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他,哪里肯将我这个所谓的师兄看在眼里。白大小姐,你是名门闺秀,有身份的人,似我李观鱼这般邋遢无行,落魄下流的人,怎能担得起你的道歉,就是给我李观鱼一万个虎胆,也不敢接受呀!哈哈哈哈!”
白胜男他的话,满带讥讽嘲笑之意,心里气得怒火上冲。
像她这般脾xìng,以往何曾这般低声下气地开口向别人请求,若不是自己现在身负有伤,又担心记挂韦少英的安危,想要他出手帮助韦少英一起报仇,她哪里有心情和这么个不着调的人在这里多说废话!可是她转念一想,别说自己现在有伤,韦少英又生死下落不明,纵然是他们两人完好无损前去报仇,就算能有机会杀了那个广西梧州知府,能够杀得了夺命刀报了刘风尘的仇么?
北有夺命刀,南有幻影剑,一刀一剑,鼎立江湖!
武林江湖,众人皆知。
夺命刀乃是多年前就和幻影剑齐名的人物,论武功和资历,实力和手段,都决不在李观鱼和韦少英两人的师父刘风尘之下。
如今卢天焦击杀刘风尘之后,江湖之上再无一人能够和其抗衡较量,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当今清廷重臣曾国藩的手下心腹,曾国藩虽然此时正与太平天国激战争斗于长江流域,无暇多顾这张太平国地图争斗,可是他如今手下湘军势力遍布湖广之地,夺命刀卢天焦在他的势力相助之下,更是如虎添翼,厉害无比,恐怕整个天下江湖也找不出一个人能够奈何得了此人!
就凭她和韦少英两个人,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对方?
若是真正相斗,只怕抵挡不住对方的一招一式,夺命刀的势力想要至他们于死地,简直易如反掌。
李观鱼此人武功不低,更在韦少英之上,其实才算是幻影剑真正的弟子传人,是现在唯一有机会能和夺命刀一战的人,若是能够说服这人相助自己和韦少英两人,那么他们向夺命刀报仇还有一丝机会,否则,那可真的是没有一点希望了。可以说,能不能报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一个人身上。
正是因为如此,白胜男才一心想让这位眼前的大师兄能够出手帮助自己,如果有他在,就算不是那夺命刀的对手,至少也能阻挡住夺命刀卢天焦的强横无忌,对自己和韦少英两人报仇也是大有相助。
哪知道眼前这个混蛋脾气臭硬,好歹不吃,一副死皮赖活,不肯听从的样子,白胜男此时站在这里,怒火上冲,若不是自己有求于他,身上有伤,真的要忍不住拔出长剑上前狠狠地往这家伙身上砍个几下,发泄发泄怒气了!
李观鱼瞧着她,不以为然,脸上嘿嘿又一笑,这时眼中露出了一股sè迷迷的神sè,瞧了瞧她,“既然你这般有求于我,那我也不能太难为白姑娘你了。只是,如果我真的答应肯帮助你,你什么条件都肯答应我?”
白胜男听他肯答应,脸sè一喜,连忙点点头,说道:“大师兄,只要你肯出手相助我和少英哥两人报仇,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以前胜男对不起师兄你的地方,也请你多多包涵原谅!”
“好!”
李观鱼哈哈长笑一声,脸上得意洋洋起来,忽地从那张破旧木椅上站起。
白胜男立在那里,瞧得有些诧异,心道:“他肯答应,也不用这般开心吧?”又见到这时他视向自己的目光似乎不带好意,立即心底一动,神情凝重,不由暗自戒备右手握紧长剑,若是眼前这个人突然敢对她有什么非分举动,自己先一招出剑砍了他的狗腿。
李观鱼嘻嘻一笑道:“要我帮你们去对付夺命刀那也不难!白姑娘,我的好师妹,你若肯答应嫁给我当老婆,做我的娘子,那我就答应你!嘿嘿嘿,白rì里你不是还对人说我是你的夫君么,那我就当你的真老公,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老婆大人有吩咐,我李观鱼自然义不容辞出手相助,只是,嘿嘿,只不过,我的那个少英师弟是不是难免要带上绿帽子了,这个有些,倒是有些让少英师弟不堪了!”说完,仰起头哇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甚是得意。
白胜男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要求来,是张口要银子,还是伸手要武功秘籍,哪里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听完他的话之后,眼睛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sè刷地变起了颜sè,青红交织,难看之极!冷眉扬起,靓脸绯红,却是双目如yù喷火,瞧着他咬牙切齿地道:“混~~~蛋!姑娘,我,我,今rì要提剑砍断了你的狗腿,先把你的头染成红帽子再说!”说完,提起右手长剑,不由分说,就凶猛扑来砍向李观鱼,这股凶悍冷厉气势更胜白天提剑追杀那群清军官兵。
李观鱼本来得意洋洋,有意羞辱一下她。
可是这时脸sè忽然一怔,没料到自己刺激她的话,会真的惹动这个女须眉的滔滔怒火,他有一种直觉,女人发怒,天下血流成河,只怕今rì她在这间屋子里发起威来,自己也要最后横尸地面,血染房间了!所以,他刚刚坐下的身子第一反应就是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就逃跑,速度比兔子还快!
