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赵笙靠在车门,见顾唯卿回来便伸出手牵了他的手。有点凉。
心疼地搓了搓顾唯卿冰冷的手,赵笙笑道:“冬天已经过去了,怎么还这么冰?”
抬头看着天,被阳光刺激得眯了眯眼,顾唯卿弯起嘴角:“对啊,那些冬天都过去了,现在是春天了啊……”
他又重新看向赵笙,只是刚直视过阳光的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叠影。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抽出被赵笙握住的手,顾唯卿双手抱住了赵笙。
“是春天了,阿笙……”
——
顾唯卿他们回到帝都基地的事情,封钧荣很快就知晓了。
手下的笔一顿,封钧荣抬起头来:“你确定?”
“是!虽然看起来与之前的气质有些不同,可确实是顾队长。赵队长离得远些,我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不过应该是他。”
丢开笔,封钧荣站起身来,双手叉腰转了个身,又转回来对着那个兵士道:“派人去茗园等着,等他们空了就给请过来吧。”
“是!”
等兵士出去了,封钧荣才笑了。“我就说嘛,一个腹黑一个棉里藏刀,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又翻出桌上的一份文件,封钧荣的眼珠转了几转,似是有了什么坏主意。
这边,顾唯卿他们终于回到了茗园。刚扶了郭辉教授下车,顾唯卿就见一个人从茗园的台阶上翻了下来,样子很是狼狈。
随后,一个娇俏的少女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大骂道:“什么人啊!本小姐说不要就不要,你是哪来的自信本小姐就非你嫁不出去了!”
那个男人艰难地爬了起来,好像说了句什么,引得少女柳眉一竖撸起袖子又要动手。男人感觉踉踉跄跄地逃走。
“哼!”少女拍拍手就要进屋,却感觉到几股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转身一看,瞬间呆住。
顾唯卿笑笑:“莫莲,最近过得还好吗?”
顾莫莲的嘴巴张了张,满眼的惊愕,然后那份惊愕化成惊喜,伴随着一声尖叫倾泻而出。
“堂哥!你回来啦!”顾莫莲朝着顾唯卿跑去,却抵不过另一个娇小的影子。
“哥哥!”稚嫩的叫声,软糯糯的令人心疼。
顾唯卿张开手环住怀里的小孩,喜道:“安安?”
安安在顾唯卿怀里拱了好几下才抬起头,嘴巴瘪了瘪,眼睛就盈满了水。“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呢?安安很听话,还跟饭团团玩儿,可是哥哥怎么老是不回来呢?”
“安安乖啊,哥哥这不回来了吗?”揉揉安安的包子脸,顾唯卿捕捉到安安的话头,“饭团也在?”言语中满是惊喜。
安安的小脸一垮,眼泪就直往下掉。“饭团团不好了——”
顾唯卿脸色一凛。
进了茗园,顾唯卿顾不及跟一脸惊喜的众人说话,就急急地在安安的指引下往饭团所在的房间而去。
推开门,顾唯卿一眼就能看到一大团黑色窝在床的一角。没有像往常那样扑向自己,眨巴着眼睛撒娇的场景也成了过去。
顾唯卿心里一紧,慢慢地走向饭团,最后抱住它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蹭着它柔软的毛发,小心地避过缠着纱布的地方。
“顾少……”钟鑫收敛了初见顾唯卿的喜色,沉痛道:“我们的人找到饭团的时候,它就已经……这些日子也是昏睡的时间多……”
点点头,顾唯卿转身揉着饭团的耳朵,轻声道:“饭团,我回来了,不要担心。”感觉到手下的耳朵轻微地动了动,顾唯卿的眼睛一红。
重新坐在客厅,顾唯卿和赵笙并排坐着。顾唯卿扫了在场的人几次,第一个开口了。
“王石和邹大哥呢?”
王松在一旁狠狠地擦着眼睛。“石头,没了。老邹也没了。”
客厅的气氛有些沉重。赵笙起身往王松的肩膀重重地拍了两下,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戚仲疑惑地看着顾唯卿,将自从见到顾唯卿和赵笙后就梗在喉咙的话给问了出来。“唯卿,宋仁呢?”
顾唯卿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嘴角带着柔和的笑。“在一个再也没有危险的地方。”眼睛却荡漾着水光。
戚仲一下子就明白了,身体震了一下,略带皱纹的眼角缓缓地溢出眼泪,嘴里却道:“那也好,到再也没有危险的地方也好……”
“大家——”顾唯卿缓缓地开口,细细地扫过在场的个人,忽然温温一笑。“感谢你们,还活着。我相信王石,邹哥和阿仁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嗯。”顾莫莲擦了擦眼泪,笑道:“队长大哥都回来了,我们也有了主心骨了。”
“我们没回来也没什么啊,我看莫莲凶悍得很。”顾唯卿有意调笑道,试图缓和悲伤的气氛。
顾莫莲脸一红。“哪有……队长你不知道,现在我们血色佣兵队可是声名显赫呢!封司令授予了我们五星佣兵队的头衔!”说到最后,眼睛都亮了。
“哦?”赵笙看向钟鑫,就见钟鑫微微一笑。“的确是这样,这也是莫莲变得这么受欢迎的原因。要知道,莫莲可是队里唯一的女孩子,这些天来求爱的男人可都门口给堵住了。”
顾莫莲跺跺脚,转身就跑。“我去准备晚饭了……”
顾唯卿却是看向戚仲:“她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活泼了这么多?
