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被请来的太医正是王太医。他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啊,为什么每一次他当值的时候,都要出事情?!先是九皇子中毒,然后是八公主手骨错位,如今又是六公主双手尽废?!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总是遇上皇子公主出事?!前两次还好些,这一次出事的六公主可是皇上和皇后的心头肉啊!
“怎么样?!”祁浩瀚冷冷的看着王太医,那目光吓得王太医又是一个寒战,只是跪在那里,不说话。
王太医跪在地上,颤抖了许久,才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回…回皇上的话…六公主。双手手骨尽碎…恐怕此生都是废人了…。”
“你说什么?!”祁如轩惊讶的喊了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祁如墨那样轻轻一握,居然令如玥公主手骨尽碎,那是多么可怕的力量,而且外面看起来,那双手并没有丝毫的伤痕,可见,还是用的高深内力。
一向庸碌无为的祁如墨几时拥有了这样的功夫?!祁如轩阴狠的看了祁如墨一眼,又低头去看怀中的如玥公主。他这个妹妹从小就受尽了父王和母后的宠爱,性子素来刁蛮,目中无人,如此骄傲的妹妹,若是成了废人,那岂不是比死还要痛苦?!
刘新雅脸色一白,身子向后一仰,就要晕过去,祁浩瀚一把接住刘新雅的身子,面带忧色,问道,“新雅,你没事吧?”
刘新雅欲说还休,含着眼泪摇了摇头,那神态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白夕颜一直盯着刘新雅看。虽然她的表情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是白夕颜就直觉的觉得刘新雅是装的,果然,祁浩瀚抬眸恶狠狠的看着祁如墨,而他怀中的刘新雅眸中也闪过三分得意七分怨毒。
祁浩瀚盯着祁如墨,心中却是想到,祁如墨到底对如玥公主做了什么?!怎么可能手骨尽碎?!就算是刑部行刑也只不过手骨断裂,若是医治得当,最多半年就可以康复如初,可是祁如墨居然使得如玥公主手骨尽碎,从此成为废人?!
原本以为祁如墨不过是想要亲自替雪狐解气,料想着以祁如墨那点力气,也不可能将如玥公主怎么样,况且连刑具都没有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可谁知道,祁如墨居然将如玥公主的手骨尽碎?!那要多么可怕的内力才能做到如此?!
祁浩瀚看着祁如墨的眸光更加带上了几分深意。这个一直以来被自己忽视甚至厌恶的九儿子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竟然有着这样一身深藏不漏的武功?!难怪祁如临会愿意和这样一个蠢材合作。
是的。祁如墨为了一只雪狐大动干戈,祁浩瀚已经认定了祁如墨是没有谋略的人,他原本一直不明白祁如临为什么要和祁如墨合作,如今看到如玥公主的手,他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祁如墨的武功。
刘新雅虚弱的躺在祁浩瀚怀里,眼泪不停的掉,喃喃的说道,“皇上,玥儿正值婚嫁年龄啊,双手废了,可要她怎么活,日后怎么嫁人啊!”
祁浩瀚被刘新雅一哭,心中更是疼惜,狠狠的看向王太医,吼道,“王太医,你若是治不好公主的手,朕就摘了你的脑袋!”
王太医听到这话,立刻面如死灰。一双手,手骨都已经碎成粉末,如同无骨,他怎么可能医得好?!
“皇上饶命啊!”王太医立刻跪在祁浩瀚面前求饶。
祁如轩恨恨的踢了王太医一脚,把王太医踢出去老远,他略显阴柔的脸上带上了几分狠厉,说道,“连公主的手都治不好,要你这种庸医,有什么用?!”
祁如轩那一脚踢的极重,王太医趴了许久,都不曾起身,好不容易颤颤巍巍爬了起来,却听到祁浩瀚冰冷的。“来人,把王太医拖出去斩了!”
王太医的脸色立刻如同死灰一般。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刘新雅,刘新雅瞥了王太医一眼,眼神冷冽,吓得王太医身子一抖,最终面露绝望之色。
祁如墨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唇角微微一抿,淡淡说道,“六姐的手是墨儿废的。一切都是墨儿的错,父王又何必迁怒王太医?”
