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允?”
旁边的公子哥听闻此言,顿时都嘘声起来,傅誉看向对面的月婵,月婵目光盈盈隔空与他相望,如烟似霞的眼眸里尽是脉脉情意。傅誉嘴角微翘,似笑非笑道:“郡主的曲子天下无双,我等小民怎配与她相和,叫她另找他人吧。”
不远处的安子程听他此言,嘴角掠过一抹深切的笑意。
那美婢脸色一白,低呼道:“公子,郡主千里迢迢来京,你就这般对她?多年不见,不应该去与郡主打声招呼么?”
傅誉别开脸,“我还等着领第一名的奖呢,等我领了奖,稍后再与郡主打招呼吧。”
那美婢看了一脸期盼的月婵一眼,几乎带着哀求道:“若是公子与郡主合奏,那第一名非二位莫属,郡主身子不好,正需那雪莲入药治病,公子不可以看些情份上应了郡主的邀约么?”
傅誉有些不耐烦起来,“我家娘子也想要那雪莲,好不容易才和她一起羸了众人的掌声,现在岂能将快要到手的雪莲推出去的道理?叫你们郡主自己想办法吧,反正我不可能让我娘子失望。”
他如此断然拒绝,那美婢再也无话可说,她一脸哀凄的看了傅誉和九雅一眼,失落和失望,再加要告知郡主事实的不忍,她几乎恨不得跪下去才好。
旁边的公子哥却是起哄道:“三少,美人相求,岂有拒绝的道理,快去抚慰抚慰美人的心,可不能辜负人家郡主啊。”
“是啊,三少,人家苦口婆心的来请,拒绝就太不通情理了,听说你们还是老交情,三少绝不能做这等无情无意的蠢事啊。”
傅誉听得更是不耐烦起来了,直接把九雅往众人前一推,大声道:“你们看,我家娘子也是美人,她的心也需要我来抚慰,我若是为了别的美人伤了她的心,谁又来赔我家娘子?”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当着人家正室的面把傅誉往月婵郡主那边劝,实在太不道德,太阴损了点,何况傅三少夫人也是少见才貌俱佳的女子,除了出身以外,比月婵郡主只强不差。于是相继闭了嘴。
而九雅一直不表示任何意见,笑看她这位小老公如何应对这位昔日旧情人的邀约。
美婢兴冲冲来,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只得含恨而去。当她委婉地把傅誉的话告知月婵的时候,月婵几乎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誉哥哥最喜欢我,怎么可能会不愿给我和曲?”
转而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美婢急急相劝,此时已看到这边情形的拓跋野含笑过来,手一伸,笑嘻嘻道:“表妹,那没心肝的不帮你,来,表哥帮你,一定要把那没心肝的嫉妒死。”
月婵不动,两个美婢立即相劝,坐一边的雪晴看到拓跋野近在身前,心里欣喜异常,为惹他注意,也过来劝月婵道:“月婵姐姐,我那三哥是个浑人,自从有了三嫂之后,更是跟换了个人一样,你现在别理他,等一会啊,我把我三嫂引开,三哥定然会欢喜见到你。现在还是先去比赛吧。”
她如此一劝,月婵倒稍收了泪,回头幽幽道:“雪晴妹妹等下可要一定帮我。”
雪晴忙不迭保证,“一定一定。”
于是月婵的这一曲,便有拓跋野相和,俊男美女,令席上所有人期待,期待他们能合奏出像傅三少小两口一样的人间绝曲。连雪晴也是这么想,月婵亦是耳闻她这个表哥长年流连花丛中,乐理方面一定也不差,所以才凝了神,纤纤十指一挑,一曲优美的曲子便自指下流泻出来。
傅誉等一干熟悉拓跋野的公子哥惊见他上场,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忙着捂耳,好像即将有大变故发生一般。
九雅还莫名其妙,正集中精神听月婵的曲,谁知那拓跋野非常有气魄的将手中长萧往嘴边一凑,顿时有一道尖锐若魔音的声线自他萧中贯穿而出。那声音高亢入云宵,气息绵绵不绝,不仅震惊全场,估计十里八里外都听得到如此怪声。
月婵气息被打断,陡然捂住胸口,魔音离她最近,她苍白着脸差点就要昏倒在琴上,幸得两个美婢尽心尽力,急急奔过去将她扶住,一个忙着帮她捂耳朵,一个忙着给她喂药。
十位评判大拍着桌子急急叫停,拓跋野兀自引亢高吹,气都不换一口,吹得好不欢快。
身怀有孕的傅璟雯彻底被他的魔音吹倒,有人来急急将她往内宅里抬。太子和太子妃大怒,当即喝止,拓跋野正致兴头,当没听到,直到拓跋越手握大刀一刀朝他劈去,将萧一劈两截,才将他的魔音穿耳制止住。
拓跋野手握两截断萧,毫不知羞,大刀阔马一站,哈哈大笑道:“如何?我的萧音当可排第一吧?大家认不认同?”
而此时此刻,下面哪里有人敢答他的话,经过他的萧声洗礼,席面上已经倒了几个心脏不好的,人们顿时忙作一团,纷纷把伤者往客房抬,叫来太医赶紧医治。
拓跋越大刀再次劈向他胸口,怒道:“你个畜牲,居然敢来破坏赏花宴,看我劈了你!”
