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蓝一贯如此认为。
水毅与水若寒同样明白。
未央城同样处在重重危机之中……
守护帝都,责任重大。
北漠之行,太多的保护只会束缚夕蓝前进的步伐……
当下时机,北漠之行,已然不是查访火玉龙那么简单了。
乱世之中,谁能逃开本就属于自己的命运。
水族人从不随命逐流……
乾坤扭转,自在人心……
……
归途中的司徒云天在马车中闭目冥思,手指不断摸索着腰间的龙纹血/玉。
身后飞驰而过的绝佳江山美景,在他眼中不过数捧飞沙过眼,狂风在车外呼呼作响,时不时掀起半角车帘,却依旧撩不动他专念的思绪。
徒然睁眼,司徒云天冷眸微眯:水夕蓝!
这个人,秘密太多,必要除之……
行至不久,左翼策马来禀报:“陛下,我们的人在跟踪水夕蓝途中无端遭遇袭击,个个身负重伤。”
“无端?”司徒云天瞳孔霎时聚紧,沉默片刻,隔着明黄色的车帘冷声道,“水夕蓝下的手?”
“不是,此事说来话长。”左翼拧眉回答。
司徒云天闭眸,阴厉的声音再次传出:“无妨,将他们如数召回。回到南岳,从长计议。”
“是!”左翼得令,返身离去。
随行的郑氏兄弟得知此消息,眼神交汇一番,眸中闪烁着同样的担忧。
为南岳,亦为司徒云天。
“皇上,若水夕蓝恰巧得到飞花逐流全本,我们该如何?”犹记得昨晚,郑氏兄弟对司徒云天这样凝重地问道。
司徒云天看着幽蓝的夜空,阴冷一笑,鬼魅的声音空洞而骇人:“朕不会让她活着走出北漠,不管她得到与否。”
郑远依旧不怕死地发问:“若她真是皇上的亲妹妹,皇上依然下得去手?”
“侯爷!”司徒云天脸上凝起浓重的阴霾,眉眼若霜,片刻才又继续道,“朕不是父皇,不会对妨碍自己的女人手下留情,因此,断了自己的生路。”
郑氏兄弟默然不语。
司徒坤也曾毅然决然地说过此话……
可是,谁能料到以后呢……
“但愿皇上不会后悔!”
末了,离开前,郑时深深凝视一眼望天深思的司徒云天,别具深意地对他说道。
“朕永远不会后悔!”
司徒云天喃喃自语。
……
司徒云天撩起半边马车侧壁的窗帘,眯眼观望,眸底透着浓浓的王者霸气。
“云天,做为一个国君,你虽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对同仁,却始终太过残忍。”
“云天,朕去了之后,你要时刻谨记朕的话,凡事切忌不可独断独行。”
“云天,朕这一生,眼中只认真看过一个女子,可朕却为了这万丈江山,将她,亦将自己逼入了绝境。父皇是个失败的君王。”
“云天,雄霸者,要付出太惨重的代价。在南岳这片土地上,为皇者,一旦动心,便万劫不复。如何权衡,在于你自己。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之事。”
脑海中忆着司徒坤生前对他的谆谆教导,司徒云天不由心生茫然,时至今日,他依然未真正理解过司徒坤这些话语中背后真正的意义。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纠结何种东西,为何对这些话如此上心。去问郑氏兄弟,他们也只是语重心长地说:终有一日,皇上会明白的。
最终,他只能认为,他与司徒坤终究是不同的,否则,十三年了,他为何参不透这其中的意思,甚至认为司徒坤所言实在不该是一个君王所该想。
为君者,当果决狠辣,杀伐决断,不该被任何事所羁绊。
他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父亲一直是他的榜样。
父亲说过,他和父亲最像,不论脾性还是能力……
曾经如朝阳烈日般的父亲,在某个圆月之夜,遇上他一生的劫,又在某个圆月之夜,眼光紧紧锁着枝头上皎洁的月亮,一动不动,就那样如雕像般去了,眼底透着的浓烈悲哀与懊悔,似是害怕到了阴曹地府,那个让他心心念念之人还是不肯原谅他。
拢起回忆,放下窗帘,司徒云天再次闭目养息,唇角弯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父皇,您就看着儿臣如何称霸这片土地,完成您生前的伟岸理想吧。
直觉
火玉龙一行行之久远,再有三日便可返回火族。
这日,他们在途中扎营歇息。
苏三这时接到一封飞鸽传书的消息,看罢内容之后便忙去向火玉龙禀告。
“太子殿下,邯都城有消息传来。”
苏三恭敬地俯身,随后将信笺递上。
火玉龙拧眉,只是瞟一眼信笺,并未打开,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说!”
