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车,所有的新兵都看直了眼。
“我靠!难怪你丫挨了打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原来是占了人家小姑娘便宜!”季锦这才恍然大悟。
全车人都开始起哄。
那年轻女子被说得脸色更红了,气得咬牙,“你们说够了没有!”
伸手要去夺燕兆年手里的帽子,可他悠哉的举高,任她上蹿下跳也够不到。
“闹什么?这是军区来的新实习医生!”原本睡着的班长,一阵闹哄之后这会儿总算是醒了。一举手就从燕兆年手里将帽子夺了过去,扣在了女孩头上。板着脸孔训人,“我告诉你们这群小崽子,少欺负人家小姑娘。这段时间,你们有什么病痛,还都得找她。回头整不死你们!”
“医生?就她这年纪,会给人看病吗?”有人提出怀疑。
季锦一把就将燕大少爷推出去,“好姑娘,这儿就有一位病号,您赶紧给瞧瞧!”
燕兆年一肘子朝季锦拐过去,“把本少爷当小白鼠!”
“你连人家豆腐都吃了,现在拿你做点实验,稳稳咱们军心,也不错嘛。”
女医生气得不轻,扭过脸去,懒得理他们。
“你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倒是班长问了一句。
不等燕兆年先开口,季锦已经接了话,“胃疼!疼得蛮厉害的,赶紧叫咱美女医生给瞧瞧。一准一瞧就好!”
“你少贫!”班长横了眼季锦。季锦倒不怎么在意,笑得乐呵。
“澜惜,给这小子看。看。吧,我看着他脸色也不太对。”
其实早之前澜惜就瞧出他胃不舒服。可是,因为他气焰颇高,又傲慢,所以澜惜也懒得理会,任他吃点苦头。
可这会儿班长开口了,她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旁边的一个新兵已经被季锦拎开,而后,燕大少爷悠哉的坐了下来。
“你会看病吗?”某人还一副质疑的神情。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还是,你根本不敢?”靳澜惜挑衅的睨他一眼。
“不敢?本少爷是怕你治不好,回头你没法和大家伙交代。”
澜惜懒得再回他,弯身从脚边搬了重重的药箱,毫不客气的就搁他腿上。
放下去的力道极重。
燕兆年知道这丫头是故意的,眸子一转,便装出一副剧痛的样子,痛苦的蜷缩起身体,双目恨恨的瞪着她,“你……你好狠毒!”
澜惜皱眉。
搞什么?
“……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什么?”澜惜愣愣的问。
燕兆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某处,“下半身。”
澜惜还没听清楚,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猛然醒悟,小脸迅速憋红,恨得想咬人。
燕兆年还一脸痛苦,“你的药箱……压着我那儿了……”
声音一点都不轻,周围人都听到了,又是一阵爆笑。
太不要脸了!
一群男人都是这德行,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是这些泼皮无赖的对手?
气得不轻,板着小脸将药箱抱回去,‘啪’的盖上。燕兆年睨着她的小情绪,“生气了?不看了?”
“……”她不理会,只低头翻着自己的书包。
“喂,我逗你玩的,你别生气。我帮你抱药箱还不成吗?”燕兆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把她气成这样的是自己,这会儿来讨好的又是自己。
讨好女人,他还是头一遭。
“别碰我的东西!”一声不客气的厉喝,他吓得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胃痛,是不是?”她面无表情的问。
“嗯……”他只能呆呆的点头。这小丫头,虽然娇小一点,可发起脾气来也蛮恐怖的。
“手伸过来!”
“哦。”他乖乖的把手腕伸过去,以为她要把脉。
她一把揪住他的大掌,伸手就将他迷彩服袖子给撩了上去。
“干嘛?你这是要把豆腐吃回去呢?”他又不怕死的调笑。
“你闭嘴!”
她凶巴巴的吼他。拿出刚刚从包里翻出来的小木梳,翻过来,用背面‘唰唰’在他手肘窝里开始刮起来。
“喂!你干什么?”他叫起来。
这丫头下手可一点都不轻。
就像小时候姥姥给他刮痧一样,那梳子刮下去,像是要刮了一层皮似的,火辣辣的痛。15164436
“治病!”澜惜头也不抬,只更用力的揪着他的手,“别乱动!”
手上更加重了几分力道。
好吧!
她承认,现在是在‘报仇’。谁叫这家伙嘴坏得很!
“喂!你轻点,很痛!”
“你是个男人,连这点痛都受不了?”她颇为鄙视。
这话一出,倒叫他只得忍着,坑不出声了。好似再叫起来,当真就不是个男人似的。
又是十几下,肘窝里已经浮出暗红印子来。
燕兆年看直了眼,“你这什么方法?”
