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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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画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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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因此你便得到了这幅锦画?”
  他犹豫了一下,忽然说:“一个人,会不会死而复生?”
  我愣了愣,这个时候他忽然说这么一句话似乎有些突兀,我说:“你说什么?”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一个人,会不会死而复生?”
  他又重复了一遍,而且一个字也没有改。
  我想了想,本来我不必回答,但他当时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认真了,我便说:“死而复生的例子有许多,有一些病人,医生本来以为他们死了,但他们并没有死,过了一些时候又活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那是假死状态,事实上,他们并不是真地死了,只是心脏忽然停止了跳动,但在抢救之下,又可以活回来,那其实并不是死亡。”
  我点头表示赞同,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奇怪已极,不仅奇怪,而且可以说是惊骇的,“但一个人如果被绞架吊了一天,又被埋在土里半天,还能活回来,那说明什么?”
  我吃了一惊,我说:“你说什么?”
  他想了想说:“我还是继续说下去,要不然,你不太能听明白。”
  我点了点头,催促他说得快一点。
  “那一天半夜,可能是由于环境十分恶劣无法适应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白天看见有人被绞死的原因,我无法入睡,便独自到外面走走,那一天夜晚月亮十分好,虽然这地方晚上没有灯火,但月亮却把外面照得十分明亮。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所愧疚的原因,我信步走到了埋葬那几个提贝人的地方,那是在屋后的一片旷野之中,我站在一颗大树下面,远远地看着那一点点垅起的地方,这几个提贝人死后,他们的亲人一定并不知道他们死了,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件事,刚看见这件事的时候,我由于太吃惊只能目瞪口呆地呆立在那里,一开始我以为我眼花了,但我重重地咬了手指一口,手指很疼,我并没有眼花。”
  他说到这里,我已经不耐烦地咳嗽了一声,这人还真懂得说话的艺术,一直在卖关子。
  他勉强笑了笑,脸色看起来有些青白,他说:“现在我想起来还是怕得要命。我当时看见一只手正在从那个坟里伸出来。”
  我心里一凛,这种情景听起来果然让人毛骨悚然,他继续说:“那只手伸出来后又伸出来一只手,这两只手便在扒着泥土,过了一会儿那坟上的泥土被扒开了,一个人慢慢地从坟里爬了出来。”
  “那个人,我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全身是泥土,但依然可以看出来正是那几个提贝人中的首领,他本来应该已经吊死了,但为什么还能从坟里爬出来?难道是尸变吗?”
  他说到这里脸上惊骇的神情更甚,他说:“我听说过吸血僵尸的故事,他们一定是在月圆的夜晚出来,那一天晚上月亮很圆,我想正是吸血僵尸出现的日子。”
  我打了个手势说:“你看见他是走还是跳?”
  他想了想,“是走,他一直在走,就象一个正常人一样。”
  我点了点头,“你继续讲下去。”
  他也点了点头,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我是站在大树的阴影下,他便没有看见我,然后我看见他走进了那些屋子,我想他一定是去找什么东西,很可能是那幅锦画,但他却不知道,那幅锦画并不在屋子里,我因为一直拿着那幅锦画在看,所以走出来的时候也随手拿在手中,那幅锦画其实当时正在我的手上。”
  “我当时可能是吓得太厉害了,一直站着没动,那人一间一间屋子地找,后来终于惊动了一个士兵,那个士兵大声地喝问,他吓了一跳,便落荒而逃,我看着他跑,他的动作十分敏捷,一下子便跑出很远,消失在旷野中。”
  “到了那时我才能移动脚步回到屋子里来,并把我看见的事情告诉了那些士兵,他们起初不信,后来掘开了那个墓,发现果然少了一具尸体,才开始惊慌了起来。那一夜,一直守卫森严,我也一直没有入睡。第二天一早,我便离开了那里,因为我只是送一些资料去,所以事情结束了,我便立刻回国了。”
  他说完了以后,我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你看见的并不是尸变。”
  他愣了愣说:“不是尸变是什么?”
  我说:“在印度有一种功夫叫做瑜珈,可以将人埋在土中几日几夜不死。这种功夫是一种著名的佛教功夫,如今在印度已经失传,但在提贝仍然在高级僧侣中流传着,一些修为很高的瑜珈师能够控制自己,不呼吸而存活。”
  他认真地听我说,然后问:“你的意思我遇到了一个瑜珈师。”
  我说:“很可能是这样,瑜珈是东方民族的不传秘技,能将瑜珈修练到这个地步的人一定是一个修为很高的僧侣,而不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提贝人。但一个修为很高的僧侣,必然在提贝是十分有地位的,如何会出现在那里呢?”
