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也不存在干扰,真真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能不能让我有个舒心的窝就看你了。”霍天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的笑着,他今天很少见的穿了一件墨蓝色休闲服,整个人显得年轻平和不少。
“我尽量试试吧。”周平笑着说,然后里里外外又是记录又是测量。忙了一会儿,只见霍天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抽烟,高瘦的背影,竟生出一种萧瑟之感。
他回头看见她出来,笑道:“都记好了?记得要装地暖,每一层都要有暖气片。”
“霍总这么怕冷啊?”周平微笑,“在南方每层都装暖气片很少见。”
“不是我怕冷,而是我太太怕冷。”霍天淡淡的笑了。
“哦……”据做娱记时代的晓婧说霍天没有结婚啊,现在突然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压力有点大呢……
霍天顿了顿说,“我希望农历春节可以入住,来得及吗?”
周平想了想说:“我尽量在一周内把图纸出好,如果……你能满意,就可以尽快施工了。“她纯黑的眸子带着某种晶莹的光华,整个人都像一块润泽的籽料白玉,娴静温雅。
霍天眸色微微一动,道,“好。”突然望着周平垂着的手臂,“你的镯子很好看。”
这个镯子自失忆以来一直带着,也许有着从前的回忆,谁知道呢?周平笑了笑,“是从前的东西,我身上唯一一件从前的东西。”她的手不自禁的转了转镯子,她白皙的手指隐隐看得到淡粉色血液的流动,衬着这莹润的白玉,格外亮眼。
“山上冷,我们走吧。”霍天拥了一下周平的肩膀,就在周平想要挣脱的时候,他已经松开,并大步往前走。
周平愣了一下,才小跑着跟上去。小心脏却颤了一下,她实在不习惯霍天突然的亲昵举动。但是,好像又不存在什么亲昵。是她想多了吧?
徐珊珊的通告每天都排得满满的,白天都是周平打理一切杂物,到了晚上参加酒会发布会什么的她都让yoyi相陪。周平下了班就在路边买了面包当晚饭,然后回家做别墅的图纸。
那栋房子是真的漂亮,周平想着,如果哪天她和凌谦屹也能住在那样的房子里,那……其实只要和凌谦屹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是一样的幸福。就像现在这三开间的小平房,地段不是很好,但安静整洁,院子里的大樱花树已经变得光秃秃,偶尔发出枝干碰撞的声响,这一切都是静谧而美好的。她凝着一个深深的笑意,如果哪天她可以做回她喜欢的行业,和凌谦屹凌然生活在一起,最最平淡的生活最最绵长的喜乐岁月……直到永远。
只是,她微微的蹙起眉头,已经连着三天没有接到凌谦屹的电话了。将近12点,外面仿佛下起了夜雨,沙沙的声音直落到心底去,调动了她寂寥难耐的神经。那里,他应该在用午餐了吧?她终于忍不住去拨他的电话。
过了很久才有人接起电话,“喂?”
“那个……我找凌谦屹……”那边是林语若,声音懒懒的。
“谦屹在午休,不太方便接你电话,有事吗?”林语若声音淡然中透着冰冷。
“他醒了,让他打电话给我吧。”周平闷闷的挂完电话。她将电话扣在胸口,却依然不能稳定自己忐忑的心跳。外面的雨势又大了起来,她突然想到炉子上正煮着的菌菇煲,急忙冲进厨房,尝了一口,苦得她想掉眼泪。又失败了……她怎么这么笨呢?那么努力去做一件事,却总是做不好。
“凌谦屹已经四天没有联系我了。”周平的脸颊似乎又尖了,她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晓婧,我总是患得患失,总觉得他不是我的。随时就会再也不理我了。”
“听说美国的项目有些小问题,他大概是很忙。”晓婧抿着唇望着面前略带苍白的绝丽面容,“他过几天就回来了,你不该胡思乱想。”
“再忙,也不会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啊。”周平的眼眶透着淡淡的红,衬得脸色愈加苍白了。
晓婧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忍,那天在周平家里,看着周平趴在成叠的图纸上睡着了。长长的羽睫的阴翳投在薄脆如玉的脸颊。
电话响的时候她接了起来,“凌总,周平刚刚出去了。忘了带手机。”她的声音那么平稳,她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将谎言说的如此逼真,从来,她都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
“这么晚?”男人在那头微微沉吟,他的声音似乎透着疲惫。
“恩,说是帮皓宸的同事去采办建材。”
“那,告诉她回来打电话给我。”
“好。”指尖微微的颤抖,最终还是把通话记录删除。
此刻,面对这样的周平,她依然语调清淡的安慰着。她知道,她已经陷落,已经走上了一条难以回头的路。自从那天他将她揽在怀里,代她受了伤,即便就是一霎那,他怀里的气息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她不能自拔,不能控制。她必须,拥有他。
还记得那天,在屹晟门口看着周平从霍天的车上下来,她明显感到身边男人面部的肌肉紧绷了一下,目色中一闪而过的锋锐冰冷。她知道,霍天是他和周平感情的一个软肋。嘴角突然一扬,冰冷的笑意来自心底的声音:周平,你果然爱着凌谦屹吗?你明知道他不喜欢你和霍天有交集,你还进了皓宸。还帮他设计房子?如果我是你,我一定牢牢的守在凌谦屹身边,永远不会做让他不开心的事。永远不会!所以,你根本不配拥有他!
