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渴死,老子也不该管你!”他还瞧着对方心里这般骂着,白胜男却毫不理会他,独自一人扶着墙壁走进内屋。
李观鱼看着进去内屋躲避自己的白胜男,心里那叫一个气愤,不知道暗自臭骂了对方多少遍,可是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来,最后忍耐不住怒气,对着内屋“呸”的一声吐出唾沫,骂白胜男道:“什么东西,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现在你见到找到借宿的人家用不着我帮忙,就又瞧不起我了是么,嘿嘿嘿,你瞧不起我,干么不早对我说,假惺惺装什么样子。你瞧不起我,老子还瞧不起你,以后咱们两人各顾各的,谁也别想沾谁便宜,想再让老子帮你,门都没有,我呸!”
白胜男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和他隔开距离,听到外面他开口胡说的话,一言不语,只是望着自己腿上伤势觉得十分疲惫落寞,内心禁不住生起一股更加说不出的凄凉无助。
李观鱼说骂了一会儿,便渐渐地停歇下来,这时候窗外又是一阵yīn雨顺着冷风吹进,席卷起披在身上还仍然粘湿的衣衫,觉得心中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凉意,他呆呆的坐了下来,坐在那里只是瞧着外面下的绵绵细雨,目光冷冷,默然不语。
外面的大门这时被人打开,脚步声响,走进来一个中年汉子。
他身上披着蓑衣,手里提着几个野兔野鸡,一进门就扯着嗓门大声道:“媳妇,媳妇,我回来了!”又嘿嘿笑道:“媳妇,你瞧我今天在外面打了几只野味,咱家今晚能够好好吃一顿了。”做饭的妇人听了连忙出来,替他将披着的蓑衣摘下,对他说道:“当家的,你小点声,莫吵了在屋里的人,今rì咱们家来了两个路过这里借宿的客人,我正给他们做饭,你先别进屋在这儿歇息一下,顺便炖一只鸡待会儿给客人吃饭用。”
这中年汉子就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听了媳妇的话,微微一愣,嗓门变小,“咦,咱家住在半山腰上,左右没有多少人,怎么今天下着大雨还过来两个人?”
“想来可能是赶路的路过这里,错过了住宿地方。”妇人不跟他多说,从丈夫手里拿过了东西,炖了野味,煮了白粥,又弄了几碟凉菜然后端进屋里来,笑着说道:“白家妹子,李家兄弟,过来吃饭了,你们冻饿了一路,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李观鱼坐在那里,并未言语,一副yīn阳怪气样对她爱搭不理的。
白胜男听了,缓慢从里屋走了出来,微笑说道:“多谢大嫂的热情款待了!”
妇人呵呵的一笑,“也没什么,这些都是咱们家里从山上打猎得来的野味和采摘的野菜,加上自家熬制的白米粥,算不了什么,就是吃着顺口,你们快来,快坐,快坐。”说着,便又出言招呼坐在旁边的李观鱼吃饭。
李观鱼见对方招待自己热情,也不好冷然坐在那里再拒绝,便也走了过来,和白胜男都坐下,两人虽然坐在一起却都是面sè淡漠,各自分开老远距离,谁也不说什么。
“咦?”那妇人瞧了瞧这两人,暗道:“这么会儿时间不见,瞧样子,难道这小两口又开始闹别扭了?”
她见两人谁也不肯理会谁,还当这对年轻男女又闹什么别扭了,想缓解撮合,叫道:“海山啊,正好咱家这两位客人都在这里吃饭,不如咱们四人坐下来一起吃饭,你也过来凑凑热闹,顺便将咱家的酒拿出来。”
“慧娟,刚才你叫俺在厨房呆着吃饭不叫俺进来,现在又高着嗓门喊俺进来陪你们,到底是叫俺一个人吃不吃饭了?”外面中年汉子的大嗓门又传来,可是听了媳妇的话立即答应,不一会儿就从外面进来,只见这汉子身材生得魁梧,浓眉阔口,脸有胡须,却长得不让人感到生眼冷淡,带着山村农家人的朴实憨厚,脸上笑呵呵的,进屋瞧到了屋里的李观鱼和白胜男两人,呵呵的一点头算是见面了,他右手提着一个红瓷坛里面盛着米酒,人刚进来一股酒香的味道就飘了过来。
妇人白了他一眼,说道:“叫你进来就进来么,啰里啰嗦什么。反正又不是什么外人,平时咱们家来的人少,正好今天来了两位贵客,咱们也得该好好招待招待人家不是。”这汉子倒是对媳妇的话言听计从,连连点头,呵呵笑着道:“不错,不错,媳妇你说的话对,人家来到咱们家该得好好招待,俺听你的话将咱们家的酒已经拿过来了。”他进屋坐下来,瞧见了坐在对面的李观鱼和白胜男,又道了一声好,掂着酒坛放在桌上,坐在那妇人旁边,倒也显得待客热情。
那夫妇二人和李观鱼二人正好对面而坐。
白胜男见对方虽然乡下村野人,却是待人纯洁质朴,心里满意,笑道:“大哥你好。”
那汉子听了,连连笑道:“好,好,俺很好!你们两人也好!”又笑着瞧瞧旁边的媳妇。
坐在旁边的媳妇瞧了他一眼,“傻汉子,人家问你一声好,你三句话也憋不出一个屁来。”中年汉子不好意思的搔头一笑,说不出什么。
白胜男见了,坐在那里扑哧的一笑。
李观鱼却在这个中年汉子刚刚进屋,一闻到对方手里提着的瓷坛发出的酒香味,立即眼睛睁起,好似多年没吃腥味的猫咪瞧到了鱼,连忙注目盯视向那酒坛,神情激动,甚是高兴,显然对酒十分感兴趣,也不顾其他连忙站起身,脸上大喜,道:“咦,好,这里还有酒,好,好,真想不到,平rì老道穷酸喝不上酒,身上没一文已经老长时间没沾酒味了,想不到现在这里有酒,好,真的不赖,有了酒比吃饭还香,让我过过瘾!”
