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女人来到鸡笼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啊!该死的,鸡还会打架?!你看把这只鸡啄得!是哪只鸡干的?我先宰了她!”
她们很快就辨明了是非曲直,为恶的那只应该受到惩罚,我想。
但结果令我和女侠大跌眼镜,她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宰了那只受重伤的鸡。
我感到不解,感到愤怒,女侠却不以为然。
“你不了解人类!”她说,“她们这么做,是因为一则怕那只受了重伤的鸡死去不好吃,二则是人类判别是非、采取行动向来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三则‘胜者为王败者寇’的潜意识在人类的思想中作祟。”
瘦小的女人应了女主人的要求,也觉得那只受重伤的鸡该死。她麻利地打开笼子,伸手抓住那只垂死的鸡。
它只低沉地咕噜几声,没多挣扎。倒是那几只鸡惊叫声震天!
一旁传来泼刺水声。我定睛一看,原来那边墙角下还有一个水池。
水池里挤满了龟啊鳖啊鱼的,正一个个努力地探头探脑,兴奋地往这边看。当然它们看不见,因为池沿高,它们也没装潜望镜。它们不是人类的至邻,我也无法听懂它们的话!
这是,那几只农村鸡居然格格地笑,声音粗挺粗的,像公鸡的嗓子!
我突然对鸡产生了兴趣,决定要进一步了解鸡的状况。
女侠建议我去市场看看。
所以啊,人类的花园,其实更适合畜类享受
我们一起飞离房顶,在街道两边的树木穿行。
街两边的树木非常飘亮,苍翠中点缀着美丽的花朵。有几棵树满树都是花,见不到几片叶子,成团成簇,如火燃烧般璀璨夺目。枝桠苍劲有力,像孔武的壮汉擎起巨大的火炬。
树下面还有绿化带,也是万绿衬艳,花团锦簇。
许多花草我都没见过。树两边都是高矮参差的楼房,在我们眼里都是摩天建筑。它们连成片,聚成区,漫延无边。其间点缀着树木,青山,江河与湖泊,我恍惚置身于—片奇特的森林。
我忽然又有些佩服起人类来。他们会破坏也会创造。
这个城市原来应是森林和湖泊,应是虫鸟走兽的乐园,但现在是人类的天下,这里我之所以没说乐园,是因为我还没看见欢乐的人们。
街上各种车辆川流不息,如乡下下大雨发大水时河流上飘满的垃圾,无序却又执着地前行。一会挤在一起,一会又逐流狂奔。
车内的人少有笑脸,一个个紧绷着脸,不时有人敲打方向盘,狂按喇叭。那些个小的单车和摩托车及电动机(现在有个新名堂叫“助力车”)则像那些细小的垃圾,在大垃圾上穿来穿往。
行人也大多行色匆匆,不苟言笑。
空气中漂浮着许多微小的尘埃,人们看不到,但我们不但看得到,对我们的飞行还构成了重重障碍。
在阳关的照射下,那些尘埃简直就漫天飞舞的怪物,它们从那些人们叫做汽车的屁股里转出来,从那些工厂的巨大烟窗涌出来,从那些街道巷子里窜出来,汇成漫天满地的雾,弥漫着整个城市,包裹着整个城市,使得整个城市灰蒙蒙的一片。
我们在这种雾中穿行,举翼维艰。
“哎呀,奇了怪了!我们家乡也经常有这样的雾,可是我们除了感觉翅膀有些潮湿,呼吸却非常的清爽舒适的。
女侠微微一笑:“少见多怪了吧?这是人造雾,人们称之为‘雾霾’。”
“你佩服人类会破坏也会创造,我却惋惜他们会创造也蛮会破坏!”女侠接着说道。
我正纳闷她怎么会知道我刚才的对人类的想法,她又对我颇为哲理地说:“而且他们的城市再美,人们也很少懂得欣赏,懂得开心。所以啊,人类的花园,其实更适合畜类享受。好啦,不说啦,lesgo!”
说完,她便展翅飞翔,如一只矫健的雄鹰!
 ;。。。 ; ; 第7章女侠亮剑
这时,没本事的人至少应该呐喊,有本事的人就该出手
我正这么胡思乱想之时,这对家主要睡觉了。他们以为杀了蚊虫,就可以不放蚊帐安寝。他们上床,无比恰意,我也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可这对夫妻不想,他们有了**的**!
但在我观察人类多年看来,他们大多还是**,并没有太多爱的展示。不过人类有个词叫“亲热”,倒是非常贴切的,因为无论爱也好性需要也罢,男女总归是贴在一起了。贴即为亲,叠也就热!
