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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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革命-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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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儿吓得躲到阳光背后,阳光心跳加速,拉着菲儿快步逃离会场。

  回到刚来时的林荫小路,菲儿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拍着胸脯紧张地说:“太恐怖了太恐怖了,那人的狂犬病潜伏期真短。”

  阳光对菲儿在这种时刻还能想到医学知识佩服不已,笑着说:“你真是个好学生,当时我就想赶紧带你离开,别让他给咬了。”

  菲儿的脸上泛起了一道红晕。

  阳光继续回味刚才的场景,心有余悸地说:“你们学校这些搞行为艺术的人太疯狂了,这哪是艺术,简直就是玩命。”

  菲儿点点头,说:“是呀是呀,其实我早想走了,可是看你那么有兴致,不好意思说。”

  阳光心里默默对那个被狗咬了的哥们说了句“谢谢”。

  天空一片火红,太阳缓慢地向地平线下落,阳光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天要结束了,如果放在以往任何一天他都会感到些许欣喜,因为他的生活只有在夜晚来临后才会有点意思,可现在他恨不得将太阳拎到面前之后一脚踢回空中。离别的钟声越来越近,菲儿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不如之前那么活泼,默默低头不语。

  阳光打破沉默,站起来说:“咱们走走吧,老头老太太才这样坐着呢。”

  两人挽着手开始在校园中漫无目的地闲逛,英语角、足球场、枫树林、小湖旁无一例外地做着一对对如胶似漆的情侣。他们相互偎依、偶偶私语。一幕幕画面如同一根草叶撩拨着阳光与菲儿的心,菲儿的脸在夕阳的照射下越发绯红,阳光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得发生下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却不明了。

  夕阳终于被地平线淹没。

  菲儿紧紧握着阳光的手,问:“你是不是该走了?”

  阳光点点头。

  菲儿说:“以后你要经常来找我玩。”

  阳光点点头。

  菲儿又张张嘴,可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开始沉默向门口走去。

  门口没有什么人,路灯相继亮了起来,气氛变得暧昧,微弱的灯光照在门口牌子的金字之后反射到菲儿略带悲伤的脸上,菲儿抬起头看着阳光,眼神中带着期待。阳光将自己看过的所有关于爱情的电影搜索了一遍,这些电影发展到这样的场景时无一例外的都是接吻。阳光有些不知所措,他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将眼前的情节像电影中那样顺利过度,菲儿的目光有些迷离,她慢慢合上双眼,这个信号顿时让阳光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他不再犹豫,慢慢捧起那张满怀期待的脸。

  突然一阵恶臭袭来,阳光和菲儿同时向旁边看去,几个头顶破草帽,身上裹满稻草的人从他俩身边经过,臭味就是从他们身上发出。阳光和菲儿捂着鼻子跑到路边回头看那几个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两人笑了一会,才想起刚才未完成的事,却再也没有刚才的感觉,因为这种情不自禁的事是无法刻意去做的。

  这时,一辆出租车迎面驰来,菲儿冲它挥了挥手,车在路边停下,阳光刚要上车,菲儿突然从后面将他紧紧抱住。

  阳光突然感觉时间停顿了几秒,待他反应过来菲儿已经转身向学校跑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31】
阳光惦记着家里的屁屁,先回家看了下,屁屁正在客厅悠闲地散步,看上去状态不错,他放心地向酒吧赶去。

  到达酒吧时已经来了不少客人,吧台的调酒师与服务生忙得不亦乐乎,杨老板看到阳光,向他招招手,阳光走过去,杨老板将他拉到角落,低声说:“自打你来了之后,好多回头客都冲着你的演出回来的,这一千块钱是额外给你的奖金,你先拿着,以后好好干,对了,这事千万别对其他歌手说,以免引起内讧。”

  阳光对杨老板的拉拢心知肚明,不再推辞。

  杨老板看他接过钱,继续说:“过了这个月,我把你的底薪涨到三千,这待遇跟小欧他们一个标准,不过以后你只能在我的酒吧唱,你考虑下,如果可以的话咱们签个书面合同。”

  阳光低头不语。

  杨老板看他有些犹豫,说:“小欧他们乐队是我从北京重金聘来的,他们的薪水绝对是瓮市酒吧行业中最高的,并且他们不像你们这些驻唱歌手唱一两首歌就歇了,其他酒吧的驻唱歌手也就是你刚来时我给你开的那个价,再说我这酒吧经常有星探来光顾,没准哪天你被他们看上签了你呢。”

  阳光被杨老板说得心动,点了点头。

  杨老板大喜,拍拍他的肩,说:“好好唱,你会红的,我看好你。”

