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机械出口量大规模下滑,好在,兴隆其他方面的收益都在国内市场,五五持平,不至于入不敷出。影响最大的是仲德,加上前段时间来自科技集团的危机,本来险恶的局面更加举步维艰,程致逸夜夜愁思,大陆市场还好,欧美市场受到的震荡远高于他的想象,而且这影响会持续下去。他当机立断,回美国见他的继父,将重点转移到大陆的投资上,挽救危机下对仲德的冲撞。
段祖国委婉的表示,如果可以,他想提前宣布婚期,利用婚讯缓和股市的震荡。而青梅认为,之前,青梅和罗晋夏的婚姻掺杂了太多利益的味道,她不想她和程致逸也这样,她告诉程致逸,她相信他能顺利的化解危机。
青梅边帮他整理衣物,一边委婉的表示,不如先送青扬出国。她说,“致逸,不如你先去美国,我等你回来再一起去,你看好不好?”
“好好好,他早点醒来,你也能让安心嫁我。”
他打电话给李骞,叮嘱着务必安然送段青扬去法国,也不忘配上同行的医生。见她笑起来,他坐到她身旁,抚着她的面,交代着,“我不在这些天,你尽量少出门,我会尽快回来。”
青梅点点头,眼中说不清是不舍还是不忍,他拥住她,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又抚着她的肚子说道,“宝贝,你要乖乖的,不许欺负你妈妈。”见她缓缓的流着泪,他轻轻擦去,小别胜新婚,这话一点也不假。
他没想到,她也会如此舍不得他,经济危机浓在心头的阴霾全部被冲淡。
在这次的经济危机的冲击下,罗晋夏一人分着两分重担,既要保住兴隆,也要想方设法保住九星,应接不暇那是肯定的,重重的担子压着他无法喘气。青梅偷偷给他传来的B超画面让他热血沸腾,画面上,那小小的像蝌蚪一样的人儿,底下写着,可见原始的胎心搏动。这张孕检的单据,让他总在低迷颓然的时候,重新充满了战斗力。
那天,天气晴朗,青梅一如既往的去九星上班,接她的人是李玫。对于李玫,她一直心有防备,并没有发现异样。想到她和叶恩哥的关系,在想到叶恩哥和程致逸的关心,她总抱着半分侥幸。而当车偏离了方向,隐隐约约开往城外的时候,青梅立刻拍掉自己的侥幸。伸手到包里,拨通了张老三的电话。如今,张老三跟着罗晋夏干事,无论李玫是否图谋不轨,打给张老三都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选择。
“李玫姐,你要带我去哪?”
“有人想见你。”
“谁?许海天吗?”
“是。”
“他没和程致逸回美国吗?”
“青梅,你别问了,我知道你都清楚海天是谁,他答应过我不伤害你。”
车在上高速的那刻,有三四青年顺利的“抢劫”,开走了车,李玫“被迫”弃车救援,报警求助。然后,消失在了人海中。
程致逸回国那天,叶凤来接,却没见到青梅,他问着,“她呢?”叶凤神色一凝,冷哼一声,又笑道,“先别问她,妈妈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什么?”
“去看了就知道了。”
叶凤带他到郊区的一处民房,民房坐落于居民楼中间,既不起眼,也不张扬。程致逸推门进去,见里面坐着的人是宋怀良,他上前招呼问好。宋怀良笑对着叶凤,眼中迷恋着,说起,“有其母必有其子,程总人中龙凤。”
程致逸环视了一圈,回笑道,“伯父,谬赞了。”
叶凤在侧身坐下,递给他一张体检报告单,体检单上是一妇女的孕期诊断。程致逸有些恍惚,不可置信看了看名字,名字是杨映雪,而更伤入他心的是,那孕期的报道上,短暂的天数无声的摧毁了自己的幻想,他心心念念的孩子,父亲不是他。
宋怀良说着,“这个丫头可是我看着长大的,程总恐怕不知道,她很会说谎,谎话说的跟真话一样,我都被她骗了好些年了。”
程致逸目光一冷,全是戾气,“你想干什么?”
宋怀良没理会他,向着叶凤说道,“叶夫人高谋,知道段家的这个小姐骗人的紧,只不过罗家小子也大意,那天跑回去沉塘,正好宿在犬子的度假村。我知道前段时间,你收购了许多兴隆的股票,现在经济危机,我步履维艰的创业很辛苦,如果有这些,我或许能完成多年的梦想。”
程致逸冷哼一声,“好,我给你,但我要你手上所有九星的股权。”
宋怀良眯着眼,开怀笑起来,“九星只不过是药厂,能有多少前途,这个买卖我很划算。”说罢,和叶凤招呼一声,便点头离去。
程致逸脸色急剧的转变着,心伤和羞愤满溢了整个房间,他双眼满是红色,哀声问着叶凤,“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
叶凤柔声道,“致逸,当局者迷。妈妈只是不想你被欺骗,她不值得。”
程致逸隐忍而痛苦道,“妈妈,那么多年,我努力上进,哪怕我那么不愿意报仇,那么不愿意去伤害别人,我依然去做,我只想让您开心。可是妈妈,那么多年来,我没有过一点别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连这点要求你都要摧毁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的人太少,今天完结好了。
番外以后慢慢发!
