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已快被你斩尽了,以后便莫要轻易动刀了,好不好?”
醒之等了片刻,见落然不言不语闭上双眼,再次靠在了自己肩头,顿时有点气馁。一夜的奔波又受了伤,他似是极为疲惫,眼窝已有些泛青,薄唇上也有些干枯的脾气,闭上眼睛的落然如此的无害有略显羸弱。
醒之不忍再逼迫他,轻揉小腹的手停下了,慢慢地动了动身子让他的身体大部分靠在池壁上,轻声道:“罢了,若是累了,便在云池里睡会吧,也好养养伤口。”
落然陡然睁开双眸,不悦的蹙了蹙眉,伸手拽住醒之,极为自然又霸道地再次靠在她的肩窝,拉起她的手牢牢地按在自己小腹上,安安稳稳地闭上了双眼,开口道:“每日这般,我应你,绝不主动拔剑。”只是声音却有些莫名的僵硬。
醒之想了片刻才知道落然话中的意思,柔柔笑道:“好,一言为定。”
落然整张脸埋在醒之的颈窝,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过了片刻见醒之一直坐着不动,落然有些催促地捏了捏醒之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只是有些泛红的耳尖却越发的殷红了。
云雾缭绕,流水潺潺,落然喉间时不时地响起不明所以的咕咕声,这声音让醒之心中泛着莫名的甜蜜,再次有了儿时养鸽子的错觉。
心悦君兮君可知10
六月天,阳光已显得异常强烈,漠北特有的旱柳枝叶葳蕤,随风舞动,婀娜多姿。
醒之与落然坐在乾嘉酒栈大堂一处角落,轻抿了一口冰镇果茶,舒服地深吸了一口:“你也尝尝,很好喝的。”
落然挑了挑眉头,看似有些不乐意,当对上醒之期待的眼眸还是快速地抿了一口,面无表情地说道:“酸。”
醒之抿嘴而笑,相处那么久自然知道他的口味,吃不了太咸的东西,更不喜欢太酸太辣的东西,不过倒是似孩子一般喜欢甜的发腻的小点心:“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待会连雪和郝诺来了,不许冷脸,不许飞眼刀,不许吓唬他,别以为我不不知道你私下里竟恐吓他!”
落然微蹙眉:“拿了银钱,还告状?”
醒之绷不住笑出声来:“别冤枉他,他可没有那么多心眼,子秋同我说的。”
落然面无表情:“诸葛宜。”
醒之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喂,子秋当笑话讲给我听的啦,你莫要小心眼,瑕疵必报那一套莫要用在自家人身上。”
郝诺站在乾嘉酒栈门内东张西望,待看到角落的那一抹翠绿,顿时眉开眼笑,没头没脑的冲了过去,当整个人快扎进醒之怀中时,余光瞅见了那一抹刺眼的玄色,生生扎住了脚跟,险些撞在桌子上。
醒之惊呼一声,便要去扶郝诺,不想却被人紧紧攥住了手,醒之回眸,只见落然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郝诺歪着头偷瞄了瞄落然,规规矩矩地站在醒之的身边,正正经经地鞠了个躬:“宫主好。”
醒之愣了愣,再次笑出声来:“谁教给你的这些?……还不快坐下。”
郝诺看向醒之身旁的空位,咬着下唇挣扎了半晌,最后选择坐在了醒之的对面,坐姿极为规矩,只是那双杏仁眼却不会遮掩,极为垂涎地盯着醒之面前的冰镇果茶。
醒之眯眼一笑,将碗推到郝诺面前:“喝吧。”
郝诺斜了落然一眼,见落然没有半分反应,这才敢端起碗来,“吧嗒吧嗒”将碗中的果茶喝了个干净:“还要!”
醒之又将落然面前的递了过去:“怎么就你一个,连雪呢?少喝一些,点心马上便送过来。”
郝诺放下碗,正好看见小二哥将几样点心送了过来,满眸垂涎地盯着甜点,心不在焉地说道:“师兄去给宫主买果脯去了,说让我先进来。”话毕,伸手便要拿点心吃,不想听到一声清咳,手像被什么蛰了极为迅速地缩了回去。
醒之闻得这一声清咳也看向落然,只见他此时也不再看向窗外,伸出去手挑了块点心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醒之听见对面传来很大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只见郝诺那双杏仁般的大眼闪闪发亮地盯着落然正在咬的点心,不住地咽着口水。
醒之顿觉郝诺可怜,拿起一块芙蓉糕放在郝诺嘴边:“吃吧。”
美食近在眼前,郝诺早忘记了自己需要看人脸色行事,伸长了脑袋,长大了嘴“啊呜”一口咬下去,却听见“咯噔”一声,牙齿磕在了一起,郝诺捂住嘴泪汪汪地看向醒之:“唔……疼……”
落然拉住了醒之的手臂,张着嘴将醒之手中的点心叼走了,一边吃一边面无表情地看向可怜巴巴的郝诺。若是平日,郝诺早该闹腾起来,可此时也只敢眼泪汪汪地看向醒之,甚至张嘴告状都不曾,那模样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一顿受尽委屈的小哈巴狗。
醒之越发可怜郝诺的遭遇,正欲说话,只见落然一边吃东西一边从腰间抽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桌上,郝诺霍然站起身来,一双杏仁眼熠熠发光,几乎欢呼道:“谢谢公子!”话毕,站起来规规矩矩地鞠躬,笑吟吟地伸出手来,极为熟练地将银票叠好放进腰间的小荷包里。
醒之目瞪口呆,两人相互往来的表情动作都极为自然熟练,可见此事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郝诺的脸上早已没了半分委屈,整个人看起来满面红光精神奕奕,醒之将一碟点心推到郝诺面前:“没事的,你吃吧。”
郝诺仰着下巴极为傲慢地摇摇头:“公子爱吃,诺儿不吃,都给公子吃。”而后居然极为谦卑献媚地将醒之推来的盘子恭敬地放到落然面前。
落然咬着点心,不动声色地又掏出一张银票来放在桌上,郝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桌上的银票,一边叠着银票一边欣喜若狂地奉承道:“公子您太好了!您是这世上最好最好最好的人!”
