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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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唱-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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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恨聚散情何堪,永夜漫漫听秋蝉。不识瑶池仙子面,变作粉蝶下江南。” 
  这样的短信,说是小诗也毫不为过。尤其是后一首藏头诗,更是令她感动得唏哩哗啦,在电话那头不住地叫我的名字:“晶……晶……”然后就是抽噎,再没有别的语言。 
  她也常常会用同样温馨的短信来作为回应:“如果有来世,就让我们做一对小小的老鼠吧,笨笨的相爱,呆呆的过日子,拙拙的依偎,傻傻的在一起,即便冬雪封山还可以窝在温暖的草堆快快乐乐的扁你!” 
  类似于此,不一而足。 
  日子过得很慢,我眼巴巴地盼望着冬天快些到来,只因为我与瑶瑶有个约定。 
  国庆前夕,系领导把我叫去办公室,同去的几个,都是系上出了名的伶牙俐齿的角色。 
  果然不出我所料,等待我们的,是两个月后的一场辩论赛。 
  我们系是上届校辩论赛冠军,作为一个理科院系,能在辩论赛上力压群雄,足可见师兄师姐们功力之深厚。 
  人怕出名猪怕壮。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来下战书的,竟是一向名不见经传的生物系。 
  系领导很慷慨地让他们出题,结果生物系选的辩题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性教育是科学教育还是道德教育? 
  这个问题,倒像是生物系的一次学术研讨会。 
  我们清楚形势的严峻,因此我们长达两个多月的备战,真的可以用一丝不苟来形容。 
  抽签时我们抽到了道德教育这一方,系领导略有些沮丧:“这一回,生物系算是专业对口了。”可我们并不那么想,因为谁都知道,辩论这个东西,完全有可能颠倒黑白的,关键就看你在场上怎么去说。 
  我们在准备,瑶瑶也没闲着,有很多重要的资料和数据,都是她帮我查到的。记得有一天在网上她嬉皮笑脸地问我:“假如生物系派槐黄上场,你会不会手下留情?” 
  我说我会。然后她那天都没有再说话。直到那晚临睡前我发短信对她说:“我会手下留情,但是辩论赛不是拳击赛,并不需要用手的。” 
  事实证明,我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而且,瑶瑶的那个假设亦并没有成立。 
  适当的肢体语言,也能使观众产生共鸣,其杀伤力并不亚于一句经典的辩白。 
  看到这里,我想应该没必要赘述比赛的结果了。还是用一首写在赛前用来自励的诗来概括吧:“卧云松下径草深,虎牢关前硝烟横。藏角传捷遍四野,龙威须臾至边城。” 
  卧虎藏龙。今天我们的表现,尤其是两位大一学妹的出色发挥,正应了这四个字。 
  队友们在赛后纷纷调侃我,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离不开一个默默奉献的女人。 
  还好我对此早已习惯。她们自从偷看了我的短信,便经常学着怪腔怪调来作弄我:“晶,加油哦。”……“晶,我对你有信心。”……“晶,必胜!”…… 
  她们越这样说,我便越感到寂寞。 
  有时候想想也蛮滑稽,明明就快要相聚了,为何相思的心绪却日趋加剧。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黎明前的黑暗? 
  一位朋友在她的文章里说:“寂寞不是因为没有人陪在你身边,而是因为没有某个人陪在你身边。” 
  我向来不喜欢读她的文章,总觉得有无病呻吟的感觉。但是独独对这一句,喜欢得紧。 
  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这句话击中了我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辩论赛后就临近期末了,上网的时间便较平时减少了许多。 
  偶尔地,在瑶瑶的QQ个人资料里,发现了这么一段话:“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惊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句子写得很不错,只是带有一点人生无常的悲晴色彩。 
  日历一页一页地翻着,这一年的冬天,到底还是来了。 
  我和瑶瑶的美丽约定,终于还是随着一个意外的电话而化为泡影。 
  “晶,冬天的时候,我也许不能来了呢。” 
  “为什么?不是都已经说好了的么?” 