、第六十七章 绑架
程致逸脸色急剧的转变着,心伤和羞愤满溢了整个房间,他双眼满是红色,哀声问着叶凤,“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
叶凤柔声道,“致逸,当局者迷。妈妈只是不想你被欺骗,她不值得。”
程致逸隐忍而痛苦道,“妈妈,那么多年,我努力上进,哪怕我那么不愿意报仇,那么不愿意去伤害别人,我依然去做,我只想让您开心。可是妈妈,那么多年来,我没有过一点别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连这点要求你都要摧毁吗?”
叶凤冷声道,“可她是段祖国的女儿,是害死你爸爸的元凶。”
程致逸冷声哭泣起来,“是,她是段祖国的女儿,可不是她害死了我爸爸,也不是她放了那条蛇,也不是她推了爸爸下山崖,也不是她偷了那些家传玉器和翡翠。”
叶凤道,“那现在了,现在你该怎么解释,你敢说她不清楚你的所作所为,每天和你虚与委蛇,假意奉承,难道居心可安?她和他父亲一样,先骗取信任,再巧取豪夺伤人性命。”
“妈,她不是这样的。”
“不是吗?你该清楚,她送走自己的哥哥,罗家小子送走自己的母亲为了什么?无后顾之忧你也不懂吗?现在可好,那个什么卓飞听说段青扬要走,拦在半路,已经被控制。你看那卓飞是守口如瓶的人?”
“卓飞只会让孟家和沈家受打击,恩哥从没信任过他。”
“狗咬狗没听说过么?有他只是开始。我本听你的,点到为止,到罗家那个女儿死后也不再有动作。你去美国那两天,李骞被追,为了维护我们,差点投江,现在生死未卜。我想放过段罗两家,可那两家放过我们了?”
程致逸的眼泪一行一行流下来,他仰头看着民房里那乱七八糟的摆设,“冤冤相报何时了,妈妈,放下仇恨,好吗?”
“如果她肚子里真有你的骨血,我也就放下了。只是她利用你的爱恋,让你分心,假意承欢,帮她的丈夫报仇,你说,我怎么放的下?”
“妈……”程致逸无力的哀求着。
叶凤站身起来,“不伤她性命,是我能答应你的底线。”
程致逸蹲下身来,手捂着脸开始哭泣,那样的心酸让一旁的叶凤也跟着动容,叶凤擦擦眼边的泪,说道,“她在上面,还有些时间,允许你和她告别。”
程致逸听言,直身站起,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上台阶,几次的停驻,他无法言语,原来,那么多的娇声是假,原来那么多的依恋是假,她再次成功骗了他。他抬头望着那台阶的顶端,那头就是她,他该怨她恨她么?可他……做不到。他重重的挥拳,砸在水泥的台阶上。半响,他又才抬腿上楼。
那是一间卧室,空旷的屋子,仅放着一张床,为了防止自杀逃跑,床上连床单也没铺,仅有张发黑的就褥子。床的一端,靠近墙角的地方,瑟缩躲了个女子,女子长长的头发,脸色苍白枯槁,眼中光彩不见,那样抱膝蹲着,微微发着抖。程致逸满是哀伤和悔恨,上前轻轻搂过她,眼泪也滴在她的裙衫之上。
“青梅!”
青梅没有动,缓缓的说着,“我刚刚躲在房门口,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
程致逸紧紧搂着她,“你别说了,好吗,我会照顾好你,你相信我。”
青梅眼神空洞,说着,“原来,那晚,你央我陪你看《罗密欧和朱丽叶》,那场电影,就是暗示着你我的如今,你问我如果我是朱丽叶会怎么办,可我竟然从未想到是你和我的写照。”她缓缓流下眼泪,抬眼望着他,问着,“我爸爸从来没伤过人,他会医术,他只救人,怎么可能伤你爸爸了?”
程致逸没有开口,只问着她,“他们怎么抓你过来的?”
青梅擦擦泪,回答,“那天,我去上班,李玫带我走了一段后,有人抢车,开到了这里。”
“是我疏于防范,没想到他们会在我离开的时候对你动手。”
“本来就该对我动手的……”
程致逸默然垂头,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到门口,对着看守的人吩咐了几句。看守的人送来床单被罩,还有几件适合她穿的衣裳,又端来饭菜。他把她抱起,放在干净的床上,为她擦了脸颊,缕了头发。
“先吃点,为了你肚里的生命,你也该吃点。”
她摇摇头,低语着,“一年了,我和你认识整整一年了,去年的这个时节。我和你散步在桂花树下,我和你一起演奏《彩云追月》,可现在,挥刀相向,致逸,请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
“想!”
“好,我讲。”他吸了口气,用手抚着那丝丝顺滑的头发,才缓声说,“我的父亲名叫程军,我家里经营的一直是玉石生意,在民国也是显赫的。时代变化,解放后,家道中落。因为地主的身份,祖父被打压。程家的祖上传下来的别的都可以不要,唯独那两枚羊脂白玉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遗物,那是家里极为重视的东西,必须妥善保管。那时,我的祖父偷偷将这些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