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为什么有血?”我攥紧了他的衣袖,“链,你受伤了对不对?!你的手,把你藏在裤袋里的那只手抽出来!该死—你受伤了居然不告诉我,一定是刚刚在打架的时候弄伤的对不对?”
他用另一只手挡开我想要跑到他手那一边的身体:“我很好。”
虽然他很平静地这么说,但是他的脸色却非常惨白,连嘴唇似乎都被抹上了一层白灰。
对了,自从链不愿意跟我亲近开始,他以前浑身发散的光彩就好像被抽走了一般,酷劲里总是带着病恹恹的样子。
现在,好像更明显了……
“说谎!你瞒着我就一定是情况很不好,让我看看!”
我固执地要拉他的手。
“卡卡……”
“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有权知道你的伤势。”
我往右他挡住了右边,我往左他挡住了左边。几个回合下来他烦了,一把推开我:“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为什么?!竟然这样,你又凭什么插手我的事?”
“我们是亲人。”轻轻的五个字,又是这五个字,丢出来炸弹般击碎了我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信心,“对了,明天我会搬出去。”
我震惊地抬头,忽然一串银闪闪的东西落在了我的脚前,是链的钥匙!
我惊讶地蹲身拾起它,站起来的时候,链已经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为什么……?那不是……我们的家吗……我们……四个人的家……
狠狠地攥紧了钥匙:“OK!你的事不让我插手,那我就不插手!但,我要将那家黑市店夷为平地!虽然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单薄的,可是不要小看我哦,我可是银行卡!”
说完这句话,我很快转身,朝黑市店的方向走去。
1,2,3—
果然,还没走出三步,我就一把被拉了回来。
我的身体被力道旋着转过去的那一刻,下意识就做出一个决定,一个……已经在我的心底预谋很久的决定。
我揪住了链的衣领,踮起脚尖,将嘴巴凑上前就要吻他。他左右躲闪都避不开我的攻势,忽然一个火辣辣的耳光甩在我脸上:“你疯了!”
我捂住脸,用一种近乎愤怒绝望的目光瞪住他……
他也被自己的行为震到,伸出手朝我的脸探过来,我却雷厉风行一巴掌朝他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只一掌,就让他的脸有了五指印,绝对比他甩在我脸上的要狠十倍!
他探到半空的手慢慢地沉下去,转身。
夕阳照在他身上,泛着温暖的金色调,他整个人仿佛发出天使般圣洁的光辉:“回家吧,睡一觉。明天,都会忘记的,只要你愿意。没有我的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不要……链,对不起我刚刚只是……”
“再见。”
这一次,他走得那么绝情,不管我在他身后怎么叫怎么骂,他都再不肯回头过来。
我不愿意—不愿意忘记!!!!!!!!!!!!!!!!!!!
猛地跌坐在地上,视线呆呆的,盯着地上他弥留下来的血迹,眼神渐渐失去焦距。远处好像有脚步声响起,然后是两个人急促走近的声音。
似乎有人把手环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耳边浅夏担心的声音轻轻回荡着:“银行卡,你没事吧?银行卡……你千万不要哭啊!银行卡,我从来没见过会哭的银行卡……会哭的银行卡一定不是银行卡了……银行卡!银行卡!”
“不是我……”
我的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堵着,连声音都变调得厉害:“不是我……我尽力了……一年前那场意外……是真的尽了最大的努力!为什么他不肯原谅?!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又是为什么坚持……是为了见到他,我才艰难生存下来的啊!”
第三节
梦里,又是那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雪域,三个茫然的小点点,以及一个尖锐高亢的尖叫:逃不出去了,逃不出去了,我们就要困死在这里,逃不出去了啊—
“银行卡,拉着我的手,有我在,你一定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你可千万别放弃啊,我意念中的银行卡,可是有不会服输的个性。看着我的眼睛,崩溃可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情……看了这么久,是不是发现我的眼睛贼帅?!哈哈!”
……
我猛地从那个梦里惊醒过来,起来去洗漱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眼袋,大得都快要吊在鼻头上了。还有那眼球上恐怖的血丝,就算贞子看到我也要被吓回老家!
已经……多久没有振作,好好地梳理自己的心情了呢?
我扳着指头算了算—自链搬出这个家后到现在,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我居然萎靡不振了一个星期。
除了吃喝拉撒,我几乎要老死在床上!
怎么可以?
我可是跟那个臭屁王有过约定,会好好地坚强地活下去的约定啊。否则他做的那这一切,不就太不值得了吗……
在屋子里前前后后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浅夏,那丫头应该是上课去了。我晃荡到链以前住的房间,现在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空寂的感觉显示这里的确不再住人。
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抱着他的被子仔细地闻着,却也闻不到他丝毫的味道……
真的就要如此分道扬镳吗?他和我之间—再也没有关联吗?
我不要!
还有唯一的办法不是吗?