“据信上所言,我们派去跟踪水夕蓝的人在邯都城遭遇伏击,全部身负重伤。”
苏三心中疑惑甚深。
“一群废物!”火玉龙怒喝,一甩袖袍,坐下沉声问道,“原因?”
“禀殿下,据说,是为了抢夺一只红色小锦盒,追踪郡王爷的三路人马互相大下杀手。抢夺之余,才被毒伤。”
锦盒?毒伤?
“那锦盒呢?”
苏三低下头:“回太子,锦盒并未拿回。”
“可有说明锦盒是何来头?”
“回殿下,并未说明,只知那锦盒是他路人马追逐的目标,因此,我们派去的人才会下意识以为那是什么重要物件,便出手抢夺。却不想,竟被全数毒伤。”
“一群没用的东西,本宫养他们有何用?”火玉龙怒极,抬手挥力一把拍烂面前的桌子。
“殿下息怒!”苏三似是惶恐地后退了一步。
火玉龙揉了揉眉心,又问道:“三路人马,除了南岳,还有谁?”
“看样貌,是水族派遣的人。”苏三分析着,“但看行事作风,却与水夕蓝并非一路。看来,郡王爷此行关系重大,并不仅仅只是表面看似那么简单。”
闻言,火玉龙冷笑挽唇。
司马老狐狸算是开始有大行动了,难道也是为了传说中的“飞花逐流”?这只老狐狸,一日不除,实为一大祸患。
“你先下去吧。诸事待回到火族再行商议吧。”
思虑片晌,火玉龙挥挥衣袖,示意苏三退下。
“是,殿下!”
火玉龙负身而立,捏紧衣袖下的硬拳,唇角渐渐弯起一抹冰冷骸骨的弧度。
水夕蓝!!!
你只能死在本宫的手里。
一直静立火玉龙身旁的倪天倪火兄弟二人不由眼神交汇一番,依旧默不作声。
……
火麒麟帐中同样收到邯都城传来的消息 ;。
也不知火玉龙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命人将这件事传达给了他兄妹。
火麒麟淡然处之,未有多言。
火琪琪心觉火玉龙不怀好意,一张小脸耷拉下来,黑瞳里隐隐忍着怒火。
火麒麟瞧着她倔强的面孔,不由轻笑,起步行至她身边,拍拍她的小脑袋:“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该来的总会来。”
看自家哥哥如此沉的住气,火琪琪却气的要喷/火:“哥哥,我就是气不过,每每如此,我宁愿一辈子待在北漠不回来……”
戳及痛处,火麒麟心疼地搂过她的肩,轻拍安慰:“琪琪,你不要忘记,你哥哥是火族皇帝亲封的麒麟王,拥有皇室正统血脉的六皇子,虽无权无势,但诸类此事,哥哥本就推脱不掉。”
“我懂,哥哥,谁要我们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呢。”火琪琪深吸一口气,又气冲冲地道,“可是,太子殿下如此行事到底是何意思,是因为你我与水夕蓝走的亲近,因此,想要试探我们?难道,哥哥你就一定要与夕蓝哥哥作对吗?你若执意如此,只怕终有一日,会落的两败俱伤的结果。”
火麒麟长睫微闪,许久才开口:“你且安心,太子眼下不会对你我怎样,哥哥不会让你再受当年那种苦楚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火琪琪愈加心生火气,干脆撇头不理他。
火麒麟叹息:“琪琪,别再胡闹了。”
火琪琪转首正要出言反驳,却蓦然瞥见他眼中一闪即逝的挣扎与无奈,心头一阵绞痛,只好乖乖地轻声吐出一个字:“嗯!”
无言许久……
“对了!哥哥。”火琪琪抬起头,问他,“以你之见,夕蓝哥哥他们此行会有遭遇不测的可能吗?”
火麒麟敛了敛浮动的思绪,想到她身边白衣风华的冷清男子,不由蹙了蹙眉,道:“遇上她的人才会遭遇不测吧?”
“也对,她那么腹黑!谁遇见她谁倒霉。”火琪琪撇撇唇,安心了些。
火麒麟抬手挽起她鬓边的发丝,打趣道,“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担心你的夕蓝哥哥了?”
火琪琪站起身,白他一眼,踱几步,回头笑的狡黠:“是啊,我想她了,哥哥不吃醋吗?”
“琪琪,你又胡闹了。”火麒麟摇头。
火琪琪调皮地吐吐舌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哥哥,你是不是也认为水夕蓝是女子?”
“也?”火麒麟挑眉,“琪琪为何用这个字,难不成,你又看出什么端倪了?”
火琪琪仰身倒在塌上,缓缓回忆道:“开始,我也以为她只是貌似女子,时常打趣你们。可经过梅林那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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