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彭思捷住在哪,张俊辉只能把她送到她以前借住的房子里。那件西装外套,留在了凉椅上。
在国外的四年里,张俊辉经常会做梦。梦里,十有八九会有彭思捷。古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便是如此。
只是,开始的时候,她的面容很清晰;后来,就越来越模糊了。
回国两年,他还没有像此刻这样仔细地看过她。
她的容貌没怎么变,或许是因为经常在外做兼职,沧桑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来的痕迹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一些。
“头晕。”躺在床上的人还在说。
张俊辉泡了一杯茶水,加了一勺糖,把她扶起来,喂着她喝下。
彭思捷喝了一口就扭头不愿再喝:“醉了要喝牛奶。”
她晕晕乎乎的,不知道喂她茶水的人是谁。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身边的人就是习远吧。
牛奶?他那里没有牛奶。
“你先把茶喝了,喝完就会舒服的。”
“张俊辉,你给我走开!”
习远冲进来,一把拉起张俊辉。彭思捷突然失去倚仗,“砰”地倒在床上,头更晕了。
“干什么?”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大吼。
习远进门看到的景象,是彭思捷伏在张俊辉怀中。就凭张俊辉对她的念头,习远不想想歪都不行。
他抱起彭思捷,张俊辉站在原地,没有阻拦。
习远把这个醉酒的女人扔在自己车里,车速飞快。
车窗开着,刺骨的寒风打在她的脸上,就跟有人在扇她耳光一样。彭思捷勉强睁开眼睛,不过是半睁半闭:“冷死了,关窗。”
她还知道冷?他还以为她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青橙红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乌龙
被寒风虐待了四十分钟后,彭思捷清醒了三分。她还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地扔到床上。
“干什么?!”她挣扎着爬起来,头晕目眩差点摔倒,不过幸好有人扶住了她,“习远?你怎么在这?”
醉酒的女人,糊里糊涂,连他的外套都扔了,习远的怒气没有丝毫衰减:“你不愿我碰你,张俊辉就可以,是吗?”
“张俊辉?”彭思捷四处看了看,“张俊辉在哪?”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光着脚,摇摇晃晃地从床上下来:“鞋子呢,我的鞋子哪去了?是不是张俊辉把我的鞋子偷走了?”
习远看着彭思捷弯下腰,在地上到处找鞋子,觉得自己再怎么生气也没用。他拉起彭思捷,说:“你先睡觉。”
彭思捷睁了睁眼睛,看清对面的人:“习远,你是习远。”
习远耐心地回答:“我是习远。”
“醉酒了要喝牛奶。”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热牛奶。”
“我不喝牛奶。”彭思捷拽着习远的胳膊,“我要你先回答一个问题。”
习远扶着她,真怕她摔倒,“你问。”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沈希研?”
这也算是问题?习远喜欢彭思捷,这是一条定律,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就变成无法改变的真理了。
“我喜欢你。”
“呵呵……”彭思捷傻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你为什么还跟别的女人睡觉?”
习远知道彭思捷仍然在意那天晚上的事,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动,为的就是等她淡忘的那一天。
“我那天晚上喝醉了。”
“喝醉了?我也喝醉了,我也要跟别人睡觉。不,我就跟你睡觉,因为我喜欢你。”
彭思捷笑着往他怀里靠,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口中的香甜在彼此之间流转,气氛变得暧昧而迷人。
“思捷,不要玩火。”习远推开彭思捷,语音中带着压抑的情感。
彭思捷乐呵呵地摇头:“我不玩火,我要跟你睡觉,因为我喜欢你。”
这是酒后胡言,还是酒后吐真言?
彭思捷伸手去解习远的领带,捣鼓了半天却弄不下来。她皱起眉头,嘟囔:“领带好烦,都不听话,你自己弄,把它弄下来。”
习远看着彭思捷,开始解领带。
他无法预料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但他宁愿把她刚才的话,当做是酒后吐真言。
他解下领带,把彭思捷抱起来放到床上。
酒后的红晕染在她的脸上,迷离的眼神平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淡红色的唇上残留着粉色的口红,比深V露出的锁骨还要性感。
习远被诱惑了,不管他能否承担后果,他都要那样做。
窗外的月亮缓慢地下沉,白霜凝结在树叶上,透着阴森的寒气。晶莹的露珠混不知觉,太阳就要出来了。
醒来的第一感觉,是疼。头疼,身体疼。
彭思捷锤了锤额头,感觉自己没有穿衣服。与此同时,她想起来,昨晚是跟着霍曼婷和张俊辉参加晚宴。
张俊辉?!
