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看着空落落的格外的冷清啊。
“要是虾蟆还在的话……”这是在说到粮草运输问题时候有人的感概,但是说了一半赶紧闭上嘴了。善后的工作很多,不可能专门分派人手出来做寻找工作,再说人家虾蟆也是大人了,不存在迷路走失的问题,所以当七天没有出现的时候,稍微悲观一点的人都认为他已经……呃,那个。那个了,所以一般人都不愿意提,怕伤心。
呃,果然是忘记东西了么,重病七天的叶小芽终于想起来了,算起来自个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虾蟆的目击证人吧,所以叶小芽就把自个最后见到虾蟆的场景讲述了一次。
赶紧去找吧,似乎那之后饭馆里还没有人来过,因为丹青还好好躺在那里,但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最后的死因是刀子刺到动脉失血过多,而不是撞破头,看现场的情况似乎是自杀,刀子都还好好地握在她手里。
虾蟆还真的没被拎远,被关在了饭馆一个平常放腌菜缸子的小地窖里,只不过身上都贴满了符咒,别说是召唤附魔兽了,就动一动身体,换个姿态都感觉很难,基本就是靠着蠕动的。不过比较幸运的是,当初叶小芽炸豆油剩下的。被众人嫌弃不愿意吃的豆渣饼饼全被堆到了这里面,这几天虾蟆吃的就是豆渣,喝的就是渗下来的雪水,生活艰辛艰苦,痛苦异常啊。
这样地窖七天,造成的直接后遗症就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几乎是一看到大豆啊,渣一类的东西,虾蟆条件反射性就想吐,而在玉溪县这个生产条件落后的地方,大豆可是日常主食,害得虾蟆渡过了人生中最痛苦最黑暗无光的三个月,这种厌食症才渐渐消减被克服了,当然这些个都是属于后话了。
造反后第九天,沅矣很不高兴,因为玉隐山一伙准备要回山去了,当然飞镜跟叶小芽同样包括在这其中,私下里沅矣小正太悄悄地问过飞镜一定要走么,好不容易才见到面的,然后飞镜叹了口气,这小正太还真的没长进太多。郑重地告诉沅矣,这次是不能不回去,山上的情况有点不对,这次栽了大跟头,损失了十几个弟子,居然都没有反应,而且飞镜也试着用纸鹤跟景东通过信了,居然也没有任何反应。山上肯定是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之前一直留在玉溪县,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这边的残局需要人手收拾,不好意思直接走人,二,叶小芽就不用说了,虽然病着,但反正不是啥主要人物,在乎的人不多,长南师叔的情况不好,很不好,因为太激愤结果太逞强元气大伤,一度可以用命悬一线来形容了,好不容易才稍微养好一点,所以还是需要赶紧回道门去做深度治疗。
这样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所以沅矣也只能很委屈地让步了,等这行人要走的时候,小正太是眼睛红红的出来送的,那个样子不用问,肯定是偷偷地哭过了。
叶小芽倒是不想管来着,但是偏偏小正太的位置站的好啊,离她最近。想装着没看见都不行啊,所以叶小芽挺费力地踮起脚摸摸沅矣的脑袋,丫的这小子现在都长这么高了,悄悄地跟他说:“一到山上,马上给你写信,师兄可是很担心你的,总是不停地提起你的。”
居然被小丫头安慰了,就算是完全没有所谓的大男人主义的沅矣也开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抹抹眼泪,小声地说:“我等你们回来。”
这一回的旅途总算是有点道士的模样了,因为是在赶时间。所以宗建炎跟飞镜也不吝啬体力了,念着风行咒,两个人带着长南,几乎是一路飞着朝山上奔去的。当然可怜的叶小芽就没有这样的高级待遇了,还是叶艾草驮着,软软地趴着,感觉风吹着寒气逼人啊。
这回跟上次下山那种欣喜的气氛完全不同,基本都没有人说话,特沉默地飞着。
都说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无论是哪一种结局反正就只是说明了一件事情,沉默不是个吉祥的东西啊。
越是靠近山门,越是有这种感觉啊,在到达玉隐山的边缘的时候,出事了的预感终于化成了现实。这里本来应该是有个巨大的警戒结界的,那是历代玉隐山掌门传承下来,加固下来的结界,可以算是玉隐山最外围也是最坚固的防御。
而这一层的结界破碎,就是只有一个可能,山门最中心的大殿被破坏了。
“这是?”长南呆了,宗建炎呆了,飞镜也呆了。
呃,叶小芽这娃倒是没有呆,因为对于山门了解程度太低下,所以她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所以根本就没有感觉啥害怕惶恐等负面情绪,很好地体现出了无知者无畏的这种伟大精神。
在这样的情况下,飞镜居然硬是拉着已经很冲动的宗建炎原地休息了十分钟,然后才开始上山,这样的理由也很充分,虽然有点残酷,既然防御结界都已经被破了,那这次的敌人实力肯定异常厉害,说句不好听的,这里实力好的长南还虚弱着,飞镜没有了压箱底的法宝也起不了大动作,宗建炎呢。就整体实力来讲还比不上飞镜呢。而另一个实力比较强悍的叶艾草,就根本那只是叶小芽一伙的,而不是玉隐山一伙的,关键时刻估计靠不上啊。所以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保持体力还是很重要的一点,至少要保证等下有力气逃跑的。
对于飞镜的这个论点,无耻派叶小芽深表同意,而正义派的宗建炎却是相当的不屑,有休息的时间还不如直接冲上去帮忙,不然等人家都打完了,你体力再饱满也没有用。呃,好像也是有点道理的。
所以最后折衷成了休息十分钟再赶过去,不过事实证明,两个人理论那都是理论,没啥事实依据,全部是空。
山上已经没有了要对付的敌人,山上也没有了需要救助的同门,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了,留在这里的就只有一片黑溜溜的废墟,和一地的鲜血淋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那可是整整一个道门的力量啊,怎么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消灭,谁能做到这样的事!
