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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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城1314-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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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她执意要带我去明早我该坐车回去的车站,便又走了一站地多的样子,到了张自忠路。接着,是我非要送她回家不可,便又走到宽街车站。   

  这一番相送,我嘴上不说,脚底可是真起了泡,走路便在疼着,最后她又只肯让我送她到该拐进去的胡同口,我只得作罢。   

  时候大约是将近11点,我靠在墙上,同她面对面站着,双臂自然地搂上她的腰:   

  〃今天走了有多少路啊?〃我问着她,同时心里暗自叫苦。   

  〃也就十几站地吧,这不算多的,我最多的时候一气走了18站地,中间就停下来喝了碗紫米粥。“   

  〃天……〃我感慨道,下定决心可得交底了,〃我可累死了,都走不回去了,没信心,绝望了。“   

  〃呵呵,男孩儿逛街可不行了。“   

  〃就是,让我长跑也行啊,可走路好累的,都起泡了。“   

  〃是嘛。“   

  〃唔。“   

  〃心疼哦……〃她把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你能走回去吗?要不我再陪你走回去?“   

  〃咱以后别走那么多路了?〃我低声下气地说。   

  〃呵呵……〃她笑弯了腰,直起来便说,〃你这样子可怜巴巴的,好可爱哇!“   

  〃可爱,太讽刺了。〃我晃着脑袋笑说,〃真冤啊。“         

虫工木桥◇BOOK。◇欢◇迎访◇问◇  

第32节:第七章:飞往上海的班机(1)         

  〃不,不,是好看。“   

  〃我好看吗?〃我卖乖道。   

  〃好看。〃她肯定地点头,双眼望向我。   

  〃不觉得啊,困惑。〃我笑说。   

  〃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特坏。“   

  我手臂上加了点儿力道,她便依在了我肩膀上,额头顶着额头。她低下头,眼睛自下而上瞧着我,瞧我盯着她,便又目光投向一边,楚楚动人。   

  我咬咬她的鼻子,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又咬我鼻子你,再咬我就生气了。“   

  我们,吻在一起。   

  同她接吻的感觉妙不可言,她的嘴唇薄薄的,又柔软得很,就如同含住了两片润滑的琼酯。她的小舌头也探出来,还带着羞怯。   

  两人吻了一会儿,停下来。   

  〃我喜欢你。〃我说,堪称鼓足勇气,而且情绪古怪,似乎费劲得很。   

  〃恩。〃她不置可否,脸上的笑意却甚是撩人,〃那都喜欢我什么啊?“   

  〃北京腔,尖尖的耳朵。“   

  〃还有呢?“   

  〃还有……眼袋!“   

  〃是嘛。“   

  〃就是,颜色不能太黑,形状不能太大,细细长长的,很性感。“   

  〃就这些?“   

  〃最主要是跟你一块儿觉得心里头特别平静,什么别的都不用去想了……“   

  〃恩,还有吗?“   

  〃还有很多呢,一下子讲完了多不好,咱等以后慢慢发掘。“   

  〃其实你也够贫的。〃她似乎下了个论断。   

  〃我说真的,就像吃巧克力,别一下子吃完了,吃一点儿,藏柜子里,我闻闻嗅嗅啊,下次再吃,细水长流。“   

  〃油嘴滑舌。“   

  〃先别盖棺定论,我估摸着,咱一块儿日子还长着呢。“   

  总之,此等甜言蜜语,15分钟后思量一番便觉得面红耳赤无言面对,同李梦函在一起的时候,我却简直信手拈来。   

  最后,我终究还是只能自己走回去找了家网吧,又饿又累,本来整天就没吃什么东西,头昏眼花,强撑着浏览了些网页,实在困得不行便睡去。   

  等再醒来,全网吧的灯已经熄了,卷闸门也降了下来,偌大的空间里面只有各台电脑屏幕的如同鬼魅的光亮。   

  我找了部《台北朝九晚五》来看,而说来可鄙的是,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我对所谓的艺术电影逐渐丧失兴趣,每次都看得大倒胃口。把那片子实打实地看完后,发觉尽管商业媚俗的地方很多,可其中的某些情绪仍然令我动容。   

  按照黑泽明的对他以为的电影的界定来说:只要有那么几个他觉得堪称为电影的镜头,那么这就是部好电影。   

  我从《台北朝九晚五》里想起或许很久之前谁对我说过的一句的确言之成理的话语:感情的有些东西,有了性之后就会变质。   

  尽管这么说似乎过于偏颇,而我的个人感觉是:我现在喜欢李梦函喜欢得要命,甚至连他妈的性都忘记了 。   

  第七章:飞往上海的班机   

  29   

  关于那个我尤其中意北京女孩儿的论断,陈希儿是个例外,她父亲是上海人。   

  而我最近得知,她在上海。   

  2003年十一长假的第一天,我刚迈出北京到上海飞机的机舱,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奈,只是觉得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湿热的霉臭。   