  阳光很努力地冲他挤出一丝笑容。

  休息室里小欧站在中间绘声绘色地讲述他的举旗经历,旁边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偶尔爆出点笑声。小欧看到阳光,阴阳怪气地说:“哎呀,重色轻友的第三者来了。”大家的兴趣立刻转向阳光,一脸期待等小欧继续爆料,阳光白了小欧一眼,坐在他平时经常坐的沙发上调试吉它。

  小欧凑到他身边,一脸好奇地说:“讲讲,你们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阳光说:“牵个手吃个饭看了一场行为艺术展。”

  小欧有些失望,说:“不会吧,这么纯洁,我真怀疑你的性取向。”

  阳光一把将他揽在怀里,说:“老子男女通吃,你要不要试试?”

  其他人一拥而上,站在周围,整齐划一地起哄。

  小欧怕阳光在这些畜生的怂恿下真干出点畜生都不如的事,连忙讨饶道:“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拿这个说事了。”

  阳光松开他,继续调试吉它,小欧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菲儿时就喜欢上她了。”

  阳光看了小欧一眼,心里有些内疚。

  小欧沉默了一会,继续说:“其实我知道我在北京混得那段日子正经得没学着,倒学了一套油嘴滑舌的臭毛病,有时候我总觉得生活一点盼儿都没,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闭上眼就想起咱们那个被我拆散的乐队,哎,你说咱们玩了这么久的摇滚,踏踏实实地也就是学校那会儿,不管学校多么肮脏,至少咱们做什么都是单纯的。现在呢,跟一卖唱的没区别,除了功利就是浮躁。”

  阳光突然想起了白天搞行为艺术的那群神经病。

  小欧意犹未尽,刚要继续感慨,杨老板推门进来说:“别聊了,赶紧上台吧。”

  屋里的人停止说笑,麻木不仁地鱼贯走出,毫无生气。

  演出结束后,小欧例行公事般将阳光送到小区,刚要离去,阳光在他身后说:“摇滚死不了,因为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

  小欧身子微微一震,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阳光对着他的背影充满期待,令他遗憾得是小欧沉默了片刻,将油门一拧到底,从他的视线中飞快地消失。

  之后,阳光的生活依旧麻木而单一,睡觉、逗屁屁玩、演出三点一线,他感觉自己就像在一条环形的跑道中不知疲倦地奔跑,途中景象一致,没有尽头,因为终点便是起点,幸运得是在他百无聊赖时菲儿的电话总会及时到来,让他在枯燥中感到一丝新鲜。

  阳光从来没有问过菲儿的家庭,他可以从点点滴滴中看出菲儿家境殷实,这从菲儿打给他的电话所耗费的庞大的电话费中便可看出。对此他感到十分自卑,这种自卑让他觉得这份感情就如同小欧心中的摇滚,没有希望,极度绝望。  

  菲儿一直沿着她母亲为她精心铺设的路不疾不缓地走着,唯一的偏差就是认识阳光并且爱上了阳光。菲儿说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阳光。同样的台词被不同的人对同一个对象说出。这让阳光对两人产生不同的内疚。在他认为,小欧应该比他更喜欢菲儿,他觉得自己对菲儿根本谈不上什么一见钟情,并且说不出是否发自内心的毫无保留的喜欢,从始至终他没有主动地给菲儿打过一通电话,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因为在这个城市的寂寞与失落所以才和菲儿保持暧昧,因此他不能肯定自己在遇见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人后他是否会移情别恋。

  阳光的想法菲儿是不会知道的,尽管很早前便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神奇传说,但菲儿几乎每次都是在阳光百无聊赖时打去电话已经侧面证明了这个传说的神奇,在这样的一个社会里,这已经足够神奇了。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解释,就是阳光百无聊赖的时候太多了。

  菲儿之所以可以如愿以偿地进入自己喜欢的艺术学院必须要感谢上帝的垂青,赐予了她过于大条的神经,菲儿曾经无数次在电话中不厌其烦地叙述这段经历,或许截止到现在这也是她仅有的两段神奇经历,另一段是遭遇阳光。

  菲儿的母亲在女儿选择什么专业这个问题上绞尽脑汁,阳光觉得天下的父母都是一个样儿,总喜欢把自己的一些意志强加在子女的头上,并且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是对子女负责。想想这个理由真是又可怜又可笑,在走进社会前,唯一两种可以管教他们的人便是父母与老师,前者是可怜,后者是神圣。每个人都认为父母为自己的子女操碎了心,因此当某些被称之为“叛逆”的子女一旦想脱离他们设计的轨道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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