清雅柔和的语调,看着王太医的眼神也是温和而淡雅的。王太医望着祁如墨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感激,惊讶,愧疚,交织在一起。
祁浩瀚看了祁如墨一眼,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若是现在可以动祁如墨,他早就下令杀了这个可恶的儿子,可是现在的局势,还不能杀了祁如墨啊。
原本也不过一时生气而已。如今被祁如墨一说,倒也不好杀了王太医了,否则只会留下迁怒的暴君之名。当下脸色更不好看,冷冷说道,“滚下去。”
王太医立刻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下去,只是走之前神色复杂的看了祁如墨一眼。祁如墨只是淡淡望着前方,仿佛没有看到。
白夕颜趴在祁如墨的怀里,别人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她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个王太医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否则以祁如墨的性子,绝对不会多管闲事,去救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而王太医方才看刘新雅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求救的。他一定和刘新雅有着什么关系,而刘新雅回以王太医的眼神,却又让王太医没有开口求饶,而是变作绝望。也不知道刘新雅手中到底握有王太医什么把柄,而这一切,又和祁如墨有什么关系。
“好了好了!退朝吧!不要在朕眼前晃来晃去!”祁浩瀚看着爱女依旧昏迷不醒,心疼不已,不耐烦的说道。
朝臣们在这里站着原本就胆战心惊,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做错事,惹怒了皇上,引来杀身之祸,如今听到祁浩瀚说退朝,立刻如获大赦般的跑了出去。
祁如墨也抱着白夕颜立刻了朝堂。朝堂之上只留下了祁浩瀚、祁如轩和刘新雅。三人望着祁如墨白衣飘然的背影,都露出了怨毒的目光。
白夕颜被祁如墨抱在怀里,也感觉到了那目光的怨毒,不由打了一个颤。祁如墨注意到了白夕颜的反应,立刻伸手抚过白夕颜的毛发,淡淡的说道,“害怕么?不要怕。这样的目光,我早习惯了。从小他们就恨不能杀了我,可是十几年了,他们也不曾杀了我,不是么。”
听到祁如墨的话,白夕颜抬起眼眸,望着祁如墨。阳光扫落下来,映在祁如墨的脸上,祁如墨的脸微微侧过去,一半沐浴着阳光,如同上等的翠玉一般,柔和温暖,一半隐在黑暗之中,如同冰冷的墨玉,漠然冰冷。
他的鼻梁高挺,在阳光下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他的嘴唇薄而性感,在阳光下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他的下巴微微扬起,仿佛正在深思些什么,显得高贵而出尘。如此完美而精致,却都比不上那一双眸子,那一双仿佛包罗万象的,冷冽漠然的,沾染着悲伤的孤绝眸子。
白夕颜伸出爪子,想要抚平祁如墨眉间的忧伤。纵然他的眉目清明,看不出丝毫的忧伤。可是她能够感觉的到,其实他的心,并不快乐。
“小白,不要担心我,我很好。”祁如墨看到白夕颜的动作,嘴角绽开柔和的笑意,墨黑的眸子也渐渐流露出温柔,笑道,“或许上天对我唯一的恩赐,就是让你陪在我身边吧。”
白夕颜使劲的往祁如墨的怀里蹭了蹭。仿佛在说,嗯,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祁如墨看着白夕颜稚气未脱却认真的动作。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怀中的小狐狸,体态娇小,一身毛发雪白纯净,煞是可爱。可是他最爱的,却是那一双湛蓝如水的眸子。因为那双眸子是那么的透彻,里面含着的是对他的的关心和担忧。
一路抱着白夕颜回到了府邸。福伯早早的就迎了上来。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还有许多是白夕颜最爱吃的东西。
白夕颜一看到吃的立刻双眼放光,冲着福伯嗷嗷的叫唤了两声,算是感激福伯为她准备如此好吃的食物。
福伯冲着白夕颜笑着。跟着祁如墨这些年了,他的眼力劲可不是开玩笑的。祁如墨对这只狐狸的宠溺,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他若是讨得了这只狐狸的欢心,也就是间接让祁如墨高兴了。
要知道向祁如墨这样清心寡欲的性子,想要做什么事情能够令祁如墨高兴的,可真是不容易,因此,也只有从白夕颜身上下手了。
白夕颜哪里明白福伯这么多的小心思。她一双眸子都只是盯着美味的食物。有吃的才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毫不犹豫的伸出爪子,一把抓起一个鸡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弄得满爪子油水,她也毫不在乎。
祁如墨一边优雅的吃着菜,一边看着白夕颜,看到白夕颜吃得满爪子都是油还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不由勾起一抹浅笑,淡淡道,“慢些吃。别总吃这样快,小心撑着了。”
白夕颜一边继续往嘴里塞东西,一边点头。她也想慢点吃,可是前几天因为身上受了伤的缘故,祁如墨硬是不让她吃那些油腻的东西,三天不吃,可是憋死她了,如今有的吃,自然是忍不住的了。
祁如墨有些无奈的看着白夕颜。他突然发现,这世上还有些事情是他没有办法控制的,还有些人,会让他也觉得无可奈何。原本以为,这会令自己觉得不开心,可是没有想到,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觉得,心中暖暖的,好像这些才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活着的,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福伯,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吧。”祁如墨看了一眼还立在一边的福伯,淡淡的说道。
福伯眼中立刻闪现出兴奋地光芒,连连点头,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祁如墨望了福伯一眼,没有什么神色波动。福伯的心思又怎么瞒得过他?!纵然知道福伯是刻意讨好,他也愿意打赏福伯,毕竟他让白夕颜吃的这么高兴,不是么?!他之所以打赏福伯,就是为了让福伯明白,白夕颜确实很重要,对她好是有好处的,这样福伯就会更加照顾白夕颜。
福伯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对于福伯的性子,他也是极为清楚的。为人是贪婪了一些,不过难得的,很懂得察言观色,不会做不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