  打了车去前些天网络上预定的酒店。酒店说不上是什么高级货色,也不特别,无非随处可见的那种酒店。进得房间,却居然是木头地板,我先拉开禁闭的窗帘,瞧出去是一片破破烂烂的上海里弄区。   

  我叹了口气,复把窗帘拉上,点了根烟,努力吸了几口久未开启的房间里的凉嗖嗖的空气。我把几件随便带着来的衣服安置妥当,把笔记本电脑接上电源,先冲了个澡,开始修改即将出版的书稿的最后段落。   

  话说回来,其实在北京把最后定稿完事也并非无法可想,只是我希望早一天来上海罢了。   

  关于陈希儿的那些记忆,总是和这座我并未有好感的城市纠缠在一起。关于这一切,便涉及着那些深深折进了大脑沟壑的痕迹。   

  是的,我对自己说,本该结束,却似乎从未开始。   

  26   

  在上海第二天,早上10点左右接到主编电话,说是第二遍的校对稿已经出来了,希望能把双方已经敲定的最后几处在12点之前赶出来。可我居然四处找不着能上网的地方,无奈之下,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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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七章:飞往上海的班机(2)         

  〃喂?〃    

  〃恩。〃    

  我沉吟了一会儿,〃听出来我是谁了罢?〃末了也只能这般拙劣地问道。   

  〃好久没联系你了。〃我不无尴尬地笑了笑,却又怕电话那边的她看见我愧疚的笑容似的,赶紧咬住了嘴唇。   

  那头传来她低低的齿音,稍带着惊讶,却又在那分寸之内,〃你有什么事儿,说罢。〃    

  〃有个急事儿。“   

  〃什么啊?如果我能帮得上。〃她语气里的客气仿佛一层透明的玻璃,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成无穷遥远。   

  〃我现在非得找地方上网修改书稿,可是这里的网吧,你知道,很少,而且,绑定了操作系统,恐怕不能打开下载的文件的。   

  〃   

  〃那么……〃我感觉得出电话里传来的犹豫。   

  〃我能过来你家上个网吗?〃我把语速加快,好让这尴尬的话快点儿出口。   

  〃我家里好多人的。“   

  〃不方便吗?〃我坚持道。   

  〃你知道的。〃她只是这么说。   

  〃算了,多谢。“   

  我摁了电话,抢先。   

  我只好又穿了大半个上海赶到出版社去改了书稿。搭地铁回去时,我在陕西南路下了站,然后沿着淮海路逛过去。我步行到新天地,转了一转,在luna吧要了瓶百得加冰锐,看台上的东南亚乐队的演出,不知所云,也不明白观众都在瞎起哄些什么。   

  我倒是注意到了坐在斜对面的独身女郎:穿个米色的吊带短衫,中长裙子,把头发扎了起来,面前摆着一杯水果宾治。我右手转着啤酒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对视了一秒钟,接着把头扭过去专注地看台上的演出。我一直看着她,她把搁在一起的腿上下换了个位置,一只脚上的高跟鞋开始时不时拨弄起小圆木桌下部的横挡来。大约几分钟之后,她又望过来一眼,我发觉了,眼神迅速扫了她一下,突然感觉到无聊,便离开了luna吧。   

  晚上回到宾馆,洗完了澡,看了会儿不知所谓的电视节目,然后准备入睡。无奈是牛奶也喝了,热水澡也洗了,却始终翻来覆去睡不着。或许心里不愿意承认,可自己思维的触角确实还趴在白天给她打的电话上。   

  感到自己像只笨拙的海星,柔软的腹部遭遇了尖利的碎石子。我只好止步不前,任凭悲伤滑腻的体液一泄而出,留下一条闪着粼粼荧光的光带,在月空下宛若泪痕未干。   

  我把电脑播放的音乐换成久石让的《星空》,努力让心情沉静下来。我打开手机翻盖,给她发短信,写了满满一屏,在本该按下发送键的时刻选择了退出。   

  像我这样的自私鬼是无法让女孩儿幸福的,我这么认为,我想,我太爱自己。   

  所以,我再也不想重新开始,虽然,任凭心中痛苦矛盾。   

  我委实已经对类似于蜗牛壳内的生活产生向往,不管那壳是否脆弱,是否是一个幻想。我把房间内中央空调的旋钮调到最大,然后脱得光光的,团进被子,把自己埋在宾馆卧具里的那股子混浊的气息里,仿佛被催眠一般,终于睡去。   

  30   

  第二天清晨,我被电话铃声惊醒。   

  〃喂,您好。〃我的语气力图彬彬有礼。   

  〃啊?是你吧。〃    

  〃唔,你啊?“   

  我迸出了这句话,接着两人便陷入无言的沉默,我咽了口唾液,直想喝啤酒。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她终于开腔道。   

  〃明天罢,机票已经订好了。“   

  〃哦,这样子啊,算了。“   

  她挂了电话。   

  我任由她挂上电话,便是连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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