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早已恢复了武功甚至不知比莫显高多少,可他想也不想便将武林至宝凰珠给了戚嫣儿,只为了了结戚嫣儿的一个心愿。”
醒之看向老管家:“你说,若凤澈有半分异心,恢复了武功又有了凰珠还愁什么!”醒之停了停又道:“戚阁主并非 良善之辈,凤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甚至双脚的脚筋都被生生的挑断,我不相信那是莫苛下的手,可若戚老阁主真如你说的那般良善,凤澈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又怎么忍心下那么狠的手!”
老管家一脸的不可置信,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戚夫人毕竟是戚老阁主的亲生女儿,杀女之仇,戚老阁主即便是下手狠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是吗?他若真有那么生气,当初他亲眼看到的时候,怎么不报仇?莫非是因为他打不过凤澈吗?”醒之冷笑一声:“再问一句,假如莫显杀了你的亲生女儿,你能下去手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吗?”
老管家没了声音,垂着浑浊的双眼不知再想什么,他有些不信的问道:“可戚老阁主为何要那么做?”
“我又怎么知道戚老阁主为什么那么做?你也说了,他当年暗中联合莫显抢了凤澈的莫家庄庄主之位,那时戚老阁主和凤澈没有任何仇恨,即便是凤澈解除了两家的婚约,也不过是为了成全了她女儿的一片痴心,并为她女儿的变心担下了罪名,可他却恩将仇报暗中联合莫显抢了凤澈庄主之位,并让凤澈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待在莫家为仆为奴,他为父为师,也是看着凤澈长大的……若是换成了你与莫显,你会如此对待莫显吗?”
老管家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房间内,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醒之不再理会老管家目光专注的凝视着莫苛的睡颜,只是那眼中的怜惜之色却更重了,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你这辈子便只能做个卑鄙无耻的宵小之辈?!愣着干嘛!看都看了,还不快走!”极为不耐的声音,将醒之和老管家都拉出了沉思。
醒之动了动身子,对着门外轻声,疑惑的叫了声:“子秋?”等了片刻,门外只传来匆匆离去有些杂乱的的脚步声。
老管家朝外走了两步问道门外的人:“方才怎么回事?”
小厮答道:“同诸葛先生一同来的凤……先生,方才就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了……一直到诸葛先生与小的寻来,这才跟着诸葛先生走了……”
老管家斥道:“谁准你们让他进庄的!”
小厮道:“小的们也不知道,他在诸葛先生马车上,谁也没看到他,方才小人去送诸葛先生,诸葛先生发现人不见了,让小人陪着找,一路匆匆回来,便看到他一直站在窗外。”
老管家疲惫的摆了摆手:“罢了,下去吧。”
老管家回房与醒之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提方才的事,醒之将莫苛身上的被子朝上拉了拉,睡梦中的莫苛被自己的长发弄痒了,皱着眉头噘着嘴无意识的蹭了蹭枕头,见莫苛如此可爱的模样,醒之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老管家也忘了方才的不快,满是皱纹的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
醒之忍不住的笑道:“还是睡着了比较好,醒来的时候一点都不可爱,嘴巴又那么坏。”
老管家听了此话,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住的停了笑容,试探着开口道:“宫主不要怪庄主早上和你发脾气,冬至那日……庄主在门外等了宫主一天,依老奴看……庄主之所以闹脾气也只是想让宫主哄哄而已……”
“冬至?等我一天?”醒之皱着眉头想了想,“他方才也说等了我七个时辰,我还以为他说胡话呢……他为什么等我?”
老管家道:“冬至那日是庄主的生辰……你也知道……戚夫人是难产而死,而老庄主也是那日去的……所以庄主从来都不过生辰的,那天庄主很高兴,和我说与你约好了要出去游玩,早早的就等在门外了,结果等了一日……却等来了付侯爷的圣旨……”
听罢此话,醒之的心莫名的一紧,心中涌动着淡淡的酸痛。那日莫苛扯着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停的在耳边萦绕,他说后日生辰,让自己帮他庆生,可自己却想,他静辉公子天下第一庄庄主要过生辰,自然是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又怎会缺自己这么一个锦上添花的人,那曾想到过这种缘由。
那时,漠北姻缘湖边,莫苛为自己庆贺生辰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这一切让醒之更是内疚,她抬了抬眼眸,附在莫苛耳边小声许诺道:“待你病好,我补你一个生辰……”
醉过方知酒香浓(十四) 。。。
一连半个多月的冷雨,在这日终是停了,莫家庄沐浴在水洗晴空的晨光中,水榭四周的奇花异草被雨淋漓,早已凋零得七零八落,此时景色虽不如夏季来得艳丽靡靡,可周遭枝桠尚存的脉脉莹绿与水榭内的潺潺水流交相辉映,看起来倒让这个冬季少了几分清寒。
莫苛反反复复的发了好些时日的高烧,如今虽是大好,可看着还是十分的憔悴虚弱,可怎么也比前些日子将自己关在房内浑浑噩噩醉生梦死来得强,莫家庄的仆人们许是感染了家主的心情个个都喜上了眉梢,尤为老管家最甚,一脸的褶子笑的都快看不到眼睛了。
花亭正中放了个火盆,莫苛斜斜的躺在软榻上,虽然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一句句诗句自花亭一边传来,那轻轻柔柔的声音,说不出的安定人心。莫苛半阖着眼眸,偶尔抬一抬眼,眉宇间却是遮掩不住的烦乱。
醒之读了一会诗集,见莫苛依然闷闷不乐的不言不语,有些无聊的叹了口气:“你躺了好几日了也不难受啊?不如起来四处走走活动活动?”