“你给我站住,你别跑!姑娘砍了你的狗腿,要你今天没命,有种你别跑!”白胜男怒声喊叫着持剑在后面紧追。
蒋海山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被声响惊醒,揉揉眼睛,立即拉了崔慧娟一把,“喂,老婆,老有人喊叫吵得俺睡不着觉,老婆,你听,那边是不是有动静,是不是住在咱家的那两个人声音?”
崔慧娟也醒了,听了点点头,小声道:“嘘,小声点。我听得怎么还有喊打喊杀的声音。”
蒋海山说道:“难道是白天杀得官兵起兴了,到了晚上他们两个人闲着没事就自己开始玩起斗殴来了,哎呀不好,万一有个死伤,那咱家不又是倒霉受牵连了吗?”
“闭上你的乌鸦嘴,”崔慧娟没好气的道:“有啥死伤,我猜是这小两口没准夜里拌嘴,吵得兴起了又开始斗殴。”
蒋海山暗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夫妻一拌嘴就要开始斗殴啊,还动刀动枪的,这学武的人就是跟咱们不一样,幸好咱们两口子没有学武,要是也跟他们一样学武,一吵架就拿着兵器干上了,万一不小心,岂不是要有伤亡出现了···”
崔慧娟心中不满,更没好气,立即对他说道:“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少说点废话成不成?”
折腾了一阵,李观鱼终究被白胜男持剑从房子里面赶出来了,幸亏跑得快,否则只怕自己的腿真的要被对方砍掉了,真是危险之极!
他躲在外面张望,终究还是不敢进去,害怕对方又持着剑向自己追砍过来,他躲在外面清冷的风里享受,十分恼怒,暗自咒骂:“死丫头,小娘皮,母夜叉,雌老虎!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么,动不动就拿剑砍人,要是我刚才跑得慢点还指不定现在跟你一样变瘸了,下手还真狠!好男不跟女斗,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不成?这还是有求于我,若是不用求我,还不得把我的脑袋给砍下来,真没人xìng!我诅咒你右腿伤好不了,以后一辈子拄拐走路,一辈子没人肯要,一辈子嫁不出去!”
他也只能在心里反复骂来骂去,却不敢明面张口喊出来,知道对方若是听到他再这般肆无忌惮地叫骂出来,恐怕就要奔出屋子来对他发飙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sè渐明。
白胜男独自呆在屋内,坐在那里,一言不语,呆呆注视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长剑,怒火过去后,心中充满了孤独和凄凉。
虽然那个令人讨厌的混账王八蛋李观鱼已经被她昨晚一阵发飙赶跑了出去,兼之差点砍了他的狗腿,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让他知道了姑nǎinǎi的厉害,省的再以后没事取笑sāo扰自己。可是现在她坐在这个凄凉冷清的屋子中,心里只有说不出的悲伤担忧之意。
自己远离开家,一人现在这里孤依无助,身上又带着伤担忧牵挂韦少英的安危,这一两rì下来她心情愁苦,不觉间脸上明显消瘦了一圈,面sè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变得苍白无力了许多,想起当初自己在广西柳州家中,父母将自己当做掌上明珠宝贝,无所不依不从,脾xìng向来骄横强硬,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她,闯了祸也有父亲替自己担着,可是如今她才真正体会到当一个人在外面世界独自闯荡遇到挫折的时候,那份感受是何等的悲凉无助。
如今在身边的只有那个瞧上去不成器的大师兄李观鱼,说他是个武功高手有些不太靠谱,说他是个浪荡流氓倒是很相信,这么一个糊上墙也当不了泥的人是不能指望上的,或许就连韦少英都比不上,自己现在孤立无援想依靠他相帮,那是不可能了,想到这里更是对这人感到鄙视,暗自啐骂一口,不愿意再想他。
“嗯,我现在只能靠自己,人,一定要靠自己,绝对不能依靠别人!我要回到当初坠落下山崖的瀑布那里,少英哥在那里下落不明,无论如何我也要过去看一下,就算我有伤不好走路,这个混蛋不肯帮我,我自己也能行!”
她想到这儿,那股倔强不屈的脾xìng就出来了,就算知道那里定然十分危险,也不管那些一直追杀他们的清廷侍卫有多么可怕不好对付,为了寻找韦少英她决定豁出去一切,无论如何也要到那里查看一下韦少英的踪迹,哪怕再危险也不惧!想到这里心意决定,说走就走,立即站起身拿起桌面的长剑,独自一人手持长剑拖着受伤的右腿,步履缓慢走出了房间。
她换了晾干的原先衣装,走出房门,外面一阵清冷风就迎面吹来,阵阵寒冷清凉。
经过昨天的一场大雨,庭院泥土湿泞,空气带着微寒。
她这时目光微微一动,只见一人正蜷缩身子斜靠在庭院中一颗大树下,呆在泥地里暗自酣睡,似乎睡得正香,还微微发出鼾声,哼哼唧唧地好不享受。这个人现在睡在这里跟猪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