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怪萧如月冷血地嘲笑他们,实在是有些人不见棺材不知反省,现在是三万人,以后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的大军交到这样的人手上,该怎么办?!
李明武也算二回领兵作战,他素来好交朋友出手也阔绰,这一打出头的确是跟随者云众,士气猛涨,这打仗虽然跟阴谋诡计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程文信的用兵功夫那是在和各典属国叛军博杀中,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调兵遣将堪称神乎其技,绝不是李明武这样的毛头兵能够望之项背的。
郁管事带人急急来找萧如月救命,萧如月差点儿大骂,她怎么救得了人?!郁管事说只要崔天寿肯出手,程文信这等小儿根本不畏惧。萧如月一听便来气,冲他假笑道:“郁先生既然这么有主意,自去说与武少听。”
“不知在下何处惹恼姑娘,只要姑娘救得武少这一回,郁某肝脑涂地粉骨碎身万死不辞。”
萧如月冷冷哼哧,郁管事苦笑:“姑娘还为刺杀贺重山之事怨怼我等草率?姑娘身在局外,岂知五鬼堂现状,非宪少爷之能不能辖制。徐老堂主虽给宪少爷面子助武少,却是有限。武少若不能成事,怎么能服众?”
“刺杀失败只会让人更瞧不起他,笑话他有勇无谋!”萧如月狠狠地骂道,“做事之前,你们就不会用用脑子?光顾着打破局面,想从乱中取利,有没有想过公孙天都为什么能骗过李东海,李明宪,曲相国那么许多人?公孙家人要是连保住贺重山这点事都做不到,这江山他们还坐得稳吗?!”
“姑娘教训得是。”
萧如月也知说着容易,实际就像郁管事所说,身在局中,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她挺挺沉重的腰部,再塞了个枕头,换个姿势问道:“苏太尉那边什么意思?”
郁管事很惭愧地低下头,慕容晴安与李贽给人劫走,秘密关押在重华宫某一处,未知。
“也就是李清圆李大皇后又比你快一步,是不是?”萧如月才压下去的火又噌噌地冒上来,理解是一回事,骂人的念头又是另一回事,“你说你们,杀个毛的贺重山,慕容晴安这件事这么重要,你们为什么不先救她?”
郁管事轻声辩道:“襄阳公主不愿与吾等去见苏小侯爷。”只要慕容晴安不同意,李明武这人就是刀架到脖子上也做不出抛弃妻儿的事。
“李家人原来也会讲礼貌。”萧如月讥讽道,郁管事低头没敢说话,他现在是老实了不敢再耍花招自作主张轻视萧如月。
萧如月揉揉太阳穴,沉思不做声。郁管事放低资态,让萧姑娘出个主意救人。萧如月没好气地骂道:“哼,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跟你们说有个屁用。”
这行军打仗就是要烧钱耗粮的,李明武是侠肝忠胆义薄云天,男人都愿意追随,问题是江湖好汉也要吃饭要养家糊口,李明武势单力薄,怎么能跟财大气粗的公孙天都斗,底下一班人还不把程文信放在眼底,成天“小子,那货”地贬损,殊不知南明诸岛几百个岛屿都在支持着程文信。
南督防军兵精粮足,镇守大秦帝国东南行省第一海港,扼守天堑外阻莱西诸国以南明岛为踏板侵入大秦国土,这么重要的位置是那么容易做稳的?三十八万大军一人吹一口气都能把这些牛皮大王吹上天去。
“这天下众位将帅人,也只有川西将军能与程文信相衡。”郁管事还是想选崔天寿来助李明武。因为失却有力的筹码,致使苏太尉那里无还转之力,所以他们要找崔天寿这样级别的老将去对付程文信。萧如月想若能劝说成功,那倒也是个好人选。
“你们准备怎么请动崔天寿?”
“崔天寿忠极苏太尉,没有太尉的意思,他绝不会出兵,这也是我们肯定他不会真反的所在。”
别说苏太尉不可能应允,就是崔天寿他要敢出兵,他有几个脑袋担得起这么做的后果?!川西大门外,大食天竺虎视眈眈,调动崔天寿,这些人还要不要大秦江山了?!想当然的一群蠢货,目光短浅的一群愚夫,历史上就是有这样不长脑的人才会让那个曾经的大清朝沦为列强瓜分地,变成国人必须奴颜婢膝的殖民地!
萧如月反复叫自己不要动气,跟这种人生气划不来,而且情况绝不会遭到那种地步。她冷冷喝斥道:“重点!”
“川西将军旗下有位少将,叫孙大夜,此人是崔天寿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两人能力相仿,若武少有孙大夜相助,不至毫无还手之力。”郁管事犹豫又踌躇,在萧如月不耐烦的表情中干脆吐露道,“孙大夜的姐姐,孙玉蛾,多年前对武少一见倾心,迄今不改情意。”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拉皮条的,郁管事拿出一封信,萧如月让他念。信由孙大夜遣亲信送到前线,详述自己自幼失怙,由亲姐一手带大,养育之恩无以为报,知姐相思意,愿投效李小将军,只望武少成全其姐一片痴心。
萧如月挥挥手,让他立即去办。郁管事面有难色,显然是某人不愿,萧如月不痛快地说道:“娶一个也是娶,娶俩也是娶,你就这么跟武少说,回头你别忘告诉徐老堂主一声,多的是有财有势有能耐的姑娘要嫁你家主子,省得徐老堂主还藏着掖着防着。”
“是,是,在下也这么劝武少,只是武少说不愿辜负她人。”
萧如月凉凉地瞟这没脸没皮的人一眼,郁管事恬着笑脸,把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取出来:“姑娘雅量,自然不与在下一般见识。”萧如月蘸墨汁后,在信中言陈利弊,又婉言劝李明武不想辜负姑娘的情意日后用心相待补偿云云,写完后,她把信折好装进信封,随口说了句,“给你家主子带条毛皮毯吧,他那条腿不能冻。”
郁管事微愣,接过信迅速退下了。
092.
