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了一天的醒之疲乏的揉了揉眼,低头对床上的人随意的说道:“左右你也无事,我先去椅子上睡一会,好不好?”话毕后,醒之微微楞了一下,好笑的拍了拍头,感觉自己一定是累傻了,才会对以个昏迷不醒的人说话。
不想醒之正欲起身之时,却被那人大力拉住了胳膊,醒之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在那人的伤口,连忙抬手支住自己的身子,那人却趁此机会单手环住醒之的腰,醒之惊慌失措的抬起眼睛,却看到那人睡的正是香甜。
“喂?”醒之尝试着轻唤了一声,却不见那人有所回应,可扣住自己的手却没有放开,醒之双手支撑着身子不敢触碰那人,不多时醒之的双手已不堪重负轻轻的打着颤,她可怜兮兮的抬起眼眸,看着依然沉睡的人:“你若不让我走,我不走便是,咱们可不可以……换个姿势,我这样真的很累,再说万一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醒之说的话,仿佛有意识一般胳膊微微施力,便将醒之送到了床里面,自己的脸紧挨着醒之的脖颈再次沉沉睡去,只是那只攥着醒之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放开。
醒之的手腕被那人攥的疼的厉害,几次挣扎未果长叹了一起,低声嘟囔道:“昏迷中防人之心都那么强,你狠!”耳边的呼吸声沉稳而有力,很快,奔忙了一日的醒之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也随之沉沉睡去。
怒尾端着药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醒之与那人脸贴着睡着正是香甜,怒尾微微的扬了扬眉,嘴角似是有点上翘,他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走到了床边,低低的唤了醒之一声,睡梦中的醒之嘀咕一声,侧了侧头,将脸埋进了那人的颈窝,再次睡去。
怒尾的嘴角荡漾出明显的笑意,他将药碗放到床边的桌上,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那人喂下,又将两人的被子拉好,转身走出了房门。
万般缘由皆有因(八)
一夜好眠,清晨时分醒之睁开了蒙眬的睡眼,一张白皙的侧脸首先映入了眼眸。醒之撑起身子,却压住了那人的头发,那人梦中轻吟了一声,皱起了眉头。醒之连忙抬起了胳膊,有点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身下头发,绒绒的软软的,还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那头发长得出奇,那人侧身躺着,头发已长及腿弯,乌黑而有光泽。
醒之撇了撇嘴,坏心地又狠狠拉扯几次他的长发,只见他眉头皱成了一团,低低轻吟了一声,宛若撒娇一般朝醒之的颈窝扎了扎。顿时醒之心中有种甜滋滋的满足,她抿嘴笑了一会,垂下眼眸细细地打量着依在自己颈窝中的人,只见他双眸紧闭,鹅蛋般的脸上透露着柔和、纯真之气,樱红的嘴唇似乎撒娇一般微微上翘着,尖尖的下巴上一点肉都没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羸弱而又单薄。
醒之玩了一会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身子动了动,随即疼得咧开了嘴,只见那只压在身下的可怜的手腕被少年抓了一夜,周边已是青紫一片。怒尾悄然进门,抬眸便看到醒之正在努力地掰着那人的手,虽是疼得呲牙咧嘴却因顾及那人却不敢冒然施力。她皱着眉头不敢施力的模样,说不出的无奈和委屈。
怒尾垂下眼眸,掩去嘴角的笑意,将手中的药汁放在桌上把昨日的药汁换去。
醒之看到怒尾仿佛看见救星一般,双眼晶晶地闪动着,极诚恳地叫道:“怒尾叔叔……”
怒尾板着脸,沉声道:“怒尾什么也没看到。”
醒之有点茫然地看向一直垂眸的怒尾,顿时想起此时自己与那人同床共枕了一夜,醒之“唰”地红了脸,连声道:“不是不是,大叔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要占他便宜的意思,我真的……是昨天,我正想起来的时候,他就拉了我一把,然后我就,我就……”
“嗯,这孩子样貌不错,小姐对他有心也是难免的,若小姐真心喜欢他……”怒尾故意剩下了半句话,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醒之满眸的焦急,满脸通红:“他是不难看,可我绝对没有占他便宜!我摸都没摸他一下,打死我我也不会对他负责的!”
怒尾的浅笑僵硬在嘴边,眉头不自觉地上挑着:“如此说来,倒是他配不上小姐了?”
