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啊,别担心,永琰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一个低沉的声音想起,似乎是在安慰女人。
不过,令妃?难道自己是在皇宫?可是没听说四哥的宫里,有个被称做令妃的妃子的啊,而且四哥那家伙怎么会放自己在他的皇宫里?
“皇上!”女子哭泣着:“永琰他,他就是臣妾的命啊,要是他有个什么万一,臣妾、臣妾还不如跟他一起去了。”
“别胡说,你还朕呢!”男子的声音里带着轻斥,和疼惜。
越来越不对劲了,只有皇帝才能自称朕,可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和四哥的声音完全不同。
萧遥努力聚集力气,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十五阿哥醒了,十五阿哥醒了!”惊喜的年轻声音响起。
“永琰,永琰,永琰你醒了是吗?永琰!”女人的话语中饱含着喜悦,萧遥眨了眨眼睛,微微偏过头,立刻被眼前的情况弄得呆住了。
话说,这个看起来绝对超过四十岁的女人是谁啊?她干嘛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似乎还要扑过来的样子?
由于身体太过虚弱,萧遥还是被女人给扑了个正着。
萧遥忍受着身体的不适,暗中咬牙,很好,这笔帐他记下了,女人,等我恢复了看我怎么好好的‘回报’你。
“好了,令妃,永琰才刚醒,你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自己也休息一下。”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的男人走了过来,轻拥着女人的肩膀,柔声安慰。
女人柔顺地起身,温顺地跟着男人一起离开了,在这期间再也没看萧遥一眼。
不过这些萧遥都没有注意,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那个男人仿佛秃瓢般的脑袋瓜子。
好丑!审美观无比正常的萧遥在心中如此评价,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他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来、来人!”话一出口,嗓音的沙哑就让萧遥吓了一跳。
“奴婢在。”一个宫女走过来:“十五阿哥有何吩咐?”
“镜子。”萧遥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宫女很快就将镜子竖在了萧遥的面前,盯着镜子里那很有可能是皇帝的男人相同的秃瓢头,更重要的是很明显就是一张五六岁左右的孩子的脸,即使被子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多年练就的镇定功夫还是使得他面上丝毫不显露。
“退下吧!”他冷静地命令,然后冷静地再次躺下,冷静地盖上被子,冷静地闭上眼睛。
然后,关于一个六岁孩子的记忆片段在他脑海里闪现。
即使再怎么不愿意,萧遥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因为这里从没有过一个国姓为萧的卫国。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要不是脑中那清晰的记忆,还有每每想起都还是让他心痛的女子,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自己,真的只是大清朝的十五阿哥永琰。
可是不管如何,自己现在面临了和前世相同却又相反的处境。
这个皇位,自己,到底要不要抢?
抢,为什么不抢?
萧遥抿紧了唇,眼中露出坚毅的神色,不要说和现在自己的这些皇兄比起来,他自信自己的能力决不会输给他们,就算是前世,自己的文治武功在那群优秀的皇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否则,在自己主动放弃皇位的时候,父皇和一些大臣们不会露出失望的神色,如果不是为了婉儿,继承皇位的人绝对会是自己。
想起前世自己最爱的女人,萧遥的神色不可避免地一暗,心中也更加坚定起来。
这次的皇位,他爱新觉罗永琰,是要定了!
起誓 。。。
福陵东兴冲冲地跑向了风公子的院落,可是在院门口就被那些打手拦了下来。
“风公子已经休息下了。”面对福陵东愤怒的表情,打手们这样回答。
福陵东哪里肯信,当下就认定了这些人都是欺主的恶奴,连自己这个贵客都敢这样怠慢,可想而知平时对待孤身一人的心上人会是怎样的漫不经心了。
一时间,英雄情结爆发,福陵东拉开了架势就要来硬的往院子里冲,来一出英雄救美的传说。
一般风月场所都会有一些官场上的人脉,毕竟想要在这些黑暗的地方生存,没有保护伞是不行的,更何况是倚翠楼这个京城第一的销魂窟,背后的后台更是非常之硬,虽说要以和为贵,但是倚翠楼却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地方,尤其面对的是福陵东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整天用鼻孔对人的生面孔,底气十足的打手们丝毫没有顾及什么,一起围上来就拳打脚踢了起来。
打得好!躲在一边偷偷看着的风公子在心中喝彩,只觉得这些天的郁闷终于消散的大半,直到看到福陵东被揍得鼻青脸肿了才对一旁的大丫环使了个眼色。
大丫环会意,姗姗走了出去,能被风公子给予重任的又岂是等闲之辈,这女孩口齿伶俐,几句话连打带削,假意地对着那些打手们狠狠惩戒一通,又对福陵东放低姿态,软言抚慰了一番,全了福陵东的颜面,满足了他高傲的自尊心,看到风公子的贴身丫鬟出来帮自己,福陵东已经自行脑补了风公子对他的深情厚谊,脑子里除了风公子那绝世的容颜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当下被大丫环一通赞赏还有风公子因为身落烟火而自惭形秽的话给哄得迷迷糊糊地就回了福家。
大丫环看着福陵东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虽然婉转了一点,但是拒绝的意思这么明显,这个人应该不会再来纠缠公子了吧!