在傻了足足三分钟之后,能动的那两个人几乎是飞一样冲到废墟,疯狂地扒着石头木头,寻找着废墟中间那可能存在的气息。
那种样子,叶小芽忽然觉得有几分害怕,对于宗建炎可以说是不大熟也没有多注意他,但是飞镜,那个从来都是笑得一脸灿烂阳光,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飞镜,却是露着这么疯狂的神色,挖到十只手指头都血淋淋露着骨头了都还是不肯住手。
对于飞镜跟宗建炎来说,或许玉隐山就是他们的一个家吧,在他们心理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而叶小芽,很明显,她并没有像飞镜这样强烈的感觉,对于她来说,无论是玉隐山,还是这个世界,都有点像是一个旅馆,一个不能以自我意识选择入住的旅馆。无论是重生还是穿越什么的,就是因为有了上辈子的这一份记忆,所以当看这一辈子的时候,叶小芽总觉得是隔了一层,说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就是亲近不起来。
只是看着飞镜伤心的样子,叶小芽突然也有点不好过,慢慢地走了过去,带着叶艾草开始帮忙着收拾废墟,寻找着那基本不大可能的幸存者了。
这已经是这最近以来第二次翻着废墟收拾同门的尸首了,如果说张角那次是因为大意中了陷阱,损失了十几个门人就已经让长南拼了老命去报复了,而这一次几乎是惨遭灭门,本来就已经是病号的长南同学,一急一气一怒,直接喷了口鲜血缓缓地倒了下去。
“师叔,师叔!”这个已经是玉隐山活着的实力最高的一个了,要是连长南都倒了下去,那玉隐山真的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光剩下三个半小不大的毛头小子,其中叶小芽还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正式门人呢。
只不过是一瞬间,长南养了九天好不容易稍微有点血色的脸一下子又成了死灰色,眼神都开始涣散了,很茫然地转了一转,然后终于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紧紧抓着叶小芽的手,声嘶力竭的对着她吼:“从不祥与血腥的彼岸而来,为他所在带来杀戮与死亡,妖魔之子,不应该,不应该!”
这是在怪罪叶小芽么,因为叶小芽是那什么的妖魔之子,所以无论什么不幸发生都能怪罪到叶小芽身上么。在山上的时候已经很少听到妖魔之子的这一令人不愉快的称号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被喊出来,而且还是平常看着很和蔼可亲的长南师叔,所以叶小芽很理所当然地愣了愣,连手被捏得乌青,都忘了喊痛。
“师叔!”飞镜用力地喊了一声,然后长南仿佛被惊醒了,很歉意地放开了一直拽着叶小芽的手,吃力地开始交待:“净魔之力……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用,会……会有灾祸的,掌门师兄……他打错了主意,不能用,玉隐山靠……你们了!”
这个话说的很有点遗言的味道了,之后长南师叔果然没有能再交待什么事,一直在处在高烧的折磨中,不时地吐出一点,天道,对不起祖宗,不能让他们找到之类的呓语,在撑到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就直接咽了气。
而飞镜跟宗建炎也已经把废墟下面全部挖了一遍,所有的尸首都摆了出来,总共有一百二十多具,很多的都已经是残肢断首,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分不清楚谁是谁了。掌门江一闻,景东也在这其中,但是被砍得血肉模糊看不出来面目了,是靠着服饰跟对他们体型的熟悉度上才勉强分辨出来的。
因为太痛苦,似乎都已经有点麻木了,宗建炎还能抱着江一闻大哭,飞镜却沉默地可怕,那一段时间几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挖废墟,找尸首,拖到一起,再挖坑做坟,一件一件事做的有条不紊,亲力亲为,尽量做到完美可靠。
因为死者数量实在是太多,劳力太少(就算是算上叶艾草也才四只,飞镜跟宗建炎谁都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