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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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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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战说:“难道就这么长下去?早晚我得成了毛孩。”
  冯都叹息一声,指着自己的嘴唇,痛心疾首地说:“好在你是这地方长毛,别人看不见。我这里开始长毛了,多难看呀!”
  肖战伸手要摸他的嘴唇,冯都一把将他的手打掉了,那手刚刚从小*上拿下来。肖战笑了笑道:“没事,就是一片小绒毛,没什么。”
  冯都示意他提起裤子,垂头丧气地说:“走吧,还是上学吧。咱俩要是成了毛孩就好了,就不用上学了,还能上电视呢。”
  肖战说:“奶奶的,电视里天天哇啦哇啦地叫唤,可就是一点正事都不说。要不,咱们给电视台写封信,问问?”
  “问长毛的事?”
  “是啊,他们应该管,要是全中国少年儿童都长毛了怎么办?”肖战说得非常严肃,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冯都为难地说:“可电视台在哪儿啊?是不是靠着中南海呀?”
  肖战说:“我也不知道。”
  二人心事忡忡地出了水泥管子,不一会儿就看见学校了。没想到,教导主任居然在门口等着他们呢。一见面主任就张着手道:“你们俩,跟我走。”冯都和肖战气歪了嘴,却也没有丝毫办法,只好跟着主任来到操场上。主任指着领操台说:“去,上面站着去。”
  二人只得站上了领操台,那是全学校最露脸的地方了,好学生、坏学生都有资格站上去。主任监督他们站好,然后扭身走了。

第一部 黑与白(73)
他们背对操场,冯都不满地问:“你不是说,给他做了五把飞刀,他就不会找咱们麻烦了吗?”肖战狠得咬牙切齿:“他妈的,全是王八蛋,都是狗脸,翻脸就不认人了,五把飞刀算是便宜儿子了。”冯都对面是教室的窗户,通过玻璃的反光,他基本上能看到身后发生的情况。忽然他苦笑了一声:“你等着吧,不会是咱们俩的。”肖战问:“还有谁?”
  冯都向色身后一努嘴:“你自己去看。”
  肖战偷偷扭了脸,只见教导主任正揪着一个孩子往这边走呢。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五大爷的公子……黑子。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台下了,黑子梗着脖子,一抖肩膀,甩开了主任的爪子。“你少揪我,我自己会走。”主任冷笑着说:“你还挺厉害?有本事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也让我佩服佩服你。”黑子翻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儿子在他们学校排倒数第二名,还不如我呢,你怎么不佩服你儿子去呀?”
  主任抡起胯骨就是一脚,黑子轻巧地一纵身,主任踢空了,原地转了个圈儿。二人对视了一会,主任没讨到任何便宜,只得手指领操台道:“你给我上去,站着去,你小子等着。”
  黑子大摇大摆,晃晃悠悠地走上领操台,发现冯都、肖战也在场,立刻恼怒地骂了起来:“你们这俩个扎针的家伙,把我卖出去,有你们的好处吗?”
  主任远远叫道:“不许说话,老老实实地站着。”
  黑子嘁了一声:“有本事你把我嘴缝上,你也就吓唬吓唬他们俩。”
  冯都、肖战二人自知理亏,也不敢回嘴,他们担心黑子耍浑,小心地与他拉开了一定距离。此时结束早自习的铃声响了,教学楼如怪兽一样张开了大嘴,学生们躲避空袭似的蜂拥而出,纷纷抵达了指定位置。教导主任站在楼门边,手掐秒表,一脸严肃,好象是威镇三军的神武大将军。
  几百名小学生列队完毕,大家赫然发现领操台上站着三个小鬼,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在上操时发布消息是学校的老传统了,而事先就被揪上台的学生保证是没干什么好事。大家小声议论起来,台下似乎聚集了无数只馋嘴的小老鼠。肖战偷偷回了回头,竟一眼看见肖役站在台下第一排,饶有兴致地观察自己呢。原来肖役是一年级的,做操队列的惯例是年级越低越靠前。肖战暗骂一声:不好,肖役嘴上没把门的,回家后保证会当着大人的面儿把这件事说出来,肖从是饶不了自己的。他刚想到这儿,扭脸就看见黑子了,黑子正拿眼睛剜他呢。肖战心道:腹背受敌,如何是好!
  主任健步走上主席台,高举秒表,冲着喇叭喊道:“同学们,大家今天表现得不错,仅仅用了一分四十秒钟就完成了队列。特别要表扬的是低年级的小同学,速度最快,积极性最高,大家都要向他们看齐。”
  黑子小声嘟囔着:“一年级的小豆包最傻了!”冯都也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心道:现在又没有打仗,你们瞎折腾什么呀?早晚踩死一个你们就老实了。有时冯胜利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前几年工厂天天搞夜战,他回家便发牢骚:“他奶奶的,吃饱了能把人撑得胡说八道,没吃饱,他们就胡折腾。天天不干活,搞夜战就能战出东西来啦?”
  主任接着道:“今天的早间操暂停一次。我要给大家讲一件事,一件很严重的事,所有人都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能跟他们似的。”他回手指了指冯都三人,然后异常气愤地拎出三把明晃晃的飞刀,狠狠摔在桌子上。飞刀跳了几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颇是悦耳。

