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少主他不听在下劝阻,执意要出战华雄,为潘将军报仇,授拦他……拦他不住,只得,只得……”说到这,沮授面上愧sè更重。
今已五十的韩馥,膝下共有三子一女。长子名文,次子名德,韩非排第三。本来韩馥本意是要四个儿子的,取“文德非常”之意。然上天总有不遂人愿之时,第四个孩子竟是个女儿!好吧,如此韩馥倒也没觉得什么,再生就是了,可还没等他鼓足力气,长子与次子先后夭折,之后的十数年,再不曾得过一儿半女,时如今,膝下只剩了一子韩非,一女韩黛。
这些,沮授自然也是知道的,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韩非说是韩馥的命根子也不为过,可人家放心的把命根子交到自己的手里,自己却……一想到韩非将死在华雄的刀下,沮授更是好不羞愧。
“非儿!我的儿……噗!”韩馥一声悲呼,摇了两摇,晃了三晃,喉结蠕动,猛地,嘴一张,一口逆血狂喷而出,双眼一翻,登时昏死了过去。
“主公!主公……”
“文节……”
“韩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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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辕门外。
华雄顶盔惯甲,倒提一杆大刀,骑在战马上,耀武扬威。
身后,五千西凉铁骑,森森的铁甲反shè着刺眼的白光,锐利的兵刃,几乎将苍穹映寒。上空,满是肃杀。
五千数,面对二十余万的联军,却是战意昂扬!
看着麾下气势浩荡的士卒,连番大胜的华雄更是无比得意,脸上,洋溢着强烈的自信。
方才,就在方才,河北无双的上将潘凤死在了他的刀下,试问,联军上下,谁人还是他华雄的敌手?!
事不过三,若他再胜一阵,那敌军,还有什么士气可言?
前番,斩了鲍忠,被加为都督,后又大破江东猛虎孙坚,今于此灭尽十八路联军锐气,功劳独揽,更是解了丞相的心腹大患,这番下来,丞相大悦,封赏,又岂限于一区区都督?更何况,此一役后,他华雄之名,必将响彻大江南北,中原内外,天下谁人不知?
“哈哈哈……“想到得意处,华雄不禁长声狂笑,无不蔑视地道:“十八路诸侯?天下英雄?哼,吾今观之,实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土鸡瓦狗耳!”
“华都督所言甚是!”身后,李肃闻声道:“十八路诸侯,皆碌碌之辈耳,又怎是华都督之敌?正如华都督前番所言一般,斩众诸侯级,如探囊取物,肃在这里,却是要先预祝华都督高封啊!”
“预祝华都督高封!”旁边赵岑也连忙道。
“哈哈……好,好啊!诸位放心,此番,却是少不得你们二人的功劳!只是可惜了胡轸……”说起胡轸,华雄脸上不禁一暗,胡轸是他的好友,却先一役死在孙坚军中,自己虽是破了孙坚部,却不曾真正为之报仇,华雄不禁有些愤愤,倒提的大刀豁然前指联军辕门,高声喝道:“今rì,华某在此立下誓言,不斩袁绍,誓不罢休!”
本就渴望杀戮的西凉铁骑,耳听这般誓言,无不兴奋,眼眸充血。
李肃、赵岑第一个大声吼道:“杀袁绍——”
“杀袁绍——”
“杀袁绍——”
五千西凉铁骑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放开喉咙大声吼叫,山呼海啸般的吼声,仿佛震得脚下的大地为之震颤,对面联军士卒,惨无人sè。
正这时,联军辕门大开,无力的鼓声中,三十余骑奔腾而出,于营前shè住阵脚,为的将官和旁边说说了一声后,催马直取华雄。
华雄知道联军不会再让自己胜得第三阵,当下,稍显凝重地打量为的将官,当看清来将那年轻的不能再年轻的面庞时,嘴不由得就是一撇,疑惑,更多的是浓浓的不屑,哼道:“袁绍匹夫莫不是昏了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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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韩馥之子(下)
听到韩非的话,主位上,袁绍眼中冰冷的杀机一闪而逝。正自躬身作礼的韩非,身子蓦地一紧,急抬头寻着感觉望去,却见入眼处袁绍还是原本那副和和气气的样子,韩非心下疑惑:难道我感觉错了?可是……又哪里来的杀气?!
袁绍有些为难的看着韩馥,道:“文节,你说这…。。。”
还未等袁绍说完,韩馥脸上却是早已挂不住了,起身向着袁绍恭敬地行了一礼,自信地道:“盟主,且不要听这逆子胡言乱语。这逆子因替韩某回乡祭祖,并不曾到得河北,又哪知道河北无双上将之名?想必他是见俞将军被斩,恐我冀州也是折将,这才乱语。哼,逆子又怎知潘将军之名河北上下人人尽晓,区区一华雄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漫说潘凤神勇无双,可斩华雄,就算其败了,也只能怪其学艺不jīng。况且韩某已经请战,若单凭一小儿之言就拒令不行,怎能服众?恳请盟主下令,让潘凤出战!”
