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些人把骆驼拖了起来,用扎纸刀切断了他两根手指,而整个过程中,骆驼始终没有抽出别在后腰的匕首。
他说他答应过JK,不再动手打架。
结果失去了两根肋骨,换回了JK的一颗心。
JK说希望另一半是个踏实的人,骆驼就老老实实的去做兼职。
JK说,不喜欢自己男朋友打架。
骆驼就把刀别在腰里,被人打到进医院都不还手。
JK问骆驼:你能爱我多久。
骆驼说:不知道,那要看我能活多久。
JK说: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骆驼说:我都没敢去想象,因为你就在眼前,眼前的你已经够好了,再去想象,那就是骆驼我不知足了。
JK问:你爱我什么?
骆驼说:爱你这个人,你心好,人也好,还漂亮。
JK:漂亮有那么重要麽?
骆驼:那只是其中之一,关键是你心好。
JK每每跟我讲起他们的事情,脸上总是挂着幸福,这次,她是彻底坠入爱河了。
骆驼的伤好了以后一直没能找到工作,毕竟大家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上次复印社的遭遇大家也多多少少的听说了一些,也都舍不得让自己的小店沾上血腥。
“李白,他们真幸福。”每天看着JK和骆驼出双入对,我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其实也是为自己高兴,这对我来说是个安慰,证明当初把JK带出来并没有错。
“是啊,我从没见骆驼这么认真过,看来他这次是奔着结婚去的。”
“李白,那你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和我在一起的?”
“我是奔着永远去的。”他这句话说的很模糊,很多人愿意用永远做一个承诺的期限,直到放弃时才发现,永远其实没多远。
我不再问,也不想问下去,有的东西,问穿了,问透了,也就没劲了。
我发现自己跟李白在一起的目的也存在问题,我喜欢他的声音,他弹吉他的样子,喜欢坐着他的摩托迎着风飞驰,喜欢他笔下的画,这些加起来,是不是就等于我喜欢他这个人?
我没有想过“结婚”这两个字,这对我来说太过于沉重,在我看来,“结婚”就意味着生死相守,不离不弃。
那一晚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了林琳,朱红的唇膏映衬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一句话:艾米,JK是逃不掉的。
柒拾肆。真相(上)
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骆驼说自己虽然断了食指和中指,可无名指没断,等到来年夏天,就能和JK一起带婚戒了。
我以为,JK会永远跟骆驼在一起,两个人会做一对寻常夫妇,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却未想到,那晚的噩梦最终会成真。
那天JK回到家,看起来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样,双眼极为的空洞,摇摇晃晃的跌在沙发。
“艾米,我们分手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幽灵的呻吟。
“为什么。”
“他知道了,我的过去,他都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JK的眼泪滑落了,眼泪一旦冲破防线,便止也止不住。
JK哭的天昏地暗,仿佛把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也许还预约了下辈子的,从我们逃出来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哭成这般模样。
骆驼曾经说过,他爱的是JK的心,并不只是她漂亮的外表,可从爱到背弃,中间只隔了一个真相,因为JK曾经的职业,便在骆驼心中彻底被判了死刑。
JK说,她从未声嘶力竭的求过谁,可那天她哭着求骆驼给她一个理由,原来骆驼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经超过她自己的估量。
骆驼说:你的心,从入了那行起就已经脏了。
李白说,骆驼又回到了原来那种生活,只是不再去NB酒吧,他不想再看到JK。
JK和骆驼,这两个人还是很有默契的,JK辞了在NB的工作,她不想再遇到骆驼,甚至不想再抛头露面。
“我害怕被他们注视,仿佛他们都在说:‘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是个妓女,这辈子都是个妓女’。”JK已经一个星期没出门了,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甚至后悔,自己是不是该早把真相告诉骆驼,也许那样两个人就不会开始,更谈不上伤害。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真的。”我抚着JK的长发,替她把打结的地方梳理开来,她的眼睛依旧没有任何神采,像个漂亮的木偶,只剩下一具美好的躯壳。
“艾米,林琳说的对,我是逃不出去的。”说完她重新闭上双眼,再次进入安眠。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半,看来她又会睡上一整天。
不知道骆驼是怎样了解到JK的过去的,不过这样也好,总比结了婚再离要好得多。
最近发生了好多不明缘由的事情,我想一件件问个清楚,然后带着JK离开B城,也许走的远些,她就可以脱离过去的困扰。
我拨通了拴子的号码,响了很久以后才接通。
“喂,姐。”
“喂?拴子,你在哪呢?”他那边听起来十分的混乱,似乎人不少。
“我在朋友家里,怎么了姐,有什么事?哥几个小点声,等会儿啊姐,我出去给你打。”说完他挂了电话,过了两分钟又打了过来。
“姐,找我有什么事?还是想我了?嘿嘿。”这回那边很安静,没有了刚刚的吵闹声。
“没事,姐就是想见见你,你有空么?”
