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为什么- 第5部分

　　“哎呀！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两个都是好不好！你快点说……我真的想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吗？也许，胡琳琳只是好奇……而已。

　　“要我说啊……我觉得他是个大烂人！他不礼貌、傲慢、自私，还很没有风度，冷得跟冰一样。要我比喻的话，他不是幽灵就是鬼魂，是被恶魔下放到人间的怪物。记得——不要接近他啊！”苏素素绞尽脑汁地搜索贬义词，她想把他贬的一文不值，让三一班女生都对其敬而远之才好。

　　“不会吧？这么可怕？我看他蛮舒服的啊！我和张燕都觉得他长得像炎亚纶，冷冷的，酷酷的……”

　　“炎亚纶？炎亚纶是谁啊？”苏素素又开始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拜托，素素，我上个星期不是跟你讲过吗？他就是……你的记忆力这么好，怎么就是记不住我说的话呢！”

　　“好啦好啦，我错了，道歉……快上课了，快走吧！”苏素素拉起胡琳琳的手快速奔向教室……

　　初秋的天空明朗极了。

　　在急速奔跑的路途上，苏素素看见前方天空上飘着一朵深蓝的云，透着微亮的光，一会儿隐没在天际里。一些失落，一些悲伤，一些不知所措，好像我们都是一个被隐没的过去。那么，属于苏素素的过去呢？那么不愉快，那么不开心，也可以隐没吗？

　　旁边的座位依旧是空的。苏素素越来越佩服她的新同桌了，早自习可以翘，午休也可以翘，不知道晚自习……可不可以翘？怎么劳谷东就这么放纵他呢？差别对待……不好受。

　　四中的午休时间徒有虚名。没有老师会要求学生浪费这么好的时间，他们会在预备铃响之前，来教室转几圈，名义上是要点名，实质上是监督学生自习。在每个徒有虚表的午休里，苏素素都是一个人在做一些痛苦的事情。

　　英语单词要背，英语阅读要做，英语听力要听……可惜的是，苏素素天生与英语无缘，无论怎样努力去学，都是隐成本，是得不到任何实际回报的。每次一百零几分，在那里难堪地蹦跶，和其他同学的一百二十积分或是一百三十几分比起来，实在羞愧得很。

　　下午两节英语课。　txt小说上传分享

相识7
不喜欢上英语课，不喜欢姜艳。但上课铃还是响起来了，江威踩着铃声走进苏素素的视野里。他又换了一套衣服。不清楚什么款式，什么牌子，只觉得他全身墨色……在这个金色的秋天，有种淡漠的感觉。她不喜欢这样的男生。她觉得他很臭美，还有洁癖。

　　他在看牛津词典。她在听被动语态。

　　她在写英语单词。他还在看牛津词典。

　　50分钟过去了。

　　100分钟过去了。

　　诡异的气氛一直穿插在两人之间。空间的静止不动拉不住时间的翻云覆雨，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说话，也没有一个人离开一下座位出去活动一下什么的。苏素素像坐牢一样呆在里面的位置，她还从未这么安静过。说得更具点是，她还从未这么安安分分地上两节英语课。她想，就算我想上厕所，也不从你旁边经过，我要熬到放学……

　　“有橡皮擦吗？”

　　像是从几亿光年远的距离传过来的声音，空灵而陌生。苏素素茫然地抬起头，错愕地就对上江威面无表情的脸。她忘了眨眼睛，也忘了说话，只是傻傻地盯着他漂亮的眼睛。她觉得他的眼睛里面藏了很多美丽的东西。他肯定见过很多美丽的风景。

　　“有橡皮擦吗？”江威再次尴尬地打破沉默，这个女生已经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神游天外了，不知道她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哦，有。”苏素素才缓过神来，匆忙打开抽屉，开始翻箱倒柜了。她的抽屉杂乱得不堪入目，什么蒙牛牛奶呀，什么口香糖呀，什么苹果呀……一堆一堆全是零食，塞满小小的抽屉。而她要找的小小的橡皮擦已经不知道被挤到那个角落里了。江威看着她为找橡皮擦手忙脚乱的样子，哭笑不得。

　　“找不到就算了……”他好心劝慰。

　　“我记得……是放在这里面的啊！”苏素素没有停止翻箱倒柜，江威觉得她要是再找下去，她的课桌肯定会被她拆毁。

　　“怎么就是找不到呢？被谁借走了吗？谁呢？贾晓？”她关上抽屉，一个人嘀咕个不停。刚想和他道歉时，她就猛然瞧见他手中的黄色橡皮擦——那个，不就是自己的嘛！

　　“喂！你干嘛藏我的橡皮擦呐！害我找半天！”

　　“这个是你的吗？”　txt小说上传分享

相识8
“当然，上面不是还写着我名字吗？”苏素素气呼呼地反问。

　　“哦，这个是我从贾晓那里借来的。”他好脾气地解释道。

　　苏素素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她似乎想起来，自己的确借过橡皮擦给贾晓。还是上午的事吧！怎么就忘记了呢？记忆力什么时候衰退到这种程度了？不可思议……

