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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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桃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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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晚上大多的时间,白天的会议室夜里就成了舞场。我不厌其烦地教孙乡长、王乡长跳舞,孙乡长、王乡长也不厌其烦地请教,他们二人俱然进步很快,已经能跳简单的中三、中四,但交谊舞、探戈舞步他们怎么也领会不了,再就是腰身依然不灵活。年青人的优势让年长的人望尘莫及,好在这是乡下,无人计较,开心开心就是了。

  有时我们还在陶花的屋子里跳,人少时就我和陶花两个人跳。两个男人两个女人跳舞也能配合得恰到好处,但怎么也不及一对男女配合才能跳出韵致、情调,才能跳出心中的快乐,精神的惬意。我们还是照样下乡,白天,路上商量村上的工作,聊无聊的话题,打张三的趣,说李四的笑话。村子里转转看看,查问查问,记记说说,有时还要指点指点,这是农村工作的必修课。疲倦归来,跳几曲舞,身心宽敞,疲倦也自然消失,而且心情也格外地好。

  三月上旬某一日,我们一行七人去北湾村检查,下午三点钟,村支书按排我们吃饭,自然是要喝酒的。前日我已醉得一踏糊涂,次日还晕乎乎地,我谢绝了支书的盛情挽留;和陶花回了乡政府。晚上八点钟,书记他们还没有返回。

  陶花的房子只有十六平方米,除了床、桌子、及其他杂物,也只剩七八个平方,地面粗糙不平。夜晚的屋子没有舞池里的彩色灯光,但我与陶花愉快的心境已经超越了舞池的严格标准才能带来的惬意和舒心。握着陶花的纤纤细手,搂着陶花细细的腰身,我能感到她光滑如凝脂般的皮肤、柔软秀美的身材。舞步的旋转我能从臂膀的无意接触感觉到陶花高高的乳房。如此近的距离,陶花美丽的脸庞就在我的眼前,她那红而饱满的双唇,白而细腻的皮肤,都使我如痴如醉,我能听到她跳动的心脏。我完全可以搂住她去亲她那富有诱惑力的嘴唇,但我怕那举动破坏了我与陶花和谐的关系;我怕我的轻举妄动使她把我看成是低级下流的浪荡子;我还怕我不宣而战的举动突然触怒她使我失去再接触她的机会而不免遗憾。那一刻我极力地抑制自己,我想让那美丽的时刻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的时候再向她发起攻势。

  我的心在随着与陶花旋转游移的舞步而不停地旋转游移。倘我不与她相挽,那我们的心态也许还是平和的,而一旦和她面对面,且默默地不说一句话,那么心的跳动和口的不语仿佛是那奔流的河水,在猛烈地冲击我的心房,挤压我的双肺,我窘迫的心情使我不敢喘一丝游气。

  近十点光景,乡干部返回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我的耳鼓,我和陶花赶紧松手停歇。王乡长面带酒色,口带酒气,脚步带酒撞门而入,但王乡长还是有些清醒的,他的酒量是没说的,王乡长骂了一通XXX不会喝酒,还抱怨我早早地回来。时间不早,我扶王乡 长回了他屋子,为他冲了杯茶,我说王乡长早点休息,随后我也回了房子。

  我失去了一次绝好的机会,没有及时向陶花表*迹,我所谓地等待天时、地利、人和反而没有机会致使时间悄悄地从指间滑脱。而我要走的前一天,陶花恰巧不在乡上,她去了梁山区所在的梁山街。我还以为晚上她能回来,结果,她的屋子直至我走的当天黎明依然没有闪烁一次亮光。

  也许这就是缘份,缘份令我失之交臂。告别的时候,陶花才从街上回来,她一脸的腭然神色,人多,我无法悄声细语,我一一向书记乡长握手言别,看着陶花,我微微一笑。那时,我想起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地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轻轻地离去,

  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的乡村爱情
如果我们的工作就此结束,那么我和陶花的相识也就可能到此结束,我觉得下乡结束后再去李家河乡和陶花谈情说爱,就显得多余。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笑我说我爱在女人周围转,这会显得一个男人很没志气,要被 一个女人征服。母亲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一个男子汉要花费她二十年的时间,而到了别的女人手上 只消二十分钟时间就可让他府首称臣,所以做一个这样的男子很丢人。爱情可遇不可求,既然缘份没有注定,何必去伤脑筋,要让别人说三道四。我喜欢我爱的人也爱我,我想听到那爱字从我爱的人口中拂拂而出。有人说爱情要让男人主动出击,我特别不赞成这个看法,爱字若让女子说出口那才令人感动,使人难忘,更有浪漫情致,那才难得,那么她才会更珍惜这份爱。如果我说一个“爱”字,她说不定还笑我轻浮,她自己可能并不当回事,这样就会惯坏她,她还 要发脾气,说出些伤心话气你,使你对她束手无策。有个歌儿唱得好:“女人不是水呀,男人不是缸啊! ”女 人其实就是水,柔情似水。爱字不易从女人口中说出,说出了就不易反悔。我的工作结束了,假 如陶花来找我时,我相信我们是心有灵 犀 一点通,彼此为情而迷,那时爱字让谁说出都珍贵。但是她不来,我们就此一笔勾销。