“当然不是!可我并未……我并未那什么……”醒之抓耳挠腮满脸的不知所措,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怒尾终是绷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双眉也舒展开来,他上前两步轻弹了一下少年的胳膊肘腕,少年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掌。醒之趁此机会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身下了床,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却感到手腕上一阵疼痛。醒之将手腕伸出衣袖,只见上面已是乌青一片,顿时脸色更苦了。
“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小姐自己上吧。”怒尾嘴角含笑,将一个药瓶放在了桌上,端起桌上微热的药碗坐到了少年的床边,怒尾回头看了一眼正熟练上药的醒之,“是谁告诉小姐,女子占了男子的便宜就该负责?”那声音似乎是极力地忍着笑意。
醒之侧目想了一会,理所当然反问道:“难道不该如此吗?若有人白白看了人家轻薄了人家自然是要对人家负责的。”
“小姐真是个好姑娘,这般爱惜男子的名节,这般说来小姐的意思是要对他负责了。”怒尾双眉微挑,嘴角含笑。
“当然不是!昨日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做,即便是不小心占了他的便宜,我也万不会做出老牛吃嫩草这等无耻之事!更何况他一直昏迷不醒什么也不知道。”
“小姐今年尚未过十五岁的生辰,这少年身形看似单薄,但昨日怒尾给这少年诊脉时,这少年的骨骼似是最少也有十九的模样。如此小姐心中顾忌便可去除了,不如待到他醒来,怒尾不妨做一做媒人,撮合了两位如何?”等了好一会,怒尾见醒之一直不回话,便不再调笑,用汤匙将药汁朝那少年嘴中送去。不想那少年眉头紧锁紧闭牙关,一勺药汁顺着嘴角全数地流了下来,不自觉地怒尾再次皱起了眉头。
已上好药正尴尬站在原处的醒之灵机一动,上前两步岔开了话茬,有点讨好地说道:“一看怒尾叔叔就不会喂药,来来我教你。”
醒之坐在怒尾让出的地方,将碗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用嘴唇试了试药汁的温度,随即对着昏迷中的少年展颜一笑,托起了少年的头,舀了半汤匙的药,缓缓地送入了少年的嘴里。少年似乎嫌药汁过于苦,刚刚放下的眉头再次拢在了一起。醒之附在少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很快少年拢起的眉头逐渐地放了下来,那药汁一口口地喂得更加顺畅了。
“小姐同他说了什么?”
醒之似笑非笑地看了怒尾一眼:“大叔若不再提我占他便宜的事,我便告诉你。”
“小姐良善,心胸开阔与他甚是般配,小姐为何避他如蛇蝎?”怒尾转过身去,垂着头给那少年身上伤换了新的伤药,“罢了,小姐若真不愿,怒尾以后也万不会再提起此事。”
醒之清楚地感到了怒尾语气中的不快,忙岔开话题:“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就告诉他喝完药会给他买糖块吃……他睡了那么久了,怎么还醒?”
怒尾将那薄被再次盖到少年身上:“他身受内伤,许是正在修复,昨晚我又给他吃了点药,让他一直睡着吧。”
醒之咧嘴一笑,献媚地说道:“还是怒尾叔叔想得周全,他若醒着,定然没有这般安生了。”
清晨时分,一直等在饭桌前玲珑月食之无味地看着眼前的丰盛的早饭,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着,可等了又等却不曾等到自己想见的身影。她焦躁地站起身来,在厅堂内踱来踱去,几次张口欲唤人,可终是未张开嘴。她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出了门外,却迎面碰上了戚阁主。
玲珑月掩饰着眸中的惊讶,退回身来笑道:“师父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戚阁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桌上三个人的碗筷,不动声色地说道:“月儿是不是新收个了徒弟?”
“月儿若收了徒弟,自当带她去拜见师父,师父为何如此问?”
戚阁主转过身去,沉吟了片刻:“我昨日送给月儿的步摇,怎不见月儿戴?”
玲珑月扶了扶头上的发髻,笑得极为不自然:“早上起得匆忙,故而忘了。师父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戚阁主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他转过脸来看了玲珑月一会,低声道:“师父不知月儿为何一定要隐瞒为师,昨日你四师侄追捕那人时,明明看到那步摇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而且那丫头的行为诡异,让你师弟起了疑心。他故意将那丫头放走,派人悄悄尾随,不想那丫头却真的救下了他,并且将他带回了七壁酒楼的客院。”
玲珑月脸色一变,惊声道:“师父的意思是说,那人现在在这个客院?!”
“没错!跟踪他们的人亲眼见他们进了客院,但客院内琼羽宫的暗系太多,他们不敢贸然打草惊蛇,一直在外守了一夜,期间并未见他出来,所以他现在一定还在这客院,与那个手持步摇的小丫头在一起!”
玲珑月皱了皱眉头:“那依师父的意思,又该如何?”
戚阁主叹了一口气:“虽说他身受重伤,但是为师也不敢保证能将他一下拿住,自是不敢贸然地打草惊蛇,看月儿的模样定然也不知道那丫头瞒着你闯这般的大祸。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惊动他,最多一两日为师便会将困魔阵摆下,到时自然让他插翅难飞!”
玲珑月一张绝色的脸已是惨白惨白,她缩在衣袖中的手狠狠地掐着手心的嫩肉。
戚阁主见玲珑月这般的神情,心中已能笃定玲珑月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故而心中升起了几分安慰,对那未曾蒙面的丫头又气上几分。他慈爱地拍了拍玲珑月的肩膀,安慰道:“月儿莫怕万事有师父在,待到此事了结,你定要好好整治一下琼羽宫的风气,想来那丫头定然是身受你的宠爱,才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