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今晚住在这里。”两人出来,沿着长廊慢慢踱步,雨的腥味和土的味道夹杂在一起,是属于雨天的味道,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成很长,莫馨下意识得挨着黄埔桀,手指上传来熨帖的温度,莫馨本能一僵,“早就看出来了,你一到晚上就看不大清路。”“谁说的?我是为了保护你,谁知道这昏暗天色里会蹿出什么来。”“小心台阶,这里的石板年月已久,已经不平整了。”黄埔桀不温不火的样子,让莫馨更加不是滋味,如果生气倒显的自己不可理喻,但是脚下还是小心起来。今晚的黄埔桀不好对付啊,莫馨更加谨慎。两人兜兜转转,终于进了一座别院,空气平添了什么味道,清幽浓烈,屋子里亮着灯,二人推门进去,目之所及,简单的几件陈旧梳化,屋角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屋子很暖和,风格淡雅,但是摆设得很舒服,可见是下了功夫的,屋子干净,是经常打扫的,但是那些零散摆放在桌子上女红和针线,给人一种主人还在的感觉,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黄埔桀很爱自己的母亲,莫馨断言。黄埔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领着莫馨上了楼,二楼摆满了书,莫馨好奇,细看下竟然都是古书,墨香很浓,书卷气息扑面而来,莫馨情不自禁走过去,旁边一个卧榻,宽敞而舒适,上面锦被铺叠,还有些阳光的味道。“这都是我母亲爱看的书。”黄埔桀的气息很近,莫馨甚至能感觉到那喷在自己耳垂上热乎乎的气,脖颈不自在的一缩,但是黄埔桀只是隔着莫馨将一束黄色菊花插在花瓶里,这个味道,正是院子里的味道,原来是菊花。“这个院子叫菊苑,是我母亲生前住过的地方。”黄埔桀的声音很轻,片刻后,黄埔桀离开了莫馨,推开了二楼的窗户,雨幕隔绝了视线,让人仿佛置身世外,灯光都显的遥远而朦胧。寒意扑面,雨点落在屋檐上开除万千细碎的银花,叮当好听,安抚着人心。莫馨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这是黄埔桀一个人的回忆和纪念,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参与不进去。只是黄埔桀只是立足窗前看了一会让很快就收回视线,看到在卧榻上披着被子不住点头的莫馨,才意识到,自己衣服都凉了,估计莫馨是冷了,如果怕冷,为什么不下去呢?黄埔桀终究合上门窗,走过来,抱起莫馨,替她脱下鞋袜,刚解开借个扣子,莫馨就醒了,抓住黄埔桀的手,“我自己来。”只是眼睛还没睁开,这话似乎是下意识的。“黄埔桀,你已经很幸福了至少你还记的自己的妈妈不是么?”莫馨没有自叹身世,语气也很淡然,但是正因为平淡,里面羡慕的味道更浓。“你曾经体验过母亲的温暖不是么?人啊,不能太贪心的,知足长乐啊。”莫馨还在咕哝,手一边不停解着扣子,看来是真困了,防备也这么低。黄埔桀很乐意占这个便宜,只是毕竟初秋,屋子还是带着寒气,黄埔桀看着莫馨这幅样子,只得把被子给她蒙上。“先躺进去。”莫馨似乎还在疑惑,“不用脱衣服么?”“进去再脱。”黄埔桀哭笑不得。莫馨犹豫几秒钟,然后乖乖进去。没多久,就传来莫馨细长均匀的呼吸。黄埔桀和衣躺下,盖了另一条被子,只是将莫馨拉近自己怀里。“因为曾经享受过,所以更加不愿意失去,这个道理不知道你懂不懂?”黄埔桀神色复杂得看着莫馨。屋外的雨声不停,屋里静谧,莫馨的呼吸洒在黄埔桀的胸膛上,温暖着那颗冰封的不再跳动的过的心。黄埔桀心里一动,吻上莫馨的额头,不带一点情欲,像呢喃,似耳语。等到注意到自己的动作的时候,黄埔桀猛地拉开自己和莫馨的距离,莫馨已下载离开了热源,很不满,自觉得贴上去,往黄埔桀怀里拱啊拱,偶尔磨个牙,咬牙切齿得哼几句。
第四十五章梳妆
一夜无话,再睁眼已是清晨。莫馨睁眼的时候,身边没有人,莫馨又打了几个滚,窗棂上的树影摇晃,阳光隔着玻璃透进来,很暖和,莫馨在被子上蹭蹭,终于决定起床。出门伸了个懒腰,一直没看见黄埔桀,院子里的菊花精心修剪过,开的十分灿烂,昭示着蓬勃朝气,院子里一个花架,上面的藤蔓都已枯萎,不知道是什么花,花架下一套石桌椅。不多时,进来一个人,正是孙婷,孙婷进来就看到莫馨站在花架下,“黄埔桀说你还在休息,不曾想你已经起来了,一起吃早饭去?”莫馨点点头,“黄埔桀呢?”“哟,你们俩这还没分开多久,就开始想了?”孙婷打趣。莫馨一笑,“走吧。”“等等,总得梳洗一下吧。”孙婷看着穿着睡衣的莫馨,无奈道。莫馨低头看自己一身,在公寓里习惯的装扮,但是在这里显然不合适,于是折身进屋。屋子里放着一个黄木雕琢的梳妆台,铜镜明亮,映出莫馨的身影,莫馨随手扎起一个马尾。“等等,”孙婷拉住莫馨的手,“女孩子,总是要漂亮的,不如换一个发型?”“好麻烦,这样就很利落,再说我也不会其他什么发型。”莫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我,交给我好了。”孙婷夺下莫馨手里的梳子。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足,孙婷先打开了窗,梳妆台上一应俱全,生活气息很浓,孙婷的手很巧,三两下就将莫馨的头盘了个漂亮的发型,没有过多花式,首饰盒里满目琳琅,孙婷比划了几个,一直没有满意的款式,直到看到一个珍珠钗子静静躺在那里,插在莫馨头上,正好合适。