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款要赔多少?」墨书想太福晋那有能力赔吗?
「不少啊,老祖宗请宫里人探听过了,把工程重发重作加上要赔的工款听说要五万两白银。」
「五万两?」她也没办法了,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别说太福晋那,就连掌一府开支的侧福晋宁瑄都不可能有,唯一有办法动用这麽大笔银子的就是正要严惩他们的彻王爷。
难办了。
苏嬷嬷急坏了,当墨书赶到太福晋那里时,果然见太福晋眼红红的拿著手绢擦泪。
「老祖宗。」墨书才开口太福晋又哭了。
「墨书,你说怎麽办?唉,那两个孽障啊,咱家不如死一死省得操心啊。」墨书吓了跳,连忙上前扶住哭倒的太福晋。
「老祖宗您先别急,事情也许还有转圜馀地。」
「有什麽转圜馀地?墨书,你,你能去求求王爷吗?」苏嬷嬷小心的开口了。
「我?」墨书傻了,太看的起她了吧,她去求彻王,彻王为何要理她啊?更何况这是干预彻王公事,是大瘟神的大忌呢。
太福晋面墨书面有难色,悲从中来又哭哭噎噎了好一阵子。
怕太福晋真哭坏了身子,墨书只好硬著头皮先应下了。
「老祖宗,墨书只能尽力和王爷讨情,但您也知道,墨书不过一个ㄚ头,王爷脾性又是最严厉的,事情没办好且不说,就怕王爷一个暴怒处置的更严,您可要先想清楚啊。」
太福晋点点头,墨书说的的确可能发生,她也知道让墨书去求情是害墨书,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咱家知道,墨书委屈你了。」太福晋是真有一点觉得抱歉。
「老祖宗您别这麽说,您的身体要紧,只要您开开心心的,墨书去一趟又何妨。」墨书笑了笑想的挺开的,了不起被罚一顿吗,没关系啦。
踩著沉重步伐墨书回到院里,要怎麽求情啊?大瘟神生起气来很恐怖的,虽然他现在很少对自己生气,可那生气的模样墨书可还记得。
不过都答应人家了,总不能言而无信,难不成让太福晋去求彻王吗?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更差了,墨书也不愿见到这样。
夜里,彻王照例只留下墨书伺候,见墨书心事重重他也有底了,等著看墨书怎麽求他。
流年 四章五回
4…5
那两人的把柄他早握有不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出手时机未到,本来想做和老太婆撕破脸时,用来箝制老太婆的筹码,但这次墨书一心想化干戈为玉帛,只要老太婆安份,用什麽手段他倒都可以接受,但墨书待在她那太久了,彻王才会出手让墨书提前完成任务。
「王爷──」墨书愁翻了,讨这个情自己都站不住脚,彻王会看在太福晋的面上高抬贵手吗?
「小墨书有心事啊。」彻王单指挑起墨书下颔,眯著眼问著。
「王爷,太福晋今日哭的好伤心啊。」
「那又如何?」彻王声音冷淡。
墨书心中叫苦还是接著说,「眼睛都哭肿了,一把年岁的人了很伤身的。」偷瞧著彻王脸色,冷冷的没有变化。
「墨书想说什麽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彻王语气中带著不耐烦。
墨书暗自咽了咽唾沫深深吸了口气道,「王爷,太福晋就俩个儿子,那两位爷的事您打算怎麽处置啊?」
「墨书,你好大的胆子!」彻王变脸怒斥。
墨书黑瞳微缩心中叫苦不迭,就知道会翻脸连忙跪下,「王爷息怒,墨书知道自己不该多事,更何况是置喙王爷公事,墨书有罪,竟然都有罪,王爷,罚墨书之前能否让墨书说完?」有什麽罪之後再一起罚吧,低著头等待彻王发言。
彻王只是吓吓墨书,没料到墨书还真豁出去了,为了一个总找麻烦的老太婆值得吗?
真是个傻墨书。
「说!」彻王冷冷喝声却让墨书如释重负。
「王爷,那两位爷所作所为的确不应该,但太福晋年事大了就盼望这两个儿子,两位爷出事最伤心的就是太福晋,现在两位爷的处置都在王爷手上,王爷,不教而杀谓之虐,您也是两位爷的兄长,太福晋无力管教好两位爷,长兄如父,就该由王爷管啊,管教孩子当然是要先让他们明白道理,如果教了还错那便是重罚也无尤,可还没教之前,请王爷给他们最後一次改过的机会吧。」墨书一口气将话说完,头压的更低了。
「墨书,你是在指责本王没教好他们?」
瘟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墨书硬著头皮回话,「王爷,墨书哪敢,墨书是说王爷该管而没管,所以王爷也该给他们一次被管教的机会啊。」
不敢抬头怕见到彻王发飙的样子,她这是强词夺理不过有什麽办法呢?
彻王有些吃惊墨书竟是这样求情的,他想过很多墨书的可能说法,却没想到小墨书敢指摘他没管教好弟弟们,哈哈哈哈,这两个弟弟何曾把他当兄长看过,老太婆又何曾管教过他们?