拓跋野大笑着闪避,边退边大笑道:“欢迎兄长来劈,这边的人可多了,多劈几个我喜欢。”
此时他已退向女宾席中,惹得那边一阵乱。
场上好一阵忙乱之后,那十位评判总算是静下心来,将第一名给评了出来,不出人所料,正是傅誉和九雅。被扶往一边休息安神的月婵又是捂胸一阵好哭,如果不是被那个无良的表哥所耍,她明明也有机会夺第一,眼下雪莲他落,难道还要去嫁傅清言?那绝不可能。
如此高潮迭起的比赛,全给拓跋野破坏殆尽,除了太子太子妃和拓跋越以外,众人都不敢骂。还没待领到奖品,傅誉就被太子叫走了,众人纷纷起身,各自三五成群在园子里开始赏花。
九雅把寒子鸦叫到隐蔽处,又从手腕上迅速取下一根毒针递给他,小声道:“等下找个机会把这东西送给太子身边的重要官员身上……”
寒子鸦手上在接,嘴里却不乐意道:“少奶奶,我是少爷的跟班,不是你的跟班,为什么老让我干这等事?你不是有两个跟班么?为什么不让他们干?”
九雅干笑了一声,“他们两个要保持神秘性,此时不宜出来,这活交给你最合适不过。”
寒子鸦重重一哼,撇嘴道:“你这少奶奶太无良了。”
九雅笑而不语,待他走后,便径直往那边赏花的人堆中走去。才走几步,就见一大堆盛装的女子围着月婵在说话,闻采荷和春梅也在。其中闻采荷老远就招着手,“三弟媳,快过来这边……”
九雅应声走过去,那月婵此时已稍恢复了神色,正与几个小姐在说话。雪晴雨嫣和安慧然几个围在她身边,似乎正谈论着月婵与傅清言的事。
雨嫣问道:“月婵妹妹,过年的时候是好像听奶奶说过,为了大哥曾向你爹提过亲,如今好像没了下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月婵没出声,她旁边的美婢代替她说道:“郡主的意思,她以前定婚的对象是三少,如今忽然变了,她一时接受不了。”
安慧然眼里闪了闪,抿跟笑问道:“可是三少如今已经娶妻,没有遵守婚约,那该怎么办?”
另一个美婢道:“还能怎么办?三少不守诚信,郡主自然要向他问责……”
她才说到这里,九雅已到了她们面前,她住了嘴,用力扶住月婵,好似生恐她受不住什么刺激要倒地一般。
九雅很有礼的给她行了一礼,便问闻采荷,“叫我过来何事?”
闻采荷亲热道:“我们是妯娌,自当一起赏花不是?何况还有以前服侍过你的春梅也在,她最了解你的习性,我们几个一起说话不是更随意一些么?”
九雅微笑,心里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面上却若无其事,月婵见到她,美目一黯,轻咳了两声,便走了过来,“今日若不是誉哥哥相助,你也得不到那雪莲。可见今天的比赛极为不公平,若是誉哥哥助我,我便是第一。”
九雅笑看她,“大家有目共睹,都知道郡主才情不错,不过我得我家相公相助,那是天经地义,相公自没有舍了我而去助郡主的道理。”
月婵眼眶一红,后面的美婢斥道:“你别得意,就算那雪莲被你得去了,三少也会拿来送给郡主!”
九雅看了她一眼,“是么?不知你又凭什么如此肯定?”
那美婢冷笑,“不为什么,你只需等着瞧。”
九雅淡然一笑,便欲走开,然而她忽然瞥见侧后方有人衣角一闪,就有人受不住力朝她这边倒来,她的正面站着月婵,月婵的侧后面站着春梅,她脑筋急转,身后已经有人撞向她,因为有了防备,她拼着被旁边的花刺刺到,却是往旁边一滚,后面的人就撞向了月婵,而在月婵的惊呼声中,她一头就撞向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春梅。
惊呼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春梅重重被推倒,月婵亦跌倒在地上,还有两个小姐也同时滚倒,九雅半边身子倒在花丛中,花上的刺直入手臂,痛得她直皱眉。
两个美婢惊叫着扶月婵,月婵已经晕了过去,而被她撞到了春梅捂着肚子蜷在地上直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此时闻彩荷一脸焦急地去扶她,“春梅,你怎么啦?”
眼见她脸色惨白,她大呼着急叫人,傅长亭此时倒来得急时,一看春梅那么个样子,赶紧招来婆子把她往客房里抬。同时晕倒的月婵也被人抬走。
几个小姐见出了大事,都惊恐地连忙散开,九雅忍痛从花丛中爬起来,与傅长亭一起闻声过来的拓跋越皱眉问道:“要不要紧?”
九雅捂住手臂,摇头,“没事。”
拓跋越朝她臂上看了一眼,衣袖上面明明有血浸了出来,确认道:“真的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九雅一见他就有些心虚,根本不敢抬眼看他的眼睛,垂下眼帘道:“真的没事,不知道我相公在哪里?可不可以叫他现在来送我回家?”
拓跋越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