  “晶,我设计的课题获得了东北赛区的一等奖,现在学校正重点扶持准备参加全国的比赛,现在的进度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所以我可能整个寒假都不能离开学校了,连年都可能要在学校里过了……这个课题对我很重要,它直接关系到我能否保研……晶,对不起……” 
  一切,在这个电话后,全部改变。 
  在挂下电话的那一刻,我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瑶瑶最后说,我们在暑假里也许可以见面。我不置可否。对于眼前的事情尚且没有把握,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其错失,我又怎敢对遥远的暑假做那么奢侈的期盼。 
  后来我一人回了杭州,瑶瑶告诉我说,在她个人资料里的那段话,是出自徐志摩的手笔。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一闪,随即上网用搜索引擎查到了这首诗的全文。 
  这首诗的后半段,个人认为要写得比前半段经典许多:“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是不是她早就在暗示我,我们注定有着不同的人生方向。 
  谁会想到,黎明前的黑暗,竟会将黎明的曙光也一并吞没。 
  我眼前一黑,险些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我不知道狠心的究竟是瑶瑶,还是徐志摩。 
  于是自己也狠了狠心,花费了近一个月的饭钱到哈根达斯里换了几个小巧玲珑的冰激凌。坐在那里静静地品尝着,也在同时品尝着那渐行渐远的爱情。忽然悟到,有些东西在刹那间与生命错过的时候,也就错过了。 
  过往的一切,正像书架顶那张发黄的纸上,用钢笔歪歪斜斜抄着的几行字: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在网上看到一个好友在她的个人资料里这样写道:“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可以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也许在若干年后,我也会在某个深夜,回想起席慕容的这一首《青春》……            
  只怪你和我相爱得太早,对于幸福又了解的太少,于是自私让爱变成煎熬,付出了所有却让彼此想逃跑。上天让我们相遇得太早,对于缘分却又给得太少,才让我们只能陷在回忆中懊恼。 
  ——苏永康《相遇太早》 
  “如果秋天过去了,我会在雪中爱你;如果世界消失了,我会在天堂爱你;如果你走了,我会在泪水中爱你;如果我走了,我会在远方爱你。” 
  看着瑶瑶刚发来的短信,心中不知应该是喜还是悲。 
  我们命中注定会相遇,但是相遇也并不代表能够在一起。 
  正如,曾经与我相遇的四个女孩。 
  回杭州过年以前,在重庆沙坪坝的一家酒吧里,我意外地见到了小睿。 
  不要怀疑我会认错人,无论如何,我都会记得她笑起来的样子——即使我们四年多未见。 
  小睿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打扮明显时尚了不少。相比之下,我就像是个处处失意的社会地层人渣,我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她和她的一帮朋友嬉闹,迟迟没有走上前去——虽然这偶遇的一幕,曾经在我脑海里排练过不下数十遍。 
  直到最后,我也不确定她是否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的我,也许,这并不太重要。 
  能见到小睿一面我已是十分满足了。毕竟钰儿直到现在仍音讯全无,而槐黄则行同陌路。 
  大年三十的晚上,心血来潮地和亦芸通了个电话。电话里,她的语气很淡定,同我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便挂下电话去看电视了。就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朋友一样。 
  想来,我和亦芸的分手,便是由于时间与空间的阻隔。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我不想,我也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一份空中花园式的爱情。 
  我对瑶瑶说:“我很忙,有时候虽然我不是有意的,却难免还是会对你比较冷漠,也许,现在的我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我是真的很忙,于是我开始试着在瑶瑶面前蒸发,不回短信,不回电话,甚至于在QQ上见了面,也迅速地隐身下线。 
  所谓爱情,就是把红玫瑰变成蚊子血,把白玫瑰变成饭粒子的过程。张爱玲真是个天才。 
  应该没有人能够忍受这种折磨的,包括瑶瑶。哪怕她曾说过“永不放弃”的豪言壮语。 
  大年初一的时候,瑶瑶给我发来半幅对联,当然,这和普通的春联性质完全不同:“一片痴心,两地相望,下笔三四字,泪已五六行,但愿七昔鹊桥会,八方神明负鸳鸯,九泉底下十徘徊,肠百折,愁千屡,万般无赖把心伤!” 
  说它是对联,倒不如说是在发泄情感。只是这么一来,连这个年都过得索然无味。 
  ……………… 
  写到这里,我真的不忍心再写下去。 
  有不少朋友给我发E…Mail来,说希望能看到一个光明的尾巴,就连我高中的同学,都强烈建议我写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大团圆?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韦小宝。 
  算了吧,现在来改结局已经太迟了,我在小说刚写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就已经提前透露了这个结尾——“在寒假的最后几天,我和瑶瑶分手了。” 
  而那时,我只是有感而发,临时性地加了一笔。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权衡再三,我还是选择了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的意思就是,我会在下面尽可能简洁地把我同瑶瑶分手的经过描述清楚。 
  即使再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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