不过墨书的说法倒是让彻王感到兴味,如果以此为由放过他们一马,以後自己的确可以对他们下达禁制,这两个败家子总在他身後扯他後腿也不是个事,趁此机会恩威并施一番将这两人压死了,老太婆那也不敢说什麽,倒不失为一个契机。
他是彻王已是无法变更的事实,这几个人也该看清楚了,想过好日子就给他安份点,不然,哼,鱼死网破。
彻王瞄向墨书,竟然小墨书要留他们一条生路,他就大方点抬抬手给他们最後一个机会,让墨书卖情面给老太婆本就是他的目的。
墨书心里哀鸣连连,回话後彻王就一直没动静,不会吧,气到说不出话了?
「小墨书。」半晌,彻王低下头看著墨书,墨书怯怯地的抬头。
「王爷?」
「怎麽罚你,本王想到再和你说,本王累了还不起来服侍本王就寝。」
墨书连忙起身,这就没了?所以,到底是成不成啊?
可墨书也不敢再问彻王一句,她今天说的可太多了,祸从口出的道理她还知道。
次日,彻王怒斥墨书的事传遍整个王府,宁瑄听了可乐了,该死的狐媚子竟想替老太婆求情,真是自找死路。
墨书被彻王下了严令待在房里不准出去,太福晋院里也是纷纷扰扰。
「唉,墨书姑娘心肠好真去求情了,明明知道会惹王爷生气。」
「我听说,王爷昨晚气的不轻,还说要罚墨书姐姐呢。」
「真没天理了,墨书姑娘明明是一片好心。」
「王爷的脾气谁不知道啊,我看这回墨书姑娘惨了。」
於是侧福晋院里的额手称庆,太福晋院里的不胜稀嘘,而彻王院里呢。
「墨书,你还好吧?」霁月很担心被禁足的墨书。
「霁月姐姐我没事。」昨晚彻王并没有对她再发脾气,只是早上出门前要她安分待在屋里不准出门而已。
「听说昨晚王爷发了好大脾气。」回雪也是一脸担忧。
「是发了脾气。」真奇怪,有这麽大脾气吗?昨晚还好吧?
墨书不知彻王已命人大肆宣扬昨晚墨书惹得王爷勃然大怒之事。
「你还好吗?王爷没伤你吧?」霁月问的奇怪?
不解看著霁月,她哪知所有人都当王爷已将他收了房,所以怕王爷动怒会伤了她。
今天是怎麽了?王爷昨晚不就骂了两句,她何时这般金贵禁不起骂了。
「墨书姐姐没关系的,我们都知道。」因为名义上回雪和墨书是同年,可墨书所报生月又大了两个月,所以回雪後来都叫墨书为姐姐。
回雪的话让墨书好想接著问,你们到底知道什麽啊?好像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正在进行中?
彻王哪舍得罚墨书,可除了霁月、回雪外,彻王不让其他人见到墨书,他要所有人以为墨书被重罚了,这样才显得墨书牺牲了许多换来王爷愿意管教两位弟弟啊。
哈哈哈哈──
当天墨书就和霁月、回雪待在彻王院里没出门,太福晋那偷偷遣人来打听过都被彻王安排的人打发回去,侧福晋宁瑄则不动声色观察著,彻王快半年没在她这过夜了,每次来她院里也是来去匆匆更像应卯,偏偏皇上爷那再不同以往,不管她怎样委婉哀告甚至直陈心迹,皇上只是赏赐她礼品却没一句话下来。
不久前透过关系从宫里近身服侍皇上的贵人处辗转得知,皇上似乎有意帮彻王挑选嫡福晋,听到这消息时宁瑄宛如雷击,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母凭子贵,这一两年来也是不惜工本遍访名医调理身子,可彻王不来,彻王不来一切都是空谈。
宁瑄恨的双眸发红,手上的上用丝怕被狠狠绞著,墨书你这个贱人。
一直想找机会收拾墨书,但彻王看的紧,这次墨书竟惹彻王大怒,她一心等著机会下手。
墨书你就别犯到我手上!
流年 五章一回
5…1
被彻王命令留在在院里到今日已是第七天了,这几天白日无事,午後还能偷时间小憩一下,加上彻王刻意安排让厨房预备了些益气补血的药膳,七天下来倒把墨书养就的血气调和、精神许多。
所以当晚彻王进房就看到一个神采奕奕、透著亮采的小墨书,这才对吗,前阵子那副黑著眼圈、精神不济的样子,彻王看了就不舒心。
「小墨书,今天又玩什麽花样?」
时序刚进入暮春,院里百花盛开、群芳争艳,彻王寝房中也换了季,火炉、厚厚的棉帘等在二月时都撤了,房里一式陈设也都换了新样,四足梅花几上端放著一只白玉瓶,玉瓶中插著几只鲜艳的当令桃花,彷佛要把窗外的融融春光也引入这沉静肃穆的寝房内。
掐丝珐琅螭耳炉中安神的薰香淡淡弥漫,彻王由墨书服侍更衣後在南墙下的黄花梨透雕锦榻上坐定,榻上铺著石青色绣著小团龙俗称金钱蟒的锦缎坐褥,一手端起几上的香茗问道。
我?墨书指著自己眉眼中带著疑惑,她今日都待在院中没做什麽特别的事啊?
彻王没有回答她反垂眸端详著墨书,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