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床,我们要离开旅店了!」
整间客房,包括奥达隆,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片尘不染,剩下赖在床上一团乱的亲王殿下。
奥达隆弯下身,耐心叫了他几次。安杰路希缩在温暖的棉被里扭动著身躯,懒洋洋哼了几声,从棉被里伸出一双手,找到不断出声吵他的来源,勾住了颈子,朝自己拉近。
他本身出的力气不大,比较像是挂在对方身上。奥达隆没抵挡,顺势低下头去,让安杰路希在他脸上唇上吻个不停。这个没睡醒的家伙,搂人倒是搂得很紧,还不自觉发出逗引人的亲腻咛声。
奥达隆索性扔开行李,脱下大衣,大手一下子从安杰路希的腰下窜进衣服里,抚弄起对方滑嫩的肌肤,满意於总算恢复正常灵活度的双手。
安杰路希往後一缩,睡意消失一大半。「你做什麽?」
「不就是满足你的要求?」
「我、我只是在赖床。」可没有要求奥达隆用〝钝器″顶著他。
「所以是不要的意思吗?」他继续在颊边吻著,两只手都伸在衣服里。他的行为在康复之後变得相当大胆。
「也不是不要……」安杰路希奋力压制奥达隆毫无分寸的手,昂起头,抬高了姿态:「如果你很坚持,我允许你用温柔恭敬的声音请求我,对我说:〝亲王殿下,请赐予属下拥抱您的荣幸!″」
奥达隆低声一笑。
「真是非常糟糕的建议,我得让亲王殿下从这种愚蠢的梦想中清醒过来才行。」
手指一拉,睡袍上的缝线纷纷绽开……
太阳爬升了好大一段,安杰路希才从激情中渐渐脱离,绯红的脸庞缀著晶莹汗珠,偎在爱人的怀里,轻轻喘著气:
「这次……不太一样?好像比较……比较……」经过一番考虑,他使用了威猛这个词。
奥达隆扬起眉。「原来你嫌我上次不够。」
「那时候你受伤了,力不从心很正常,我可以理解。」
安杰路希流露出的体谅眼神,实在是对尊严的一大伤害。伤势的影响,奥达隆只愿意在心里偷偷承认,嘴巴上依然强硬。
「……我是怕你从前没有经验,不节制的话,身体会受不了。」
「哦,真的?」
「你需要教训是真的!」
「咦?等一下、等一下!你刚刚说我们得离……离开……啊……」挣扎转为叹息声,又一变成为甜美的呻吟,安杰路希再度陷进爱人的怀抱里……
最後,他们多延了两天才真正退房离去。
米卢斯王城经历了一连串的情报混乱。
远在寇兰、西奎拉发生的种种,讯息更新的速度当然不可能同步,甚至连讯息的内容,都隐藏著众多诡异之处。
外界没有人完全清楚细节,只知道兰瑟已安全送抵药师谷,奥达隆在中途负伤,失踪的绿翡翠殿下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也出现在那里,擅离职守的卡雷姆则跟随著亲王殿下。
卡雷姆的通缉令已经撤销,强加的诱拐亲王罪名也一并撤销。
至於擅离职守的部分,国王在今日作成裁决,拿掉他宫殿骑士团、卫戍骑士团的兼任团长头衔,保留禁卫骑士团团长身份,停职停薪一年。
这样的处置实在是……实在是……
「该死的不痛不痒!」德拉夏诺瓦将文件摔在自宅的书房地板上。
其实,处罚本身是严重的,如果对象是一般人。
但是卡雷姆不是寻常百姓,甚至不是寻常贵族,他是富可敌国的佛利德林家子嗣,最不缺的就是钱!生性又爱玩,还停职让他无忧无虑玩乐一年?
德拉夏诺瓦气得要命,最近所有的事都不顺他的心意!兰瑟不但没死,听说还在逐步康复中;奥达隆也没死,并且成功达成任务;那个安杰路希和卡雷姆私下出城出国,四处乱跑,也没得到相应的惩罚?
这麽简单的事都办不好,寇兰举国上下尽是废物吗?
他必须提醒国王,过於宽大的处置将导致何等严重的後果,惩处必须重新审定!
然而,不顺遂的命运再次打击了德拉夏诺瓦,国王以疲倦为由,拒绝他的求见,他却在谒见厅外的大走廊看见尤金。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你、你回来了!什麽时候?」
「是疏於知会阁下了,不过,我什麽时候回来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尤金优雅从容的姿态依旧,却缺了几分礼数,少了些许笑意。
德拉夏诺瓦很快就明白这一切代表著什麽,难怪国王的态度转变得如此迅速!「原来……是你的缘故!你对陛下做了什麽谄媚、扭曲的进言?」害得自己遭到疏远。
尤金微揪起眉。
「我更想责怪阁下,你从前都做了些什麽?今天又打算如何陷害我的弟弟?佛利德林家的子弟绝不任人欺侮,阁下应该很清楚。」
「哈!」侯爵发出尖锐不含笑意的笑声。「所以你要回来,待在米卢斯?」
「是的。」
德拉夏诺瓦刹时变了脸色,笑声止消得又快又尴尬。他不明白,一离开就是两三年不愿意回来的人,为什麽……?
