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休息时贵子问苏旺旺“你吃几碗饭?”
“五碗!”
“比我还能吃。”
“妈的,碗太小,和老家的茶碗差不多。”
“我吃了四碗,就不好意思再盛了,你看旁边那位两碗没吃上,细嚼慢咽的像个大姑娘。”
“管他呢,先吃饱再说,不过这大米饭比老家的玉米面窝头好吃多了”
“这儿不是家,也得注意些形象,免得让人家小瞧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还不管你够。”
贵子和苏旺旺并不明白部队第一顿饭是招待饭,某种意义上说是接风洗尘。
宿舍的构造贵子第一次见过,进了第一道门是烧火间,也是来回走动的走廊,左右各有一道门,门里面两侧是长长的通铺,中间又是走廊,能睡二十多人,再往里走是小包库。烧火间两侧各有两个地炉,炉膛通往里间的通铺。通铺紧挨门的第一个铺是班长的位置,墙面上有个凹进去的窗台,窗台里面两层棕色的木板,是班组成员放牙具的位置。
贵子刚来咋到哪懂那么多的规矩,觉得紧挨墙睡觉舒服,况且一眼就看到离火灶最近的位置非它莫属,就把被子铺开了,然后把鞋放在牙具窗里近水楼台先得月,心想放鞋的位置设计不理想,其他距离远的弟兄就不方便了……
“这是谁的鞋?”宋班长问话了。
贵子赶忙说:“我的!”
“拿下来放在床头,脚尖朝外,脚跟距离炕立面十公分”李班长说着就去拿贵子的鞋。
“我来拿,班长!”贵子看班长拿他的鞋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抢着拿下来。
李班长接过贵子的鞋,蹲下摆好并招呼大家:“今后大家都按这个标准摆。”
摆完鞋直起身接着说:“刚才高富贵同志放鞋的这个位置,是放牙具的,高富贵同志不清楚,这次不批评,今后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往牙具台上放鞋,大家明白没有?”
大家齐喊明白,“有气无力,大家明白没有!”李班长显然对大家的回答不满意又重复问了一遍。“明白!”大家声音提高了八度。
李班长抱着行李过来,让贵子和大家收起被褥一次往后挪了一个位置,自己把被子铺在紧挨门口的位置。大家看着李班长几分钟的时间把被子叠的豆腐块是的,贵子好生羡慕问班长:“以后我们都得这样叠被子吗?”
班长说:“都得这样叠,开始大家叠的很慢,也跌不好,练一段时间就好了。”班长叠完被子又把自己的牙具摆在牙具窗的上一层第一个位置,对大家说“把你们挎包里的牙具取出来按照我摆放的标准依次摆在台上。”
大家纷纷行动效仿班长的摆法将牙具摆上。
班长看着摆的牙具牙刷朝哪点头的都有,显然不是很满意,对大家说:“先这样吧,明天人员到齐了我再教大家摆,晚上谁起夜去厕所告诉我一声,回来也要打招呼!”
大家齐说是。贵子想班长把头是把我们跑了不成,上个厕所还得请假,管天管地,拉屎放屁还真的有人管了。
第一次睡在部队的炕上,贵子感觉被子暖暖的,班长熄灯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一阵吵杂声把贵子惊醒,睁眼一看又来了一批新兵,是吉林的,他们说话地方味很浓,贵子有好多话没听懂。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贵子想象的那样美好,四菜一汤的场面只有礼拜天改善伙食才会出现,再就是每月底的一次大的伙食改善。每天早晚高粱米饭,中午二米饭,一菜一汤出现在中午和晚上,早上是咸菜。虽然不如人意,但这并没影响贵子的食欲,照样一顿四、五碗往下干。
………【第二十四章 新兵蛋子】………
第二十四章新兵蛋子。
新兵训练以前贵子只是听别人讲如何如何艰苦,这回身临其境让他终于明白新兵是怎样炼成的了。每天一二三四叫着,连个五也没有,歌曲都是四分之二拍的进行曲,没有抒情没有浪漫,训练间隙休息都得站着,你想蹲一下,坐一下歇息疲劳的双腿,换来的是班长“脚踢”和“皮带抽”,枯燥乏味的生活整天围绕着活力旺盛的他们。
贵子三下五除二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吞下,放下碗到处寻找扫帚,也好表现一把。但他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连个扫帚毛也没找到,自言自语到:“还能上天不是?”
