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逆光,忧伤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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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逆光,忧伤换糖-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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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时,原本三人同行的路变成了两个人尴尬的景象。
   “啊啊啊啊啊……好无聊。”神山祁学小女生一样不满的嘟着嘴,我百般无聊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笔直的朝前走去。
   龚野今天没有跟我们一起回家,或许以后也不会了。
   我眯着眼看向前方幽静的小路,忽然觉得这个世界都在扭曲、褪色。从身边走过的人都带着不一样的色彩,有虚伪、有虚荣。各种各样的丑陋仿佛都写在了脸上,刻在了眼里。
   “哗啦啦——”
   不安分的狂风从身后吹来,几近要穿透我的身体。
   我慌张的拉紧了衣角,皱眉站在原地。
   一旁的神山祁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后,立刻双手搀扶住我紧张的问:“浅佑你怎么了?摇摇欲坠的,表情也很痛苦。是不是发烧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神山祁冰凉的大手就探入刘海下,覆盖住酸痛不已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冰冷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神山祁却跟见了鬼一样瞪着我:“不发烧,也没感冒,只是额头一直在冒冷汗……还真是奇怪。”
   “是吗。”
   我牵扯一抹苦笑,揉着太阳穴,头脑里一片空白。
   神山祁很婆婆妈妈的扶着我,每走一步都很慢,生怕把我给伤到了。在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他必须要向左拐回家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我的手。在走了好远的时候,他还又蹦又跳地冲我喊着:“浅佑,回家别忘了洗热水澡啊!”
   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我连头都不敢回。
   “看,是臣浅佑跟神山祁……!”
   高一的学生在背后指指点点,我汗颜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动。
   “神山祁学长还真的是很关心臣浅佑学长耶,话说,他们会不会是那个?”另一个女生又红着脸小声的嘀咕着,其余几个好奇心较强的女生紧追不舍:“说呀?什么?会不会是哪个——”
   她们叽叽喳喳的热议声就像是无数只小蚂蚁,在我的脑袋里来回的乱窜着。
   然后用锋利的牙齿一点点啃食着我的神经。
   耳边只剩下了令人寒颤的啃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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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往昔 回忆已成浮灰 五
   我忽然感觉到异常的烦躁与不安,每个人的面孔都模糊不清。我拼命的睁大眼睛,拐进了不熟悉的小路,跌跌撞撞的超前走着。狭隘小道的尽头处站着几个高大的剪影,我连想都没想,一头撞了上去——
   “哎呦!”
   一个稀奇古怪的男低音响起,我依然着晕头转向的。
   有力的大手突然揪住了我的衣襟,猛地将我拉了过去。额前静趴的刘海掀起,因为脖颈处的不适,迫使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睁开了眼。
   颓废的面孔,下巴上爬满了扭曲的伤疤。
   黑黄的牙齿叼着一根劣质的香烟,嘴里徐徐的吐出呛人的烟圈。
   嗅到难闻而呛鼻的味道,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些混混模样的人却跟发现了宝藏般惊喜的叫了起来:“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不是上次跟那个小矮个起冲突时遇到的臭小子么,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没想到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什么……
   我恍惚遭了一个霹雳,眼里闪动着满满的惊愕。
   还没等我想起来挣扎,就被人重重的摔在了粗糙的地面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如同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我蜷缩成一团,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挡下无法躲避的攻击。
   天色越来越暗,乌云密布的天空闪过一道明亮的闪电。
   “咔嚓——”
   闪电从眼中瞬间消失,我疼痛的神经被唤醒。
   刻骨铭心的疼痛与挥散不去的困意让我的意识逐渐的模糊,隐约中听得见他们的咒骂声跟雨点打落在地面上的沙沙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快要沉睡过去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
   “浅佑。”
   简单的两个字,将我放逐到了不知名的过去。
   简洁单一的白色木屋,拥有一头黑墨色头发的少年温柔儒雅的坐在藤条椅子上。
   他的面前摆着一本散发着墨香味的书籍,柔风轻轻翻动书页。
   我傻傻的站在他的面前,带着泥泞的右手颤抖着向他伸了过去,却奇异的穿透了他的身体。我的瞳孔骤然紧缩,恍惚中有个人的手死死的捏住我的心脏,让疼痛逐渐的散布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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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往昔 回忆已成浮灰 六
   龚野……?
   我苦笑着喊着他的名字,少年依然微笑着抬头看我。
   龚野?你看不到我么?