这很可能是他吞食权势的道路上最不愿见到的发展之一。他对尤金的了解有限,但是他清楚,美貌与气质,在米卢斯是最吃得开的两件利器,上自王公贵族,下至市场小贩,人人都喜爱。而这位佛利德林家的嫡长子,在这两方面都拥有自己远远不能企及的高水准。
尤金同时还是国王的童年玩伴,影响力的性质虽然很微妙,身为国王舅舅的德拉夏诺瓦可没有忘记,那些彼此不合的王子公主们,争相缠黏著尤金的场面。
他的心思飞快转著,瞪著尤金的眼里,畏惧与愤恨烧得越来越是炽烈,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高估了对方的影响力。
国王本来就在生气,因为德拉夏诺瓦疯狂的进言,他做出可耻的决定,最後竟然一败涂地!
意志向来偏於软弱的国王,并没想到自己曾经大加赞赏过这个〝邪恶″的计画,选择归罪於〝逼迫″他采纳建言的德拉夏诺瓦当然比较容易。
尤金不过是推了盛怒中的国王一把,加添一点怒火燃烧所需用的材料,使国王对德拉夏诺瓦的失望更强烈罢了!并不是什麽迷惑人心的伟大影响力所致……至少,这一次不是。
不过,他可没必要提醒德拉夏诺瓦这一点,他乐於被认为神通广大。
而尤金的神通广大,在德拉夏诺瓦眼中,来路是十分不正的。蛊惑国王陛下,夺走本属於自己的权势,这一定就是尤金打算做的事!他恨极、也怒极了!
「简直是、简直是娼妓的行为!你不觉得可耻吗?」
一抹淡淡红色在尤金脸上一闪而过,他随即沈下脸色,冷睨著对方。「总比国家沦为你个人的娼妓要好。」
「对我人格的侮辱,我会记得。」
尤金说著迳自举步离开,德拉夏诺瓦在他背後咒骂了些什麽,他已听不见,更不感到兴趣。
殿外,芬姬儿正等著他。
「尤金!」公主漾著一脸花朵般灿烂的笑靥,手撩起曳地大裙襬,迎向他。
尤金接住她高高伸出的一只手,亲吻手背。公主嫌弃这种过於生疏规矩的举动,招手要他低下头,掂起脚在尤金两边脸颊各亲了一下,才满意地勾住他的手臂,一起走下石阶。
「你难得回来,所以我特别为你准备了欢迎宴会,就在今天晚上。现在,告诉我,你没有气我擅自作主,你喜欢有这个宴会。」
通常,尤金的微笑会略带著困扰,这回却是一个单纯的笑。
「我喜欢有这个宴会,也永远不会生殿下的气。事实上,我正希望有个机会,让大家知道我回来了,而且不再离开。」
芬姬儿睁著迷人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望著他。「啊,尤金,无论是什麽改变了你,都是令人高兴的好现象!」
「我只是逃避得太久,该是面对问题的时候。」
「明智的决定!而且你永远有全部柯尔家族、以及我个人的支持。」
「而殿下则永远受到我的感激。」他微微躬身。
「好吧,既然你不肯把心交出来,感激也算勉强可以接受。」
芬姬儿轻轻扭过头,跺了一下鞋跟。
尤金对她温柔一笑,王城的冬天已经来临,气氛却比异国暖得很多。
是年冬天,是米卢斯政局诡异多变的几个月。
经历了大为丢脸扫兴的事件,从未养成自我检讨美德的国王陛下,私下将责任尽数归咎於提案人,成为德拉夏诺瓦侯爵失势的开端。
尤金的归国,佛利德林大公的病逝,也全是同年冬天发生的事。
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安杰路希亲王和奥达隆将军才姗姗返回王城。
据说他们在西奎拉养伤的日子很短,归途取道霜冻山脉,在斯坦达尔作客十多天,然後一路从北境游玩南下,在奥达隆的封地、白雪覆盖的布瓦德堡,度过剩馀的冬天。对於他们的刻意拖延,安杰路希亲王日後称之为蜜月的这一段旅程,米卢斯王始终隐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得悉内情之人,知道那都是出於尤金的意见,做为对奥达隆将军的歉意,一个示好的举动。国王的善意,也一如尤金的预期,为奥达隆将军所接受。他偕同安杰路希亲王回到王城,态度恭顺且平和,在寇兰发生过的任何不愉快,表面上都像是从未存在。与此同时,国王任命尤金为右相,柯尔公爵为左相,在他短暂的国王生涯内,展开了一段主君庸碌,却政治清明的祥和日子。
《正文完》
相性一百问
卡雷姆:各位美人们晚安!有鉴于一百题的数目非常庞大冗长,为了不让大家看了想睡,本
人将负责最辛苦的提问工作喔!(奥:最辛苦?)请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美的四殿
下、以及附属的奥达隆,秉持诚实友善的态度,毫不保留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