莫馨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吓了一跳,“这又不是演古装片,为什么把我打扮成这个样子?”“不觉得和这里的氛围很搭么?等等,这是什么?”孙婷指着莫馨的眼角。“哦,麦粒肿,可能是昨晚吃多了辣。”“走吧。”莫馨准备起身。孙婷把莫馨按在座位上,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有些装饰用的亮片,正是古人对镜贴花黄中的花黄,莫馨看着孙婷,孙婷看着莫馨,“我不要贴这个。”“没有其他遮掩的办法么?”“粉底都用很多了,还是遮不住,有了,坐下。”孙婷的声音少有的带了些命令,莫馨没有推拒,又坐下。孙婷将莫馨转到向着阳光的方向,“闭上眼睛。”莫馨只觉得眼角一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角划过,莫馨睁开眼,又转回了镜子前,眼角添了一颗泪痣,红色的,鲜艳而妖媚,但是莫馨笑的疯狂的样子,完全破坏了这颗泪痣给人的感觉。菊苑外正是一个圆形池塘边,绿波荡漾,远山青黛,轻云生雾,金光铺泻,水光潋滟,让人心生亲近之情,池边伫立一人,薄雾轻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被薄雾打湿的鬓角告诉我们,他在这里站立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父亲。”来人正是黄埔桀,据二人一丈远处站着单聪,黄埔桀的头发湿润,显是出去锻炼去了。“哦,回来了。”黄埔雄的声音很平,但是熟悉他的黄埔桀知道他的声音带着些颤抖。黄埔雄说完就这句话,就继续望着池塘对岸,那个菊苑里的窗户,准确的说是窗户里的人,那个自己熟悉的人。黄埔桀刚想离开,就听到黄埔雄开口,“昨天是你母亲的忌日吧,她最爱的菊花已经开好了。”黄埔雄的声音里带着些没落和怅然,黄埔桀回头,看到了黄埔雄灰白的鬓角,身姿依旧如记忆中伟岸,但是此刻却显出一丝老太,黄埔桀心里感叹,这个男人再也不是二十年前纵横江湖,睥睨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黄埔雄。“母亲看到了,我想她会安心的。”黄埔桀看着窗户道。“但愿吧。”起风了,黄埔雄离去。单聪过来,“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都安排下去了,口径一致,资料完备,应该不会出问题。”“你办事我放心。”黄埔桀站在晨光里,阳光似乎给人镀上一层金,朝霞似锦,风风火火地燃烧了半边天。“可是,莫馨小姐······”“一切都要有个结果;一切也都将结束。”黄埔桀不喜欢这样的阳光,懒洋洋的让人放松警惕,但往往在你意料不到的地方,会被人俺摆一道,莫馨不能成为那个变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事情,不容许失误。单聪当然黄埔桀为了策划这一切付出了什么,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在生命最该盛开的季节,选择沉寂,选择遮蔽锋芒,孤独而行,处心积虑,步步惊心,步步小心,步步为营,终于取得了今天的成就,那么,他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可是,莫馨小姐······莫馨正好看到了他们两个,笑着招手,头歪着,笑声穿越了清晨,似乎连阳光都更明媚了。“无辜又怎么样?她最大的不幸就是遇见我。”黄埔桀对着孙婷点了个头。莫馨嘀咕,“大早晨发什么神经。”沈聪心神一凛,黄埔桀似乎看透了单聪的犹豫,“别忘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单聪垂首,自己当年快要被人杀掉的时候,是黄埔桀救了自己,自己决定跟随他的时候,就许诺,万事听他吩咐,至于背叛,根本不曾想过。吃过早餐,黄埔桀交代莫馨先走,自己则有其他事情要做,“年轻人么,出去多玩玩,交交新朋友总是好的。”莫馨一副老生常谈的样子。别了黄埔桀的爸妈,莫馨坐上车子,对黄埔桀喊说了上面的话,黄埔桀的脸色有些严峻,可能是那件事有了眉目了吧。“哎,少爷可能上香去吧,毕竟昨天是少爷母亲的忌日。”单聪提醒道。“是么,怪不得他昨天那副样子。”莫馨趴在窗户上,恋恋不舍看着这座老宅子,可惜还没能逛完。“听说黄埔桀以前住过精神病院?”莫馨突然道。“嗯,是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少爷,少爷当时的情况不太好,比现在还要沉默,所以莫馨小姐,你……”单聪手心有些出汗,莫馨竟然真的问起了这件事,单聪于是照着黄埔桀告诉他的一字不落得说给莫馨听。莫馨不在意得摆摆手,原来是这样啊,他这别扭的性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吧,毕竟一个正常人,当时还是个孩子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性格不太好是必然的,环境影响人的性格么。莫馨觉得自己给黄埔桀找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