罗大纲被对方一席话说得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冷然瞧向韦俊一眼,知道对方今天丝毫不肯给他情面,是铁定要处置自己手下将士,他本来特意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这些人向韦俊求情,见对方不答应,知道韦俊要借这次机会处置李富龙等人,其实是给自己一个颜sè瞧瞧,自己却无法指责对方做得不对,不禁心底恼怒升起,面sè铁青,显得甚是难看。
过了半响,他yīn沉着脸sè开口问道:“那好,韦将军,既然你非要军法处置这些人,我也不阻拦,我只想问问你究竟要判这些人什么处罚?”
韦俊稍稍思虑,瞧向他微微一笑,“当众违抗军令乃是大忌,跟造反作乱没什么区别,如今正是非常时期,守卫武昌形势严峻,若是让这件事情动摇影响了武昌军心,后果实在难料。为了以儆效尤,其他属下的太平军士兵可以不予追究,但是对于带头抗令的李富龙等人一定要在军前斩首示众,方能震慑图谋不轨之人,稳定整个军队!”
“什么!”罗大纲眉目一动,想不到韦俊要判自己属下这些人全部为斩首死罪。
李富龙等人是他的心腹部将,一向追随他战斗,十分得利,若是将他们全都处死无疑是将自己的左右臂削掉了一截,如何能够忍受?他此时再也忍耐不住,陡然霍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上外挂的铠甲叶片铿锵响亮,虎目圆瞪,视向坐在上面的韦俊,怒声说道:“哼,韦将军,你说要震慑不轨之人,究竟谁是图谋不轨之人,难道指的是我罗大纲不成?你要斩首李富龙等人不如说是非要杀我,你是武昌主帅,我罗某违抗不过你,哼,那好得很,你若是瞧着我罗大纲不顺眼,干脆今rì也定我一个造反之罪,命人直接将我推出去斩首得了!”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如同雷震霹雳,大堂四周的众多太平将校都是神情惊变。
罗大纲是什么人物?乃是武昌军队副帅,太平天国大将,带兵征战多年,一贯所向披靡,只要不是犯了大错谁敢轻易处置他?如今在武昌军队,想要处罚罗大纲的也只有韦俊能够做到这一点了,可是罗大纲手下带领的军兵不少,在武昌军中占据过半,纵然韦俊是主帅也难以说处置就能处置对方,否则定然会引起动乱。
众太平将校见到大堂内两位主帅有了矛盾,直接开始明面相争,都感到有些惊惧,一时间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是静然瞧向两人。
罗大纲昂然站立,怒目盯视向他。
韦俊面sè没多少波动,依旧显得十分平静,他瞧了罗大纲一眼,说道:“你是武昌军副帅,我如何敢轻易将你斩首,若是我韦俊这么做了,只怕上面天京的天王东王大人也要怪罪于我。今rì我不过只是依照太平军法办事,罗将军却依仗身份资历来要挟我。”他说到这里,轻轻一笑,接着道:“你若依仗身份非要和我硬争,我韦俊奉天京颁布的军法明令行事,就是你告到天王那里,也是我对,我又有何惧?”
………【第三十三章 波澜已起伏(三)】………
() 这一席话说出来软硬兼具,如同绵里藏针,令罗大纲十分棘手。
罗大纲就算在武昌军中实力再强,威望再高,可韦俊终究是主帅,他位居其次只能屈居在对方之下不好轻易违抗。另一方面,韦俊这次的确是依照太平军法从事,他若是非要庇护手下部将,强行和韦俊争斗,这件事传到天京那里恐怕也要让他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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