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百世,造福世人。”
“不能为相济世,那就匡医救人,王爷只看到皇图霸业,江山长固,又怎知解人危难,救人活命也能流芳百世。”凌若意味深长的说完,一双妙目静静地看了无为一眼。
凌若没有给无为思忖的余地,接着道:“大师,民女今日是有一事前来求教的,家母沉病多日,大夫开出一个方子,决明四钱,草乌一钱,沉香五钱,可否入药?”
好容易出来一趟,谁知又碰到楚弈,耽误了这么久,凌若不甘心白白空跑,于是灵机一动,将以前和无为,堂兄的一句玩话说了出来,只希望无为能认出自己,毕竟在这京城里,只有他是唯一自己熟识的人……
周围静静地,谁也没有作声,只有山风拂过来,吹起院子的枝叶沙沙作响。
退后一步,无为神色平静的道:“贫僧虽然略同医理,但是这一个方子,贫僧无解,女施主请回吧。”
虽然是低眉垂眸,神色淡然,但是一边精明的楚弈却看到无为捻着佛珠的手不仅缓了缓,而且还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凤目一眯,楚弈波光潋滟的眸子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凌厉。
缓缓的走上前,本来云淡风轻的楚弈突然将手一伸,迅捷的将凌若劫持在身前,如玉的面上已是寒意淡淡。
后退一步,楚弈道:“本王和大师所说之事兹关重大,既然此人不是大师所约,为防后患,虽然是佛门境地,但本王也不得不…。”
剑眉一挑,楚弈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不远处的那两个小沙尼,随后清眸含威,缓缓的道:“来人。”
无为抬起眼,澄净的眸子如碧湖幽潭,看了看楚弈一眼,低低的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世人皆命,还请王爷不要连累无辜之人。”
楚弈冷冷的笑了,绝美的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寒意悚然:“大师乃是明白人,本王私自出城,与会大师,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非但本王无法交差,就连大师也是难以脱身,所以为了本王和大师的安危,不能留后患。”
微微一低头,楚弈清清的呼吸拂在正在试图挣扎的凌若耳边:“姑娘不要空费力气,在本王手中走脱的人,好像还没有,今天的事只能算姑娘运气不好,偏偏来这里,可惜姑娘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年纪轻轻却…。。”
故意叹了口气,楚弈道:“若是有来世,姑娘一定要自求多福…。。”
“阿弥陀佛”无为缓缓的道:“这位女施主并非贫僧所约,不过是碰巧而已,何况闺阁女子,与王爷所谋之事相差甚远,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楚弈冷冷的道:“非是本王多虑,这件事关乎重大,在大师没有应下之前,本王不会留一丝后患。”
抬起眼,无为静静的望着楚弈,飘起的僧衣如水御风,楚弈也没有作声,微微勾起的嘴角漾着一丝薄凉。
凌若刚要开口,却见无为垂下眼睑,轻轻的道:“王爷,此事容贫僧再斟酌几日。”
见楚弈没有作声,无为又道:“若是王爷要执意而为,那贫僧也无话可说,不过王爷所说之事,贫僧宁死不会应的。”
朗朗一笑,楚弈道:“既然大师肯开口求情,本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看在大师和佛门净地的份上,本王就睁只眼闭只眼,放她一马。”
松开手,楚弈对一直静默无言的凌若道:“姑娘的运气永远这么好,真让本王羡慕。”
凌若明眸低垂,低低的道:“王爷的运气也不坏,一瞬间就反手为谋,不过…。”
看了无为一眼,凌若接着道:“若是王爷以后有不舒服的时候,自可求无为大师,大师医理精湛,一定会药到病除的,只是大师应不应就由不得王爷了。”
楚弈没有作声,只是轻轻抚了抚飘逸的广袖,手臂上麻麻的感觉依然不时地袭来。
冷峻的目光看过来,楚弈薄薄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不劳姑娘担心,区区小伤,本王还犯不着麻烦大师。”
凌若淡淡的道:“那是民女多心了,王爷请自重。”
看了一眼依然无动于衷的无为,凌若暗叹口气,看来今日是要空跑一趟了。
刚要转身,却听身后楚弈邪魅的道:“姑娘既然如此关心本王的伤势,那刚才又何苦下毒手呢。”
明眸似水般的掠过楚弈风华绝代的容颜,凌若冷冷淡淡的道:“王爷是聪明人,民女也只是自保,如果刚才王爷一不遂意,迁怒于人,那黄泉路上,民女也可以有个伴,再说,因为民女之故,无为大师被迫应了王爷,以王爷的为人,若是要大师做什么与其身份相驳的事,那大师手里至少有一个可以与王爷讨价还价的筹码。”
抚掌一笑,楚弈道:“好,好一个讨价还价的筹码,有无为大师一诺,姑娘一针,今日皇觉寺让本王不虚此行。”
广袖一拂,楚弈对无为道:“刚才大师一言,本王也可放心,本王还是那句话,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有些事由不得自己,请大师斟酌,五日后本王一定再来拜访。”
无为缓缓的道:“王爷放心,贫僧会给王爷一个交代。”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凌若,楚弈转身离去,飘起的衣袂带着一种无法言明的风华。
