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建筑物是一座两层高的士楼,以正圆形高达三丈的石砌围墙包环维护,主楼位于靠山的一方,围墙就由土褛两侧开展,环抱出敞开的大广场,亦是车马停驻的地方。大门与主屋遥相对应,只有一个入口,沿围墙设置客房,足有五十间之多,天井周围是环绕的回廊,置有数组各七、八张椅桌供人歇息谈天,自有其懒闲写意的味儿,天井中心是个宽达两丈的大水他。
秦川一行人策骑进入驿旅,桌椅分别坐着一些旅客,见有人进来都纷纷的对他们行注目礼。
秦川环目一扫,瞪着自己的人大多是些商旅,不过其中也有几个江湖人。
几人在大广场停下,自有保镖们牵着马车前往马肆。秦川和阴小纪、李寻欢正待往主楼行去,一团彩云从主楼大门飘下台阶,迎住他们娇笑道:“几位客官欢迎下榻饮马驿,快往里面请。”
这自然就是饮马驿的老板娘骚娘子了。骚娘子身材丰满,年纪过了三十,穿着俗里俗气的大红彩衣,水汪汪的媚眼饱含挑逗性,令人联想到廉价的肉体交易。秦川就听见身边的刘爷口中咽下的唾液声。
等骚娘子走到跟前,顿时一股刺鼻的脂粉香料的气味扑面而来,秦川仍不住皱起了眉头。
等骚娘子再开口,秦川便真的有点不爽了,就听骚娘子像用眼睛脱掉三人衣服般打量他们道:“吆,不想客官们长的真好看……”
一个卖骚的娘们!骚娘子果然名副其实。
李寻欢则这样的女子见过的不知何几,闻言淡然道:“给我们准备几间客房,今日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骚娘子见几人都对她没有个好脸色也不介意,连声说道:“那几位请随奴家到饭堂唱曲热茶。”
几人随骚娘子进入主楼,竟是个宽敞可容近三十张大圆臬的饭堂,主楼后院是个大花园,乃着名的饮马温泉所在。不规则的天然温池热气腾升,烟雾弥漫,立时把布置简陋的饭堂提升为仙界福地。烟雾里隐见一道人影卓立不动。
饭堂空无一人。几名立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伙计见老板娘亲领客人进来,懒懒闲闲的过来招呼。
秦川与阴小纪、李寻欢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点了几个菜,便吩咐骚娘子先上坛子酒。
骚娘子笑道:“客官可是想对了,我们这的药酒可是很有名的,是大补哦。”
秦川听得直摇头,骚娘子说话总是语带相关,不离男女之事。当下也不理她,转头和李寻欢继续路上未尽的话题。
等骚娘子将酒端了上来,亲自为三人斟上酒,两人才意犹未尽的端起了杯子。
“呸,这酒怎么这么苦?”秦川抿了一口酒便吐了出来,他回到古代都是把那些度数很低的米酒或者是果酒当做饮料来喝的,头一次喝苦涩的药酒自然不习惯了。
“秦小弟,所谓良药苦口,又何况是药酒呢?”李寻欢撮狭的眨了眨眼,让秦川哭笑不得,李寻欢定时刚刚看到自己对骚娘子的不满了。不过秦川没有料到李寻欢居然还有这种表情,真让他意外。
“小弟还是用不着喝药酒的,不过李大哥就得多喝一点了。这酒可是很补的哦。”秦川“真诚”的对李寻欢说道。
他的这番“关心”引的一旁的阴小纪扑哧一笑。这两人虽然才见面没有两天,但是给阴小纪的感觉好像他们已经是交往了一辈子的挚友。
就在秦川和李寻欢相知一笑的时候,骚娘子匆匆赶过来,到了桌旁,伏下身子,故意将丰满的前胸朝李寻欢和秦川的面前一挺,然后低声说道:“三位客官,一会小店可能要发生点事情,还请不要惊慌。至于饭钱房费,奴家可以给你们打个折扣。”
“哦,什么事情?”李寻欢生起了兴趣。
骚娘子朝温池烟雾中的那个男子身影一瞥,见那人没有注意到这里,才低声说道:“一会儿,外面几个江湖人要寻那人的晦气,不过几位请放心,还没有人真正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得罪我骚娘子的客人呢。”
秦川听骚娘子这么一说,不由的将目光注视到先前一直忽略的人影身上。因为这人身处的地方烟雾缭绕,隐隐约约中可见此人身形修长高瘦,背挂长剑,说不出的孤单高傲,被浓雾一衬彷似仙境里的人。他心中一动,张口问道:“这人是谁?”