郝婆娘走进屋子,要帮萧如月加床褥子让她好好休息。萧如月摇头,让她扶着去外面散步散散心。郝婆娘劝她多休息:“姑娘,外面正落雾呢。”
“不妨,沿着篱笆边走几步,”萧如月笑说多走走生时好省点痛。郝婆娘回道:“早着呢,这才不过八个月多点光景,还有得长呢,姑娘可得多吃些。”
萧如月觉得自己的肚子足够大,却难比有经验的妇人,便问道:“真的还小?”
“那是,姑娘瘦,吃了也不长肉,这肚子也显小,瞅着只有六七个月大。哎,姑娘,有新鲜的粟子,我给你买点去。。。”郝婆娘到对面去挑糖炒板粟,萧如月低头摸摸鼓鼓的肚子,暗暗扳指头算日子,如果是在三月最后那天怀上,那还可以吃一段时间,听说最后一个月特别能补养小孩,萧如月正想着,忽觉腿间一股热流,似乎是羊水。
她还没喊自己要生了的话,就见前面两个小孩举着风车一追一跑,萧如月辛苦地挪动腿脚想避开,却是砰地声一起撞倒了。
萧如月立即便痛晕,等她醒过来,已经生完了说。萧如月在床上转头看来看去,好没真实感,就跟没有孕吐就不像怀孕一样的感觉。旁边的大夫给她检查后,见没什么大碍便告辞。李明武在旁握住她的手,萧如月心情好,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明武一脸恨不能代替她吃苦受痛的纠结模样,一个劲地问她痛不痛。萧如月摇头,她精神好着,自然顺产的当然没有养伤口一说。李明武张嘴还想说什么,萧如月打断他,她等不及要看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肉团:“小家伙呢?”
郝婆娘从外面走进来,把小孩抱给她看,萧如月仰身坐起来,把小孩接过,学郝婆娘般斜横抱,只是一见之下,大为惊奇:“怎么这么小?我吃了那么多。”
“不足月自然小,那班夭寿的。。。”郝婆娘抹两把泪,嚎道。
萧如月迅速打断她,道:“后面呢?”
郝婆娘道,她一见姑娘给撞晕了,立即与卖板粟的老板用板车推她到医馆,不消半会儿功夫,孩子就出来了,不吵不闹的,又文静又乖巧。就是萧如月连睡了两天,所幸附近还有妇人生子,孩子醒了借了些人乳喝。
萧如月伸手点点小宝宝的小脸蛋,惊奇地喊道:“很软诶。”李明武凑上前,也想试试碰碰,萧如月立即拍开他,“干嘛,干嘛,要抱自己生去,我还没抱够呢。”
李明武摸摸鼻子坐在一旁,不时地露出点渴望的巴望眼神。郝婆娘在旁边笑边劝,四少爷急呢,就怕姑娘生产受难,孩子生下来还没看过一眼,这不也是喜欢想抱的。
萧如月才没那么好心把拥抱权让出去,她一边晃一边逗,虽然小孩还没能睁眼,她就是觉得开心,小家伙皮肤粉粉嫩嫩的,睫毛又黑又翘,眉头细弯,就是瘦小,软软的不见骨头,乖乖地闭着眼睡觉,好像在笑。
越看越觉得这闺女比李清圆家那漂亮多了,萧如月一边低头亲一边笑着自问:“宝宝该叫什么呢?”李明武刚说了个字,萧如月立即瞪他,李明武嘿嘿傻笑,萧如月冷嗤,“又不是你家的,傻乐什么?”
“哎呀,姑娘,瞧你这话说的,”郝婆娘凑上前,指着小孩的眉眼说,“瞧着可真像武少。”萧如月瞪她,眼睛花的吧,宝宝长成李明武那样牛铃大眼的,能好看吗?郝婆娘笑道,“可不我一人在说,谁瞧都这么说,小公子和武少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真的,像我?”李明武伸长脖子探啊探,“是像我,嘿嘿,真像我。”
看到萧如月生气的样子,李明武缩回椅背,挠头继续傻笑,萧如月哼一声,像李明武倒不如说像李东海,有孙辈肖似祖父的说法。但是,不管像李家的哪一个,都让她不爽,那什么俗话不是说酸儿辣女,为什么在她身上就失灵?她连自己都难保,怎么保住一个儿子,为什么是儿子呢?真是越想越火大。
“你,把他送走,放远一点。”萧如月指着郝婆娘说道,趁着她还有理智的时候,一定要杜绝李家那样的悲剧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演。
郝婆娘与外面的郁管事、教书先生等人面面相觑,喜色顿收。李明武眼神微黯,低声道:“你且等等,我给他找个好人家。”
萧如月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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