　　“原来我借给她了。”她嘤嘤而语，他也没听清楚她说了句什么。

　　晚餐吃得平淡无味，连话都不想说。苏素素简直要崩溃了，假如还要她在他旁边坐一天的话。她的粗心、她的迷糊以及她的幼稚在他面前总是这么轻易就显露出来，没有哪一个女生会愚蠢到她这种程度吧！不要求做最好朋友，但也不该为了谁整天忐忑不安的呐。

　　“琳琳，我们两个换座位吧！”

　　“你又怎么了？成天想着换座位……”胡琳琳无可奈何地看着苏素素。

　　“我受不了了。”

　　“假如你都受不了，那还有谁受得了？素素，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是可以过去的。不是每个人都是方小静，都时时刻刻想着伤害别人。每个人都想要爱，想要被爱。你最近情绪很不稳定……静下来好吗？所有的人都看着你呢，你看你的观众这么多，你是我们的小公主，你是我们的骄傲，你不要再为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摇摆不定了。你还有你的梦想，你还有你的追求，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胡琳琳提到了方小静。胡琳琳提到了“地理课事件”。那是苏素素极力想忘掉的一个人，极力想忘掉的一件事。被她这样轻易提起，苏素素心里很难受。却又无法反驳。

　　“还有一个星期就月考了……”

　　“知道啦！死丫头！就知道考考考，都不会顾念我的感受吗？”苏素素追打着胡琳琳，故意训斥道。

　　“你是第一名嘛，我哪能和你比呀！”

　　“……”

　　又是数学晚自习。又是考前测验。

　　带着油墨味儿的试卷，纸质是低劣的，印刷是模糊的，抚摸着还有凸凸凹凹的粗糙质感。苏素素爱死了这些试卷。她总能在最短最快的时间写满写好整张试卷，让原本毫不起眼的一张白纸变得秀美起来。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更像是画家。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相识9
她可以用各种笔法，在选择题的地方，涂最美的ABC；在解答题的地方，画最生动的几何图辅助线。150分的试卷，120分钟考试时间，她通常只需60分钟就能拿到150分的满分。在众多交易和投资中，她认为只有这项最划得来。而她的年级第一全靠这张不起眼的试卷。多亏了它，她才发光发亮了这么多年。

　　不费吹灰之力做完试卷后，晚自习刚好过了一半。数学老师好像算准了时间，准点过来要苏素素写完的试卷。

　　江威盯着讲台上站在数学老师旁边微笑自如的苏素素，陌生极了……她就是早上不顾形象的在男生面前狼吞虎咽的饿女吗？她就是满抽屉都是零食的未成年儿童吗？她就是找不到橡皮擦就赖别人的蛮小姐吗？不像，不像，真的不像。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啊？

　　折好又是150分的试卷，塞上耳塞，继续画几何图形的辅助线，苏素素的心沉静了不少。

　　窗外，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跟昨天的夜晚一样。

　　“诶，看一下你的试卷，可以吗？”江威拉了拉苏素素的衣袖，她取下耳塞，示意他再说一遍。

　　“诶，看一下你的试卷？”

　　“唔……”

　　苏素素看到江威在看到那个红红的150分时，漂亮眼睛里所露出的惊诧和欣赏。

　　“这个，我的这种方法不行么？怎么算出来的答案是错的？”

　　“我看一下……”

　　奇妙的空间几何题，让苏素素得以演变成一位魔术师。从A点到D点，从底面到侧面，她只需用一只小小的铅笔，画出一条短短的线来，便可以将一道复杂得无法解决的谜团化开。他在她的魔术棒下，看到了一个女孩用自己精密的心思、聪颖的头脑把自己从迷雾里拉出来，又跳上云端。听见飞鸟疾驰而过的声音，消失在天的另一边……

　　“你怎么可以想到这么多方法？”江威开始诚恳起来，苏素素有点不好意思了，只笑了笑。

　　“我不喜欢数学。我从小就讨厌数学。”他喃喃自语、

　　“但是男生一般不是都喜欢数学的嘛？”

相识10
“不知道。我不喜欢那些数字和图形，太抽象了，我没有什么想象力的。”他不喜欢数学的理由跟自己不喜欢英语的理由都如此相像，怪不得劳谷东说他们可以互补呢！果然……

　　“唔……我和你相反，我喜欢抽象的东西。我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将他们美化，变成自己想要，那样会很有成就感……”

　　“你很容易满足啊！呵呵……”

　　“对啊，知足常乐嘛！”苏素素说着说着不小心就笑了，江威也不小心跟着笑了。他的笑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水晶，跟他的眼睛一样漂亮呢！炎亚纶是个很漂亮的人吧，胡琳琳说他长得像炎亚纶……想到这里，苏素素笑得更欢了，她要告诉琳琳，她知道炎亚纶是谁了！

　　“卷子不交了我。”下自习铃声响起的时候，江威在苏素素耳边附上这么一句话，又把苏素素吓到了。

　　“干嘛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