骚娘子皱着眉头,显然这人让她也感到大是头痛,就听她回答道:“这人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北疆的武林中都称他‘蝶公子’。这人是新近崛起的用剑高手,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性情孤僻,不过虽没有甚么大恶行,声誉却不甚佳,因为没多少人欢喜他。”
一听到“蝶公子”三字,阴小纪就惊呼一声,眼泪汪汪的看着浓雾里的男子,身形一动不动。
秦川也是大惊,他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阴显鹤。徐寇二人第一次见到阴显鹤的时候正是他们去塞外路过饮马驿,但是那可是在几年后啊。秦川有点暗叹自己的人品之好似乎也不在双龙之下。
“这是你们要找的人?”李寻欢看到眼前的情况猜测道。
秦川一面抓住阴小纪的手给她安慰,一面回道到:“我们这回来塞外正是替小小寻找她失散多年的哥哥。那人可能就是。不过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正说着,从饭堂外走进来三个人,正是在那几个在天井回廊上歇息的江湖客。
只见这三人并没有吃饭的意思,不耐的看着上前招呼他们的骚娘子。终于三人中一个汉子忍不住了,伸手板住骚娘子的肩膀往旁边一甩,骚娘子便踉踉跄跄的跌向秦川李寻欢等人所坐的位置。
骚娘子好死不死的跌向李寻欢的怀中,一旁的秦川甚至可以看到骚娘子眼中的意外惊喜,可惜就在眼看她要跌进坐着的李寻欢怀中时,李寻欢举杯的右手仍将药酒倒进嘴里,左手一拂,一股劲风便将骚娘子带到他旁边的座位上。
骚娘子一怔,算盘落空,惊诧的看了李寻欢一眼,然后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三个汉子破口大骂:“漠北四熊,这是老娘的地盘,要打架到外面去……”
先前推搡骚娘子的汉子闻言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的盯着骚娘子,脸上的凌烈的杀气让坐在旁边的秦川都感到不舒服。骚娘子也一下哑口无言,原先一直和她打情骂骚的男人突然之间变得让她分外陌生。不自禁的骚娘子的身子往李寻欢的身边靠去。
“现在是漠北三熊了!”那汉子见骚娘子退缩,沉声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语调中的惨然连秦川都听得的头皮发麻。
然后就见三人中说话的那人将一个钱囊丢给骚娘子,转头看着蝶公子所在的位置眼中凶芒大盛,“相好的,这些算是一会儿的赔偿。”
说罢三人就径自朝蝶公子的方向走去。
“你们这是去送死。”骚娘子一跺脚。
“兄弟之仇岂能不报!”
秦川几人从他们的对话中听了个大概,这漠北三熊一定是替他们被蝶公子阴显鹤杀死的兄弟报仇的,不过听骚娘子的话,似乎这漠北三熊的武功并没有阴显鹤高。不过让秦川觉得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有点欣赏这莽撞的三熊,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只是这种感觉似乎不该出现在此刻,毕竟阴显鹤是小纪的哥哥,而且以后也会是自己的伙伴。
只是……
秦川回头看看阴小纪,这丫头自从了解到这漠北三熊争对的便是蝶公子时,就一直紧张兮兮的拉着他的右臂,一脸焦急的样子,尽管她还没有确认这个蝶公子就是自己的哥哥。秦川心中长出一口气:他看过书,知道阴显鹤一直就是个亦正亦邪的家伙,而且在武林中你不杀人人就杀你,有时候根本没有道理可言。只是如果阴显鹤真的在阴小纪面前乱杀无辜的话,会大大的伤了她的心的。
漠北三熊接近雾气弥漫的温泉,为首一人大声喝道:“阴显鹤,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还我四弟的命来!”说着三人同时抽出腰间的长刀,遥遥直指雾气中的蝶公子。
阴小纪一听“阴显鹤”三字,“噌”一声,站了起来,目光盯着那个消瘦的人影,眼框中液体汹涌澎湃的即将要流出来,一旁秦川爱怜的看着她,站起身来拍拍她的肩膀。
就在漠北三熊剑拔弩张一脸戒备的注视着烟雾里的人影时,阴显鹤那瘦高瘦高的身影从烟雾里走出来,目光闪闪的打量漠北三熊,神情严峻而不客气。
阴显鹤大约是二十七、八的年纪,脸孔窄长无肉,脸颊瘦得凹陷下去,鼻长唇薄,眉毛和眼睛间的距离比常人大,容色阴冷,似乎自出娘胎后就从未笑过,本该像吊死鬼多个像人,不知如何五官配合起来又另有一种丑陋的美感魅力,形成一种孤高冷傲的气概,在加上他身上那种饱历沧桑的苍老味道,令人印象深刻。
“饮马驿里数这人武功最高。”
秦川愕然的朝说话的人看去,只见李寻欢低头玩弄着桌上的酒杯,好似从未说过话一般。右臂处阴小纪抓着的地方力道比先前小了很多。
阴显鹤这个在李寻欢口中的高手先是朝秦川这桌人看了一眼,然后才注视着漠北三熊,冷冷说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漠北三熊的老大仰天大笑,制止另外两人就要前冲的势子,一低头盯着阴显鹤,眼中恶毒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那杀弟之仇就不报了?”
“随便。”阴显鹤不露丝毫感情的声音语调宛若利刀一般更是激的漠北三熊杀意盎然。不过他们知道面前此人绝不好对付,当下沉下气来,三人隐隐将其围在中间。沉声静气片刻见阴显鹤仍然托大的双手环抱,丝毫没有动用蝶恋花的迹象,不由的又气又怒。
当下三人互换一个眼色,早已擒在手中的长刀于同一时间向阴显鹤头上划下,务必让阴显鹤在顾此失彼下一刀毙命。
“呛”就在三把夹着寒光的长刀到达阴显鹤的头顶时,阴显鹤腰间的蝶恋花已然出鞘在手,“叮叮叮”三声响,漠北三熊的手中的长刀与阴显鹤手中的剑不分先后的撞在一起,刀头一歪偏向一边。
漠北三熊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三人立即收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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