第一部 黑与白(74)
台下的学生纷纷伸长脖子,目光中大大多是羡慕。
  由于角度的关系,肖战一歪眼就可以看到主任动作的全过程。他大是奇怪,昨天下午明明做了五把飞刀,怎么就剩三把了?那两把刀难道被主任吃了?
  主任叉着腰,义愤地在台上转了两圈儿,似乎要平息心中的怒火。突然他挥起胳膊,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掌,咚的一声,声音通过被扬声器放大了几倍,所有的学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实在太不象话了!学会玩飞刀了!这是少先队员应该做的事吗?他们还敢跑到火车道上去轧刀片,多大的胆子!你们就不怕把火车弄天上去?”说着他冲到冯都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们知道不知道,一只小鸟就能把飞机撞下来,这么粗的铁条保证能让火车翻了车。火车一翻,后面的车厢在惯性作用下,往前一顶,火车头能上了天!周围了一切就全完啦,你们知道吗你们?”
  冯都仗着胆子说:“我们是顺着铁轨的方向摆的。”
  主任想了想,也没琢磨出更好的驳斥理由来,大怒道:“你能保证不翻车吗?你们能保证吗?”
  冯都没说话,黑子却笑了起来,嘴里唠里唠叨地说:“这事您得问铁道部部长去,我们还不够那个级别呢。”
  主任瞪了他一眼,他知道黑子是块滚刀肉,他爸爸五大爷更不是省油的灯,索性不搭理他。主任回到桌子前,大手往台下一挥,威风凛凛地说:“你们都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许玩儿飞刀,谁也不许去铁道上轧刀片,放学之前把你们手里的所有飞刀都要上交学校,交到我办公室去。要是再发现有人玩儿飞刀,就……就……开除!”
  黑子嘿嘿笑道:“你现在就把我开除了得了,反正我也不想上学。”
  这句话声音比较大,已经传到台下去了。学生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笑,但大多表情怪异,舌头在嘴里乱转。
  主任真急了,他回身厉声吼道:“去,把你们家长请来,现在就去。”
  黑子真是好样的,屁股一晃,扭着扭着就下台了。走下台阶时他学着帕西诺的样子,手指拽了一下嘴唇,然后向所有的同学“啧”了一口。
  黑子走了,主任觉得台上这俩人容易对付,于是面色铁青地斜眼瞪着冯都。“我问问你,这飞刀有什么用啊?”
  黑子的做派对冯都来说是个莫大的鼓舞,他也梗着脖子说:“玩儿!”
  “这是凶器!玩儿!”主任叫道。
  冯都翻着眼睛,不服气地说:“杀了人的东西才能叫凶器呢,没杀人的不算。”
  主任拎起三把飞刀,拼命地在手里抖落着,飞刀立刻哆嗦成一片白光。“这东西不能杀人吗?这还不是凶器吗?能杀人的都是凶器。解放军在前线为你们保卫和平,人家和越南鬼子拼命,你们倒好,在后方玩儿凶器?你们什么居心?”
  冯都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主任的逻辑和老妈的逻辑差不多,明明就是抬杠。他刚要反驳几句,肖战却忍不住了,撅着嘴说:“菜刀也能杀人,菜刀怎么就不是凶器呀!”
  主任快被气疯了,他“嘿”了一声,甩手将飞刀狠狠砸在桌子上。主任本想以惊人的声势将二人震慑住,然后就是动之情晓之理的威逼利诱,可万没想到,飞刀受力过大了,在木头桌面上弹了起来,其中一把竟弹起了三米多高,它在空画出一道弧线,飞到台下去了。主任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冯都、肖战同时转过身来,这个情景真是难得一见,主任自己也玩上飞刀啦?台下的几百号人都晕了,大家的眼睛盯住了那把明晃晃的飞刀,并随着那飘扬的红布条兴奋地移动着。几百人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躲避,大家似乎都想看看,这飞来大奖到底会落在谁的脑袋上。

第一部 黑与白(75)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飞刀升到最高点,它居然还晃悠了两下。飞刀的红穗有半尺多长,如一只无所侍从的小鸟。当它飞上半空的时候,力道已经卸了,于是一头栽了下来,像是突然中弹了。大家全都仰着脑袋,飞刀没有落在人群的空挡里,“砰”的一声,正好击中了某人的头部。肖战“啊”的一声大叫,自己亲手打制的飞刀正好落在肖役的脑门上,而且立得还挺牢稳的。
  大家就像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法的小妖一样,谁也没动地方,谁也没出声,连大脑活动都暂时停止了,其中也包括肖役。飞刀尖端戳在他脑门子上,肖役的脸蛋如老母鸡翅膀一样,噼噼啪啪地扑闪了几下。接着红绸子绶带似的自上而下地铺下来,盖住了脸面,一直垂到胸口。
  肖役的班主任第一个反应过来了,她大叫道:“流血啦!流血啦!”然后班主任双腿一软,人便坐地上了。
  教导主任还算机敏,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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