“胃还痛不痛?”靳澜惜问。
燕兆年摸了摸自己的胃。瞅了她一眼,老实说:“嗯,好了一点。”
“那再刮个几十下。”她丝毫不手软,来回刮着,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绝对是故意的!”他咬牙。
她皮笑肉不笑,“能治好你的病,就不要啰嗦。”
……
大约8分钟后。
澜惜连手都酸了。
“行了行了,胃不疼了!”燕兆年赶紧叫起来。
“确定?”
“确定!”燕兆年用力点头。
不得不说,刚刚翻江倒海的胃,这时候已经完全安分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怪方法!
靳澜惜收了手,将他的手放开。
可他还将手臂横在她跟前,“袖子你挽上去的,你得负责给我翻回来。”
“你别耍无赖!”
“什么无赖?我手给你刮废了。你不给我拿下来,我就坐这儿不走了。”
有些人耍起无赖来,你当真是拿他没办法的。
澜惜不想和这种无赖耗下去,将梳子放回去,几下就将他的袖子翻了下来,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行了。你回你自己位置上去!”
燕兆年扬唇一笑,“我就坐这儿了!这儿挺好。”
说罢,还有意往她身边靠拢了几分。
“你……”澜惜整个人靠里缩,被他逼得只剩下一个小角落。
“哎哟,燕少,敢情你这胃病已经完全好了,这会儿又生龙活虎了。”季锦在那边开着玩笑。
燕兆年笑觑着靳澜惜,“看不出你这些小方法还蛮有效的。”
澜惜将脸扭到窗外去,看着乡下美丽的风光。她怎么也想不通,好端端的一次出行,怎么会碰上这样的无赖。
“你叫蓝溪?姓蓝?”
“……”你才姓蓝,你全家都姓蓝。
“我叫燕兆年。你记好了!”
“……”到底谁有兴趣知道他的名字?
“澜惜,你分在哪个医院?跟的哪个军区的医生?说来听听,说不准还是我认识的。”
“不要叫我澜惜,我们没那么熟!叫我靳医生!”她板着脸,一字一句的纠正。
“啊……原来你姓靳?靳澜惜?”
她头痛。
这家伙会不会抓重点?
靳澜惜……
靳澜惜……
“靳澜惜,我记得你了!”
靳澜惜……
我记得你!
一直就记得!
纵然,这么多年,这个名字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可是,他的记忆里,却也从不曾忘记过。
…………………………
记忆被突然拉了回来,看着病床上的人,燕兆年只觉得眼圈酸胀难受。
握了握她的手,终究,还是松开。在情绪失控前,大步走出病房。
病房外,顾影还在等着。
燕兆年的情绪还来不及收敛,就撞见了顾影。她温婉一笑,只当做没有看见。
他却是很大方,温和笑开,“能陪我走走吗?”
☆、105 同爱一个人 ☆
他却是很大方,温和笑开,“能陪我走走吗?”
“当然可以。”
燕兆年领着顾影并肩走着。
“这家医院无论是软件还是硬件设施都不行。”燕兆年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医院的环境。院子里,有各种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一点都不清净。
顾影认同的颔首,却也无奈。
这些年的积蓄并不多。在病情还没确诊前,只敢将钱小心翼翼的捂着,以防后续治疗资金跟不上。
“我和军区第一医院打过招呼,已经空了床位出来,明天就搬过去。如何?”
军区医院?
顾影愕然。
那里进出的都是高。官。子弟,普通老百姓是进不去的。
“不单单是环境比这好,而且对于胰腺这方面的研究,那边有个老教授是非常有名的。我已经打过招呼,给澜惜……”说到这儿,他语气突然顿了一下,看了眼顾影,到底还是改了口,“给你母亲当主治医生是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么好的地方,既然能进,顾影当然不想推托。她何尝不想给母亲更好的环境?
可是……
现实问题却也不得不考虑。
“能进军区医院当然是最好的,只是,费用的话……”
“军区医院是什么地方?费用当然要比外头这些医院低得多。”
“真的吗?”顾影欣悦,“那一会等妈醒了,我就劝她。”
“嗯。”燕兆年颔首,沉吟了下,又提醒一句:“你妈是个精明的人,对军区医院熟悉得很。回头问起来,就说是燕北或者苏扬的安排。”
顾影看他一眼,“您不希望她知道您来过吗?”
燕兆年顿住脚步,负手而立。没有回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这么多年,你妈可曾提起过我?”
低沉的嗓音里,到底还是掩不住那份隐隐的期盼。
并不想让他失望,可是,顾影又不得不说实话。
摇头,轻语:“如果不是您今天来,我也不知道原来您和我妈是老朋友。”
燕兆年苦笑,“也对。你妈一声不响离开那么多年,恐怕早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他失落的神情,顾影想安慰两句。可是,这些都是长辈们的事,作为晚辈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