她侧过头,发现身边的人是习远时,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真的是没穿任何衣物。
她怎么会跟习远在一起,为什么会在习远的床上?更荒谬的是,她为什么没有穿衣服?该不会昨天晚上她跟习远……
My god!彭思捷捂住脸,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是该哭,还是该叫。
习远也醒了,他翻了一个身,对上彭思捷的眼睛。
彭思捷去推他,却推不动。她有点发恼,使劲地往他的肩膀上捶了一拳:“你放开我。”
习远抓住她的手,用她从未见过的认真的模样和从未听过的认真的语气,说:“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是的,他习远从来都没有做过强迫女人的事情。可对彭思捷,就算是强迫,他也绝对不会再放手。
他就要在她清醒的时候占有她,让她完完全全成为他的女人。
“习远,你……”
来不及说的话淹没在情海里,彭思捷才发觉,她已经陷进去了。
再次醒来,彭思捷穿上衣服,飞快地下楼。她记得,楼下有一家药店。
“你买的是什么?”习远跟下来,在药店门口拦住她。
彭思捷下意识地把药盒往背后藏:“不要你管。”
习远强行夺过她身后的药盒,果然是紧急避孕药,“你知不道这个药对身体伤害很大?”
“那又怎么样,如果我怀孕了怎……”
“结婚。”
什么?彭思捷舌头打结:“你说,说什,什么?”
“如果你怀孕了,我们就结婚。”习远重申了一遍。
彭思捷大叫:“我才不要跟你结婚。”
声音过于大,周围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热闹。彭思捷一阵窘迫,慌不择路想逃走。
习远拉起她的手,进了路边一家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药盒已经被习远随手扔进垃圾箱了。
工作日的上午十点,咖啡厅里只有零星几个顾客。舒缓的音乐,在浓郁的咖啡香味里缓缓流淌。
很久以后,习远才开口:“昨晚的事情在意料之外,没有做好安全措施,是我不对。”
狡辩!彭思捷在心里骂他。就算昨晚是意料之外,那今天早上呢,他们那时都是清醒的。
见彭思捷没有反应,习远继续说:“那种随便跟男人上…床的女人,我不稀罕也不在乎她愿不愿意。而你,除非你是真正爱上了那个人,否则你不会跟他发生任何关系。”
彭思捷搅着杯里的咖啡,没有抬头:“说得好像你挺了解我似的。”
“那我说的对不对?”
彭思捷又没有话可以回答了,因为习远说得的确很对。除非她真得爱上谁,否则绝对不会跟谁发生如此亲密的关系。
“思捷,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任何人。”
她正准备反驳,习远又加了一句:“除了你。”
“思捷,我想要你,不是因为男人的生理需要,而是因为我想你爱我。”
“思捷,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到那个晚上,我绝对不会去喝酒。”
“所以,你愿意考虑和我重新开始吗?”
习远的话一遍接一遍地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彭思捷都快被自己逼疯了。
习远想跟她复合,这是什么国际玩笑?她当时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她并不像当初那样介怀。可事情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亘了,怎么可以凭几句话就抹掉呢?
所以她告诉习远,给她一天的时间考虑,她脑子里都是乱的。结果,已经魂不守舍地想了两个小时了,脑子里依然是乱的。
手机铃响,是小五。
“思捷,你怎么现在才开机?我跟别人约好上午十点只好推到下午了,你在哪?下午三点有时间吗?”
彭思捷没精打采地回答:“我在学校,有什么事吗?”
“在学校?正好,我有非常重要的事。你们学校有什么茶馆咖啡厅什么的吗?”
彭思捷报了自己咖啡屋的地址,小五说要领她见一个人。
下午三点,小五和她电话里的“那个人”准时出现在咖啡屋,是个女生。
小五介绍:“她就是那天晚上跟习少在一起的人,可让我找了好久。”
那个女生叫刘静静。小五是想弄清楚习远跟彭思捷之间的事,所以去了习远那天晚上去的酒吧,结果刘静静已经离开了。
她辗转反侧找刘静静接触过的同事,去了好多次酒吧,胖哥都怀疑她有外遇了。幸好,最终找到了,就是彭思捷的校友,正在读大二。
刘静静去酒吧当服务小姐是迫不得已,她想赚学费。她最后离开酒吧的原因是习远了解到她的情况,给了她一笔钱,足够支付学费了。
“我和习先生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所以很害怕,习先生抱着我说'思捷,别怕',还有一些话我没听清楚,之后他就睡着了。”
“不光是这样,”小五一口气把杯里的咖啡喝了个底朝天,“习远当时选她的原因,是她的发型跟你很像。”
彭思捷看了看对面的女孩,清秀的面容,黑色的长直发,的确有几分相似。
“思捷,”小五又说,“事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