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是周六,学校不上课,曲蔚然和夏彤在走出学校,到离学校不远的早餐店吃了碗白粥,夏彤在吃鸭蛋的时候把蛋黄全掏进曲蔚然的碗里,现在的夏彤,有什么好的都先给曲蔚然,在她心里,曲蔚然已经超过了她自己的存在了。
曲蔚然看着碗里金色的鸭蛋黄,抬手将自己的碗和夏彤的对换了一下,夏彤不解的看他。
曲蔚然用勺子搅了下白粥,热气徐徐的往上飘着,曲蔚然抬起眼,望着夏彤说:“夏彤,你不要当傻女人。”。
“只有傻女人才会对男人这么好。”曲蔚然舀了一瓢白粥,吹了吹,喂进夏彤里,继续道:“知道么?贱男人都是傻女人造就的。我不想对你犯贱。”
“所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夏彤听不懂曲蔚然的意思,只是眨巴着眼望着他,曲蔚然低头喝着白粥,他吃东西的的动作总是很好看,即使吃着五毛钱一碗的稀饭,也像一个贵族一般优雅。
那天早饭还没吃完,曲蔚然的妈妈就找了过来,她美丽的脸上满是疲惫,一看见曲蔚然便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般,急急的走过来,穿着高跟鞋的脚甚至扭了一下,夏彤看见曲蔚然的神色一紧,却终究没有去扶,曲妈妈踉跄了一下,站稳了才走过来,一脸歉意的对着曲蔚然说:“然然,然然,真对不起,妈妈也没想到他会去学校闹的。”
“妈妈只是听说医院里的护士不好,会打病人,妈妈只是想把你爸爸换一家医院。”
“妈妈真没想到会这样的。”
“然然,你别生妈妈的气好么?”曲妈妈紧张又心疼的看着曲蔚然说:“妈妈知道你不想和你爸爸住了,你和我一起住到市区的公寓里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让他打你了。”
曲蔚然低着头,不看她。
曲妈妈的眼神带着恳求。
曲蔚然沉默半响,忽然问:“那他怎么办?”。
“他,我请个看护在四合院照顾他。”。
曲蔚然冷笑一声:“你还是舍不得他吃一点苦。”。
他说完,对着夏彤说:“看见了么?这就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
夏彤和曲妈妈都愣了一下,曲妈妈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而夏彤却听懂了,她转头看着曲慢慢,轻轻叹气,小小的夏彤,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沉重。
曲妈妈在市中心的房子离学校不远,却离原来住的四合院很远,曲蔚然自从搬过去住后,两人便不能一同上下学。。
一个人上学的路上,夏彤觉得很孤单,有的时候她会独自一个人绕到他们经常去的建筑工地玩,在曲蔚然经常跳的竹台上,学着他的样子用力的跳着,竹子的弹力让她蹦的很高,跳起来的时候看着高高的天空,感觉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落下去的时候,却又像随时会掉下高楼一般,让人深深的恐惧。
夏彤跳了几下便不敢再跳了,蹲在竹台上想,曲蔚然为什么这么喜欢在这上面跳?是喜欢这种飞翔的感觉呢?还是喜欢这种下坠的恐惧?
夏彤不得而解,最近她和他很少说话,她们两人个人同班不同桌,座位在教室的一左一右,隔的远远的。夏彤本来就不是主动的人,自然不会一下课就跑去曲蔚然桌子边上和他说话,
相处的时间变得少了,交流也变得少了,夏彤忽然觉得,她和曲蔚然生疏了很多。
她又变的像原来一样,喜欢坐在位置上偷偷的看着他,他最近的生活应该变的很不错,脸上不再总是有青紫的伤痕,衣服总是干干净净的,鼻梁上新配的眼镜是无框的,很适合他,低头看书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很聪明。
可是夏彤也发现,班上搭理曲蔚然的人变少了,隔壁班的女孩再也不成群结队的来偷看他,就连老师也不经常点他起来回答问题了。
大家,都在疏远他,即使曲蔚然再如何吸引人,可他有个可怕的精神病父亲,那个男人,在曲蔚然搬离之后,到处找他,一发起病来,从四合院一路疯到学校,冲进学校就是要找曲蔚然,学校的门卫当然不让他进来,将他锁在高高的铁门外。
而疯子又如何甘心,到处捡石头砸门,砸人,砸玻璃,闹着要进来。
有时,他来的时候正好是下课,学生们就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远远的看着门外的闹剧,初一(1)班在学校大门的右侧教学楼,站在三楼的走廊上正好能将门口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同学们爬在栏杆上往下看热闹,看着疯子在外面骂骂歪歪的鬼叫鬼吼,不时的拿手里的石头往里砸,看一会疯子,就会有几个人悄悄回头,看一眼曲蔚然,然后几个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有时,上课了疯子还没走,老师讲课的声音一旦停下,同学们就能听到疯子在外面的叫骂声,那时,班上的同学总是有几个忍不住回头看曲蔚然,就连老师的眼神不经意的瞟过他。
那时的曲蔚然,轻轻握紧双拳,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俊美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目光冷冷的于那些回头望着他的人对视,那目光像利器一般,看的人慌忙憋过头去,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夏彤做在离他最远的座位上,转着头看他,曲蔚然的目光转过来,冷冷的看她,可夏彤却没有撇开眼,一直担心地看着他,曲蔚然转过头去,用力地咬了下嘴唇。
下课的时候,班主任讲曲蔚然叫了去,夏彤偷偷地躲在外面偷看,办公室里,曲蔚然笔直的站在那,班主任抬头望着他:“最近学习还好吧?”