  他听着我说,然后回答说:“他们只是走错了路,他们是去印度的。”
  我点了点头,目前只能认为是这样了,去印度却走到了那里,真有点南辕北辙的味道,因为那个地方已经是提贝的最北部,而印度其实是在提贝的南方。
  他讲完了这个故事后就十分殷切地看着我,显然是十分希望我能去看那幅锦画。我对于他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些了解,本来是极不希望与他这样身份的人有任何瓜葛的,但他当时的目光十分之诚恳,甚至带着一些哀求的味道。
  我便点了点头说:“我可以去看你的锦画,告诉你上面的提贝语写什么,但除此之外,我不想再对此事有任何介入。”
  他立刻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十分喜悦的神情。其实我之所以愿意去看那幅锦画,也是因为听说这个僧侣居然精通瑜珈术,对于这种武功我心仪很久,却始终没有机会接触,因此也便对这个僧侣如此重视的锦画有了一丝好奇。
  我们立刻便离开了展览厅,他开的车子是一辆当年最新型宝时捷跑车,由此可知,此人的经济条件一定是十分不错的。
  我自己的车子却是极不起眼,甚至有一些破旧,但这辆车是经过特殊设计,其中妙用无穷。
  我们一起驱车到他的家里,他家座落在城南的一个小湖边上,是三层的小楼,白色的墙壁,门前的草地上种着两棵极高大的杨树。
  这样的房子在本城极为普通,多数的美国家庭都是居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将我让入客厅后,他便立刻去拿那幅锦画,我大略打量了一下客厅的摆设,其中有许多是来自东方的艺术品,说明主人对于东方文化的爱好。
  过了一会儿,他便捧着一只锦盒走了出来,从他对这只锦盒的珍惜程度可以看出来这里面放的一定是那幅锦画。
  他打开那个锦盒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一个人居住吗?”
  他点了点头,我当时愣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什么。我为什么会愣一下,因为我注意到客厅的角落里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个小茶几,茶几的两边各有一把太阳椅,而在那个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正在冒着热气。
  我是与他一起走进来的,他进来后便直接去拿那幅锦画,因此绝对没有时间泡咖啡,而如果这咖啡是他走以前泡的,现在就不应该还在冒着热气。
  但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他的身份,象他这样身份的人,一定有许多秘密是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因此我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错了,错得有多么厉害。如果我当时不是犯了这个错误的话,也许以后的事情都会改变。
  他展开那幅锦画,我立刻凑上去看,那是一幅极普通的锦画,甚至没有用金粉做装饰。锦画上画着一座山,山顶是白色的,显然是一座雪峰,山前有一棵半枯半荣的大树,树旁是一条小河,而小河的对岸则是一座提贝式的房子,房顶的烟囱还在冒着袅袅的饮烟,在房子的前面站着一个提贝族的小男孩。
  这锦画的画法并不高明,也不拙劣,怎么看都是一幅极其普通的锦画,然而这个小男孩一画上去,整幅锦画立刻就变了模样。古时有画龙点睛的传说,说是一个画家,画了龙以后,一点上眼睛,这条龙立刻就变成了真实的腾空而去,可见其画力的深厚。
  整幅锦画,本来一切都是平平无奇,然而这个提贝族小男孩却画得异常传神,尤其是那种神情,脸上的神光似乎都在流动。
  我一看到这个小男孩,眼光立刻便被他吸引住,这男孩只是闲闲地站在房子的前面,闲闲地看着对面的雪山,然而这种优闲的神彩,便仿佛是真有一个孩子站在眼前一样。
  约翰用手指了指上面,锦画的上面用提贝文写了几个字,“本图复活,得见真神。”
  这是什么意思?
  我把这几个字翻译给约翰听,他也愣了愣,他说:“你确定是这个意思吗?”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肯定这图上写的就是这几个字。
  他从身上拿出笔记本,认真地把我翻译给他的话抄了下来。
  我们两个又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这幅锦画,我忍不住赞叹道:“这小男孩画得可真好。”
  约翰大点其头,他说:“照你翻译的意思,如果这个图能够复活的话,就可以见到真神了。”
  我点了点头,他说:“图怎么能复活?我只听说过耶稣复活,难道图也可以复活吗?”
  我想了想,“也许未必就是这个意思,可能这图上画的是一个地方,如果按照这图去找就可以见到真神。”
  他思索了一会儿,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一些,然后他又问我:“真神是指什么?”
  我笑了笑,“多半是指一位修行很高的僧侣,在提贝这种高僧很多,大多有灵异之处,可能这图上画的就是一位高僧的居住地。”
  他愣愣地听着,有些不甘心地说:“如果只是一位高僧的居住地,那位僧侣又何必那么在意?”
  他说得极有道理,可是对于这件事我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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