莫苛抬起眼眸瞟了眼醒之,轻咳了一声:“才两日便闷了吗?”
醒之抱着书本半真半假的摇头说道:“天生劳碌命,常年住在山上,早已习惯山野生活了,那受得了这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莫苛咳了几声,坐起了身来,看向远处的树枝,不经意的说道:“也好,我也躺了好几日了,不如咱们切磋切磋武艺,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醒之笑容一顿,极为迅速的恢复了正常,毫不在意的笑道:“你身体尚未痊愈,若是伤着了如何是好?”
莫苛回眸看向醒之,有些憔悴的桃花眸中有几分寻味:“苏宫主未免太自信了,虽说天池宫武功出神入化,可我莫家庄的武功在江湖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你怎知道我便不是你的对手?”
醒之眯着眼一笑:“好,不过你身体尚未痊愈,不如我们都不用内力,过上几招?”
莫苛又咳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醒之身边:“宫主莫要自视过高了。”
老管家上前欲阻拦,却被莫苛凌厉的眼神挡了下来,老管家欲言又止唯有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向院中。水榭的空地上,醒之在仆人们呈上来的兵器中随手拿起个鞭子,轻甩了两下对莫苛轻轻一笑,反手抽了过去,莫苛微怔了怔,侧身险险躲开。
雪山天长,年华易逝,天池宫历代的宫主都长大在空无人烟的雪山,自然不会让尘世繁华分了心,很多宫主一生醉心武学,甚至从不曾离开婀娜山,故而天池宫的招式在每一代都会有大大小小的精进。如今天池宫的武学早已没了什么华美的招式,化繁为简的招式看似平平无奇但几乎每出一招便是将人逼退数步,大凡天池宫的武功都不以杀人为目的,但是几乎每一招都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连连后退。
不出十招,莫苛手中的骨扇脱手而去,醒之收起长鞭微微一笑:“好久不曾动手了,都手生了,不知道我天池宫的功夫,莫庄主可否满意?”
莫苛若有所思的看着掉在地上的骨扇,许久不曾回神,只不过短短的几招,让莫苛显得更加的疲惫:“怪不得天下武林人都以天池宫马首是瞻,你不过随随便便一出手,便叫我这苦练数年的武功形同儿戏。”
醒之笑而不语,老管家走上前去扶住还虚弱的莫苛安抚道:“庄主身体尚未痊愈,体力不济,即便输了一招半式也是在所难免。”二人再次回到花亭,莫苛桃花眸中的郁郁之色却也难消。
醒之不由的摇了摇头,安慰道:“天池宫的武艺虽是精湛,却有祖训限制不能踏足江湖,即便我此时身在江南也不过只是意外,所以说什么江湖人以天池宫马首是瞻不过是笑谈,而且我可以像你保证,天池宫绝对没有任何野心,等了过了新年,我们便要搬回婀娜山了,万不会涉足江湖一步。”
莫苛目光一滞,心中莫名的一空:“我们?……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绝无容不得你天池宫的意思,方才也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醒之抿了一口茶水,垂着眼眸笑道:“我知道啊。”醒之抬起眼眸直视着莫苛双眸继续笑道,“莫苛便是莫苛,是那时我在我姻缘湖边认识的莫苛,他不会容不下我的。只是江南武林人因陈年积怨对我天池宫多有误解,我早走一日,他们也可以早一日安下心来。”
莫苛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远处残落的花枝上,神情更显恹恹,他张了张似是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轻吐了一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眸。
醒之以为莫苛乱想,忙说道:“我废弃以前的宫规,会带走庐舍所有的人,这样以后仆士在长成之年不用与宫主分离了,至于小望山庐舍我将它送于凤澈,如此他也有了栖息之所,这样也省得你在费心。”
莫苛虽未睁眼可,眉头却越皱越深:“为什么要走?为何连庐舍都不要了?……难道你们以后都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