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明明已经说是必败无疑,还要派他出战。好,出战就出战吧,既然你想手下去送死,老子我还就不管了!想到这里,韩非脸sè复杂的看了看便宜老爸,既而,无力的摇了摇头,转而向着袁绍拱了拱手,道:“袁盟主,非身体不适,告辞。”
说完也不管袁绍、韩馥以及帐内一众诸侯,返身径自出了主帐。
韩馥见得,尴尬之余,却是急对沮授说道:“公与,且与我看好这逆子,莫要让他再来捣乱。”
沮授拱手答道:“主公放心,授明白。”
应了一声,便跟着追了出去。
韩非的出现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改变原本的轨迹。大部分诸侯对于韩非,只是觉得这个毛头小子胆子不小,竟然敢假传军令,又当众顶撞父亲。大汉以孝治国,韩非这种行为非但没有得到众诸侯的赞赏,反倒不屑者居多,就连看向韩馥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同了。韩馥也从众诸侯的目光中读出了四个字“教子无方”。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帐中右手侧一相貌短小之人以及一双耳垂肩、双手过膝,唇若涂脂的男子,在韩非走时,却是不免对其多看了一眼。
韩非虽是无奈离去,但其实并没有走远,当见到沮授也出帐之后,却是返身又迎了上去。
沮授由于追得急,在原地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埋怨道:“少主,你方才实在太冲动了。你可知道,你方才公然顶撞主公,在天下人面前,可是会落得一个不孝之名啊!”
韩非听得一愣,继而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他,对于孝的定义与古人颇为不同。一千八百年后虽然也讲孝,但已经比较zì ;you了,加上韩非自幼聪明,经常与老一辈讨论问题争得脸红耳赤。在韩非看来,争论问题与孝并不冲突,争论问题是为了得出真理,在真理面前当人人平等,而平时对长辈则要孝。
他这种思想根深蒂固,根本没有想到方才在帐中与韩馥争辩,会落下如此大的麻烦。如若不是沮授提醒,恐怕现在还是懵然不知。摸了摸鼻子,韩非颇是尴尬的道:“先生说得在理,只是,方才非所言也是属实,潘将军真是敌不过华雄啊!这心急下才……哎!”
沮授听得,却是有些不解,边抚着颔下几缕短须,边皱眉说道:“华雄之勇,授也早有耳闻,然潘将军亦非等闲之辈。遍观河北众多上将,无论武艺、兵法、谋略当推潘将军。潘将军之勇,就连盟主手下大将,颜良、文丑闻其名,亦是要避让三分。”
听完沮授的话,韩非惊得眼珠子圆睁,心中骇然道:难道潘凤真是这么牛?
韩非自是不信,可是一看沮授的脸sè,却现他一脸严肃,确实没有说谎,韩非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如果这话是出自其他人的口,韩非还可能会选择不信,但沮授可不是什么妄言之徒,居然他都这么说,自是信得。而连颜良、文丑都要避让三分以及甘拜下风,这里面的道道就不简单了。
有yīn谋!
这个念头顷刻间充斥了韩非的脑海,如果潘凤真是如沮授说的那么彪悍,这里面绝对有一个大大的yīn谋。
“不好!”想到这里,韩非立时惊醒,捉住沮授的手,拖着他就望辕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道:“先生,快同某前驱阻止潘将军出战,迟了恐怕就来不及啦!”
只是没等韩非跑了多少步,就听见辕门外忽然喊杀声大震。而反观联军这边,士卒们原本还争相呐喊助威,只不过就在外面爆起喊杀声的时候,联军这边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辕门前那些摆动的旌旗也一下子停顿。
见到这一幕,韩非的心不来由的一突。下一刻,就听见辕门外面隐约传来关西口音道:“华将军威武!华将军威武……”
而联军这边却是一片的嘈杂,转而就听有士兵惊呼:“祸事了!祸事了!河北无双上将潘凤将军被华雄斩了!”
听到这话,联军大营这边时间仿佛一下子停止了下来一般,所有联军士卒几乎同时张大了嘴巴,露出错愕不信的神sè。不止普通士卒,就连一些将校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也一下子呆立在原地,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
韩非听到这惊呼声,再也不跑了,正想询问沮授的时候。却见自认识以来,一向都淡定从容,从未失态过的沮授呆愣在原地,脸sè变得煞白,兀自不信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潘……将军竟然被……被斩了!这……这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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