  我万万没有料到我们的下乡工作还要推迟到十月份,我暗暗惊奇,这是不是天意呢。

  我在县上休息了一周,一周后我又下乡了。我为陶花买了二盒磁带,为她买了许多新鲜疏菜,我要再次去李家河,在那 剩下的八个月时间里,我一定有机会和陶花成就美好的前程,陶花已刻在我的心中,溶入了我的脑海,留在了我的梦中。

  阳历三月下旬即阴历三月初五,我带着我为陶花购买的礼物,在一个春光无限明媚的早晨出发了。我没有打电话通知乡上下乡时间的延长,我的目的是要给陶花一个惊喜;说不定她会在我突然来到的晚上拥抱我而给我一个香甜的吻呢!

  气候转暖,河道边已透出了新芽,远远看去,一抹新绿,近处细微,却星星点点,全然隐藏的样子,不肯过分地张扬,“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麦苗已褪去了冬日的倔强,绿色更显娇媚,在春风轻爽中随意摆动。坡坡锏锏 ,绿色的春条柔软舒展,延伸着春天的散漫,  一点点鹅黄的豆瓣大的花朵,缀在枝条的细杆上,散 播着春天波动的气息。

  我带着心仪的期盼,连那短短的七天似乎感觉过了漫长的七年,七十年之久。我在梦中都有了陶花的影子;我的话语中多了陶花的絮 叨;我的心里潜伏着陶花形神兼备,仪态万千的魂魄。

  假如我不再来李家河,面对陶花便是一种欲望的企图,心里的幻想行动的阻滞。如今我的举止是缘分的着力牵拉,连同我心存的渴求,把我推到愿望的边缘,那么我就要重新改变我已往的情感所追求标准的格式。一切事物都在情理之中,佛语讲究一个悟字,得即是失,失便是得,美到极处是丑,丑到极处为美。这和哲学辨证、佛语的得失存有着相似的原理。我这样地为自己作解释,给自己打掩护,无疑是我的原始心理观在替我的不求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搭一个顺便的台阶可下,让我的爱情的组结方式有一个可说服的根据。

  于是我百般的渴望和急切的心情想在见到陶花时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我的突然重返一定会让她无比的喜悦。我已相信我们之间存在着默契,存在着缘份,激情的抑制和理性曾使我们没有将心里滋生的恋情一吐为快,这种涵养有时会更加具有相互吸引的魅力。

  乡政府的人都不在,只有文书一个人,当我急急地从县城赶到李家河乡政府时,却没有让我有一丝惊喜可言。

  “之雁,刚来吧!快进屋喝点水。”文书热情地呼唤我。

  “乡长、书记去哪儿了?乡上怎么只你一人?”我焦急地问道。

  “乡长、书记去区上开会,其他同志有的休假,有的出去转了。”文书递给我一支烟。

  我不好意思直接问陶花的去处,撒谎说陶花让我捎的磁带买到了怎么不见她人呢?

  文书说:“陶花今早上回家了。”

  “噢。原来如此。是这样,我们原定的下乡时间推迟到十月份;没见书记、乡长,我把情况向你转达一下。”

  失望之余,我不好意思流露心中的失望,让主要的下乡工作掩盖我依着在心中的爱情求索。

  我没有想到陶花的回家和我的重返擦肩而过,我搭错了出发的车辆,陶花也搭错了车,我的一腔柔情满腹蜜意犹如一杯开水倾刻间被击成水花。

  每天早、午饭的时候蹴在房子的台阶上,我的目光在乡政府的大门口守候;我每日午后都要在河边的高台上遥望西下的云彩;我每天都心烦意乱,望穿秋水。河边的柳枝上水鸟弯啭的鸣啼是在呼引自己的伙伴,水在河床上冲击的水波带着无限的惆怅向东流去。

  书记和乡长知道了我们的工作日程与时间,他们对我的再次光临表示了极大的热情。特别是王副乡长将我的住处打扫得干干净净,并为我买了电热毯。礼尚往来,我也邀请书记、乡长、王副乡长痛痛快快地喝了一次酒。本来我的酒量是很不错的,别看我只有二十五岁,平常七八两酒不在话下,但和书记乡长们的这一次喝酒,我却醉了,我走出房门脚下是轻飘飘的,身子不停的摇晃,回到屋子看到什么都在旋转,可我仍充好汉,醉得不省人事。

  我迷迷糊糊之中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开满花朵的园子散步,啊,那是满树的桃花遍地开放,一树树粉红的桃花流光溢彩,招引得蜂飞蝶舞。我看到一棵桃树下横卧着一位银袍白冉,鹤发童颜的老者在引颈长吟《桃花源记》。我打拱上前,抱拳施礼:“敢问先生可是陶渊明先生否?”“然也!”老者看着我问道:“你是何许人氏?来我桃园做什?”“我也不知我是何许人氏?怎么来到这里也无从说起。不过,你可是大名鼎鼎的人。你终于找到了你的家。”陶渊明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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