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吴邪也不知道他们说到哪里了,只觉得眼皮挺沉的,朦朦胧胧间听见耳边嘈杂声想起,睁眼,就看见了张起灵的下巴。
吴邪眨了眨眼睛:“完了?”
“嗯。”
“哦。”吴邪想了一下:“结果出来了?”
张起灵道:“还没有,不过半年劳管,半年精神治疗是肯定的。”
那就是一年了啊,正好……吴邪这么想着,突然觉得,他怎么一直瞅着张起灵的下巴啊?
“啊!”吴邪意识到了什么大吼一声,同时心里大骂,操,感情他现在躺在张起灵腿上啊!
连忙起来,配上一副抱歉的表情,就对着张起灵傻笑。张起灵也说什么,脸上还是那副淡定的表情。吴邪尴尬地四处望望,人差不多已经走光了,只剩着几个人还在法院里面。
“不好意思……”吴邪抓抓头发。
张起灵却伸出手来,抚了抚吴邪头上翘起来的几撮头发,等到逆毛都被顺了下去,才道:“我送你回去。”
吴邪反射性地就站起来,嘴里说着不用了不用了,然后眼睛一直往两边瞟,靠,他娘的刚才才看见小花,一眨眼就不见了,怎么一到关键时候这人就失踪?
张起灵坐在座位上理了理文件,装到文件包里。抬眼看了看吴邪一脸尴尬,叹了口气,再次开口:“走吧。”
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吴邪在原地愣了一下,也连忙跟上,心想这个人情下次一定得还回来。
到最后吴邪也没看见解子扬,只是说六个月服刑之后,再转到市精神病院,进行隔离治疗。
吴邪一看就想骂,**,还不如直接关一年,省得麻烦。
解雨臣也没有什么表态,齐羽之后也就没和吴邪联系了。吴邪有时候看报纸,还能看见上面要不是报道着张起灵黑瞎子,要不就报道齐羽,或者是解雨臣继承解家,成为解家当家的事情。
解雨臣终于决定接手解家了,这就说明他必须放弃现在的学业。
而当事人只是收了收行李,就一个包包,没有像他初三暑假那年来杭州,大包小包的。吴邪在机场,看着解雨臣拉着手提箱,进入安检口,很单薄的一个背影,手中拿着手机,似乎还在敲敲打打的。
“小花!”他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记得回来玩!”
解雨臣挥了挥手机,没有回头,广播里提醒着杭州到北京的旅客尽快登机,解雨臣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了。
吴邪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就听见后面一声轻笑,“啧啧,真是可惜了。”
吴邪被惊了一下,猛地回头,就看见黑瞎子也望着解雨臣上的那架飞机,边叹息边摇头,吸了口烟,转身离去。
吴邪呆了一下,心想不是吧,这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太惊悚了,**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查到的吗?
然而解子扬入狱之后,吴邪也就没了话题和张起灵说,警局自然也是进不了了。为此吴邪很是烦恼,不过他和站岗大叔的感情深得很,一见到吴邪,都知道他来干什么了。
吴邪讪讪地笑着,一边望着警局里面,那大叔一见吴邪这幅表情,哈哈笑道:“小吴啊,张组长被调到外地学习半年,昨天才走的。张组长也才上任没几年,这样的机会难得啊。”
吴邪瞬间定住了。
晚上他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愣是没有睡意。四个人的宿舍转眼间只有两个人了,王盟睡得很熟,吴邪却怎么也不想睡。
张起灵去外地学习,看样子这不是秘密。但是为什么……只有自己不知道?
吴邪把脸埋在枕头里面,眼睛酸涩无比。
要走半年,不会打个电话说一声吗?他要是不喜欢说话,那发个短信也行……可是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告诉我,就连他自己也不说。
是无法信任我,还是……根本就没有想到我。
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几个月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吴邪过的也不高兴。唯一值得他高兴的就是解雨臣又回来了,而且这次回来的身份已经是大老板了。
“吴邪,我打算把解家的盘口、公司的总部,慢慢转移到杭州来。”此时的解雨臣一身西装,坐在楼外楼的包间,旁边坐着吴邪和吴家一家子。
“那不错啊,”说这话的是吴三省,“搬过来以后,解家和吴家就算战略关系了?”
吴二叔瞪了三叔一眼,道:“老三,别不懂装懂。这上的了台面的事情,和你道上的事,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吴三省嘀咕了几句,缩了缩脑袋,就不说话了。
解雨臣显然很是兴奋,而吴邪却无精打采。饭吃完了,学校还得回,解雨臣就把吴邪送到宿舍底下。
“吴邪,怎么回事?”解雨臣问道,“怎么一天都不说话?”
“没事。”吴邪强拉出一个笑容,摆了摆手:“小花你回去吧,我爸爸已经帮你把房间收好了。”
然而解雨臣把车一熄火,盯着吴邪满脸笑容道:“嗯,我猜猜……一定是你向张起灵告白被他拒绝了!”
