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不做兄妹!不要做兄妹!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子!”赫连擎不忘两人的誓言。
“你已经是一国之君了!你有多少嫔妃,多少的美人随你挑选,何必执着于本不该属于你的妹妹呢?”弋甯犹如判官宣布着,让赫连擎瞬时笼罩在一股随时随地会失去她的阴影里。
“不,你永远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赫连擎有些魔怔地啃咬弋甯的后颈。
弋甯有些抓狂。好不容易和他保持了兄妹间的关系,现在又来给她添乱:“赫连擎,你又犯浑了!放开我!”
“不放!你本来就是我的!”赫连擎霸道地宣示自己的主权,继续在她脖颈处留下自己的印记。
“放开———”弋甯真的生气了:“我好不容易跟你没有再牵扯,你又要给我添麻烦是吗?!”
赫连擎停住,仔细揣摩了她话中的含义,竟有些痴痴地笑起来:“甯儿,你和我永远不可能没有牵扯的。因为我们有玺儿!”
“玺儿?谁啊?”弋甯搜罗不出对这个名字的印象。
“我们的孩子承玺啊?赫连承玺!”赫连擎故意提前透露这些信息给她,希望能锁住她,以免她有离开他的打算。
“赫连承玺?我的孩子?”弋甯惊到了:“我什么时候生过孩子了?不是已经没了吗?”
“谁告诉你孩子没了?”赫连擎故意打击她:“就在你昏睡的那半年,你生了咱们的玺儿。”
“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印象?”弋甯觉得这事太荒唐了。
“因为你心心念念想打掉咱们的孩子,所以我就让你服了会神思倦怠的药,你在睡梦中养了半年。一个多月前生下玺儿后,我才让你醒过来。”赫连擎无所谓让她知道真相。
“你———你胡说!”弋甯坚决不信。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胡说!你就是我儿子的母亲!你是我的妻子!你别想着出嫁这回事了,根本没有任何可能!除非,你杀了我!”赫连擎霸道地威胁她。
弋甯真的不敢相信,原来以为的梦境,竟是真的。原来那个记忆清晰的梦是自己经历生产时的真实记忆。弋甯怎么都接受不了自己生下了与皇兄的孽种这个事实,遂沉浸在罪恶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而赫连擎趁弋甯呆滞时抱起来她,往卧榻走去。一年左右的距离,让他对她的思念如泉涌。
弋甯木木地任由赫连擎摆布,如扯线木偶般没有生机。直到久违的疼痛让她清醒。
“啊—”弋甯疼叫出声。
赫连擎吻住了她,她的声音淹没在他口中。
青天白日,两人关在夕颜殿中足足三个时辰,让小琉这个做奴才的很辛苦。他一边要打发旁人离夕颜殿远远的,一边还得算着主子们的时辰。总不能让主子们错过与使臣的夜宴吧?
看着天色慢慢晚下来,小琉急得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朝里唤道:“陛下——陛下——”
久唤不应,小琉几乎要豁出小命去敲门了。
“滚远点!”赫连擎的吼声从殿内传来。
小琉实在无法,硬着头皮提醒:“陛下,夜宴的时辰快到了。”
殿内有些许的宁静。突传来“你不许再碰我!”的女声。接着又传来“好好好”的男声。又听到砸东西的声音。就听“啊—”一声女声,就再也没了声音,只有一些细碎难闻的喘息声。
大约大半个时辰,天色已灰暗。在小琉快要放弃催促的时候,殿内传来皇帝的唤声:“进来吧!”
小琉急急地将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具一件件搬进去,一个人忙得满头大汗。
赫连擎一人从屏风后出来,寝衣松松地披着,径自走至盆前洗脸。接过小琉递上的汗巾擦脸。又由小琉伺候着更换了龙袍。待一切收拾停当,赫连擎才幽幽开口:“朕赴宴去了!不许吵她!待她醒了,看看时辰,问问她去不去夜宴。”
“去什么呀!”屏风后传来一生气的女声,还砸过来一只宫鞋。
赫连擎一下接住,笑道:“既然如此,现下就同去吧。”
“不去!”弋甯烦闷地很。
“既然醒了,就同去罢。”赫连擎说着,便绕到屏风后面,自然地搂过她的腰,意犹未尽地吻住她,旁若无人。
小琉尴尬地背过身,无奈地摇头。
“放开我!”弋甯一把推开她,径自走回卧榻去。
赫连擎但笑不语,后又回过身,走出屏风,对着小琉道:“转过来吧!背过去就是真的没听到没看到吗?朕可不是掩耳盗铃的君主!去,去库房把公主新制的朝服和一干首饰取来。”
“是。”小琉逃也似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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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甯看着摆在眼前的服饰,有些责怪地看着赫连擎,问:“按你要求制的?”
