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我尴尬地瞪她,可惜了我这难得的正经。
“你还笑,我可是好几天都睡不好觉了。”我没好气。
“是吗?”蒙蒙忍住笑声,“不会是因为我吧,是为了夏珩哥哥?”她故意挤挤眼,语气也很肉麻。
“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蒙蒙还是不肯好好说话,“为了他,你甘愿撒这样的弥天大谎,谁也知道是为什么吧!”
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哪有这么伟大?
“不生我气?”我微笑着问她。
蒙蒙摇摇头,“怎么样,他怪你吗?”
“开始有点,不过现在……”该怎么说呢,“他理解我的用心了。”
“那他还算值得你为他的付出。”
“真的不怪我了?”一定要亲口听她说才会放心。
“你好烦哪,不生你气了。”
“你们都对我那么好,都不怪我。”遇到太多好人呢。
“如果是我,我想我也会这么做的,所以还有什么好怪的。”蒙蒙想了想说,“我还应该谢谢你呢。”
我睁大眼睛,这话听着真新鲜哦。
“你是不是就此发现夏珩的好,决定干脆将错就错?”我坠入自己的异想天开中,如果这样该有多好,谁也不必烦恼,皆大欢喜。
“如果是的话,夏珩那边你别担心,包在我身上。”我一拍胸脯。
“你胡说什么?”蒙蒙作势要打我的头。
“那你谢我什么?”真糊涂了。
蒙蒙抿嘴一笑,腮边现出两道绯红,一抹娇羞之色爬上她的眼角眉梢。
“看到你,我就知道暗恋实在是一件苦差事,而且拖下去,不知还会不会发生更离谱的事,所以,我向他表白了。”她美滋滋地说。
最近是什么黄道吉日吗?大家都来表白。
不过看她一脸的甜蜜,应该是有了好的结果。
蒙蒙幸福是最关键的,如果是这样,我当然要祝福她。
不过还是很想听听更内部的消息,三八始终还是我的本色哦。
“讲讲详细的情况嘛,他接受你了?”身体向前趴着,一派探听隐私的架势。
蒙蒙也凑上来,搞得有点像特务接头。
“没有。”她说。
险些被她闪到腰。
“人家没答应你也这样兴奋。”实在辜负我那样信任她的头脑。果然,女人面对爱情的时候,智商统统下降至50以下。
“我想应该给他一个消化的过程,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要继续出击!”蒙蒙做出铁臂阿童木飞天时的动作。
那个男人,非常同情他。
“你怎么变得如此疯狂,太不矜持了。”我连连咋舌。
“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蒙蒙斜睨我。
“我?我有吗?少狗咬吕洞宾了。”很不服气,如果我当初也能排除万难主动出击,后边也许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蒙蒙还是比我有魄力。
“他太优秀了,身边围绕太多女人,我不这样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注意到我。”蒙蒙的目光落在远处,幽幽地说。
“不管怎么说,姐妹支持你。”我探身拍拍蒙蒙的肩。
“就知道你最好。”蒙蒙给我一个会心的笑容,也回拍我的肩,“放心,跟那些女人比,我可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的。”
“说来听听。”奉献耳朵。
“我是他孩子的老师啊。”蒙蒙开心地说着,仿佛手中握着制胜的王牌。
我张大嘴说不出话来,不禁长叹怎么我们学校里有这么多没老婆的家长啊,老师和家长,真是奇异的搭配。如今时髦这个吗?
“你怎么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蒙蒙玉指一指我的鼻尖,“说好啊,你可不许抢。”
嘁,才不稀罕。我撇撇嘴。
“对了,你有你的夏珩嘛,这我就放心了。”蒙蒙做一个鬼脸。
“蒙蒙,你没有发烧吧。”怎么开始胡言乱语,尽说我听不懂的话?
蒙蒙忽然充满羡慕地说:“松松,我也很想像你一样,敢和他那样理直气壮地说话,可是,我只要看到他就脸红心跳说不出话了。你有什么诀窍吗?”