吴邪摇了摇头。
“靠,我都去了北京又回来了,你还没有动静啊?”解雨臣夸张地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那我再猜猜……张起灵找女朋友了?不可能吧,他那样的人,要是真找女朋友,那就惊悚了。”
吴邪还是摇摇头。
“等一下,吴邪,你先别说——”解雨臣眼睛一转:“我知道了!一定是张起灵和黑瞎子搞上了!”
吴邪“噗嗤”地一声笑出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花,这个才是你最期待的事情吧?告诉你,黑瞎子那人还好好的,活跃的很,就是张起灵去外地学习半年。”
“不是吧——”解雨臣拉长了声音:“于是你寂寞了?空虚了?嗯?”
“去你的。”吴邪白了他一眼,“老子要睡觉了,慢走不送。”
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解雨臣走了。吴邪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有些脱力地靠在门上。
这条围巾,本来打算送给他的;可是那天把围巾带去正准备送给他,他却已经走了。
背后的门被突然打开,吴邪没反应过来,直直往后倒去。王盟睡眼惺忪地站在后面,一个猝不及防,被吴邪一撞,坐在地上了才迷糊道:“吴……吴哥?”
“靠,王盟你小子,”吴邪气不打一处来:“大晚上的,你丫抽疯开什么门?”
“这……我不开你进不来啊。”王盟一脸无辜。
吴邪瞪他一眼,“啪”地关上门,鞋子也不脱就往床上倒。
“吴哥,你喝酒啦?”王盟拍拍他。
“嗯。”吴邪把头埋在被窝里,瓮声瓮气的。
“吴哥……”王盟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你最近不对劲诶……”
“不对劲?”吴邪闷笑了一声,翻身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看向王盟的眼里带着笑意:“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对劲了?”
王盟吞了吞口水,这样子,明显就是喝醉了耍酒疯的。“这个这个……吴哥,你看看,自从解子扬走了以后,你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
吴邪又是一阵笑,心想明明是在张起灵走了之后才茶饭不想,解子扬倒真给当了个活靶子了。于是朝王盟挥了挥手,王盟见状连忙狗腿地伸过头来。
“王盟,如果我明天突然不见了,然后别人跟你说我要走半年再回来,你会怎么样?”
“这……”王盟挠了挠头:“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吧。咦不对,吴哥你干嘛跟我说这个?”
后面说的吴邪无心再去听,他只是把被窝盖过头,一直躲在被窝里,心里跟天人交战,打得不亦乐乎。
之后再过了几个月,解雨臣果真把解家的产业半数转移到杭州来,也重新在DM大学艺术学院上学。
半年期限很快就要到了,吴邪却无心去想张起灵,因为解子扬要刑满释放,解家必须把解子扬接出来,然后把他再送去精神病院做隔离治疗。
解雨臣这点安排得不差丝毫,他在这半年里被锻炼得更加成熟了。吴邪也放心他去做,帮他指明了一条光明大道,解雨臣一挥手,解家伙计全部忙活开了。
吴邪趁解子扬出来的时候,站在远处望了一眼。解子扬的头发被剃成了小平头,耳朵上的铃铛耳环也不见了,监狱里似乎不给戴的。依旧是那副黑框眼镜,不知道他的结巴治好了没有。解子扬瘦了很多,透出一股憔悴气。
解家两个伙计迎上去,跟着几个医生**就把解子扬带上警车,目的地是市精神病院。
吴邪看着警车越驶越远,回头看了看警局,直到解雨臣坐在车里叫他,才上车离去。
还是没有回来。
17。
晚上注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吴邪接到张起灵的电话,已经是半夜了。看了看闹钟,也才三点多。他正想掐断电话,眼睛一瞟,没给他吓死——
上面大大的写着“亲亲老公哑巴张”,备注是“闷油瓶”。蓝色的灯一闪一闪的,这是来电提醒。
吴邪的瞌睡立即没了,套了件外衣,看了看王盟和解雨臣,确认他两个不会醒了以后,走出门,才按下接听键。
“吴邪?”里面传来张起灵的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焦躁。
“小哥……”吴邪一听见张起灵的声音,就什么都忘了。半年没听见他的声音,吴邪捧着个手机不知所措。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吴邪依旧处于神游状态,又是一阵沉默。隔了好一会儿,吴邪才道:“小哥,什么事?”
“刚刚下飞机。”顿了一下,“吴邪,半年前是因为……”
“小哥你刚下飞机?”吴邪打断他的话。“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来接你?”说着就回寝室换衣服。
“……我现在离你们学校不远,我来找你。”那边这样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张起灵走的时候是冬天,现在已经是盛夏了。吴邪一件T恤加一条七分裤,倒是很轻松。晚上小风吹着,他又拿了件外套。
学校大门早已关了,吴邪望着那围墙,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蹭蹭蹭”地就翻了上去。他不禁咂了咂舌,几个月没锻炼了,居然还翻得过去。
昏暗的路灯下有个人影。吴邪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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