白胜男见他这人有些嗜酒如命,想来以往平rì也少不了在酒香里混迹,也是个酒肉道人,坐在那里心存鄙视,瞧着他轻哼一声,“见到酒比你吃饭还要紧么?”
李观鱼白她一眼,“酒乃人间仙品,若能我能每rì喝他一大坛酒,就算天天不吃饭又如何?酒过穿肚肠,赛过似神仙,来,来,这位大哥,你赶紧给我打开酒塞让我用鼻子闻闻酒香味,过过瘾先!”
那农家夫妇却没有料到这人外表样子穷酸,却也居然这般爱酒,倒是有些意外。
白胜男见他一看到酒过来,竟是这般先自忍耐不住,可见此人实在是个爱喝酒,嗜酒如命之人,说他是个迷糊酒肉道人,倒也不错。
那中年汉子哈哈一笑,瞧着李观鱼道:“这位老弟俺瞧你真是有意思,你年轻轻轻,又不穿道装道袍却称呼自己是老道,俺倒是第一次见,可有你这样当道人的么?你这般喜欢喝酒,和俺海山一样,正好今天俺算是寻到能够喝酒的人了。平时媳妇管得严有酒也喝不到口,今天媳妇说叫俺陪客人喝酒吃饭,那就是不管俺那么多了,好得很,来,这位兄弟,俺海山和你今天好好喝酒,咱们不醉不休。”
李观鱼眉开眼笑,听了这汉子的话,便笑道:“好极,好极,我正愁遇不到陪我一起喝酒的人呢,有你在,那是再好不过了!”说完也不客气,也不用什么酒杯,就顺手拿着一个吃饭的大碗凑了过来,示意对方先给自己弄一碗过瘾先。
那中年汉子见他这般显出海量,更是高兴,笑道:“兄弟你慢来,俺给你先揭盖倒上酒!”
白胜男和那妇人想不到这一对嗜酒之人竟然今rì在这里相遇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坐在旁边都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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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时缓时急,清冷冰凉,洗涤了整个落霞山上的一草一木。
一人黑sè劲装,外罩清廷官装斗篷,遮风避雨。
他站在山头纵目远眺别处,风雨迎面吹来掀起衣衫,身姿昂然立在原地毅然不动,腰间挎着一柄镶着金丝的刀鞘,右手轻按刀柄,面sè消瘦黑硬,脸上线条笔直刚硬,眼神微微透出一股jīng芒。
这人正是夺命刀卢天焦。
雨越下越大,可是他仍然站在这里,目光冷冷望着前方,沉默不语。
这时,他面前跪着整整齐齐十名清廷侍卫,在雨中不敢起身,瞧着面前的人,他忽然开口冷冷地问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没有搜到逃掉的那两个人下落?”
那十名清廷侍卫奉他的命令全力搜查逃掉的李观鱼和白胜男下落,却没有搜寻到两人下落,卢天焦见到没有找到那两人下落,目光yīn沉,脸sè更显得冰冷,能不能找到这两个人他并不在意,不过他要的是那张太平天国地图,夺不到那张丢失的地图,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卢天焦目光yīnyīn,脸颊肌肉线条动了动,浑身满带肃杀yīn冷之气,曾国藩命令他一定要夺到那张地图绝不能落到太平天国人手上,可是他杀了刘风尘,又一直追杀韦少英等人到了这里却还是没能得到那张地图,不能回去向曾国藩大人复命,他夺命刀向来威名赫赫,今rì颜面如何保全?
想到这里,他脸颊肌肉又一抽动,目光挨个扫视向跪在眼前的那十名清廷侍卫,满带煞气,重哼一声:“全都是没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地方找来找去,却连两个人都找不到,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这些清廷侍卫纵然jīng强剽悍,可是听了他的话,全都低头拜服在那里,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卢天焦忽然右手一挥,沉声命令道:“你们去,给我将山下的清兵也统统带过来,我要所有人全部搜查这座山一遍,一草一木,一家一户都不能放过,我在这里等着,若是放过了一人就小心你们的脑袋,总之一定要给我找到那张太平天国地图下落!”
“是,卢大人,属下遵命!”十名清廷侍卫听了他吩咐,不敢丝毫怠慢,立即起身转头飞奔而去,准备领着山下带来的清兵一起上山开始逐个挨家挨户搜查。
卢天焦这次势要夺到那张地图,料定那两人不会这么轻易地逃出落霞山,见手下这十个人寻不到目标,便决定发动这次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