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之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让你调戏民女!让你欺善怕恶!那么点点大的孩子你让他给你拉奚琴!你还有点人性不!”
“我没有,没有,我给银子了……他们自己要卖唱的,不不,不是我……”付清弦可怜巴巴的缩着角落,躲也不敢躲。
醒之仿佛没听到一般,咬牙切齿的拳打脚踢,下手似乎比方才更重了。
“苏醒之!”付清弦怒喝一声,猛然抬起脸来,当看到醒之的拳头,脸上的怒容瞬时消散,一脸的哀求,变的异常的可怜:“可不可以不要打脸?……娘亲看到该心疼了……”
醒之楞了一下,随即忿忿的放下拳头:“下次若还敢在我爹爹面前嚼舌头,便打的你娘亲都不认识你!”
付清弦缩在角落,委屈异常的撇了撇嘴:“又不是我,那是我爹爹看我老挨打……所以才和你爹爹说的……”
“你爹爹和你还不一样!每次我被禁足的时候,你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醒之恶狠狠的说道。
“我哪敢高兴,早就知道你会把帐算到我头上,光担惊受怕了……爹爹也绝对是故意的……”付清弦极小声的嘟囔道着。
醒之许是打累了,坐到一旁,摇晃着胳膊说道:“你还敢说!……刚才那唱曲的呢?让她回来接着唱。”
富贵连忙小跑了出去,平安忿忿的瞪了一眼醒之。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骚动,醒之猛然睁开双眸,拉开窗户便朝外张望着。
只见一顶十六人抬的轿子,缓缓的停在了酒栈的门前,那轿顶上是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东珠,轿身那火红色的幔帐刺着最精致的湘绣,幔帐下面纯金色的流苏在毒辣的日头下泛出刺人眼目的金光。
轿子落定后,那跟在轿子后面的众仆人将一卷柔软的红毯,一点点的展开,直至延伸到酒栈内。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衣人垂首躬身立在轿边,低声道:“主子,这便是谯郡城最好的客栈了。”
一只嫩如白玉的脚缓缓的从轿子中伸了出来,而后入眼的便是一袭红纱,斗笠上长长的红纱遮盖住了面容,双眼间隔着一层极单薄的红纱,双眼之下用的确是绸缎素纱,将所有的美色遮掩的干干净净。她身着火红的锦缎,衣袖和领子部位是用银线刺的极为精致的桃花,长及脚跟的秀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润出柔软的光泽。
即便是隔着薄纱,但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眸在朦胧中更加的妩媚妖娆。投足之间的风情与慵懒,晃伤人眼,魅惑人心,不知那重纱之下的脸,该是怎样的绝色倾城。
良久方才回过神的醒之用胳膊撞了撞身旁的付清弦,低声说道:“喂,她比你家还有钱。”
付清弦骤然回神,不屑的白了醒之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江湖谁人不知,琼羽宫富可敌国。”
“她她,她就玲珑月!唔……唔……”醒之话未说完,便被付清弦捂住了嘴,拉到雅间内,富贵平安快速的关紧了窗户。
“玲珑月喜怒无常,亦正亦邪,杀人不眨眼的,你不知道啊,前些年因为宫中丢了一件小玉钗,玲珑月几乎处死半琼羽宫的人……嘶!”付清弦甩着手,小声的抱怨道:“你咬我干吗……”
醒之使劲的抹着嘴巴:“谁让你拿你的脏手碰我!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可是长醉坊的常客,木通说那里到处都是脏病!”
“你胡说!我只是去听柳依姑娘弹曲的!”付清弦涨红着脸,争辩道。
醒之看也不看恼羞成怒的付清弦,透着门帘,看着已被清空的大堂,只有玲珑月一人坐在大堂中央,那身下檀木躺椅,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醒之拽了拽付清弦的衣角,低声笑道:“你不如娶她算了,多好的买卖,一本万利,财色双收。”
付清弦撇了撇嘴,故作优雅的理了理发髻:“十多年前,玲珑月便被江湖人称天下第一美女,如果她有儿女应该差不多和我一个岁数了,万万不可做妻。”
醒之满眼惊奇:“她有那么大了吗?”
付清弦故作深沉的清了清嗓子,方才说道:“那是,就算没有四十也差不多少,十多年前她以三十五招之内一举击破玄鸣十二阵,打伤了潞州圣者,自那以后多年未逢敌手。直至两年多前静辉公子再次破了玄鸣十二阵后,与玲珑月昆仑山一战,两人打了个平手。”
“啊!那第一公子静辉,岂不是也已经三四十了……”
“胡说什么,静辉公子破阵时才十五岁!不过,有传言说……你仰慕已久的静辉公子和玲珑月很是暧昧啊。”付清弦故意拉长了声音。
醒之楞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拉了拉付清弦的衣袍,说道:“你回家,赶快把你那些个暖房的丑丫头都扔出去,然后过来给玲珑月下聘。”
付清弦嚣张的弹了弹衣袍,摇头晃脑的说道:“笑话!我堂堂一品侯爷,手握天下三分之一兵马,权倾朝野,岂能只娶一房妻室……”
醒之一巴掌拍在付清弦的脑袋上:“一品侯爷那是你爹!手握三分之一兵马的那也是你爹!权倾朝野的那还是你爹!……不过付小侯志向倒是远大的很,不知道小侯爷打算娶上几房妻妾?”