自从班长号召大家做好人好事一来,宿舍墙壁上挂着的“好人好事登记本”就没得歇息,你登完了我记,密密麻麻,各种字体粉墨登场,你捧我吹。宿舍的地面从一小时一扫慢慢演变成五分钟一扫,特别是班长在宿舍的时候,有几个表现突出的同志你抢我夺,其架势呈欲将扫帚夺碎一分多个人人有机会表现的状态,地面光光仍有人制造你扫完了我扫前赴后继的的场面。还有厨房的下水道堵得时候,是勇士们大显身手的最佳时机,本来一两个人就能干的活,非得一帮子人大冬天个个脱掉棉袄露出臂膀,人人你抢我争的将手放入冰冷的下水道感受一下。当然不是班长非要你干,是荣誉,环境,气氛所造成。
贵子眼里看不惯,心里不服气,那算什么能耐,表面文章,形式主义,不管贵子看的惯还是看不惯,训练照样进行,一日三餐照样吃,地面照样抢着干,好人好事本上照样没有贵子的名字。
“妈的!什么事?这是!老子想表现一次吧扫帚还不配合。”贵子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对接水的苏旺旺说。贵子对晚上藏扫帚的事非常气愤,只能对苏旺旺牢骚。
“那有什么办法?依我看还是入乡随俗吧!”苏旺旺一边揉着上衣说。
“我最看不惯那个姓辛的小子,平时懒得像猪,一见了班长就精神,比见了爹还亲,你抢着扫地没人拦你,还把扫帚藏起来了”。
“那小子整个一马屁精,没看到天天给班长递烟抽,对象邮来的茶叶还倒给班长一半”。
“我在想班长是不是靠这种表现熬过来的,是的话我们在新兵连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班长也不是……”苏旺旺正在接着说班长如何就听到贵子咳嗽一声立刻停住话题。
洗漱室进来三名同志,都端着洗衣盆,今天是礼拜天洗衣服的人自然多。
贵子双手冻得通红,叫苏旺旺帮他拧衣服,两人各把一头,直拧的衣服冒出细细的水泡凝聚成水滴慢慢往下滴……
营房里杨树上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的嗖嗖直叫,还是初冬的天气,已冷的让人寒战,贵子将衣服挂在凉衣绳上,刚转身衣服就冻成片,风吹过被衣片当回的声音犹如气枪子弹打碎了啤酒瓶哈拉哈拉直响。
连队的白菜还没收,老兵外出施工还没回来,连队只有新兵和几个留守的勤杂人员。
“报告排长:队伍集合完毕,留守人员五名,新兵二十八人,请指示!”宋班长说完报告词敬礼完毕跑回队列。
“讲一下,请稍息!利用三个小时的时间把我们连队菜地里的白菜入窖,老兵没有回来,重担落在我们留守的几名同志和全体新兵身上,我要求大家第一、扬老兵那种不怕苦的精神,那种哪里困难哪里上的精神,第二、新兵听从各班长的分工安排,留守人员直接有我安排,第三、只能提前不能延后。大家能不能做到!”李排长声音刚落就传来异口同声大喊声,“能——!!”
菜窖是用青石垒成的,在地下,窖顶距地平面有三米,菜窖五米深,四米宽,窖顶弧形构造,菜窖入口十米的斜坡直通窖底。进入窖内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里面灯火通明,除了通风不好外论睡觉的话比宿舍都好。
里面有好多石头垒成的底座,底座上面放置了木板,白菜头抱头相拥而睡,绝对是冬眠的最佳场所。
贵子睡的正香,被一阵起床号惊醒,赶紧穿衣下床,一摸昨晚打在绳上的上衣仍然没干,没干也没什么法子,就了一套,又不能不穿,容不得贵子多想,三分种时间贵子站在了队伍里面。早*第一程序是先跑步,贵子觉得越跑越不轻松,浑身像刷了油漆般紧梆梆的,贵子一摸上衣自言自语道“坏菜!又冻上了”。
老兵不在营房的日子里,晚上站哨自然轮到了新兵,也好,给新兵提前提供了锻炼的机会。所谓站哨也是在院子里的流动哨,门卫哨仍有留守的老兵担任中午四连的石磊过来看望贵子,“家里来信了没有?”。
贵子回答:“没有,去过三封了才回了一封。”
“家里人忙,哪有时间写信,再说邮寄也不方便,不像咱们想写就写”石磊说道。
“你们连队昨晚站岗的那个新兵抢救过来没?”贵子好奇的问。
石磊惋惜的说:“哎——还抢救什么,在医院太平间躺着呢!”
贵子越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石磊见贵子很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就把昨晚生在连队大棚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昨晚十二点一刻,我们连新兵邱华义与杨森两名同志站哨,杨森对邱华义说“你看着人我到大棚里摸几根黄瓜回来吃,那黄瓜可嫩了”。邱义华说:“有老兵看着呢!”
杨森见邱义华不放心,就把中午去大棚帮忙拔草事说给邱听。
原来杨森中午做好事到大棚拔草,看到棚里的黄瓜又嫩又大,当时就嘴馋的流水,只是负责大棚的老兵在场,不好动手,并且了解到晚上老兵爱上半夜转悠,下半夜睡觉。
邱说“好吧,快一点!”杨森说:“二十分钟搞定!”
杨森进去后,邱义华警觉的注视着四周,生怕有人现。半个小时过去了,邱见杨森还没回来觉得不对劲,又一想又没听到大棚里有动静,有可能这小子吃完了再出来。邱一边琢磨着一边朝大棚走来,心想再不出来下一班哨兵就接岗了。
走近大棚,眼前的一幕吓的邱义华撒腿就往连队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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