买下“离琴”的那天,娶你。
链独特的嗓音在耳边恍惚轻响。
离琴……
对,离琴!我和他约定过的,只要得到“离琴”就娶我!
只要得到“离琴”,只要得到“离琴”……我仿佛被催眠了一般,脑海中全都飘满了“离琴”两个字。
并且,我很快找到了得到“离琴”的突破口,那就是—跟“威廉古堡”有关联的伊流影和伊流川,他们是“威廉古堡”的王,想要得到“离琴”,他们将会是最便利的桥梁。
于是二个小时后—
“我说,我、要、见、你、们、家、少、爷!名字叫做伊流影,一只喜欢多管闲事的臭耗子!你们这些害虫,到底要我说几遍才听得懂啊?”
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当我是Hello Kitty啊!KAO!
我站在伊府门前一顿河东狮吼,吓得几个守卫后退了两步,可是很快又挺直腰杆:“去去去,哪里来的粗俗丫头,我们少爷是你想见就可以的吗?进去伊府,至少要出示邀请卡!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你怎么就有脸来这里撒泼!”
又是邀请卡!他们“暴发户”的人还真是变态,不管什么场合都要该死的邀请卡!我愤恨地咬了咬嘴唇,想要凭借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杀出一条血路冲进去,可是他们实在是人多势众,这样我亏大的!
都怪那只该死的臭耗子,说什么要邀请我做那狗屁“微笑天使”,却连一张明信片都不给!明摆着没有诚意嘛!要知道,本大姐冲破“三八”马路,并且辛苦避开“贵族小区”的层层监护,不是个轻易的活儿啊!
见只死耗子凭什么就跟见美国总统一样艰难呢!
我沿着伊府外的围墙走了一圈,看到一棵依着围墙生长的大树。树的枝叶茂密,像一把大伞,而且有一半跃过围墙向里伸展。
连老天都帮我!哈哈!哈哈哈!
我毫不费吹灰之力地爬上了那棵树,像毛毛虫一样攀着一个分叉出去的粗壮树枝挪动着身体。本来打算挪出去后先跃到围墙顶端,再想办法怎么跳下围墙。可就在这关键时刻,我发现身体好像被黏住了?两只抓着树干的手也黏糊糊的。
What?!
我使劲把手从树干上掰开,居然看到千百条黄色的丝连了起来—这是什么呀,该死的,难道是胶水?!谁这么缺德在树上涂胶水!!!
我用劲挣脱着,没想到“嘶”的一声,肚脐的地方居然空洞洞地漏风!
完了,衣服因为用力过大被撕破了!我想去看衣服破的地方,可是才弓起身子,紧接着又听到“嘶嘶”两声,两只膝盖也开始漏风……
“缺德死了!暴发户你们这些害虫!连树上涂胶水这种蠢事都干得出来!”
“那叫无患子树。”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回应了我,“那种树,又叫肥皂树。它果子里像胶水一样的油脂可以拿来洗手,和肥皂差不多。从树上滴下来的汁液,像胶水一样黏稠,有时候叶子都卷起来了。”
顺着声音看去,在这棵会流“胶水”的树附近有一个露天休息台,白色的石桌和白色的凉椅,伊流影正卷着一本书看着我这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我的嘴角狠狠地一抽:“我说—你一直都坐在那里?”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刚刚我在和这些该死的胶水作斗争的时候,你就在那幸灾乐祸地看着?”
“可以这么说。”
“伊耗子!你这只害虫!平时喜欢多管闲事到关键时刻却抛锚!”我张开血盆大口,“你怎么可以这样袖手旁观?”
他睁大了眼睛,一副分外无辜的样子,眼眸中却闪着狡黠的笑意:“你一向很厉害,我想你一定能想到奇特的办法自己下来。所以,不想错过好戏。”
该死的,绝对无与伦比的臭耗子!什么叫“好戏”?!
“哈!自己下去就下去,这种事,有什么可以难道我的!”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开始四处张望。可全身都被黏住了,根本动弹不得!要是用强的,没准整件衣服都黏到了树上,光溜溜的身子正好被那只臭耗子看光光!
可恶的耗子,我忽然出现在他家墙的树上,他不感到好奇吗?即使他已经猜到我来这里的目的,也不应该这么视若无睹吧?!不是他拜托我成为那什么“微笑天使”的吗?真是该死!
这样想着,我心情开始烦躁和郁闷,随手从树上摘了个果子朝正悠闲看书的他扔去!
正中耗子脑袋!
哦哈哈哈!
由于果子会分泌那种胶水般的东西,一沾上他的脑袋就粘上了他那头桀骜不羁的蓝黑色头发。伊流影放下书,从椅子上站起来,弄了好半天也没有将那果子从脑袋上弄下来。
哇哈,哇哈哈哈!
我叫你帅,叫你视若无睹,看本大姐把你的猪头粘满果子,让你只好剃了头发变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