最是年少轻狂时(四)
醒之一巴掌拍在付清弦的脑袋上:“一品侯爷那是你爹!手握三分之一兵马的那也是你爹!权倾朝野的那还是你爹!……不过付小侯志向倒是远大的很,不知道小侯爷打算娶上几房妻妾?”
付清弦摸了摸头,似乎是很慎重的想了一会:“娘亲和我说,媳妇越多越好。我虽也不是很赞同娘亲的说法,可那也不能只娶一个。”
醒之摸了摸脸庞的碎发,上上下下的将付清弦打量个遍,撇了撇嘴:“你家娘亲倒是看得起你,就怕……”
一声低笑,自大堂传了出来,那笑声虽是极低,却也是极清晰的。“师兄既然已经到了,怎么也不出来和月儿打声招呼。”这声音虽不是想象中的娇媚如水,但平和的嗓音中别有一番慵懒的诱惑。
等了好半晌不见有回音,一时间大堂上静寂的掉根针都能听的清楚。便在此时,乾嘉酒栈的门口被一群江湖人团团的围住。
“呯!玲珑月你什么意思!”店门一声巨响,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从门外冲了进来,怒声喝道。
“师兄稍等片刻,一会月儿再同你叙旧。”玲珑月话毕后,浑身无骨般的依靠在檀木椅上,眼皮都未抬一下,仿若没听到对方人的叫逞般,眼皮都未抬一下。
大汉见玲珑月如此,脸上的怒容更甚:“玲珑月你无故打伤我寒教弟子,想这么就算了吗?!”
“吉挚!休要对玲珑宫主不敬!”大汉身后跟进来一个白面书生,一把抓住了正欲动手的大汉的胳膊,低声斥责道。只见那白衣书生面如冠玉,双眸炯炯有神,眉宇之间自成一股温文尔雅的风姿。
“他是谁?”趴在门边的醒之撞了撞身旁的付清弦,低声问道。
付清弦压低了声音附在醒之耳边道:“寒教修禅老祖的关门弟子——楚瑜,老祖在闭关,他是代教主。”
醒之又打量了一眼楚瑜,感叹道“好年轻啊……”
大汉万般不甘的站到了楚瑜的身后,忿忿不平的瞪着玲珑月。
面纱下的玲珑月,缓缓的深处手,把玩了一会酒桌上的玉盏,轻笑了一声:“修禅老头年轻的时候收了一群废物,如今人快进棺材了,倒是找了个人模人样的徒弟。”
楚瑜拱手一笑,执起一杯酒道:“多谢前辈夸奖,昨夜前辈突然造访寒教,楚瑜不及款待,如今薄酒一杯,先干为敬。”
玲珑月冷笑一声:“你也不必试探,本宫不过是认错人了,至于打伤了你的弟子,自然会赔你药费。”
付清弦撞了撞醒之,故作神秘的附到醒之的耳边说道:“听说昨夜玲珑月单枪匹马挑了寒教,打伤了寒教众弟子,寒教与琼羽宫素来不合,这次琼羽宫的人贸然出现在寒教的地盘,已是不妥,如今又打伤了人家那么多弟子,这不摆明了是来挑衅的。”
“这不是你家的地盘吗?怎么成了寒教的地盘了?”醒之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说道。
付清弦翻了翻白眼:“在官来说是我家的地盘,江湖自有江湖的划分。”
玲珑月话毕,一直躬身垂首站在其身后的怒尾便走了出来,头也不抬的将一纸银票放到了对面的桌子上:“这是五千两,请楚教主拿好。”
“玲珑月!你莫要欺人太甚!”那大汉猛然起身,冲向玲珑月,在醒之还未看到玲珑月如何出手的时候,那大汉早已飞出门外,整个人砸到了街边的摊子上。
“五千两耶!……五千两……”醒之掰着手指头算着什么,付清弦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
楚瑜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道:“楚瑜敬重玲珑宫主为前辈……”
“怒尾送客。”玲珑月不耐的摆了摆手。
楚瑜微楞了一下,冷声道:“玲珑宫主莫要欺人太甚!”
玲珑月冷哼一声,笑道:“若还有什么事,让你家师父来说,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来给人讨公道。”
“老子和你拼了!”只见那方才被扔出去的大汉,手持流星锤,怒吼一声冲了进来,而寒教的一众弟子早已拔出了手中的武器,围了上来。
怒尾垂着眼眸,抽出腰间的佩剑,飞身挡在了玲珑月的身前,抬手朝寒教众人冲去。
一时间,整个乾嘉酒栈乱做一团,惨叫声不绝人耳。
醒之一脸兴奋目不转睛的望着楼下:“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报官?”脱口而出的问话也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半晌不见有人回应,醒之纳闷的看向身边,只见身边那还有人,侧目找了一会,才在楼梯转角的最隐秘的角落看到付清弦拽着木通,在富贵、平安遮护下正欲逃跑。
醒之嘴角露出一抹嘲笑,低声嘲讽道:“英勇威武付小侯。”
付清弦似是感受到了醒之的目光,回眸看向自己方才站的地方,见到醒之一个人孤单站在原地的时候,付清弦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