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少英眉头一皱,听了不语。
白胜男见这人又开始在这里文绉绉装文拽字,故弄玄虚,心头不仅有气,冷哼一声:“我呸,什么狗屁老道,闲云野道士,连个道观道袍都没有,还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当糊弄我们两人和刚才那群小孩子一样么?废话少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刘风尘手下的弟子?”
李观鱼见她又揭露自己短处,心中不满,白她一眼,“我是不是,关你何事,用你来多嘴问。”
白胜男一昂头,紧追开口:“姑娘我今rì还就是多嘴问了,怎么地!你要不是刘风尘手下弟子,那好,我们两人和你无缘无故自然不会再打扰你,立即就离开这里,绝不跟你多废话一句!你若是刘风尘大侠的弟子,就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绕嘴皮子,寒酸说话多放狗屁,熏了你的臭嘴没关系,可别熏染了刘大侠的江湖名声,否则别说外面江湖的人听到不依你,就算姑娘我现在听到了也不肯依你!”
李观鱼站在那里,冷冷一笑道:“怎么,我要是不依你,你还要拿剑砍我怎么地,你以为你做得到么?”说着,目光露出一丝谑笑嘲弄之意。
白胜男却冷冷一笑,“你莫小瞧你家姑娘,做到做不到有何关系?就凭你这般模样,也不配姑娘我拿剑砍你。你以为姑娘砍的是你这种下三滥的人么,我出手砍的是那个明明是幻影剑弟子,却甘愿装出一副穷酸狗屎模样羞辱了刘大侠名声的人,明知道师父惨死在别人手上,却只会在这里空口说话放响屁的人!这种人也不配当刘大侠的弟子,就算他是刘大侠的弟子,这般无情无义不在乎自己师父的人,我就算拿剑砍了他的狗头也不算冤枉!”一席话说得斩钉截铁,半点不拖泥带水,语气直指向对方,倒是半点不留情面。
她这番话,更犹胜于韦少英站在那里的沉默不语。
李观鱼微微一怔,料不到对方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面sè微动,仔细瞧着眼前这个女子,这时收起了先前那张显得yīn阳怪气的脸,臭酸气也不见,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话,呆了一会儿,不以为然道:“切,我懒得跟你这女子多争辩嘴皮子。天下间,唯女子和小人话语最多也,烦人烦人!天气太热,在这里跟你们多说无益,回去睡大觉去了!”说完,转身又向前走去。
白胜男冷笑道:“你瞧不起我么,哼,我是女子不错,你是男人却未必真的!”
李观鱼不理会她的话语尖酸,依旧毫不在意,嘴里哼出chūn曲小调,身形摇摇摆摆往前走去,就要趁着机会想偷偷离开。
“你不愿理会我们无所谓,我们本来就和你不相识,不过就像胜男刚才说得那样,你若是不肯承认自己身份,对不起师父,那可就不该了!”身后一个清朗声音响起,显得中气十足,自然是韦少英说话。
李观鱼身形又停顿原地,驻足不动,转头瞧向他,缓缓的道:“我如何对不起师父了?用得着你们一直对我说三道四。”
韦少英目光炯炯瞧着他,“第一,你身为幻影剑门下弟子却在这里埋没武功,枉费师父传授你的恩德,是为无能!第二,你得知师父死讯却不愿出力为师父报仇,辜负师父对你的恩情,是为不孝!第三,你不敢听从师父的教诲相助我们对抗清廷官府人,贪生怕死,委曲求全,是为懦弱!武功无能,对师不孝,懦弱躲避,就似你这等人,你认为配得上当刘风尘大侠手下的弟子么?”
李观鱼嘿然一笑,不理会他,嘟哝道,“什么大侠不大侠,随你怎么说好了,和我有何干系?”嘴里边说,一边迈步走去。
韦少英瞧着他渐渐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轻蔑之意,对身边白胜男道:“这人不过是个无能之辈,一点师父留下的侠客骨头都没有,咱们算是找错他了。只恨我瞎了眼睛,一厢情愿来这里寻他想为师父报仇,这里看来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地方了,胜男,咱们走!”说完,两人准备转身离去。
………【第八章 有唐伯虎之风的男人(三)】………
忽然李观鱼轻声一笑,在那里开口道:“无能之辈?你们既然知道我是无能之辈,还过来辛辛苦苦寻我干么?”
韦少英盯视着他的眼睛,丝毫不示弱,“先前我们不知道,在我没见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同门师兄既然是幻影剑刘风尘的弟子,那就必然是一个如师父般享誉武林,威风潇洒的侠客。可惜等到真正瞧见了你,才让我失望的很,只后悔当初自己一心一意想要寻你和我一起为师父报仇,哼哼,现在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他说到这里,眼眸之中满是一股轻蔑和鄙视之意,不愿再多瞧这人,甚至不愿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多对瞧一次眼,又道:“胜男,我们走吧!”就要带着白胜男,迈步转身离去。
“哈哈哈,呵呵呵哈,好,好啊,好一个享誉武林,威风潇洒的侠客。”李观鱼面sè沉下,蓦然一笑,瞧向他,“我是猪狗不如之辈,原来和师父差了这么远,倒是以前不知道。”
韦少英清冷的一笑,瞧着他,“你说呢?你以为能顶的上师父多少?师父肯为了太平天国毫不畏惧清廷官府,甘愿为太平天国效力,诛杀满清贪官走狗,江湖败类,乃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威风八面的江湖侠客,而你呢,现在不过一个穷困潦倒,无所事事的落魄浪子罢了,身为幻影剑门下传人居然流落到在这里混吃混喝,白rì等死的下场,哼,以后希望你见了别人以后不要说你是幻影剑门下的传人,免得被江湖武林同行笑话!”话语到最后,已经满是鄙夷轻视。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威风八面的侠客?”李观鱼嘿嘿的一笑,说道:“那又怎样,能够比得上我在这里逍遥自在么?”
