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光还亮,营门口的一幕落在营内军卒的眼中,见状,无不是一愣,既而惊声大呼,或是惶恐向大营内奔逃,或是三五成群拦住了韩非的去路。
只可惜,这些缺少训练的军卒,又怎是韩非的对手,更何况,韩非不是一个人,张郃此刻,也已杀至,两杆枪,卷起血雨腥风。
郭武,正是营中巡逻的军校,听到喊声,带了几十名手下,连忙向营门前赶来,远远的看见,却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见一年轻的小将,长枪或刺或挑,冲上去的士卒,竟是无有一合之敌,其身后,还有一使枪的将官,杀得更是凶猛,眨眼间,十数人已做了两人的枪下亡魂。
营门处,三十左右人,各擎巨盾,正望这边赶来。
不过,在看到只有这许多人时,郭武心中稍为安定,手中大刀一横,远远地喊道:“来将何人?汝不知此乃袁公大营乎,下马受降,莫要自误!”
撕杀间,韩非也见到郭武带人往这边来,看其军服样式,知道这人在这军营中当是有些身份,一枪刺死挡在马前的一军卒,纵马向前迎上,单手持枪,指着郭武,喝问道:“我且问你,今rì汝军中,可是掳来一女子?今可还安在?”
“确是有那么一女子入得营中……”郭武顺口答了一声,随即醒悟了过来,怒道:“这又关你什么事?”
“哼,关我什么事?”韩非嘴角泛起一丝森冷的笑容,双脚却是暗中一磕马腹,人随话到,胯下马四蹄腾起,瞬间加,胜过离弦之箭,一眨眼的功夫,就飞蹿到了郭武的眼前,挺长枪分心便刺。
郭武哪曾想韩非来得竟如此之快,惊慌失措下,惨叫之声还没有来得及出来,长枪已是透体而过。
郭武的手下,大约四十人左右的样子,此刻,见郭武死于非命,只以为韩非是靠得马快,杀了郭武一个措手不及,却并不知道韩非的厉害,呐喊了一声,各举手中长矛望着韩非就刺。韩非大喝一声,舞长枪荡开刺来的长矛,纵马向前,枪影漫漫,所到之处,鲜血飙飞,惨叫声连天,顿时就有五六名军卒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他,他……他是那个斩杀了华雄的韩非……”
剩下的军卒,此刻却是傻了眼,这才知道眼前这小将的不好惹,也不知是谁认出了韩非,一声惊呼下,登时,哪个还有再战之心,一个个,无不是忙不迭的丢掉了手中的军械,四散奔逃。
韩非是谁?
联军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尤其是在袁术的大军中,声名更是如轰雷一般。
南阳骁将俞涉,就是死在华雄的刀下,而华雄,却是为韩非所斩!
如果袁绍、公孙瓒知道他们之前的算计,在今rì,却真切的实现在袁术的身上,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
韩非此刻,却是想不得那许多。
催马追上一奔逃的军卒,单手探出,便将那军卒凭空提了起来,口中喝道:“你家陈兰将军的儿子在哪一处营帐,讲来,如有半字不对,小爷这就将你摔成肉饼!还不快说!”
那军卒被韩非如小鸡般提起,吓得哭爹喊娘般哀嚎道:“韩将军松手……松手啊,饶了小的吧,小的也只是混口饭吃…。。。”
空气涌动,登时,一股子sao臭的味道钻进鼻孔,韩非不由得就是一皱眉,这家伙,还真是不经吓,竟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当下,嫌恶的将那军卒摔在地面上,长枪逼着咽喉,问道:“陈兰的儿子在哪里!说了,小爷还能饶你一命;若是不说,哼哼……”
“说,我说,别杀我,我这就说……”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路见不平(下)
“好,授这就去。”沮授久在军中,多少也知道些医理,闻言,点点头,接过韩非递过的银钱,一转身又回了酒肆。
“公子,嘉方才一时情急,这才……”郭嘉脸现尴尬,道歉道。
显然是明白了韩非的先前举动为何,更为自己险些好心半了坏事,害了人而惭愧不已。正所谓,我不伤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郭兄善心善举,权不必如此。”韩非止住了郭嘉的道歉,转头看向老者,问道:“小子观老人家身体,当也是孔武有力之人,却不似穷苦人家,又怎落得这步田地?还有,你的家人呢?”