   我伸出双手拼命的想要触碰他,然而却如同触碰了空气。
   少年的笑容灿烂而温馨,恰好反衬了我的悲伤与绝望。
   当我彻底失望时,眼前的一切又突然变了模样。还在上小学的两个人并肩坐在座位上,乖巧的听着课。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是谁——显然是过去的我跟龚野。过去的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学习又一起偷懒。有时候还会一起去掏鸟窝、整人。
   而从一个特殊的一天开始,那时小小的我就背负了沉重的枷锁。
   背叛。
   “浅佑浅佑,你怎么了?”儿时的龚野嬉皮笑脸的走过来,友好的拍了拍那时的我。我缓缓的抬起脸来,双眼布满了可怕的血丝,脸上写满了疲惫。龚野被吓了一跳:“你该不会是得了红眼病了吧?”
   现在的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时的我们真的很天真,什么事情都不会想的太久远。
   小时的我也笑了出来,但随即又被更加沉重的悲痛所代替:“你的爸爸对你的妈妈很专一,我很羡慕。”龚野被我说的一头雾水,然后又笑嘻嘻地说:“浅佑的爸爸妈妈不也是么?要不然怎么会有浅佑你呢?”
   那时的我惊愕住了,但紧接着冷笑了起来。
   “我们只不过是精子跟卵子的结合体而已,不管他们专一还是不专一,我们都会诞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你知道么,时间跟距离会磨灭一切所谓的轰轰烈烈的爱情,距离终究不会产生美。啊哈,看你一头雾水的模样,看样子是完全不懂我的话喽。”
   龚野陷入了沉默,同样只有七岁的他完全没有办法理解那时七岁的我在想些什么。
   他是温室里的花朵,他在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里会成为最耀眼的明珠,大学毕业后会掌管他父亲的公司,将公司发扬光大。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所奢求的,平常人怎么会得到如此的优待?也正因为他是株温室里的花朵,才不知道一棵野草想要成为参天大树需要多么痛苦的历练。
   也难怪他听不懂。
   放学后,第一次没有一起回家去。
   小龚野一放学就紧跟着一言不发的我走,可惜还没走一百米就被我给甩掉了。他一个人很落寞的站在平坦的街道上,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浅佑究竟是怎么了啊……”
   他担忧的环顾着四周喃喃道,然后迈开步子一个人回家。
   现在的我跟随在他的后面,一起往前走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跟上来,可能是因为当年的我固执的丢下了他,可能也是因为我很久都没有去龚野家坐坐了吧,总之原因很多。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了异常,他走的这条路不是回自己家去的路。
   虽然已经多年没有去龚野家做客了,但去他家的路线我还是记得的。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玻璃破碎的声音从一旁的居民楼里传了出来。
   “哗啦——”
   尖锐而具有冲击力的声音震撼了我的心脏跟神经,我哆哆嗦嗦的望向了那栋熟悉的居民楼。
   ——我过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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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往昔 回忆已成浮灰 七
   此时,一个貌美而疲倦的少妇跪倒在地面上苦苦哀求着。我只听到她在哭喊着说,不要离开,孩子还小,请不要离开。可无论她怎样的哀求,怎样的痛哭,站在她面前那个身材高大而俊美的男人都没有丝毫的动容。
   我站在门口凝视着那熟悉的背影,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这个男人,就是我所谓的父亲。
   抛弃了我们,背叛了我们十年的父亲。
   俊美而冷酷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写满文字的纸,冷冷的丢在了少妇的面前。少妇擦拭着眼泪,哆哆嗦嗦的拿起了那张纸看了看,然后眼泪又流的更加的汹涌,止都止不住。
   “你好狠心。”
   良久后,少妇抬眼看着他绝望地说。
   男子依然是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搂着身段妖娆的女人转身出了门。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惊愕中的龚野。他笑着蹲下身来,塞给了龚野一颗色彩缤纷的星沙糖。那个星沙糖曾经是这个男人每天必给我的小零食,而今他却给了龚野。
   我哭笑不得的杵在一旁,漫天的晚霞都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街道两旁法国梧桐树的叶片被霞光照着发亮、发烫,岁月的痕迹也被点亮。
   他搂着女人走了,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还没过一会儿,那时的我从家里走了出来。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五道红肿的指印,而剔透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倔强的打转。龚野看到那样子得我后,立马变得眼泪汪汪的。他走到狼狈不堪的我面前,紧紧的拥抱我,说:“浅佑不要忧伤了好么?那样的男人一定不是你爸爸。”
   我的眼泪势如破竹的流了出来,打湿了龚野衣领。
   哽咽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小区——
   我端详着相拥着的小龚野跟小臣浅佑,觉得心里既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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