我坐直身子,懵懂地看着自说自话的蒙蒙。好像有一个硕大钟垂直朝脑袋敲过来。只听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也霎时混乱。
“你说的,该不会是,徐……”断断续续地从牙齿之间蹦出几个字。我的脸上竟然还挂着笑容。
不会这么巧的,是一个玩笑。一定是。
蒙蒙在故意拿我开心。
哈哈哈,这真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了。
第56节:第九章 冰点与沸点(7)
可是蒙蒙的神情却不像儿戏。她的声音里充满感情,眼中的深情快要溢出来。
“是啊。就是继宝的爸爸——徐立涛。”她轻轻地说着,嘴角的微笑正如一朵美丽的荷花绽放开来。我木然地坐在那里,耳边是蒙蒙时断时续的声音。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的。”蒙蒙一手支着下巴,一只手在桌子上画圈圈,“六年前,爸爸的公司因为一次投资失败欠下巨额贷款,公司周转都成问题,爸急得到处借钱,可没有人愿意借给他,大家见了他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徐立涛,”蒙蒙顿了顿,“只有他愿意继续和爸爸来往,还给了爸爸经济上的支持,才使公司渡过难关。直到现在,爸爸提起当年的情景时还免不了好一阵激动。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去年年底的时候,爸爸带我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在酒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他,”蒙蒙陷入了对往事的无限怀恋中,“当他微笑地注视我并向我伸出手时,我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谢蒙蒙,你完了。”
我强忍着想夺门而逃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听对面那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讲下去。
“他不同于我见到过的任何男人,他是那么独特。”蒙蒙已经完全陶醉其中了,神情中增添了几分妩媚。
“虽然现在我和他之间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需要跨越,但我有信心。”她的脸上全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我想附和几句,可喉咙嘶哑得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也想笑笑,可肌肉却紧绷到极点。
“蒙蒙,我想先走了。”这低沉的声音是出自我的口中吗?
蒙蒙这才回过神来,“松松,你不舒服吗?”
“哪有?”
“可你的脸很苍白,眼圈也有点红。”蒙蒙仔细审视我。
我避开她的目光,站起身说:“我真的要回去了,夏珩在等我呢。”
“哦?有约会啊,早说嘛,马上放人。”蒙蒙挤眉弄眼地也随我站起。
“我想今天该给他去个电话,也许昨天的大胆表白吓到他呢。”蒙蒙掏出手机略显迟疑地说。
“那就快打吧。说不定他正等着你的电话呢。”我的话稍带鼻音。
“会吗?”蒙蒙欣喜地问,揭开机盖,号还没输完又合上。
“怎么?”
“中午再打吧,万一打扰到他的工作呢。”蒙蒙说着,把手机装进书包,扭头向我道别。
直到蒙蒙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我才有些恍惚地转回身,沿着来时路慢慢往回走。
鼻子酸酸的,嘴里泛着苦涩,不知这苦是否是从心底涌出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你好,我是陈松松。”
“你好。”话筒那边响起那个令我心痛的声音。
“我想和你见面。”
“你在哪里?”
“学校附近。”
“那你不要走远,我很快到。”
他挂机了,我的手仍僵硬地举着电话,忘了放下来。
脸上干干的,我没有哭。
越来越坚强了呢。
是不是该感到欣慰啊。
回首二十几年的人生当中,哭得最撕心裂肺的一次就是看到夏珩写给蒙蒙的信吧。
而此刻,我的心正以比上次百倍千倍般痛着,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站在路边上的我听话地停下脚步,等待他的出现。
二十分钟后,那辆曾在雪夜中送我回家的车停在我的面前。
他下车,为我打开车门。
他向我微笑,我难过地别开脸。
就是这样的笑容,令蒙蒙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情网。
它是如此的迷人,我怎么到今天才发现?
“不会打扰你的工作吧?”坐稳之后突然想到。以前我从未替他想过这些呢。总是任由自己做一些很过分的事,看着他皱着眉头还在一旁幸灾乐祸,毫无温柔体贴可言。
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才醒悟?
他显然对我的问话有些吃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那不重要。”
“找我什么事?”他接着问。
“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个?”我向他展现生平最灿烂的笑容。
他被我的表情逗笑,想了想说:“坏的吧。”
“哦。我的谎言被揭穿了。”我歪着头,故作轻松。
他的脸微微一僵,“后来呢。”
“你的话很准,他并没有怪我,他明白了我的苦心。”
他点点头,“这就是好消息吧。”
“不,还有更好的。”我坐直身体,直视着他,用最大的力气让声音不去颤抖,“我以前曾告诉过你,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他静静听着,眼底是深深的温柔。
被这样一双眼望着,我竟然有瞬间的迷醉。
鼻子又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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