醒之石化原地,回过神来伸手去掏落然腰间的一打银票,展开看了看,一颗心都凉透了,许久许久,她抬起头来,满怀怜悯地看向郝诺,五两,只五两,郝诺便将自己卖了个干净……
便在此时,店外传来一阵骚乱,夹杂着凌乱的碰撞声,片刻后,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到柜台边,气喘吁吁又蛮横无比地喝道:“在哪呢?醒之在……”当看到坐在大堂角落的醒之时,顿时没了声音。
“小侯……”富贵也惶急慌忙地追了进来,当看到付清弦正在拉身上有些斜了的衣袍时,赶忙上前帮忙,嘴里说些极尽肉麻的献媚的话,不知是不是错觉,醒之感觉郝诺好像被富贵恶心到了,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付清弦理好衣袍一步步地走近醒之,当快走到时才看见被柱子挡住的落然,脚步微微一滞,还是走了过去,故作凶狠地喝道:“苏醒之!上月十五你为何爽约!”
醒之皱了皱眉头:“……爽约?”
付清弦这才知道醒之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知是羞还是怒,顿时红了脸:“上月十五我纳妾,你说会来的!为何没来!”
醒之恍然大悟,漫不经心:“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小心忘记了。”
“你!……”付清弦抖着手指了醒之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双明亮的眼睛对上醒之清湛的眼眸逐渐地暗淡了下来,片刻后,垂头丧气地说道,“忘了便算了。”
醒之见付清弦这般回答,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耐心解释道:“那几日在山上不分昼夜地查找古籍,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倒不是真的有意为之。”
付清弦无比低落,抱怨道:“后来便没想起来吗?最少要让人带个信儿下山,如此这般一点诚意都没有。”
郝诺哼了一声,大声道:“这一个多月,公子日夜不离地在宫主身边,我想见宫主都难如登天,凭什么给你带信!”郝诺毫不遮拦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纷纷侧目。
“日夜不离……”付清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脸色顿时苍白无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脸对着郝诺怒道:“什么日夜不离,你个白痴知道什么!”
醒之也被郝诺那一句日夜不离给惊到了,正想斥责郝诺,不想却听见付清弦如此说郝诺,护短心理作祟,即刻冷了脸:“郝诺如何,本是我天池宫自家的事,付小侯爷是不是管得宽了些?”
落然似乎对郝诺这一句话极为满意,微微勾了勾嘴角,看也不看,将一卷银票全扔到桌上,郝诺的面前,郝诺攥住一打银票,手都在发抖,大喜过望,手舞足蹈地扭了扭:“谢谢公子!”
落然不知为何心情极好,居然对郝诺微点了点头,只见他手指轻动,一道劲风,桌上的点心全部换了方向落在了郝诺的面前,这一小小的举动,几乎将郝诺的身心全部收卖,郝诺熠熠发光的双眸崇拜地看向落然,那小模样似是恨不得能以身相许。
付清弦看向落然,喝道:“你是谁?!”
郝诺心情大好,丝毫不介意付清弦方才的话,熟练地数着银票得意洋洋的说道:“没见识,连我家宫主夫人都不认识。”
落然眼皮跳了跳,刚刚微微扬起的嘴角有些僵硬,醒之似是被口水呛到了,咳嗽连连,逐渐红了脸,落然十分体贴地拍着醒之的后背。
付清弦愣了愣:“什么宫主夫人!你说清楚!”
郝诺似乎对银票的数量极为满意,眉眼弯弯地指着醒之,十分好心地解释道:“这是我家宫主,坐在我家宫主身边的公子便是我家宫主新夫人,也就是我们天池宫的宫主夫人!”
付清弦许久许久才回过神来,满眸伤痛遮都遮不住,不可置信地看向醒之,呐呐道:“你、你成亲了?”
醒之莫名的心虚,不敢与付清弦对视,正欲作答,却被人捏了捏手背。
落然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利落答道:“对。”
付清弦见醒之垂下头便已隐隐感觉到什么,又听到落然如此回答,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