可是福陵东却不这么想,大丫环的一番话在他看来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风公子果然对自己也是情根深种,但是碍于双方的身份差距,不想影响自己以后的仕途才会这样拒绝自己的。
也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会知道自己以后的仕途一定会一帆风顺的呢?
毕竟不是谁都像福家一样,和皇上还有肯定会登上宝座的十五阿哥有这么亲密这么好的关系的。
在此,福陵东华丽丽地忽略了他那个阿玛还在为了恢复职位而到处奔走的事实,一心想着来筹钱为风公子赎身。
红袖添香,这是怎样旖旎美好的事情,可是哪家的人能比得上风公子的艳冠天下?
福陵东幻想着风公子含羞带怯站在自己身后满脸柔顺的姿态,心中就一阵狂跳,感觉到身体慢慢开始发热。
白胜龄睁开眼睛,努力地撑起虚软的身子抬眼看着四周,意料之内的,白吟霜就在不远处,正手托着腮痴痴地看着窗外,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或喜或忧,偶尔还扑哧一声笑起来。
白胜龄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白吟霜猛地回过神来,慌忙过来,脸上难掩惊喜:“爹,你终于醒了?”
白胜龄嗯了一声,在白吟霜的帮助下起身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中抱希望地问:“吟霜,咱们的那个案子,已经结了吧?那个人被定了什么判决?”
白吟霜一僵,眼神闪烁。
白胜龄立刻明白了。
“爹~~!”白吟霜轻轻地拉了拉白胜龄的袖子,软软地撒娇。
“算了!”忆起了自己昏睡前发生的事情,白胜龄只有长叹一声,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只是,看着女儿刚刚那副姿态,看来他的话,吟霜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啊!
白胜龄振奋了一下精神,沉声问:“吟霜,为父为你一件事,你可要老实回答。”
白吟霜一愣:“爹,你问。”
“这几天爹昏昏沉沉的时候,那位完颜贝勒,他是不是又来过了?”
白吟霜脸一红,随即低下头,半响,轻轻点了点头。
“胡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白胜龄还是被气得眼前一阵发黑,呼吸急促起来,吓得白吟霜慌忙替他抚胸顺气。
“吟霜,你糊涂啊!”白胜龄痛心疾首:“他这样在我们家来来去去的,你可知道会惹来多少闲言碎语?你的名节还要不要?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爹!”白吟霜听到老父的话,猛地抬起头提高了声音:“爹,我、我不嫁,我不要嫁给别人,爹,我,我和皓祯,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们已经互许终身了。”
“什么?”白胜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手指着自己一直溺爱的女儿,想打,可是又舍不得,最后只能颓然地放下:“傻孩子,难道你忘了,‘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而且,那位贝勒爷,他已经有了婚约了,他就要成亲了。”
“我不在乎!”白吟霜强压下心中不断翻涌而上的嫉妒和酸涩,急急地表明自己的心意:“爹,我爱他,我真的爱他,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就算只是个丫鬟我也愿意,况且,皓祯他也是爱我,他答应过将来一定会给我名分,爹,您一向那么疼我,一定会成全我们的,是不是?爹,您就成全我们吧!”
白胜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如着了魔般变得如此癫疯,当下又急又怒,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憋在胸口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白胜龄大叫一声,跌回了床上。
白吟霜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猛地扑倒白胜龄身上,尖叫起来:“爹,爹,爹你怎么样了?爹,你别吓我啊!”
白胜龄一口鲜血吐出,感觉精神反而振奋了起来,他心知自己这是回光返照,挣扎着重新坐了起来,深吸口气:“吟霜,别哭,听爹的话,把咱家的小木箱拿来。”
白吟霜哭哭啼啼地将木箱提过来,放在了白胜龄的面前,白胜龄将木箱打开,翻到了最后一层,,拿出了一个布料华美的襁褓,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吐出一口气:“吟霜啊,你可知道,你并不是爹的亲身女儿?”
白吟霜的哭泣声戛然而止,睁着一双水气蒙蒙的眼睛,愣愣地看着白老爹,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白胜龄没有看她,只是微合着眼睛将当年在溪流中救出木盆中的婴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白吟霜听。
白吟霜怔怔地听着,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世竟然还有这种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