、第三十三章
《谍变1942》杀青的晚上,下起大雪。霍天突然来到,说要请整个剧组去吃全羊宴。因为拍摄非常顺利,大伙都兴奋异常。
周平帮徐珊珊整理着衣饰,意兴阑珊的望着热闹人群。明天是周三,某人要回来。至今已经一周,她没有联系到他。连着两天剧烈的头痛已经快要把她折磨得窒息。幸好,帮霍天设计的图纸已经完工。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忍着不吃止痛片,心底有一个小小的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和凌谦屹的孩子。
“姗姗,我不太舒服。待会儿就不去吃夜宵了。”周平对徐珊珊说。
“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徐珊珊微笑着站在霍天身边,凤目透着淡淡的醉意,刚刚那场戏,她喝了一杯酒。此刻,微醺的表情煞是迷人。
一众人从影城出来,周平走在前面。没有带伞,大片的雪花落下黏在脸颊立刻融化,留下一片冰凉在那里。头又开始一阵接一阵的痛起来,她收了收领子,却不防小小的街道呼啸而过的尖刺喇叭划过长空,一束刺眼的光射在她脸上。脑子还很模糊,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的腰际,她的人就往一边倒去……“你没事吧?”声音有惊慌和薄责。
那辆黑色的轿车一闪而过,四周是大伙儿惊叫感叹的声音。她恍然间抬头看见那浓黑的眼眸透露出的恐惧和惊惶,她靠在他身上,温热的感觉让她徒然一惊,即刻挣脱了开来,“谢谢霍总,对不起,我太大意了。”
霍天的怀抱一空,神情微微冷寂了一下,又是一贯在人前的漠然,“没事就好。Tony,送周小姐回去。”
“不用不用!”周平如纸白的削尖小脸勉强的挤出一个笑,“我自己回去。”手臂一紧,却被霍天死死抓住,只短短一秒钟,他又放开了,语气不容辩驳,几乎是喝出的声音:“tony!”
周平一凛,只能跟着tony上了那辆霍天的专车。
后窗里人们的各色眼神她来不及分辨,大家都在疑惑着一个小小的助理怎么会劳动到霍天?真皮的座椅透着温热,她稍稍调整了坐姿。tony的语气同样疑惑:“周……平,你住哪里。”
她说了地址,却无法整理混乱的思绪。这几天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像是走在一条无人寒冷的街上,一直走着没有方向。脑子里的乱线没有任何头绪,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联系不到凌谦屹,离开时的温暖如今荡然无存。
整个心脏都是吊在半空,她诚惶诚恐着,像是从前凌谦屹对着她的冷漠样子,如今的她已经不能承受那样的冷漠了!
回到家里,一室的冷清。电话此刻却突然响起,屏幕上的一串号码让她突然振奋不已,“喂?”声音还是不自禁的抖了。
“是我。”
“凌谦屹……你什么时候回来。”她的舌头一阵苦涩,眼泪已经像是滂沱大雨。
“明天可能回不来,会议要延长两天。”那头的声音冷冷清清,毫无波动。
她的呼吸一窒,明显的失落下去。却不想让他察觉,急忙扯高了嗓门道:“好吧,没事。我等你!”
那头沉默了,她听得到他平稳的呼吸却听不到他说话,“凌谦屹,我很想你。”她顿了顿才问,“你想不想我?”语气小心翼翼。
“恩。”
虽然有着万语千言,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胃里都涌着一股酸楚,他为什么不跟她解释一个礼拜没有通电话的原因?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也想她?还是,他根本就忘了她?
“然然去了冬令营,这个礼拜没有回来。”她试图调整说话的内容,缓和这样沉寂的氛围。
“我知道,我跟他通过话了。”他语气淡淡的,“我要去做事,回来再联系。”语气里的疏离显而易见。
当电话的听筒里只剩下一片空泛的长音,她慢慢委顿在椅子上。心脏像是空了一个洞,窗外无边无际的雪花就从这个洞里不停涌进来,冷得她无法动弹。也许就在短短的十几天里,他发现从前的决定是错的;他发现她其实没那么重要,或许,还是林语若最适合他。
荒芜的手掌什么都握不住,如果没有了他,生命还有什么意义?他确实从未给她过什么承诺,不是吗?为什么他这样反复无常,她就是没有办法恨他?也从没生出过怨怼?反而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第二天的雪愈加大了,很多天前就请好的假,却因为今天他不回来无端端空了出来。今天应该干什么呢?周平注视着院子里堆积起来厚雪,回忆起夏末出来这里的日子。虽然那是身体那样的孱弱,每一寸肌肤都痛楚难当,心底却布满了甜的印记……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吧?不是她记忆出错吧?
恍惚间电话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