曲蔚然点头。
“下个月有全国的中小学生的英语演讲比赛,我推荐你去。你好好练习一下,这是个好机会啊,在省里得第一还能去北京参加全国比赛,到时候还能上中央电视台呢。”。
班主任看了眼曲蔚然继续说:“你英语一向好,我不担心。只是……”吴老师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你父亲。”吴老师拿起桌子上的笔,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你父亲老是到学校来闹,我们学校又弄不住他,可他总是在:校门外徘徊,我怕伤了学生。”
“你看你……”吴老师停了下继续说:“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不要到学校来闹了?”
一直沉默的曲蔚然,慢慢地抬起眼,张开嘴,轻声道:“有,我回家。”
“呃……老师不是这个意思。”班主任的脸上显得有些尴尬。
曲蔚然只是看着他,像是在用他清俊的双眼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班主任也有些无奈,他喜欢面前的这个孩子,这个聪慧优秀的孩子,是他教了一辈子书都没遇到过的好孩子,可这个孩子背后却有一个可怕的精神病患者,这精神病患者无时无刻的不再骚扰着学校,威胁着其他学生和老师的生命安全。
他也没办法,他一个小小的教师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保护不了眼前的这个孩子,他只能无奈地说:“你先回去吧,明天把你妈妈叫来。”。
曲蔚然默着眼睛,没答应也不拒绝,转身往办公室外面走。
躲在办公室外面偷听的夏彤慌忙转身就跑,跑到楼梯口,然后装着往天台上走的样子,曲蔚然从她后面走过来,她转过身,一脸好巧的样子说:“哎,好巧,你也去天台啊。”
曲蔚然笔直的从她面前走过,淡淡的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把爱偷听的坏毛病改掉?”
“我……我……”夏彤的脸瞬间红了,难为情的绞着手指,小媳妇一样的跟在曲蔚然后面爬上天台。
天台上的风很大,曲蔚然冷着脸站在那边,夏彤知道,曲蔚然不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他的心情已经糟到极点了,她不敢去打搅他,只敢偷偷的站在他的旁边,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站在他旁边,看着他难过,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紧紧的皱着,看着他总是弯起的嘴角紧紧的抿着,她看着看着,终究忍不住,偷偷地靠近他一点,再偷偷地靠近一点,小心的伸出手,想拥抱那样难过的他。
可手还没伸出去,曲蔚然却忽然转过身,猛的将她一扯,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夏彤的手僵硬的伸着,维持着刚才想要偷抱他的动作,他的个子很高,她要踮起脚尖,扬高脖颈,下巴才能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手缓缓放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拥抱,笨笨的安慰:“曲蔚然,别难过。”
曲蔚然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睁开墨石一般的双眸,平静的看着远方:“我不难过。”
“真的。”
“我习惯了,小学的时候,就因为他,我转了九所小学,青晨区的小学我几乎念遍了,只要他出现,那所学校就注定念不下去,所有人都会怕我,即使我装的再可爱也没用。”
“这次,我在这读了一年多,已经很好了。”
“我不难过。”
“这是我的命,我认。”
夏彤听了这话,使劲摇头,她不想他认命!他为什么要认命,凭什么要认命!这么好的他,这么优秀的曲蔚然,为什么要认命?
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为什么!
夏彤用力的抱着曲蔚然,柔弱的她,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愤怒的情绪!
夏彤像是被怒火上发条一样,一路飞快的从楼上跑下楼,中途撞了好几个同学,也不道歉,像是憋着一股劲,猛的冲到学校大门口。
警卫看见她跑过来,躲在值班室里,将门打开一条缝对着她喊:“哎,别过来!这疯子拿着菜刀呢!”
夏彤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笔直冲到疯子面前,隔着铁栏大门用尽全身力气对他大吼:“你回去吧!你别在到这里捣乱了行不行!你要疯就到院子里发疯,不要到学校里来啊!”
“求求你了!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打曲蔚然了!”。
疯子完全听不懂夏彤说什么,面目狰狞地拿着石刀在铁栏上用力砍!
夏彤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握住,用尽全身力气吼:“你要是再打他我就和你拼了!”
“啪”一声,疯子手里的菜刀甩飞出去,对着夏彤直面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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