“太有空了,我跟他们说一声,咱哪见?”
“在营兴路那里的肯德基吧,我去哪等你。”
“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JK已经睡熟了,我收拾好东西出了门,从这里到营兴路很近,步行就可以了,我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就能看见那家肯德基了,我站在肯德基门口看着天桥对面,几个月前我就是再那个路口碰翻了伟哥的石榴,遇见了久别的志达。
如今物是人非,短短几个月,伟哥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不再为了等石榴而卖石榴,志达,也离开了这个城市。
进去后我要了两杯雪顶咖啡,第二杯半价。
拴子来了的时候,我刚好吃完了我这杯的雪顶,正盯着他的那杯发呆。
“姐。”他看见我傻笑了一下,看来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还像原来一样,刚刚的傻笑如几年前一样淳朴。
看来他上次的尖锐,完全是针对李白一个人的。
“拴子,想姐了没?”
“想啊,当然想了,我还想着去看你呢,结果一直没空。”
“是不想见到李白吧?”
“……”
柒拾伍。真相(下)
看来被我猜对了。
“姐,坦白跟你说了吧,我不喜欢那个李白,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总有理由吧,有过节?跟姐说说。”
“没什么,都是小事,大不了以后我去看你,装作看不见他。”
“你可以去我住的地方看我,我和他又不住一起。”
“我还以为你们——”
“别瞎想,对了,我有个事要问你,关于李夏的。”那天扣子看到拴子跟李夏在一起,而且看起来很亲密。
“她是之前的我女朋友。”
“女朋友?”
“是这样的,我和李白有过过节,一来二去的我便和李夏熟了起来,她人好,长的还漂亮,更没因为我是农村出来的而瞧不起我,碍于李白的关系,我们只能私下来往,前段时间李夏从李白那里跑出来了,一直躲在我那,前几天刚刚搬回去。”
李夏搬回去的那天,也就是他们分手的那天,拴子说,李夏给他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实际:一,她不嫌弃他,但是并不代表她要跟着他受苦;二,她对他没感觉了,这是怎样都挽回不了的。
“拴子,我听说你在蓝颜——”
“姐,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李白肯定已经告诉你了,蓝颜是个同性恋酒吧,我在那打工,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还是喜欢女人的,在那里也只是为了挣钱。”
“二叔知道么?”如果二叔知道,一定会被他气得吐血。
“我爸身体不行了,每个月都要透析,这些年种田攒的钱早就用光了,哪有那么多钱来治病,我只能骗他,每个月好能给他寄点钱回去。”
“二婶呢?”
“她早跑了,我爸一病她就跑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也许就是这么回事。
拴子说,他本想做些其他正经的工作,可因为是家里的独子,二叔从小就惯着他,不让他干什么重活,倒是落了一身好皮相,却什么力气活也干不来,又没上过几年学,只能靠这个过活。
“我问你件事,你可要说实话,不能骗姐。”
“姐,我在这无依无靠的,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我怎么可能骗你,你问吧。”
“我前段时间在蓝颜出了事,就是李夏被李白拦回去那天,这事你知道么?”
“什么?那天出事的是你?不可能啊。”从拴子的表情来看,他是知道那晚会有人出事的,只是没想到会是我。
“确实是我,还好姐姐命好,没被他们占什么便宜,也就缝了几针。”我尽量把事情说的简单,可那天的情景我却怎样也忘不掉。
拴子说,那天原本是这样的,之前李夏哭着跑去找她,说是自己被人欺负了,拴子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再加上李夏的叙述,当时就火了,说什么都要帮李夏出这口气。
“李夏说,欺负她的那个人是李白的干妹妹,一听跟李白有关系,我就更咽不下这口气了,就想着找人教训她一下。”
原来那些人口中的“妹子”指的是李白的妹子,想必他们是认得李夏的,所以不会出错。
李夏跟拴子说,她会把那个女人带到蓝颜,让她说自己是去找狐媚子的,他的哥们儿就把这个当做暗号,好能确定报复的目标。
“姐,我要是知道目标是你,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的。”拴子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十分的懊悔。
“没事拴子,姐这不是没让人占着便宜么。”听起来是在安慰他,其实是在安慰我自己。
如果拴子说的是真的,那么整件事情都是李夏自导自演的,只是借了拴子的手想要害我。
“不行,我要去找李夏,问个明白。”拴子激动的站了起来,被我拦了下来。
“别去了,李白说她回老家了。”
拴子重新坐了下来,半天没有说话。
“姐,你相信李白么?”
“也许吧,至少他没什么值得我怀疑的。”
“姐,李白骗了你,李夏根本没走,她一直在B城。”
“也许是有什么苦衷吧,所以他才——所以——”
“姐,他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