戚仲双手抱胸,笑道:“自从顾家被判了叛国罪被举家收押,她就成这样了。也许是心事完全放下了吧。”
戚季在一旁插嘴道:“可是,当顾姐姐将那本日记拿给司令的时候,明明哭得很伤心。”
“日记?当初从瑞女士那里拿到的日记本吗?”面对顾唯卿的询问,钟鑫点点头。
那本日记拿回来后,顾唯卿和赵笙研究过,居然都是顾家和和族合作的记录,甚至还夹杂着其他的家族。他将日记给了顾莫莲保管,果然,顾莫莲的决定——
想来顾家能够这么快倒下,这本日记本可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说到这个,顾少,顾家的事情,你听说了吗?”钟鑫担忧地看着顾唯卿,却换来顾唯卿轻松一笑。
“看到了,终于落幕了不是吗?”
——
夜晚,安安偏要挤在赵笙和顾唯卿的中间,瞪着大大的眼睛直瞅着顾唯卿。
“快点睡觉了。”摸摸安安的头,顾唯卿满眼的笑意。
再次化人的安安,身量明显大了不少,这么窝在自己的身边,给人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哥哥,饭团团会好起来吗?我想跟它玩儿,可是它老是睡觉觉。”
“会的,等饭团好了,我让它跟你玩……”
……
夜色静谧,顾唯卿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虚空,最后干脆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到饭团的房间。
趴在床边,将头抵在饭团的脑袋边,顾唯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单手一下又一下地轻缓地拍打着饭团的背部。
门外,赵笙缓缓地阖上门,靠着墙坐下,一只脚曲着。
过了许久许久,赵笙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眼里的流光惊艳了夜色。慢慢地推开门,走到床边,果然见顾唯卿趴在床上睡着了,手还搭在饭团的肚子上。
轻叹一声,赵笙小心地将顾唯卿抱起来安置在床的另一边,又拉了被子给他盖好。在顾唯卿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后,赵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剩下的夜,终于不那么难熬了。
顾唯卿和赵笙在茗园里呆了两天,直到郭辉教授都等得焦躁得不能再焦躁,封钧荣的邀请终于来了。
面对郭辉教授的“质问”,顾唯卿耸耸肩。“总得有休假啊,不然见了封钧荣,我们那还有空闲?”
郭辉恨得牙痒痒,不过也没有办法。就这样,顾唯卿和赵笙带着郭辉,在兵士的带领下又进入了朱雀大楼。
封钧荣坐在椅子后,自从让人将郭教授请下去之后,他就兴味满满地打量着顾唯卿和赵笙他们俩。
又一次扫过那紧握的双手,封钧荣笑道:“修成正果了?可喜可贺。”
赵笙眼波淡然地瞥了封钧荣一眼,伸手为顾唯卿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十分的无视。
封钧荣也不生气。“你们能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家可韵为你们哭了整整三天,眼睛都肿了。现在我还不敢让人知道你们回来的消息,就怕她太高兴了从楼梯摔下来。”
“谢谢封小姐的厚爱,我们担当不起。”
听着顾唯卿公式化的话,封钧荣的眉头一皱,眼睛闪了几闪,最后归拢于笑意。岔开话题。
“顾家的事情你一定听说了,我还得感谢你们血色佣兵队呢。听说那天你遇上了顾海?他们倒是逃了许久。对了,顾莫庸逃了,也许会找你的事端,你要小心。”
“谢谢提醒。”顾唯卿蹙眉。顾莫庸,逃走了?
“司令。”有人敲门。封钧荣高声道:“进来!”
一个兵士走了进来,先是敬了一个军礼,才道:“在罗洞街发现疑似野狼佣兵队遗犯程某人,已经带了回来,不过她声称有秘密告诉您,请指示!”
“哦?是谁?”封钧荣挑起眉毛。
“就是当初两邦友谊赛上,使用催眠术很厉害的女人。您曾经说过她的异能很特别。”
“是有这么一个人。走吧,就去看看好了。”封钧荣起身,见顾唯卿的脸色沉重,便开口询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走在阴冷潮湿的监狱走道上,顾唯卿不由得拢了拢衣服。赵笙刚想脱下自己的外套就被顾唯卿制止了。“只是有些不适应,没事的。”
刚好,程砚砚所在的牢房到了。
“已经给她注射了抑制剂,虽然她无法再行攻击,不过还是请您不要呆太久。”一名身穿研究服装的女士冲封钧荣嘱咐道。
“明白了。”
进了牢房,顾唯卿就能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缩在角落,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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