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醉 (强势男主,虐恋情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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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醉 (强势男主,虐恋情深)_-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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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欢欢身上穿的是月牙白底绣着大红月季的旗袍,在阴影下却形成了一种说不清的什么颜色。 

  苏极夜眨了眨眼睛,从来没有见过欢欢这样的神色,竟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发酸,声调也就高了。因这房间非常大,又极静,苏极夜的说话都隐隐有了回声。 

  “极夜,他不要我了。我把整颗心都给了他……他却连不要都没说上一句,就不要我了……” 

  欢欢说话的声音倒很平静,跟平常完全一样,但是一面说着话,一面就别过了脸去。苏极夜看不到她隐藏在阴影下的泪,但能看到她的手在脸颊上擦拭。 

  “而他偏偏看上了安安,我知道我不应该怨小妹,小妹也是因为他受了惊吓,又因为我……所以才生病……可是我实在是很难受……” 

  苏极夜呆了一会,才强自开口劝道:“你明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这又是何苦。不是安安也是别的女人,什么人又能在他身边呆得长久,看开些吧。” 

  欢欢不再说话,只是站在窗帘后,手掩在面颊上。阳光带着春日特有的明亮色泽,从未被遮住的另一半斜斜照进,在光影中看去,长旗袍袖口的水钻镶边闪闪烁烁,欢欢的两个眼眶都深深地陷了进去,但眉眼却依旧描绘得极为精致,这样的神态,即使是哭也是很动人的。但也不知怎么的,却使苏极夜想起了“红颜薄命”四个字。 

  苏极夜便呆呆地坐在一旁。 

  欢欢的悲伤和痛苦,他怎能不理解,且感同身受。爱上了不爱己者;爱己者又非所爱,她的悲哀何尝不是他心里的悲哀。 

  他们像是在难得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寂静,谁都不愿先开口打破一般,沉默了很久。 

  角落处暖炉燃烧得啪啪作声,声音非常清脆。 

  许久,欢欢终于踏出了窗帘形成的阴影,粉红缎子的鞋踏在藕灰丝绒地毯上面,悄无声息地站在苏极夜身前,面上已经恢复了笑意,完全看不出流过泪的样子。 

  “还好有你在,和你说说话舒服多了,至少用不着那样强颜欢笑。” 

  苏极夜听了这话,反而半红着面孔,不知说什么好。 

  这样的话是极难得自欢欢口里说出,固然他们的关系是极为亲密的,但同时也便多了一层骨肉至亲之间才有的隔阂,许多话都好像不便出口。 

  看到苏极夜的样子,欢欢不禁望着他微微一笑。 

  本来这屋子是有些空阔的,但欢欢站在他面前这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变狭小了,空气也暖和极了,简直有点透不过气来。 

  恍惚中,只听到欢欢道:“你在这里多陪陪小妹,我得出去走一趟。” 

  苏极夜这才惊醒,简直有些惊惶失措地开口:“你去哪?” 

  “自然是去找他。” 

  欢欢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苏极夜的声音才缓缓回过头来,此时屋里的阳光很淡,打在她脸上,透明得有些发白,以至于这个笑容看起来,多少有点模糊。 

  但苏极夜却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一种被灼伤一样的痛楚感。 

  这春日下午的笑容,一直在苏极夜心里停驻,即使许多年之后,他在不为人知的、小小的角落里翻出,依旧与当时他那奇异的痛楚心绪一般清晰。 

  出了门,严绍驱车直向梨园,上了楼。包厢门口的侍卫们见了严绍齐齐行了个笔直的军礼,严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轩辕司九着藏青制服,军帽放在红木桌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戏。 

  严绍轻唤了一声:“九少。” 

  轩辕司九似乎没有听见,依旧是专心地看着戏台,半晌才开口。 

  “怎么了?” 

  “顾小姐她病了,我看了一眼,挺严重的,床都下不来了。”严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轩辕司九的脸色,才斟酌着开口,“大夫说是老毛病了,必须静养。” 

  “是吗?”冷漠的回答一如既往,背对着严绍的轩辕司九应了一声,就没再开口。 

  全身沐浴在戏院特有的白炽灯光中,沉静坐着的轩辕司九,那浑然天成的冰冷气质表露无遗。 

  戏台上正唱着西厢记,那崔莺莺也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流云般的身段,偶尔顾盼间四目相对,羞羞垂下已是红晕染了的双颊。但也因为轩辕司九的冰冷,看起来不禁带着几分的寂寥。 

  为什么……是顾安安? 