他们此时正亲热起来,也勾起了我的某种**。可是我听到了蟑螂们的惨叫与**,它们的抗药能力强,也就注定它们要多受点苦。
我的**被一种难过所淹没,同时正义之心被激起。我想,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应对弱小的生灵遭受杀戮而难过。这时,没本事的人至少应该呐喊,有本事的人就该出手。
我是一个侠客,一个有本事的蚊子,虽然仍显弱小,但这不能成为我退缩的借口。我正要行动,突然我听到了同类的飞行声。
那是一只身才修长的蚊子。从它那体态和飞行姿势可以看出,那是一只年轻飘亮女蚊子。
只见她身影一晃,落在那女的白白的大腿上,亮起了她那冷森森的宝剑。一道寒光掠过。
“咦!有蚊子!”只听女的—声惊呼,“啪”的一声巨响,那女人的巴掌在自己的白白的大腿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不可能!”男的说。他话音刚落,那个“女侠”,这个词自然的就出现在我的脑海,已在他肥嘟嘟的屁股上插上一剑,霍时肿起一个红红包。
男的一声惨叫:“哎哟!妈的,真的有蚊子!还扎得很深呢!”
“哈哈,你扎我,它扎你!”女的一声浪笑,颇为幽默地说。男的摸着痛处,却不愿从女的身上下来。
“我扎!我扎!我扎扎扎!”女侠一边哼歌般地叫,一边将宝剑舞出万朵桃花,在那男人的屁股上留下无数的口子。男的一边胡乱拍打屁股,一边伊呀怪叫。
我看得心花怒放,乐不可支。想不到那女人也乐个不停,笑得闭气,大叫舒服,过隐!这倒把我弄糊涂了。
“别停啊,就这样扭,继续打。蚊子啊,继续咬啊!”那女人无耻地**着。
我终于明白了多少,那女侠也似乎在一愣神之间回过味来。只见她脸上掠过一抹红晕,随即剑眉倒竖,杏眼圆瞪,展翅直取那女,顿时女人怪叫连连,手乱拍,脚乱蹬。
我也加入战团。
我和女侠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刀光剑影,直痛得那对男女惨叫不断。他们终于没了心情,分开了。
男的顾不得穿衣服,揿亮电灯,耀眼的灯光刺得我们眼睛发痛。我们不敢恋战,迅速隐入那女人的浓密的长发中。
那对男女赤身**,各举着一个电蚊拍,到处寻找我们,两具白白胖胖的**上,留些许多红红的小肿块。
他们找不到我们。
我们神出鬼没,又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红点。于是他们都像是疯了般地狂跳,四处寻找我们的踪影。他们可以看到我们的飞行的弧线,像无数条喷气式飞机留下的线条,就是无法看到我们的影子!
他们于是将被子拉起来抖了又抖,把床单也拽起来抖了又抖,然后是枕头,衣服,窗帘。
当然他们的忙碌只是徒劳。趁他们忙乱之时,我们又在他们的身上、脸上、耳朵、甚至鼻子和下体留下了不少红点。
于是他们绝望,于是他们狂乱,于是他们挥舞着电蚊拍胡乱地划拉,几次拍到对方的身上,于是便爆发出阵阵尖叫和怒骂。
而此时,我和那美女蚊侠已重又回到女女的浓密的头发里,一边任由她东晃西摇,为我们营造了一个舒适的摇篮,一边轻松地闲聊。
只是,我有些纳闷,蚊子何以能够师从人?人又何从收蚊为徒?
通过谈话,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是修炼高深的侠客。她师父是附近一座著名道观里老道,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老仙长,名叫临仙道长。
名师出高徒,她的功夫自然十分了得。只是,我有些纳闷,蚊子何以能够师从人?人又何从收蚊为徒?
除此,她还吸天地日月之精华,沾道观丹物之灵气,炼就一身穿云拔雾,戏水惹浪之硬功。加之一身疾恶如仇,扶弱助危之豪气,真可谓是女中豪杰,蚊界之精英!
我对她仰慕至极,对她爱慕不已。
这时,那对夫妻终于累得精疲力尽,放弃了搜寻我们的努力。他们放了蚊帐,关了灯,双双躺下。
女侠邀我比试一下武功,我欣然应承。我们便在帐内比试开了。
我们像两驾精锐的战斗机,附仰自如。帐內一片战机的轰鸣声。偶尔我们还拿这对男女当把子,轮番扎击,直弄得他们哀叫声连连。
他们几次开灯,欲寻击打我们的机会,这恰好给了我们比戏绝技的机会。
我们在强光下闪转腾挪,忽可见忽不可见!
我们身形转动,快似闪电。他们看到无数的我们在晃动,很快便眼花燎乱,晕头转向。
“算了,我们遇到蚊子精了,就让他们叮吧,反证吃不了多少血。”男的叹了口气,躺下不动了。女的响应了,也躺下不动了。见他们这样,我们双双跳出圈外,收住阵势,然后堂而皇之地立在帐上休息。
我们望着他们,他们瞪着我们。他们已没有了动弹的力气,也就没有了动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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