“王爷。”无为忙道:“还请王爷放过贫僧这两个弟子。”微微一转身,楚弈笑道:“大师放心,本王只不过是让他们睡了一觉而已。”
空旷的禅院一下子静了下来,凌若不由心中暗喜,还不等凌若开口,无为缓缓的道:“不知女施主有何事。”
苦笑了一下,凌若缓缓的吟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无为怔怔的看着凌若,澄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惊疑,道:“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联手
凌若没有作声,伸手摘下一片竹叶,才轻轻的道:“想必翠竹轩的竹子也如这般了,朗大哥,身在帝京这多年,你是否还记着那片竹林。”
“阿若?”无为脱口而出:“真的是你。”
凌若自嘲的笑了,低低的道:“是我,朗大哥,没想到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依然就能认出我。”
垂下眼睑,无为平淡如水的面上竟然微微一红,掩饰的道:“这些话我只和你说过,再说能将针藏在戒指里暗算人,除了你这个鬼灵精怪的性子,还能有谁。”
想了一下,无为神色顿变,情不自禁的看了周围一眼,低低的道:“阿若,你怎么会在这里,随我去禅房说话…。。”
凌若神色平常的道:“朗大哥不要担心,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凌府的大小姐,多日前在大狱里已经香消玉损了。”
“朗大哥,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无为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凌若,虽然面貌衣饰不同于以前,但那清亮的眸子依然如泉般透彻,那灵动的神色依然是心中的铭刻。
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无为才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没事就好,在朗大哥的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阿若。”
无为的话淡然而又笃定,却不由的让凌若心酸起来。
重生以来,连相处十几年的堂姐凌晴都没有怀疑过自己一丝端倪,而无为只通过几句话就认定自己,凌若在高兴的同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自然而然的上前拽起无为的手臂,凌若依然像以前在沐南凌府那样,娇憨的道:“朗大哥,谢谢你。”
悄然的侧了侧身,无为低声道:“阿弥陀佛。”
怔在那里,凌若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风华霁月的朗天陵一身僧衣,俊眉朗目间却是暗淡如水,再想起缀春院里凌晴的样子,凌若不觉一酸,两滴清泪潸然而下。
抬眼看了看泪眼婆娑的凌若,无为低低的道:“阿若,别难过。”
抬起头,凌若低低的道:“朗大哥,我没有难过,我…。”
“这就好。”无为不由自主的避开凌若看过来的目光,捻了捻手中的佛珠,才道:“阿若,你怎么…。”
凌若秀眉微蹙,忙道:“看我,刚才一激动,把正事忘了,朗大哥,你一定也知道了我父亲和凌府的事,我不相信父亲会做这样贸然的举措。”
容不得无为犹豫,凌若斩钉截铁的道:“朗大哥,我觉得父亲是冤枉的,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但是京城里我只认识你,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听说刘叔叔被关在天牢,他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
“阿若,我知道这件事,但是我如今…。。你让我想办法…。”无为的话还没说完,去而复返的楚弈匆匆走了进来,俊眉微皱,道:“禁卫军副统领向这边来了,大师和顾姑娘还是回避一下。”
上前一步,楚弈不容置疑的拉起凌若,定定的道:“快随我离开这里,否则你连累的就是他。”
凌若甩臂想躲开,楚弈恨恨的道:“再晚谁都脱不过。”
容不得凌若犹豫,人已经被楚弈身不由己的拽着向门口走去,凌若忍不住回头,正触到无为望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接,无为微微点了了点头,目光里是一种无言的澄净,仿佛夜空中的皎月让人心神俱静:“阿若,快离开吧。”
看了看楚弈,无为道:“王爷援手之情,贫僧记着,也请王爷信守刚才的话,放过这位姑娘。”
楚弈没有回头,边走边冷冷的道:“这是本王和她的事,与大师无关,大师若有心,还是多斟酌斟酌本王说过的话。”
刚出禅院,一行人迎面而来,看到楚弈,副指挥使杜启正上前一步,道:“杜启正见过宸王爷。”
优雅的抬抬手,楚弈云淡风轻的道:“杜指挥使何时对佛门净地也有了兴趣。”杜启正道:“属下公务在身,还请王爷谅解。”
呵呵一声,楚弈道:“原是这样,那本王就不打扰指挥使办差了。”将头一歪,楚弈笑着对身旁的凌若道:“我们走吧。”
侧身而过时,虽然用云袖遮住面,但是凌若还是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紧紧的盯在自己身上,阴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