老者也不是糊涂之人,这会儿,却也是明白了韩非的用意,眼中满是感激之sè,听韩非问话,声音不由得颤抖,眼泪一双一对的滚落昏黄的老眼,“战火连天,家家缺粮,朝廷最近又强行征讨税收,小老儿乃是一铁匠,仗着祖上传下来的把式,勉强也算是能养活一家七口人,rì子还算过得去,纵是交些赋税,也能活下去。”
“如今战火又起,本来,也没小老儿什么事,可谁想,谁想……”老者说到这里,涕泪横流,已见孱弱的身躯颤抖连连,显然是怕极,“可谁想两天前,一伙军士跑到了小老儿住的村中,烧杀抢掠,可怜小老儿一家老小,还有那全村的人,尽被……尽被杀死啊,女人,女人都被……呜呜……”
“哼,那里是什么军士,分明就是土匪!不,简直连土匪都不如,土匪中尚有人xìng在,这群畜生竟是连百姓都下得去手,他们难道就没有父母,没有子女吗?当真禽兽不如也!”韩非也是疾恶如仇的人,老者所说说讲,又哪会看得进眼去,当下闻言,火气顿生,“老人家,我且问你,杀你家人者,可是西凉军?”
却是韩非想到历史上说董卓杀平民以冒军功之说。
“小老儿虽然未见过西凉军,但也知道,那伙军士根本就不是什么西凉军。”老者肯定的道。
“老人家,你缘何是这般的肯定?”郭嘉于一旁问道。
“公子爷,小老儿当初侥幸未死,心忧女儿,这才暗中跟随,小老儿是亲眼见那帮贼子进了此间军营,后来,我找人多番打探,得知那座军营,是后将军袁术的军营,而那帮贼子为的,正是一个叫陈兰的将军之子……可怜我那女儿因貌美,这才被那狗贼掳至了军营中,此刻也不知清白被玷污了否……小老儿实在是饿得慌,几乎昏死,听到公子脚步声方才苏醒,可恨苍天无眼呐……还望公子能施舍口口粮,小老儿只要不饿死,一定要进京告那袁术的御状……”
言罢,老者痛哭不已,连连磕头。
韩非、郭嘉面面相觑,他们俩怎么也没有想到,做出这等事的,竟是袁术的手下,叫陈兰的一将军之子。
可笑,联军讨伐董卓,打得是正义的旗号,私底下,却行得如此龌龊的勾当!
韩非好不火大,一把将老者从地上提了起来,哼道:“糊涂!如今朝廷,君不君,臣不臣,皇帝本人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能不能保全都难说,还有功夫来管你们这些小民的事?告御状?老人家,不是我说你,还是醒醒吧!”
老者闻言,哭得更是凄凉,“恶人当道啊,难道……难道小老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那恶贼糟蹋了么?我该……我该怎么办,苍天啊……”
这时,沮授端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粥走了回来,韩非接了过来,递到了老者的面前,和声道:“老人家,来,先吃些东西吧。”
“一家人都死了,连最后的一个女儿我也保不住,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老者却是恍若未见一般,口中反反复复的只是念叨这这么几句话,昏黄的老眼,却是升起了绝望的灰败。
韩非沉默了,回来后了解了个大概的沮授,此刻,也沉默了。
韩非真想不顾一切的杀到袁术的军营,将那个女子救出,将那些没有人xìng的畜生刃刃诛绝……只是,他不能。
如果,只是他自己,他可以无有顾虑,事了拂身去,身藏功与名。但他终究不是一个人,做事可以不用考虑后果,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便宜老爸,还有妹妹,还有母亲,还有整个韩家……这些,他不能不考虑。
毕竟,那是袁术,不是土匪豪强,那是一镇诸侯!
论兵力,比他那便宜老爹还要多!
如果,他真打上门去,将那个什么陈兰之子杀掉,用那些军士的人头祭奠惨死的冤魂,无疑,是狠狠地扇了袁术一大耳光,很可能,就会展成两家诸侯的火拼。
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真值得吗?
沮授想的,却是要简单的多,冀州现在已经有了袁绍、公孙瓒两个强敌,若是再加上一个袁术,恐怕,真就危险了。
“公子……”看到韩非与沮授脸上的难sè,聪颖如郭嘉者,又怎会不明白?当下,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终又咽回了肚中,摇了摇头,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
一声长叹,好似炸雷般响在韩非的耳边,猛然抬头,却见到郭嘉眼中的落寞与失望,韩非心中猛地一震,郭嘉这是对我失望了吗?
是了,前番,自己还大放厥词,要让天下人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可临到头来,自己就这么退缩了。
也难怪郭嘉会失望,换成自己,怕也是如此吧?
接下来,他会选择离开了吧?
难道,废尽了心力,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人才,就这么离我而去?
好不甘心呐!
蓦地,韩非长笑了一声,眼中,尽被疯狂之sè充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指望老天,你啥时候能指望出头?算你运气好,我韩非虽然不是什么天,但是,却比天好求!行了,别哭了,把粥喝了,带我去寻那狗贼,为你讨个公道!嘿嘿,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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