“逍遥自在?”韦少英已经对他彻底失去信心和希望,根本不愿和他再多说纠缠,冷哼一笑道:“那好得很啊,你就在这里整rì陪着身边的一帮小孩,靠给他们讲故事混吃喝,闲暇时候带他们去池塘瞧金鱼是了,我倒要瞧瞧你能逍遥快活到何时。只不过,恐怕就算师父死后瞧到你这般样子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舒心,后悔当初妄自收下你为弟子!”
这一番话说得气势昂直,不带半点拐弯抹角,直指对方,恨不能从未来到这里与此人相见,韦少英见到这位师兄颓丧落魄到如此,顿时感觉失望之极,心底的满腔愤恨也尽数落在话中。
李观鱼却似乎毫不着恼,目光淡淡,笑道:“师弟既然来到这里,不论如何,我也该当尽些地主之谊,若是不嫌弃,那就随我到寒舍坐坐吧。”说完,转过身独自一人向前带路走去,依旧一身空空,不带一物。
韦少英两人倒是没有料到对方突然邀请他们去所住的地方,白胜男对这人满是鄙夷嫌弃之sè,轻哼一声道:“少英哥,咱们不用理会他,像这种衣着不洗,样貌不堪又落魄寒酸的人,又能够住在什么好地方?别像个猪窝一样,到了那里没得沾染了咱们两人的眼,咱们走!”
韦少英却没有立即动身离去,站在那里瞧了瞧已经走出老远的李观鱼背影,说道:“咱们两人反正已经来了,既然他邀请咱们去,那就不如去那里瞧瞧,我们也算没有白来一趟。”白胜男知道他并非是想瞧什么李观鱼的住处,也丝毫不感兴趣,只不过心底终究对这个同门师兄还存在一丝幻想,希望对方能够rì后出力相助自己报仇,他们两个人势单力孤之所以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来到这里寻人,就是为了能够找到帮助自己rì后报仇的帮手,清廷官府势力何等强大,更何况杀死刘风尘的夺命刀武功十分厉害,难以对付,若没有旁人相助只怕依照他们两个人实力和对方较量,不过是最后鸡蛋碰石头,死无葬身之地而已!
两人虽然反感李观鱼此人,不过毕竟心底还报着一丝幻想,在那里踌躇半响,眼见远处的人影渐渐变小,两个人最后对瞧了一眼,便迈开脚步跟着向前走去。
李观鱼似乎也未在意身后的人是否会跟来,只是一人在前面闷声不响地走着路,也不回头瞧望,就像往常自己一人走回住处一样,脚步虽有些缓慢,却一步不停向前走去。
山道崎岖,花草树林,小溪泉流的掩映之中,唯有那道孤零零青衫身影始终走在前面,或拐或斜,或左或右,或攀爬或直行,在茫茫山野之中时隐时现,山光景sè秀丽,却好似一缕孤魂单影,只是一人当先带路不停向前走着。
韦少英和白胜男两人随后跟行的步伐加快,脚步身形加速,快步紧跟上,渐渐缩短了双方之间拉开的距离,一前一后,遁入落霞山深处。
三人顺着山间小道,曲曲折折,拐来拐去走了不短时间,还未到目的地。
韦少英身负武功,体力强健,手持宝剑,跨越山石健步如飞,一直紧紧跟在后面,白胜男却毕竟是个女子,走得崎岖山路时间长了,终究有些气力不支,心生怒气,暗骂带路的人放着好好的山路不走,偏偏非要往这陡峭山岭里面钻,若不是表面忍着气,早就要忍不住开口发飙了。
韦少英见她有些体力不支,便走上前伸出一臂稍稍搀扶,扶着她向前行进。
李观鱼独自一人走在前面,步伐虽有些缓慢,速度却始终不停,并不显得疲惫。
韦少英有心,一边扶着白胜男在后面行路,一边暗自细细观察他走在前面的身形步法,见其脚力长迈,不见疲累,不禁眼睛微微一动,瞧出这人的内力修为至少也不算一般人,倒是根基不弱。
但见李观鱼脚下踏着时隐时现的青石山道,步伐走动,眼睛却随意欣赏四周山间幽美阔淡的景sè,似乎不像在赶路而是在沿路观赏风景,唯有自得其乐。
此时山上植物茂盛,山石多变,到处郁郁葱葱,无数小动物活动其中,蕴满勃勃生机。一道清澈甘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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