  寂静中,似乎有个无声的问句正发出。 

  自己不能理解的疑惑,或许也是自己不愿理解的疑惑。 

  此时此刻里,轩辕司九看到的是安安……倔倔生动的眼瞳,从来都敢直视着他的眼,即使惊惶,但还是勉力维持的笑容,带着点点风尘的诱惑,清澈得想叫人捕食个干净。出身低贱的交际花,发泄性欲的完美品,这些标刻在她身上的印记,似乎都已经变得不重要。昨夜的她的存在,仿佛才是被在乎的一切真实。 

  只要有她……在自己身边…… 

  在那莫名的、难以解释的执着里,眼缓缓阖上,在那股冷香的围绕下,轩辕司九再次沉入自我世界中。 

  “顾小姐求见。”突兀的,门口的侍兵轻声禀报。 

  见轩辕司九点了点头,严绍才开了包厢门。 

  “九少。”高跟皮鞋踏在地板上,“咯咯”的,伴随着银莺似的声音响起。 

  顾欢欢一身翠绿绫的旗袍,大大的西班牙红花流苏披肩,雪肤乌发,极俗气的颜色却搭配出最流行的式样。 

  “你也来看戏?”轩辕司九依旧盯着戏台,修长入鬓的眉峰掩着一对阴厉的眼瞳,异光闪动。 

  “我可没你这么有雅兴,是小妹让我过来的。她病得厉害,怕你担心,嘱咐我来告诉你一声,她自小就有哮症的老毛病,须静养上几天,没什么大碍的。” 

  欢欢在轩辕司九身旁的太师椅坐下,胸前握着披巾角的手一松,那流苏围巾就在身后溜了下来,一起堆在椅子上,现出了玲珑有致的曲线。 

  “倒是辛苦你了。” 

  “不敢,能赏我杯茶喝,就已经知足了。” 

  在灯下欢欢定定望着轩辕司九,只是一夜不见,但却仿佛有了一年似的,他们仍是离得这样的近,但她已然成了下堂妇。垂下幽幽的眼,诱惑的笑意在无人欣赏下变得苦涩,却依旧如花明媚。 

  被十多盏八宝琉璃灯照耀得流光十色的台上,正和张生夜会的崔莺莺偷瞧着欢欢,一脸落寞。 

  桌上摆着几只碟子,里面盛着各色茶点。轩辕司九不招呼欢欢,欢欢便自己伸手端起了一碗茶。打开了茶盖儿,一股子热烘烘的气味升上来,夹杂着戏院特有的味道缓缓地一波一波袭来。茶是乌龙,在这里算是上好的了,可是难免多了些潮湿的味道。 

  雾气缭绕中,欢欢再次定定地看着轩辕司九,他的侧脸冷漠而倨傲,仿佛根本察觉不到欢欢的视线,只是专注地看着戏。 

  欢欢的目光在轩辕司九的面上留恋着,他明明知道,却只作未察。 

  欢欢想起了两个月前第一次见到轩辕司九,是在一个私人的宴会上,她这样身份的女子,再怎么了得,也很难进入正式宴会的会场,她一向是清楚地知道的。 

  可是,她不甘心,她有高贵的出身,比任何人都要美丽的样貌,她一定会脱离这种身份,越是被歧视,越要争口气。 

  然后,落地座钟响起,一个人影飘然而入,她不经意地抬头一瞥,便看见了他。 

  她记得那样清楚,轩辕司九那日并未着军装,穿着一件孔雀蓝的袍子,三镶三滚的马褂,显得肩膀特别瘦削,袖子卷起露出一截子豆绿绸子的滚边,优雅地垂在手腕上,微微向前摆荡着。背后衬着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的飞龙,他浅浅地、倨傲地笑,像黄金般璀璨。 

  她这些年来,第一次为一个男子驻足屏息,眼里再容不下其他。轩辕司九也看见了她,眼眸倏然变得深邃,笑得自信且飞扬,如火一般。 

  晚上一帮人凑起了牌局,本是事先安排好的,但是她就是打得心神不宁,总是惦记着什么。 

  手胡乱摸了一张,就要打出去。 

  “别打这张。”忽然耳边传来一句,几乎有孩子撒娇的意味。 

  她自然是吓了一跳,诧异地转头,看见自己的脸映在轩辕司九漆黑如墨的眸中,她忍不住向他笑笑,轩辕司九便也向她露出了笑意,她的心就那样突突地跳了起来,好像是长出来的一个什么小东西,轻得痒咝咝的,却是说不出的高兴。 

  “打这张。” 

  轩辕司九的手绕过她的身体,拿起了一张牌打了出去,却并未收回依旧搭在桌上。这样的姿势,他的头几乎倚在她披着黑丝穗子的肩上,而她被困在他的怀中,把她圈禁住了,同时也使她感到安全。她转眸相视微笑,就有了一种暗含的情意。 

  房里很暖和,轩辕司九脱了马褂坐在她身后,里面穿着青绸薄丝裤,却什么也不说,气息轻轻地吐在她的耳边,诱惑着她。 

  那之后,他们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处。 

  轩辕司九年少风流,可是自他们相识,他便只在她的身上用心,从不再看其他女子一眼,她以为捉住了他…… 

  因为,她那样自信自己的美丽,自信自己的手段。而且,她那样地爱着他,她不相信还会有第二个女子像她一样地爱着他。 

  轩辕那时候已经病重,轩辕司九这个外面人生的孩子也不过在同太子爷轩辕玄争斗中,勉强不至于落败。人们都是不大看好他,却也不敢冒冒然得罪他,敷衍着而已。 

  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是一条被困浅滩的游龙,终有一日,会一飞冲天。 

  妈妈自然是极力反对,几乎是跳着脚地骂。许多难听的话,都忘记了,记住的却只有一句:“谁不知道轩辕司九从来都是风流成性,却也翻脸无情。他和每个女人在一起,眼里便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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