“自然是。”赫连擎答。
“你疯了吧!”弋甯问。
“自然没疯!”赫连擎轻松答来。
“没疯,你敢让我穿戴这些?”弋甯真的快被气疯了。
“如何不敢!”赫连擎根本不怕这些。
“赫连擎,你就是个疯子!这是皇后规制的服饰,你居然敢拿来给我?”弋甯头痛起来。
“已经改制了,像而已,并不是!”赫连擎不觉得有何不妥。
“这些我不会穿的!夜宴我也不去了!”弋甯站起来回榻上去躺着。
“甯儿,你是护国长公主,领十万东宫卫,自然当得起这朝服。乖,穿上…还有一个好处,这服饰能裹住你脖颈!”说完,赫连擎有些失笑。
“你——你故意的!”弋甯有些气急。
“嗯,是故意的!怎么了?”赫连擎大方承认。
最终,公主败给了皇帝!谁让皇帝实权大于公主呢。
当赫连弋甯以这身接近皇后仪制朝服与赫连擎一同出席时,几乎震惊所有人。多数人未见过长公主,使臣们被她倾城容貌折服,嫔妃们质疑她的身份,而昭兰嫉妒弋甯得到如此尊崇的地位。
明明同是公主,偏偏赫连弋甯得到所有公主无法匹及的荣耀。明明同是女人,偏偏赫连弋甯得到了皇帝所有的疼爱。
当各国使臣求娶长公主时,昭兰更是嫉妒到极点。她多么希望被大家追崇的人是自己。只有一个蛮夷小国求娶她这个昭兰公主。昭兰嫌弃到不行。
赫连擎见使臣们那么激烈地争娶公主,却泼去凉水:“护国长公主领十万东宫卫,如何能轻易娶得?得是有觊觎我朝兵权之人才会娶吧?”
赫连擎此话一出,倒是像给使臣们吃了哑药,没了声音。就算人家真的想谋夺,也只能暗着来了,不敢随意开口求娶长公主了。
这倒让昭兰乐开了花。皇帝见昭兰那么愁嫁的心情,倒也不吝啬,将她许了个边远的燕国。燕国虽远,却是强国,也不算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静夜思
夜宴结束,皇帝与公主先行离去。赫连擎在回廊拉住赫连弋甯的手臂,靠近她耳边轻语:“晚些时候过去,别睡,等我。”
弋甯挣脱他的手,不理会他,径自走了。
不远处,慕容嫣看着回廊中亲昵的两人,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最后只是演化成对皇兄妹感情融洽的理解。慕容嫣目送着两人离开,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昭兰。
昭兰看到表姐倒也亲切:“表姐,怎么都不去看我和母妃啊?”
“现在正想去呢!正想和姨母讨论下你的婚事。”慕容嫣回道。
“好啊,刚刚好一起走。”说完,昭兰就拉着德妃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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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室殿
弋甯回建章宫后未直接回寝殿,而是来了与夕颜殿相连的织室殿。遣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坐在殿内书房中。
久未动笔,有些生疏,拿起笔又放下,自言道:“心不净不洁,如何能抄录那纯净的经书。”
绕过书桌,走至绣品前,支架上那只绣了一朵木槿花的绣品放在那里已不知有多久了,又自语:“已不能绣好这纯净的花样了。”
最后来到古琴架边坐下,手轻抚过这伏羲古琴,指腹轻抚过琴弦,悠远空灵的琴音流出。弋甯这才略舒心些:“总还是有未忘却的。”
一曲《古琴吟》,弹得幽幽怨怨。弋甯弹罢,便坐在那里发呆,思绪万千。回想过往,从姑苏城风风雨雨,到皇宫的点点滴滴,那些纷争似乎从来没有停歇。再回想自己的这一生,虽极尽荣华,却辛酸又不堪。这一生,这一人,应该是没有如意的时候了。
“哎——”万千愁绪化作一声叹息。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赫连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其实,早在她弹琴时他便已经在了,只是不愿打搅到她。同时也想知晓,在无人时,弋甯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心境。
弋甯有些吓到,捂着心口,但很快稳定了心神,有些责怪地说道:“这样会吓到我!”
赫连擎略笑了笑,也不道歉,只是走至她身边,轻轻顺着她的背。
弋甯倒也不推拒,问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自然是循着你的琴声来的。”赫连擎随意一答。
弋甯突觉无话,便不开口了。两人便这么静静地待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有一刻钟,赫连擎突然幽幽地开口:“甯儿,你,恨我吗?”
弋甯有片刻的沉默:“恨!”
“恨我什么?”赫连擎心里一直想问,但一直不敢问,今天却突然很想知道。
弋甯又是一阵沉默,最终还是开口:“恨你,也恨我自己。同样恨父皇和母妃。恨你我生在帝王家,却早年不相识。恨兄妹不相识,却又被老天捉弄两相知。恨相识相知后,又被捉弄成兄妹。恨的有太多太多了,所以已经没有力气去恨了。”
赫连擎有些动容,因为他听得出弋甯的那种难以说与他人听的苦:“甯儿…”
“四郎,我很想回到姑苏城去,很想回到以前,回到那时初相识。那时,我真的以为可以与你一生永伴,可以无忧无虑过完下半生。”弋甯说得有些凄婉:“可偏偏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